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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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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念文傻傻答道:“哪——有——你——倾——城——姿——质。”

  张旻惨笑道:“方念文,你也让我去选这燕王妃子么?”

  方念文道:“不——不是——”霎那时,那压不住的念头喷涌出来,心里默道千万遍,我何苦自欺欺人,终于,仰头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呆愕半晌,张旻咬唇道:“从此……深宫院落,无天无日,生无翼望,死无葬所。这就是…你要我过的日子么?”

  方念文道:“你若是走了,王府责怪下来,你父亲如何交差?还有生养你的母亲,她有甚么过错,若是受了株连,家破人离,你又何忍?”

  张旻道:“你休要废话!你就忍心让我去受那一世的苦?你不方才还说,等你考上功名,便来我家提亲么?”

  方念文道:“当今皇上圣明,燕王英武。你如此丽雅不可方物,也只有帝室与你相配,我区区小民,何敢奢求……”说着哽住了喉嗓,音尖的滑稽。

  张旻切齿道:“你说得可都是真的么?!!”

  方念文强忍巨悲,声音滞涩如陷沼泥:“往事愉欢,与你遇过,世上能有几人?此我一生大幸,自当铭记。只是我凡夫小子,命幸如此,何复它求?”

  张旻泣道:“你真的…要让我去么?你不是说,你见不到我会心痛么?”

  方念文不做声,任张旻在那哭泣。

  过许久,张旻抬头哽咽道:“方念文,你知道我为甚么要与你出走吗?我以为我在这世间找了十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人,他不会像我爹,杀人杀得一手血,回来洗都不洗就抱我,不会像该死的邢义天,开门做着施舍的善事,背地开青楼贩女子,也不会像秦大叔,今日还在我家饮酒作欢,明日就刺断我爹胸骨,我以为,这个人不会说谎,至少对我从来不会,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傻傻相信……”

  方念文把牙咬得咯吱响,愣从僵死的脸上挤出笑来:“张旻——”余光瞟见两黑影在邻坡跳跃,显是武功深厚,嘎的停下话,抓起张旻便跃上树去。

8、真相
只见那两条黑影在山地上高低跃荡,当真如山魂野鬼,越来越近。

  二人近要屏住气息,方念文紧紧握住张旻的手,一直没松开。

  顷刻那二人便跃到近处,只见兵刃青光霍霍,二人出手愈来愈快,旁人竟辨不清招式,只听得铿锵一声响,黑衣人手中剑震出几丈远,灰衣人手里剑尖指近他喉头。

  寒月下,见得那黑衣人面目,就是那杀人恶徒!

  灰衣人只需再伸半寸,便立取了他性命!

  只见灰衣人手腕一抖,那剑尖竟回旋过来,插入剑鞘。他仰头道:“哈哈哈,王二,十二年不见,你功夫还是这般窝囊!”

  方念文听得声熟,一下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只是那握着张旻的手,握出了冷汗。

  黑衣人拱手道:“旗使还是这般好本事!”

  灰衣人朗声道:“唤我姓名便是,若是还看得起我,叫声兄弟便是我莫大荣幸。那劳什子旗使便休要再提!王二,你要找我便找,何必杀些无辜。”

  王二道:“那些人渣,老子杀一百遍也不多。”

  灰衣人道:“王二啊王二,你同我耍甚么心眼。你不就是要将永城闹个翻天,好断了我退路同你回去。昨日我在闹市里便见着锦衣卫的人了,想必上面已动静不小。”

  王二道:“旗使这般说作甚,王二只是见着那些个人渣便忍不住手痒痒。旗使,当年我们兄弟吃菜喝酒,要杀人便杀,那何等快活!”

  灰衣人道:“酒过穿肠,人死化灰,往事休要再提!”

  王二道:“当年是秦左使的不是,都是兄弟,又何苦记恨这么多年?”

  灰衣人道:“左使哪里有错,错的便是我张麒!”

  听得这二字,方念文愕得近要发出声来,张旻连忙伸手按住他嘴巴,轻轻在他手心写划道,“切莫出声”。

  张麒接着道:“十二年,我何尝想得不明白,与那秦氤在一起便是我错,坏了规矩更是我错,那初时入这江湖是我张某一生铸的大错!王兄弟,你何必让我一错再错!”

