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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初在离火宗的时候，白炽曾经亲口许诺盛冲阳来去自如，所以在这一点上白乃武再不满也发作不得，只得一转脸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在旁边的赵乃桢身上。

显而易见的是，盛冲阳之所以搞到今天这个“脚踏两条船”的地步，全都是巽风宗惹的祸——如果不是他们诬告盛冲阳，如果不是他们抓了石仙，如果他们抓了石仙之后没有强制抹去神识契约，都不会让盛冲阳暴走如斯。

没错，就是暴走。尽管表面上看，盛冲阳似乎一直显得很平静，做事有条不紊；但是那天的情形白乃武在暗处用神识一直感应着，看得清清楚楚，盛冲阳那平静的外表下，分明就是一股不惜代价、准备大开杀戒的暴戾之气。加入坤地宗，不过是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的策略罢了。

结果，却让坤地宗因此白白捡了一个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乃武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冲着赵乃桢就是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赵疯子，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吧？我不管什么常亮、赵亮，总之他是你巽风宗出来的人，是你赵疯子的手下，你带出的好队伍！惟其上梁不正、其下乃歪！你今天不拿出个说法来，这事咱们不算完！”

赵乃桢破天荒地没有和白乃武对骂，神情颇为萧索，道：“行了，老白菜，这次算我栽了，我回宗门自领处罚便是！你也不用冷嘲热讽，我也不是怕了你，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这事本是常亮个人失德、我赵乃桢一时失察，却不容你随意往我巽风宗脸上抹黑！——罢了，我这就走，带着人回去，这次海猎大赛我们无颜参加，就弃权了！回头给我向小晶儿问个好，就说乃桢爷爷对不起她！”

白乃武习惯了和赵乃桢针锋相对，如今猛然见他服软，一时反倒大为不适，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袁功鹤在旁边插话道：“赵道友你这是何必？贵宗有宵小私心作祟，这不是道友的错误，更与贵宗无干！如今举办的是天空之城头一届海猎大赛，我还想搞个开门红，博个大大的彩头，你们这一走，让我们当地主的面子往哪里放？”

“袁道友言之有理！”胡评也开口了，他同样也是“地主”之一，当然不愿意这么看着比赛还没开始就有人先退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劝说道，“赵道友，事关海猎大赛和谐稳定、安定团队，道友不可以小义忘大局！再说，贵宗叛逆常亮不是已经逃走了吗？赵道友难道不想亲手将他绳之以法？以我看，将这人抓获、交给离火宗盛长老亲手处置，应该才是最好的交代吧？”

赵乃桢听了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胡评的说法；那边白乃武也冷静下来，不再开口多事，这事便就此暂告一段落。

在这个当口，武功高也把一面标注有“坤地宗客卿长老”的令牌给盛冲阳收了，算是办理完成授予程序，盛冲阳正式就任离火、坤地二宗“双料”长老。

武功高笑道：“本宗长老不少，但是像盛长老这般福缘深厚的，以前还从未有过！盛长老新上任，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好相送，只是看到盛长老身边的美人鱼，猛然想起一物来，或者能有一段机缘，就送给你了！”

说着武功高从乾坤袋里又掏出一件东西来，众人看去好像是个金属残片，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简单地刻画着一柄剑，却只能看见剑柄，剑身已经残缺了。

盛冲阳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不出什么名堂，因问道：“武副宗主，这是何物？”

武功高没有直接回答，却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道：“盛长老身手不凡，年纪轻轻就有了七级武功的境界，以你看来，这习武是否可以长生？”

第220章、武道传说

盛冲阳虽然奇怪武功高为何转移话题，但也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也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就晚辈原本的认识而言，应该是不能！不过，这几日我和欧阳非师兄多次交手、探讨，心中又有新的感悟，这习武、修道，本来应该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殊途终究应该同归！这是晚辈一点愚见，还未和别人说起，请武副宗主指点！”

“哦，你已经有了这种感受？”武功高大喜道，“好好好！如此，这东西给你也算是给对了！其实，武功修炼从低到高分作十二个级别，低六级对于修道者来说，根本不需要练，只要随着道行提升、体制改善，自然而然也就可以有了；但是六级再往上就不同，可以说，到七级武功才是真正习武的第一步，而且越早到达这个境界未来成就才越大！”

