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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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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龄一拍桌子,震得酒瓶险些翻倒:“着啊,着啊,我就说夏先生一定会同意这种说法。他的修为不在你我之下,只不过他像一座休眠的死火山一样,所有的能量都埋藏在下面,只等地壳震动、火山喷发,那时候,全球的奇术领域就会出现真正的王者……万事万物皆有其王,他就是、他就是真正的奇术之王……哈哈,哈哈……”

    她叫了这几句疯狂的话之后,向前一扑,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薛傲有些惶恐:“对不起夏先生,我没想到曲小姐的酒量是如此的、如此的‘高’,刚刚并非我在向她劝酒,而是她一直逼着我喝,所以弄到现在这样子,我实在是抱歉,太抱歉了。”

    我摇摇头,从曲龄手中拿走酒杯。

    “奇术之王,奇术之王……哈哈,夏天石,你是真正的奇术之王,奇术之王……”曲龄又叫了两声,终于沉沉睡去。

第100章 万事万物皆有其王(1)

    “依我看,她的情绪过于激动了。”薛傲端着酒杯,讪讪地说。

    我慢慢转身,注视着薛傲的脸:“小薛,我很奇怪,为何对我前倨后恭?”

    薛傲打了个哈哈,扭转脸,逃避着我的注视。

    “小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适逢其会,卷入‘镜室’的研究中来。如果不是唐晚跟鬼菩萨,现在我应该守在曲水亭街老宅里,收拾整理爷爷的遗物。济南是个八方英雄荟萃之地,我不想虚张声势,把自己抬高到能够跟天下英雄比肩的位置,那都是假的,抬得高跌得重,大家都明白。我是土生土长的老济南人,自小就知道老老实实做人的道理。小薛,不要把我捧得太狠,那没什么意思。”我单刀直入,不给对方敷衍转圜的余地。

    薛傲转动酒杯,杯中酒剧烈晃荡起来。

    他对我的态度扑朔迷离,即使是开口捧我的时候,眼神中也闪烁着一些复杂的阴翳。

    “说点什么吧小薛——”我逼视着他。

    “嗯,夏先生,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出人头地。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个个都很努力,前辈们岌岌可危,在各个领域里都退位让贤,给年轻人腾出机会。我尊敬你,是因为你已经是大家公认的未来之星,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济南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天才辈出,有你这样的人物在,其他人想出头就难了。我对师父的话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因为他老人家从未看错过。这么多年来,国家大局、商场变局、江湖乱局纷纷扰扰,有人上位,有人下台,有人发财,有人破产,有人逃亡,有人掌权……他都看得明明白白,说得句句中地。现在,他说你行,你就一定能行。万事万物皆有其王,我相信,你就是未来奇术领域的王者。他还说,如果我能跟随你左右,将来就光明无限,成就王霸之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他?”薛傲又笑起来,眼神闪烁,意味悠长。

    “我不知道,但我仍要感谢令师的抬爱。”我回答。

    出人头地是每个年轻人的梦想,但成名于江湖的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极其普通地走完一生,成为这个社会的垫脚石。

    “你不知道?谁知道?”薛傲反问。

    他的姓名中有一个“傲”字,本人无意间流露出的气质也带着傲慢之气。当他盯着我的眼睛诘问时,我很清楚地意识到一点——他不是一个甘愿臣服于同辈的人,一切顺从与微笑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我并不需要追随者,尤其是不需要他这样的人随行左右。

    “有机会回去向令师请教吧,我真的无法回答你。”我如实相告。

    薛傲摇晃着杯中残酒,沉吟不语。

    “好了小薛,我要说的都说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让‘镜室’这边为了唐晚而拆解地下七层那舱室。如果你不开口,只怕曲龄还要多费一番口舌。”我说。

    俗语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曲龄从美国来,代表的虽然是“51地区”,却无法压服众人。毕竟“镜室”跟“51地区”没有从属管辖的关系,鬼菩萨等人还是要听命于国内的投资人。

    薛傲不说自己的师父是谁,我也尊重他的**,不再追问下去了。

    我坐下,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放松身体,准备闭目小憩一会儿。

    自从进入“镜室”,一波接一波的咄咄怪事袭来,我的神经高度紧张,的确也是倦了。

    如果鬼菩萨等人能在两小时内解决问题,那可真的要谢天谢地。在此之前,我抓紧时间小睡,至少就能为接下来的战斗补足体力。

    我刚刚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轰的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炸裂开来。

    当然,那只是思想上的波动,我依然稳稳地坐在转椅上,身体表面没有任何异动。

    我感觉到,世界蓦地从中裂开,一分为二,“镜室”这整座建筑物直线下坠,瞬间跌入深渊。

    “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之前根本想不到。追溯原因,是我太轻视了中国这头沉睡的雄狮。轻视,是战争中最不可犯的错误,一旦我轻视自己的敌人,就会陷入盲目的自高自大之中,向前跨出的每一步,都更接近死亡地狱。地狱可怕,但还有比地狱更可怕的,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我听到了一个苍老而悲愤的声音,既遥远又切近,既陌生又熟悉。