  王二道:“旗使千万莫说这般伤人的话!难道要秦左使亲来这永城与你赔礼,你才恳回去么?你以为,秦氤那日没来见你,便是弃你而去?其中那些究折,你哪里知道?!!”

  张麒缓缓道:“秦氤如今安好?”

  王二懊道:“我这破嘴,提这事作甚么!”顿了许久,才开口道:“那年,你走后,我们旗里兄弟,还有些其他教友,都四处去找你,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秦氤也不见了。”

  张麒脸色一凛,却没出声。

  王二接着道:“众人揣测,她定是出走去找你了,可大伙寻你都没有头绪,我们去哪里寻她。总教便派出了小半兄弟,左使自己都出去寻了她有半年,都没有寻到。”

  张麒淡道:“后来如何?”

  王二道:“过了六年,一个凤阳府的兄弟报信过来,说见过一人极像秦氤。左使等人急忙赶去,哪里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张麒又是一凛,忍不住道:“为何?”

  王二道:“便是天意罢,左使寻到秦氤时,她已病得不能说话,带回泉州的,只有她的灵牌。”

  张麒泫然自语:“氤儿啊,你既然都已到了凤阳,为何不多走些许路,便能到了永城啊!老天为何如此弄人。”

  王二道:“旗使,若你当年不走,便是秦左使阻挠,秦氤有那般心,你俩又何愁不得合满。我王二粗人,儿女情长我不懂,但兄弟出生入死,我是受得真切啊。你走之后,烈火旗的兄弟越来越少,这些年东奔西走,大伙日日都惦记着往日的兄弟。如今,穆教主下落不明,教里人众一帮一帮的离走,有人受不了这生不如死的苦,有人心灰意冷,我们便分头出来,寻离散的兄弟们,便是多寻回一个,教里也多一份望头。旗使,烈火旗已是空剩个名号,余下的人都在等你,你回去了,那分散的弟兄才会四处归来,咱们生死一起,再兴我教!”

  张麒道:“若是教里人人同你这般想,又何会有今日这般局面。你方才说穆教主下落不明?”

  王二道:“今年立夏那日得到消息,厚土旗钟旗使与几个兄弟被诬陷,要在台州问斩,事况紧急,次日穆教主便与秦左使、云襄等人先行赶去。”

  张麒道:“教主亲自去了?”

  王二道:“你也知道,自光明顶那次惨战后,教主觉愧对教众,自断了左手,往后便事事尽力亲为。那次后来听左使说,第三日途中在雁荡山上遇上一队贼人偷袭。”

  张麒道:“这等密事,如何走漏了风声?”

  王二答道:“那就不得而知,穆教主当时便出手相护,让秦左使与云襄先行赶路,留话说,他马匹神骏,定会后行先至。”

  张麒道:“教主盖世神功,世上有几人能及!那队贼人便都是武林一流高手,教主也消不了片刻便能击溃。”

  王二道:“你不知,这些年为重振大教,穆教主心神劳瘁,况且断了一臂,已是不及当年。半月后,秦左使便同援兵劫得法场,救钟旗使回来,也是那时,我们才知道,遇上贼人那日之后,教主便没了下落。”

  张麒大惊,问道:“那贼人是何来头?”

  王二道:“那些人都是黑衣蒙面,秦左使说,那日他出手顷刻间肩头便受了一着。”

  张麒骇道:“这般诡异?甚么招数?”

  王二压声提气道:“少林金刚指!”

  张麒惊讶半晌,道:“中原少林到雁荡山有千里之遥,即便是教里出了内贼漏了风声,他们也没这般迅疾,各个会飞不成?”

  王二道:“确是很蹊跷。之后派了许多人去雁荡山巡找,都没见教主踪迹。杨右使便带云襄、宁纤怡和匡亘几人去少林寺讨要穆教主。”

  张麒道:“右使和三大护教法王全都去了。糟极!糟极!教主离奇失踪,定是有人暗中阴谋已久。右使与三位法王如此莽然出去,只留左使和二散人在总教,岂不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

  王二道:“当时寻教主心切,没人考虑这么多,不过杨右使他们出去半个月,总教倒是平安无事。”

  张麒沉思道:“这倒奇怪。”

  王二道:“更怪的事在后头。半月后,杨右使负重伤回来,说在少室山遇到偷袭,匡亘伤得更重,双腿折了几处,几成废人。”

  张麒急问:“宁、云二法王如何?”

