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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福尔摩斯夫人日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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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把手机扔还给雷斯垂德:

    “早上我和维希去检查了佐久间相子的尸体,切开了她的胃……她因为瘦身,几乎不吃东西,所以你们的法医没有考虑从胃里食物残渣的消化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

    他并没有显出不快;只是平静而客观地说:

    “但是我研究了,我有足够的理由判断佐久间相子的真正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新的法医鉴定书今天晚上就会出来。”

    雷斯垂德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走上去:“夏洛克……”

    夏洛克隔着一段距离,对上了竹村安娜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挑衅。

    除了平静,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夏洛克收回视线:“我从来不会做证据不足的推理……竹村安娜提早了尸体的死亡时间,最方便的方法就是降温……我可以肯定,上原二郎和竹村安娜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成立的。”

    观众席上,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而他毫不在意这些目光,拿出手机飞快地按动着,在舞台下方大步地走来走去。

    雷斯垂德看了明显有些焦躁的夏洛克一眼,发了一条短信给多诺万警官:

    “去找路德维希,让她赶快到夏洛克这里来。”

    夏洛克突然对一边的记录员说:“把维多利亚塔花园别墅的细节图调出来。”

    记录员:“抱歉……为什么?”

    夏洛克面无表情,语气里却透露出烦躁:

    “如果是维希,她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问我为什么——你只需要照做。”

    记录员嘲讽地“哈”了一声,从电脑里调出图片。

    “那么,我真庆幸,我不是路德维希小姐。”

    夏洛克拿过笔记本电脑,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像走马灯一样,把几百张图片流水一样地点击过去。

    他抿着唇,目光突然凝住了。

    随后他抬起头,无机质宝石一般的目光,攫住竹村安娜,缓缓吐出一个名词:

    “干冰。”

    竹村安娜一怔。

    然后,她挑起嘴角,极慢极慢地,微微一笑。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夏洛克笃定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雷斯垂德,屏幕上只有两个放大的保温瓶。

    雷斯垂德:“……这是保温瓶。”

    夏洛克语气讽刺:“哦,这当然是保温瓶——雷斯垂德,我们的眼睛还没老眼昏花——我要你注意的是瓶口的裂纹。”

    雷斯垂德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你是说……”

    夏洛克站直,走到竹村安娜面前,淡漠地看着她:

    “没错,你用保温瓶装了干冰,利用干冰升华来降温……一大瓶干冰足够你降温五六个小时了……”

    他转身:“证据就是保温瓶的裂痕——干冰在常温下体积膨胀,不仅仅是瓶口,整个瓶子的内胆都会裂开……这不同于平常的气体爆炸,很容易就能鉴定出来。”

    竹村安娜斜斜地靠着窗口,手里把玩着和上原二郎同一个款式的烟盒。

    她今天简单地穿了一条牛仔裤,头发也没有扎起来。

    她没有化妆,看起来,就像一个清清爽爽的,二十三、四岁的大学生。

    “伯明翰的房子也是你租的,你在搬运石头的时候划伤了手,血迹混在灰尘里,你清理了现场,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夏洛克再度从他哆啦A梦一般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折叠好手帕。

    正是他昨天晚上,和路德维希在伯明翰老公寓里查线索时,他拿出来保存地上尘土的手帕。

    “血样,交给化验科。”

    雷斯垂德默默地接过,转向竹村安娜:

    “竹村小姐,在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恐怕你的日常生活必须受到我们的监视。”

    竹村安娜没有回答。

    她的左手把玩着那只黑色镶银线的烟盒,烟盒的盖子被她打开又关上,反反复复。

    没有泪水,也不见慌乱。

    然后,她从烟盒里取出一根万宝路,点燃。

    并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凝视着那一点红光,缓缓燃烧。

    “不必了。”

    半晌,她抬起头来,对夏洛克微微一笑。

    “不必那么麻烦了……装石头的人,放干冰的人,运送钢琴的人……”

    她顿了一下:

    “以及,杀害佐久间老师的人……都是我。”

    雷波率先站起来:“安娜!”

    川山助之助与渡边椿三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渡边椿三站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像哽住了一样,又摇摇晃晃地跌坐回去。

    竹村安娜站在深红色的窗帘旁,亭亭玉立。

    窗外正是日落,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铺染了半边天。

    她朝雷波微笑,转过头来,平静地说:

    “老师对我的爱慕,令我喘不过气来,而我倾尽全力爱着的上原先生,却在用生命爱着老师……”

    她垂下头。

    指尖那一剪红光,映红了她的眼睛。

    “我想,只要老师死了,这个死结就会被打开,一切痛苦都会结束了……所以,我模仿上原先生的左手字,写信引她到维多利亚塔的别墅,杀了她。”

    她抬起头:“别忘了,雷波先生给我买的别墅,就在维多利亚塔。”

    雷斯垂德被这个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装在钢琴里?”