    四面皆是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那种下坠越来越快。

    我耳中起初只听到飕飕的风声,但突然之间,风声变了音调,完全转换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动静。

    “那是什么声音?”我立刻平伸手臂,在虚空中打捞。

    那声音就像是我们将一只空的罐头瓶子扔进水缸里之后,它在下沉、灌水、排气的过程中,不断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动静。

    “我在水中,‘镜室’坠入了水中?”这种感觉真是怪异之极,因为地质学家无数次论证过,济南城的地下全是石灰岩,绝对跟大海无关。

    “镜室”是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地下部分至少是七层,很有可能两倍于我们可见的部分。它既不可能坠入深海,也不可能坠入地壳裂隙。我眼下感知的一切,全都是可怖的幻觉。

    “什么人在说话?”我向着正前方问。

    那声音空洞地响着:“这里,就是这里,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我发誓,如果得以脱困,就杀光他们,一个不剩,杀光他们,将那个种族永远灭绝……我从未如此仇恨过一个种族,曾经憧憬着真正的和平之光照耀地球,但就是他们让我瞬间陷入绝境,远离我的家园。如果再给我重生的机会,我就不再怀着一丝一毫的仁慈,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

    我不知道说话的是什么人,但这种刻骨的种族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一牵扯到种族之争,就必然让人想到北美各国的“种族歧视”,白色人种自以为是上帝之宠儿,对于其他有色人种自始至终怀有优越感。

    至于“民族屠戮”的话题,则让人必定想到二战德国元首对于犹太民族的残酷迫害。

    眼前这说话的人满怀仇恨,如果真的让他大权在握,恐怕一场大屠杀在所难免。

    二战之后,全球人类获得了盼望已久的大和平。每个国家的百姓都厌恶战争,每年的二战反法西斯胜利纪念日,都会自发集会,祭奠为和平捐躯的英雄们。同时,他们又祈祷和平永存,战争永不再来。

    “轰轰,轰”,那应该是连续发生的三次大爆炸,我右前方的黑暗中闪过三朵暗红色的火花,转眼即逝。

    通常情况下,只有水底发生的大爆炸才会呈现出这样的暗火。

    我暗自思索:“那么,我真的在幻觉中沉入深水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正前方两步之外,一盏灯陡然亮起来。

    严格来说,那不是“灯”,而是一只老式的手电筒。

    手电筒发出的光束并不明亮,光圈范围只有口杯那么大。而且,手电筒并没有对准我,而是打横向右,照着一张地图。

    两步之内,我的目力足以看清蚂蚁脚上的花纹,所以借着那不太亮的灯光,一眼就看清了地图上的文字标识。

    那是一张日文版的世界地图,无数鲜红色的箭头由日本版图上延伸出来,射向邻近的中国大陆。

    这地图我见过,跟斗室中那张古老的地图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眼前这张从纸张到文字都是崭新的,应该刚刚绘制完不久。至于斗室里那张,则是陈旧发黄,年代久远。

    “我竟在那斗室之中?”我吃了一惊,随即醒悟,“虽然同在斗室,但这幻觉分明把我带到了数十年之前,也就是战争年代?那么,谁在这斗室之中?是日本军方的哪一个重要角色?”

    “谁在那里?”我猛地大吼一声。

    若是放在平时,我提高音量叫喊,必定能够传出很远,但此刻我刚一开口,就发觉自己的声音被什么东西阻挡住,绵软无力,断断续续。

    那手电筒的光柱颤抖了一下,缓缓转向,射在我的脸上。

    如此一来,我更看不起前面有什么了,只是被动地睁大眼睛,盯着手电筒的上方。

    手电筒向前移动,直至停止于我脸前的半尺之处。

    既然它能移动,铁定是掌握在某个人手中。

    它离我半尺,则那个人也就站在我面前。可怕的是,我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除了这手电筒和昏黄的光柱,我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物体的存在。

    “听我说,先关掉那手电筒,我们谈谈。”我试着跟对方沟通。

    手电筒一动不动,光柱一直照着我的眼睛。

    这种奇特的感受,让我想到了军警审讯部门的“熬鹰”手段。当犯人的双眼一刻不停地遭受强光照射时,脑中的思想意识就会发生断片式的混乱。那种状态下,审讯者问什么,犯人就会如实回答什么。

    “关掉手电筒,关掉它!”我再次吼叫。

    我不是犯人,不愿意接受这种侮辱性的挑衅。

第101章 万事万物皆有其王(2)

    不知过了多久,那手电筒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直至变成了一个窄小的昏黄光圈。

    我用力眨了眨眼,希望双眼能够尽快适应黑暗,好看清那握着手电筒的人。

    蓦地,手电筒的光圈消失了,只剩下灯泡钨丝的微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灯光一灭,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喂,你到底是谁——”我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扑,企图抓住那人。

    意想不到的是,我那志在必得的一扑,却完完全全地扑了个空。手电筒背后没有人,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再低头看时,手电筒的灯泡闪了两下,缓缓熄灭。我伸手去抓手电筒,但恍惚之间,却又抓了空。