  王二惨然道:“二人皆……以身殉教。杨右使护送宁纤怡遗体回来,云襄落下山谷,寻不着尸骨。”

  张麒大惊失魄,面色灰白缓缓道:“十三年前光明顶那场惨战,四法王中,殷野王中计被害,五散人里三人殉教,风雷二门覆没,五旗不整。现如今,教主也失踪,四###王无人幸难,莫非,明教真是气数已尽——”

  他嘎然止声,伸手探入王二腰间,取出一物,扬手飞射出去。

  这一探、一取、一射一气呵成,让人目不暇接。

  顷刻听得不远处林中一声惨叫,然后便是倒地闷响。

  方念文见得心惊肉跳,心想,幸亏方才张旻提醒禁声,当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王二道:“这荒郊怎么会有耳目?”

  张麒道:“定是锦衣卫的特务,果然神通。锦衣卫的高手怕马上便要来,那时,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你快走吧。”

  话音未落,便听得远处林叶嘈杂声,方念文在树上看得清,十多条黑影在南边山坡疾奔。

  张麒大惊,看着王二道:“王二,再借我镖刀。”

  王二一把扯下腰带,一排黑亮的短刃。

  张麒道:“一把足矣!”

  说完取下一把,运力插入自己右肩!鲜血立染红了大片衣衫。

  方念文骇的瞠目结舌,转过头去看张旻,她面色苍白,下唇都咬出几道血痕来,还兀自抓过方念文手,又写道,“万万莫出声”。

  王二也是目瞪口呆。

  张麒强撑着身躯说:“王二,这一刀,便是我张麒亏欠你们的。兄弟情深,张某只有来世再报。”

  王二道:“旗使,我背你走,那帮鸟人也追不上。”

  张麒道:“你我终是殊途,莫再勉强。快快走!莫要逼我动手!”

  王二道:“明教生死,你真的不管了么?”

  张麒道:“势道如此,天意难为!快些走,当真要我死在你面前么?!!”

  情急万分,王二僵持片刻,终于运力奔蹬朝西远去。

  片刻那队人便奔到跟前,方念文只认得高全,其余皆着红衣,上绣飞鱼,便是锦衣卫。

  高全连忙扶起张麒,道:“知县,您受伤了?”

  张麒喘息喝道:“莫要管我,快快追,那贼人……”说着扬手指向东边。

  那些锦衣卫招呼都没打,立分三队,朝东西北三个方向追去。

  高全背起张麒下山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诀别
待到人去林静,方念文只觉手中一空,张旻竟直直摔下树来。

  方念文急忙倒悬伸手去救,差咫尺之隙,终没够着。

  张旻摔到地上,岔过气去。

  方念文连忙扶起推拿人中,好久她脸色才回转过来。

  张旻睁开眼,目露喜色,随即便黯淡下来,挣脱他臂弯,虚弱无力道:“方公子,请自重。天冷地冻,戏也看完了,早生回去歇息吧。”

  方念文欲泪道:“璿儿,莫要这样说,我——”

  张旻喝道:“住嘴,休要叫甚么璿儿,我当不起!”

  方念文受不了她这判若二人的神情,心顿时软得如烂泥,直想说些话来反悔,却如梗在喉,迟迟出不了口。

  张旻挣扎起身,转身离去,头也不回说道:“方公子要留连这山林夜景请自便,小女先告辞。”

  方念文喊道:“璿儿,你莫走,我——”

  张旻仍走了十来步,才停下来,转身远远看着他。

  方念文道:“你不能多待一会吗?”

  张旻不做声,仍是看着他,眼中神情变幻。

  方念文不敢走近,远远对望,低声问道:“你几时要走?”

  张旻脸上抽搐一瞬而过,冷冷切齿说道:“明日。”

  方念文道:“这么急,明日我去送你罢。”

  张旻道:“自有人接送,你便是来了也见不到我的。”

  方念文道:“路途遥远,多要保重。”

  张旻道:“是病是死,也由不得自己了。方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方念文千言万语,却同点了哑穴般,气血沸腾,都冲到嗓子口,要把那喉咙炸开。

  见张旻越走越远,才喊出话来:“璿儿——你的玉佩!”