    “因为施密特是上原先生的知音,是他一生的挚友。他的死让上原先生太过痛苦。”

    竹村安娜语气轻松:

    “佐久间老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使一个男人因她而死——她难道不应该为此赎罪吗?”

    夏洛克盯着她,神色冷淡:“撒谎。”

    竹村安娜蓦然抬头。

    她眼里的平静消失了。

    她望着夏洛克无动于衷的脸。

    第一次,她或讥诮,或挑衅,或妩媚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哀求。

    ……如果终结一条生命的罪,必须用另外一条生命来承担。

    那么,她已经站在这里,站在她想保护的人身前,等候审判。

    ……

    可惜,那丝哀求,无法打动夏洛克。

    夏洛克的心,如坚冰一般冷漠,如磐石一般坚硬——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地切割开真相的伤疤?

    “爱情。”

    他转身,用客观到冷漠地语气说:

    “爱情使人丧失理智,变得愚蠢……而愚蠢的人,总有更愚蠢的人为他护驾保航……你就算舍弃自己保护他,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一厢情愿”,竹村安娜有一瞬间,始终微笑的,平静的表情,暗了下去。

    有短信来,雷斯垂德低头看了看手机:

    “这可不像是一个刚刚恋爱不久的男人说的话。”

    夏洛克回头,目光里,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那是因为你们无法掌控它——而我可以。”

    雷斯垂德:“……我很期待看你以后凄凉的前景,不过现在,请把这个案子结了。”

    夏洛克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看来他的小女朋友不仅仅是掉进了下水道,还被冲进了泰晤士河。

    按水流平均速度,她现在应该已经漂到集装箱码头边了。

    他推理时她却不在现场——无论是哪个身份,这都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他紧绷着脸,转向竹村安娜:

    “听你的意思,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参与,和上原二郎没有关系?”

    竹村安娜:“是的。”

    “那么在上原二郎出发去伦敦之后,就应该没有再见过佐久间相子了?”

    “没错。”

    “而我记得,你在审讯时说过,佐久间相子的达碧兹戒指,在她上车之前,你还见过?”

    竹村安娜一时摸不透夏洛克的意图,但这些对话都是记录在案的,她想反驳,也无可反驳。

    “……是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如果上原二郎在那之后都没有见过佐久间相子的话……”

    夏洛克微微一笑,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

    “为什么,佐久间相子丢失的达碧兹戒指,会出现在上原二郎的烟盒里?”

    雷斯垂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洛克手里的祖母绿达碧兹戒指。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寻找这枚丢失的戒指。

    却一直无果。

    “你们用的是同款的烟盒,抽的都是万宝路……但你是女式长烟,他是男士短烟。”

    夏洛克抽过魂不守舍的竹村安娜手里的烟盒:

    “两款烟长度相差这么大,装在烟盒里,却都和烟盒差不多长……”

    他再度微笑:

    “唯一的解释就是——上原二郎在烟盒里,藏了东西。”

    雷斯垂德眨眨眼:

    “我听懂了……但这枚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夏洛克收起戒指,有些勉强地说:

    “昨天晚上维希……偶遇上原二郎,寒暄了两句,我在那个时候顺手拿来的。”

    雷斯垂德:“……”

    竹村安娜手里的女烟掉落在鞋子上,小羊皮的鞋子被烟头灼烧出一个黑色的洞口。

    她却仿佛看不到这一切了。

    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满眼的泪水。

    她的泪水丝毫没有引起夏洛克的注意。

    他视而不见大厅里那些丢了魂一般的歌唱家们,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无果,只好转头,不情愿地开口:

    “女厕所往哪边走?”

    雷斯垂德从震惊里回过头来:“什么?”

    夏洛克穿上大衣:“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女厕所。”

    雷斯垂德:“你是说维希?……刚才我发短信问了埃德加,他回我说,看见维希往外跑了。”

    “你说什么?他说维希往外跑了?!”

    夏洛克蓦然回头。

    眯起眼睛打量了远处演出厅的大门,一瞬间,脸色冷漠得可怕:

    “你把门锁了?”

    雷斯垂德因夏洛克脸上冷峻的神色吓了一跳:

    “那是因为有记者,我只好拉封锁线……她可能只是出去买东西了……夏洛克!你去哪儿?”

    他的话音没落,夏洛克已经穿过拥堵在T形台阶道路中央的相关人士,跑到门口。

    一脚踹开木质的坚硬的大门,冲了出去。

    雷斯垂德脸色阴沉,他朝其他警官挥挥手:

    “一部分人留守,另一部分人跟上——出事了。”

    ……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之前。

    路德维希站在黄色封锁线外,朝里张望。

    身着保安服的年轻男子从走廊里走出来,隔着封锁线,对她温和地说:

    “抱歉,小姐,我们询问了,您并不在警官和相关人员的名单之内,所以……恐怕您不能进去。”

    路德维希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就好。”

    她今天穿一件深红色亚麻裤子,搭配她从意大利买的白色宽袖上衣。

    袖子卷到手肘,随意坐在绿色的草地上,黑色的长发铺散下来,就像一道风景。

    埃德加警官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路德维希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进去。”

    她指了指封锁线,并不在意地说。

    他朝里面看了看:“也不必要进去了,破案向来只需要夏洛克,苏格兰场只负责安保……对了,您看见上原二郎了吗?”