“听说你修习有金刚怒目神通，还教了欧阳非？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修炼到八级武功本身就有炼体之术，无需额外的神通，就足可以身体为武器作战，不亚于法宝兵器！那种所谓‘金刚怒目’神通，不过是炼体之术的一种简化版而已！”

“至于九级武功，目前在人界还没有人能练成。这里还有一个传说，如果你能把武功练到九级，那么不需要修炼到道尊后期大圆满境界，就可以直接渡劫、飞升天界！”

盛冲阳闻言大吃一惊，然而让他更加吃惊的是，公主无情忽然开口接话道：“这个我知道，那位不炼道行、直接以九级武功渡劫飞升的，正是我们海族人士，是巨蟹一族的英雄，名叫解哑吉！”

武功高笑道：“哦，你也知道解哑吉？在你们海族那里，传说是这样的吗？——在我们这里，又是一个不同的版本！据说这位解哑吉前辈，其实原本是人，是天上的神仙，因为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被废去了全身的道行、打落下界来，结果落入海中夺舍一只巨蟹精，这才立志只习武、不修道，终于以武渡劫飞升，重新杀回天界！”

盛冲阳听得双眼发光，道：“且不管哪一种传说是真实的，总之确实有这么一位解哑吉前辈，直接以九级武功渡劫飞升，没错吧？——这就足够了！如此说来，晚辈所想，习武修道、殊途同归，应该是不错的了？”

武功高笑道：“这个我无法回答你，整个人界估计也没有人能回答你！传说那位解哑吉前辈飞升之后，最终修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十三级武功最高境界，后不知所踪。历数周天八万四千大世界、无数小世界，唯此一人而已！”

盛冲阳听了，也是唏嘘赞叹，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拿着那块金属残片，语气不确定地道：“那么，这个东西……”

武功高点头道：“不错，这个据说就是解哑吉前辈飞升之前留下的，而且只是一块残片，要凑足全部三块残片，才能一窥全豹，获取一份可能的机缘！只是这机缘只能在海里找，以我这道行已经不能下海了，拿着它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吧！”

盛冲阳还要推辞，道：“如此珍贵之物，我加入坤地宗时日不久，何德何能获此厚赐？欧阳非师兄也是道胎初期就晋级七级武功，此物不如交给他？”

武功高摇头道：“珍贵？只是一块残片，何珍贵之有？欧阳非武功也还凑合，却没有你这等福缘，只怕不能消受此物！一则是此物多半要在海里才能寻找机缘，二则是必须凑足全部三块残片才能找到机缘，缺一不可啊！如此条件，舍你其谁？盛长老不必推辞，还是收下吧，我只希望，你若是有何收获，不要忘记给我一观就好！”

“啧啧！”白乃武心中有气，闻言忍不住大摇其头道，“武道友，这话亏你也说得出口？只有一块残片，另两块还不知道在哪里；又要下海才能寻找机缘，你以为他收了一个美人鱼就可以不在乎海里的风险了？需要冒险的事就让盛小子去做，做不成是他的命，做成了你可以直接享用现成的——嗯，当然还有那个什么欧阳非和整个坤地宗都可以沾光！你们这是把盛小子当长老，还是当免费的奴隶？”

武功高呵呵笑道：“白道友这话说得诛心了，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罢了罢了，东西是送给你了，有机缘、也有风险，到时候万一有成，如何处置，主意都是盛长老你自己拿，我不作任何要求便了！无论你如何决定，你都是我坤地宗不折不扣的长老！”

武功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白乃武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盛冲阳把那块金属残片收起，众人便飞回了天空之城。

盛冲阳不会驾云，驾驭飞行法器的速度远远不能和几位尊者相比；几位尊者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地为他干“牵引”的活儿，所以就甩下他先回去了。包括白乃武为了让白晶早点放心，也一溜儿先走了，唯有一个武功高不着急回去，宁愿放慢了自己的驾云速度和盛冲阳等人慢慢地飞着，一路飞行一路聊些武技，倒也其乐融融。