  张旻回道:“我虽不是顶天汉子,却也不会食言。给了你便是你的,爱留便留,不留扔了便是。”

  方念文脸上抽搐,许久才道:“保重。”已是哽咽不成声。

  张旻走远。

  林子里,虫子都不叫了,静得让人觉得自己死了般。

  伊人的背影在他眼前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远走,伴着东边许许鱼肚白。

  如死人的眼白。

  次日,方家寻到他时已是晌午。

  他蜷缩在林子里兀自颤抖,不省人事。

  背回家中,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时,仍是不住唤着:“璿儿,璿儿。”

  方家人哪里知道璿儿是何人,只当他犯了失心疯,把城里的大夫一拨一拨请回家,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他身子却一日弱似一日。

  方豪陵把那大夫如赶野猪般一拨一拨赶出门,兀自搜集名贵补品,不由分说,一碗一碗灌下。

  方念文燥得落发如秋叶,半夜里独自瞪着铜锣大眼出神。

  方豪陵便教他运气调养,把一身乱窜的火气整理通络。

  过了一个月,已进隆冬,方念文那身骨慢慢起了变化,脸上红润起来,着单衣也不觉冷,尽管仍唤些怪名说些胡话,家里人见他捡回条命,也算欢喜。

  直到月圆情浓时,方念文才把满心苦水同二哥说起,方家这才知道缘由。

  方豪陵爱子心切,怕念文触景生情,不可自拔,毅然要举家迁往徐州。

  接着便遣散镖师,典卖房产,还有些零杂事宜处妥,便带些忠恳镖师离家上路了。

  出门时,永城已下了两天大雪,雪盖住残杂的院落,愈是凄凉。

  方家这二十年的家产,如此贱卖,所剩无几。

  各人心里,难免有落破之感。

  一行人悠悠走到城门前,只见前方人山人海,根本行不通。

  不到片刻,只听得城门号响,人海涌向两旁,中间空出条阔道。

  方家一行人给挤得七零八落,寻不着人。

  号音落下,便是轰隆锣鼓声,把个雪天敲得热气腾腾。

  几十匹高头大马,威武严仪,永城人哪里见过,鼎沸人群里竟有人吓得瑟瑟。

  更多人伸脖如鹅,怕是再用些力便要断掉。

  马骑过后便是一行朱衣人,手里兵刃,比这城里衙差的大刀不知亮多少。

  这时听得前头人声如浪,一拨一拨高起。

  朱衣人身后行来一顶凤辇,金壁辉煌。

  锦帘卷起,中间端坐一女子,凤冠下,朱唇紧抿,依稀看得到眼中清冷威仪。凤袍披身,抢了一路冰雪的光彩。

  方念文给四下里挤得猥琐,不得已踮起来脚探头望去,越过千百人头,才看得那女子模样,正是张旻。

  方念文只觉天旋地转,不知是欢喜还是凄苦。

  口里喃喃道:“璿儿,你这身装扮,确是比以往好看了许多。你本是落入凡间的仙女,终于回了你该去的地方。方念文啊方念文,你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

  不觉眼中泛滥,泪过成冰。

  旁一人道:“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长得真好看。”

  另一人道:“莫要胡说,要掉脑袋的。这人是张知县的女儿,如今可是燕王世子妃,此次回来省亲。”

  先前那人道:“世子妃是甚么名头?”

  另一人道:“便是燕王朱棣的长子名叫朱高炽,他选中的贵妃。此实乃永城之福啊!”

  那人随道:“是啊,永城之福,永城之福……”

  张旻高坐,哪里看得到底下芸芸众生中那张熟悉的脸庞。

  人海拥着贵人往城中去了,方家人这才聚拢,踩着一地烂泥浆出城远去。 。。

1、杀机
白驹过隙,天上六日,地上六年。太祖驾崩,皇孙朱允文即位削藩,燕王靖难登基,尘世鸿哀遍野,无意细述。

  永乐二年,又是初春。

  春阳照过密叶落在地上,斑驳映出一条窄道,弯曲向密林深处,让人竟觉阴冷。

  沿窄道行十来里,便是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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