    路德维希抬起头:“怎么,上原二郎先生不在吗?”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埃德加明显不愿和她这个“无关人士”说太多,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他一直没出现……那您在这里等夏洛克吧,我去那边找。”

    路德维希望着远处绿色的缓坡,缓坡上方,天空红的像燃了一团火焰。

    ——上原二郎先生,没有出现?

    她伸手抚了抚胸口——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遗漏了什么。

    不过……

    这样的傍晚,这样的夕阳,这样的绿草地。

    三天前,佐久间相子的尸体,就是在这样的夕阳下,被运送到考文特花园剧院门口。

    半个月前,施密特,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下,跳海自杀。

    ……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上原二郎先生,没有出现?

    在……傍晚?

  ☆、第67章 日落{贰}

    昨天晚上,她遇见上原二郎时,上原二郎说的话;就像沉在水底的铅字。

    在她想要把它们打捞起来的时候,一字不差地,重新呈现。

    ——“还记得《雪国》里的叶子吗?她从二楼跳下来……因为失去生命;而获得自由。”

    ——“无论相子在哪里……我总是和她在一起的。她或生或死;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以及在她被夏洛克带走时,他郑重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告别——

    “再见了,路德维希小姐。”

    ……

    她蓦地站起来。

    埃德加警官已经走远了。

    她冲到黄线边缘,拍打着值班室的门:

    “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很重要,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只想找一下福尔摩斯先生!”

    年轻的保安走出来;对着她怜悯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警察,没有这个权限……请不要为难我。”

    “……那您有手机吗?我想借您的手机打一个电话。”

    年轻保安微笑:“这个可以。”

    路德维希接过手机;刚想编辑短信,就愣住了。

    她没有她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号码。

    她也没有雷斯垂德探长的号码。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号码。

    路德维希站在黄线之外,像是恍惚了一下。

    但下一秒,她眼神清明,地把手机还给年轻的保安。

    “谢谢,突然不用了。”

    大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

    上原二郎的每一句话,像拍下来的图片一样,一帧一帧地从大脑里掠过。

    ——“当时在书架上,看见这本书的书名,就仿佛看见自己人生,最后的结局。”

    他人生最后的结局——书名?什么书名?

    ……Las personas caen。

    路德维希立刻叫住那个保安:“等等,您会西班牙文吗?Las personas caen……您知道它的意思吗?”

    保安惊讶地说:“恰好会一点,Las personas caen……好像是‘从高处坠落的人’的意思。”

    路德维希怔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跑。

    上原二郎……打算自杀。

    她从没跑的这么快,即便是在她自己逃命的时候。

    感觉不到喘,感觉不到累。

    肌肉的潜能,在这一刻,爆发,不可思议。

    一边跑,她的大脑还一边飞快地旋转着。

    ——地点,上原二郎会选择的自杀地点在哪里?

    昨天晚上她和福尔摩斯先生说的话——

    “他说,在剧院里,只有这里和钟楼能看到日落。”

    ……是钟楼。

    路德维希上气不接下气地爬到十二层钟楼的顶层,就看见上原二郎,穿着全黑的浴衣,坐在罗马柱边,雕花的扶手上。

    他一条腿危险地悬在半空,背靠着罗马柱。

    白色的鸽子停在他修长的手边,又被路德维希的响声惊动,扑棱棱地飞走。

    他背后,是如血如荼的夕阳。

    他身边,是教堂的大钟,寂静地,等待在婚礼,或葬礼上,敲响。

    上原二郎听见响动,淡淡地转过头,就看见扶着门框,累得几乎要瘫倒的路德维希。

    他狭长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路德维希扶着膝盖,觉得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喘着气说:

    “施密特会跳海自杀,不是因为佐久间相子玩弄他的感情,而是佐久间相子告诉他……她真正爱的人,是女人,施密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路德维希向前走了一步,总算平缓了呼吸:

    “……施密特的死,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佐久间相子的错……上原二郎先生,死一个人就够了,你没必要为此付出生命。”

    上原二郎沉默了一下,淡淡地笑了。

    “您误会了,我从没责怪过相子……我永远不会责怪她。”

    他转头望着天边的残阳,柔软的,长到耳朵的黑发,被夕阳染红。

    “我不过是,想结束她的痛苦……也结束我的痛苦,罢了。”

    他微微笑着……那是路德维希从未见过的轻松笑容。

    “世俗鄙夷的枷锁,是樊笼,她永远无法自由,而我,也永远无法得到她……”

    他叹息了一声,一只手里拿着他黑色掐银丝的烟盒,大拇指习惯性地开关盖子,反反复复。

    “如今,她死了,我也将追随而去……我们都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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