很快，一行人便进入了天空之城、从任务广场掠过，再入城主府。越是接近天空之城，公主无情越是不住地皱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只是看看正在和武功高聊得高兴的盛冲阳，终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任务广场上，谷海畴阴沉着脸，抬眼看着天空中飞过的无色祥云，也在咬着牙喃喃自语：“越来越近、近在咫尺……我忍、我忍……”

回到城主府里，早就翘首以盼的白晶脸上笑开了花，立刻迎了上来道：“盛哥哥，你回来了！还算及时，媚姐和嫣姐已经突破，再有片刻调息就可以出来了！——石仙他没事了？”

盛冲阳点头，却冲着跟在白晶身后的卢雨涵深施一礼，道：“卢道友，此番我能平安归来，还要多谢你和红月！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如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只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辞！”

卢雨涵尽管和白晶谈得很好，但不知为何，对上盛冲阳依旧是不假辞色，刚刚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稀罕你的人情！”就被红月畏畏缩缩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当即吃惊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石仙和公主无情，失神道：“解除了一个道婴初期，又来了一个道婴中期？外面说得沸沸扬扬的签约美人鱼，竟然是真的？……这个大坏蛋，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卢雨涵还没有感慨完，一转头却见她师父黎歩霞，陪同驯兽宗的二位道婴真人鲍影松、鲍影童，一起前来拜访盛冲阳。寒暄几句之后，鲍影松、鲍影童开门见山，直接就问道：“盛道友如此年轻有为，卓尔不群，不知可愿加入我驯兽宗？如果你愿意，就凭你签约这美人鱼，我们兄弟推荐，包你一个客卿长老，决计不成问题！”

盛冲阳哭笑不得，心道我看上去和这“客卿长老”难道就那么有缘？怎么这些宗门不约而同都来这一手？会三头六臂就得加入坤地宗，能签约道婴人鱼就该加入驯兽宗，那么回头让人知道了我还有一个生命傀儡，是不是就一定要加入机动宗了？

果真如此倒是好，四个“客卿长老”刚好分属四个超级宗门，而且四块大陆各占一个，倒也一碗水端得平了！

盛冲阳摇摇头，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有道是无利不起早，当初加入坤地宗是为了学习三头八臂，也是为了应付可能的最坏情况的一箭三雕，如今加入驯兽宗又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坚决推辞，口称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只得好意心领了云云。

鲍影松、鲍影童二人自然觉得遗憾，少不得又是一通劝说，正在纠缠之间，恰好李茹媚、秦茹嫣二女修炼收功，双双晋级道基后期出来，见到盛冲阳、白晶自然是高兴非常，冲上前来拥抱、欢呼，这才让鲍影松、鲍影童二人讪讪而止。

对此，卢雨涵虽然是粉脸微红，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色狼”，但是对盛冲阳坚决拒绝成为本宗“长老”一职的态度，还是深表满意的，所以这句“色狼”也就只在心里骂骂、不表现在脸上了。

好容易打发走了驯兽宗诸人，又有屠九峰、欧阳非、武飞燕等坤地宗一行人，提前结束今天的招募会赶来了，拜见武功高副宗主。唯一没有露面的就是武剑保，据云是他从小就非常害怕这个只问武功、不管其他的武家长辈，每次见了面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浑身不自在，今天也就不过来自讨苦吃了。

恭恭敬敬向武功高见礼之后，欧阳非已经是急不可耐，拉上早已心痒的盛冲阳一道，就一同向这个八级高手提出了挑战。

对于习武者来说，一至五级武功依靠的是自身肌肉和骨骼的力量和速度，六级武功则是以身体为媒介、调用天地之力，突破了肉身的束缚，比之前五级武功跨上了大大一级台阶；而到了七级武功，则是进一步将身体作为一个“放大器”，将天地之力纳入体内增幅数倍再释放出去，以获得更大的打击威力。

只是，由于在这个阶段人体本身的强度还比较有限，这个“放大器”的作用也就增幅不大，三到五倍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八级武功则不然，通过专门的“炼体术”大幅度强化身体强度，就如同增强版的金刚怒目神通，从而将身体“放大器”的作用数以十倍地提升，达到力量增幅三、四十倍的攻击效果。

一力降十慧，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武功技巧什么的完全就不起作用，任凭盛冲阳和欧阳非二人如何竭尽全力、使劲浑身解数，武功高都是随手应去、从容不迫，却把二人打得灰头土脸、人仰马翻，充分理解了什么叫“高山仰止、无能为力”。

如此打了数十个回合，盛冲阳和欧阳非都泄了气，只得停手，一面感慨赞叹、一面复又讨教练武诀窍。

不料，武功高的回答让二人都有点失望：“习武决计没有捷径可走！无非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日复一日打熬身体。这样的锻炼，不消说是极为消耗时间、也消耗丹药的，我之所以能晋级八级武功，完全是因为我渡劫入尊之后，就再也没有修练过道行，全副身心习武所致。所以，我武功很高、即便宗主也比不上；但是我的道行却一直停滞在道尊初期未能寸进，这也是代价了！”

盛冲阳恍然道：“看来武副宗主是不想让解哑吉前辈专美于前，要试试练至九级武功、直接飞升了！”

武功高一笑，未置可否，只是道：“各人自有各缘法，我就是这般了，却未必适用于你们！你们将来的道路如何走，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主意还是要自己去拿！”

武功高这句话让盛冲阳和欧阳非都沉默了片刻，不约而同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对于盛冲阳来说，有点纠结的地方在于，他自己就是炼丹师，不缺丹药，但是时间却不怎么够用。习武、炼丹、修炼、还有阴阳双修，这样排下来的话，一整天忙得一刻不停也都忙不过来，必须得有所取舍了。

到了当晚，盛冲阳终于结束了这异常多事、多姿的一天，准备休息的时候，公主无情突然开口说话了：“主人，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就在回来的时候，我感应到一股异常熟悉的气息，就在天空之城里！我想，应当是有人鱼族人一路追踪我和碧云来到了这里！”

“哦？”盛冲阳闻言并不如何吃惊，仿佛早有所料道，“果然来了！无情，我记得你说过，你们人鱼族人之间彼此感应有一个距离范围，大约是多少？”

公主无情道：“这个不好说。以我的道行而论，海中大约千里、岸上不足百里，都能有所感应；而且距离愈远，感觉愈模糊。如果是人鱼尊者、或者有人拿着我和碧云的神识印记来跟踪，那就远得多了！”

盛冲阳道：“如果，我操纵无敌傀儡，想必也应该能感受到这种人鱼感应吧？”

公主无情作了肯定的答复，盛冲阳微微颌首，低头若有所思。

第221章、空间宝物

修炼、还是习武，这个取舍并没有花费盛冲阳太多的时间，毕竟他当前最大的修道机缘就是奇兽，而他非但还没有把四大奇兽都拿到手，就是自身的实力也远远没到可以公开拥有奇兽的地步，炼丹、修炼都是一定不能放松的。

至于阴阳双修，那也属于非但不能舍弃、未来还必须不断“加强”的选项，那在时间不敷使用的情况下，唯一能暂时舍弃的就只有练武了。

所以，尽管纠结、很是舍不得，尽管自己最初是从武功起步、以武入道，后来又是先突破七级武功才能晋级道胎，武功一直以来都给了盛冲阳极大的帮助，到了眼下他还是只能毅然决然做出了暂停练武的决定，集中精力把道行提升上去再说。

做出这个决定之前，盛冲阳很是纠结了一宿；但是做了决定之后，他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次日一早就联系了欧阳非，二人痛痛快快大打了最后一场，然后依依惜别。

这一宿地思考，让欧阳非也想好了自己的路子，那就是继续习武、武道双修，对于盛冲阳的选择自然感到分外遗憾，但最终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二人互道珍重、约定日后有机会再战，也就别过了。

盛冲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客卿长老”之路，还远远没有走完，这回居然轮到胡评找上门来了。

尊者约见，盛冲阳不敢怠慢，依着胡评的意思，二人进了一间密室、设下禁制，就连白晶诸女都被婉言谢绝、不得入内，只得在外面等候，不知道他二人要谈些什么机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