    “什么?明明是……它刚刚发着光,并且照着我的眼睛,为什么抓不到?幻觉,一切都是幻觉,而手电筒更是幻觉中的幻觉……但我分明感到,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在那里,就在那斗室之中……”

    我重新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四外一片死寂,如同亘古洪荒一般。

    “醒了?”有人问。

    我睁开眼,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只好重新闭眼。

    一瞥之间,看到薛傲正俯下身子,近距离地盯着我的眼睛,粗重的鼻息直喷到我脸上。

    “几点了?下面的工程进行得怎样了?”我立刻记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你刚刚睡了半小时,我给鬼菩萨打过电话,进度不错,差不多能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薛傲轻松地说。

    我二度睁开双眼,那种眩晕的感觉有增无减,薛傲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旋转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头晕得厉害。”我咬牙忍着,双手扶着桌面,想离开那转椅。

    “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薛傲笑起来。

    我起身只到一半,太阳穴像遭了两个鼓槌狠命一击,发出“嘣嘣”两声闷响,将我的体力全部击飞,只好徒劳地再次跌坐到转椅中。

    “别乱动,我说了,你该好好休息。”薛傲的笑声变得极其诡异。

    我情知不妙,但仍不愿把薛傲想成敌人。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眼下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人要图谋于我,也找不到下手的理由。

    “夏先生,我很喜欢曲小姐刚刚说的那句话,万事万物皆有其王——在武术界,有功夫之王;在电影界,有影帝影后,他们算是影视之王;在地产界,大亨云集之下仍然会有地产之王;在军界商界,也有武器之王、商业之王。这是中国人独特的逻辑,因为自古以来就有‘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连动物都对一个‘王’字如此在意,更何况是灵长类的最高阶统治者人类?所以说,在奇术界,将来也必定有‘奇术之王’出现,统领业界,声动八方,震古烁今,天下无敌。把眼光放得更远一点,中国奇术称王不足为奇,在全世界的奇术领域称王,才是最伟大的惊世创举。那么,谁能成为‘奇术之王’?是你吗夏先生?曲小姐也说了,你将来就会是当之无愧的‘奇术之王’。听她这么说,我个人非常非常感动,因为我今天有幸跟未来的‘奇术之王’一起合作,并肩战斗,好荣幸啊我,是不是?夏先生,我来问你,你对于曲小姐说过的话怎么看?你对自己的人生怎么看?你对‘奇术之王’这顶桂冠即将落在自己头上怎么看?”薛傲在我耳边不停地低语着。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晕眩感,调整思路,判断当前的形势。

    即使再累,我也不会头晕得无法起身。看来,问题就出在那瓶红酒上。

    曲龄很可能也是被红酒所累,才在喝了几杯后一头栽倒,昏睡至今。

    我是最后一个端起酒杯的,下套的只能是薛傲。

    现在,我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薛傲身为“镜室”投资人的高级助理,又何须暗算我和曲龄?我们毕竟也是为“镜室”出力的,最起码也不会添乱,没有恶意。

    “我不是‘奇术之王’,我对奇术一窍不通,更不是业界中人。所以,别人怎么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嘴长在曲小姐身上,她喜欢怎么说,那是她的自由。”我低声回答。

    说话中间,我感觉自己胸口一阵上下翻腾,急忙抬起双手捂住胸口,缓缓揉搓。

    “不不不,你这样说,根本是言不由衷。万事万物皆有其王,每个人都有称王称霸的野心,这才是人类最大的优点。有野心,人类才能不断进步,新的朝代才会取代旧的朝代,让历史的车轮无需任何动力就自己滚滚向前。简单说吧,你不愿做‘奇术之王’,有的是人觊觎着这样一顶桂冠,唯恐别人称王于前,而自己失落于后。我不怕夏先生见笑,自从投入师门,我一直非常努力,将自己的奋斗目标定为‘奇术界第一人’,而我师父也一直都很支持我——直至他见到了你!”

    薛傲突然提高了嗓门,仿佛胸膛里突然充满了怨气。

    “我没见过令师,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强撑着回答。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师父告诉我,天下如果只能有一个‘奇术之王’,那就必定是你,我根本没有争夺的机会。我们同样年轻,我也不可能等你寿命将尽时再把这顶桂冠抢回来,所以我只能另想办法。这瓶酒是真正的好酒,在超市里卖四百多块,而且我又加了一些独特的药物,可以治疗失眠,提高正常人的睡眠质量。夏先生,等酒劲过去,你就不会头晕了——假如你能活到那时候的话。”薛傲又笑起来,但这次的笑声阴森森的,像一只捕猎成功的豺狗。

    “你要什么?”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长远看,我一定是要找到所有人热捧的‘神相水镜’,但最近的目标、最近的问题却是——‘杀楚’是什么?‘杀楚’是杀谁?为什么这两个字会出现在你的酒杯底下?”薛傲拿起我用过的酒杯,随手一泼,红酒洒在地上,露出了杯子底部的凌乱字迹。

    我睁大了眼睛,看清楚那是“杀楚”两个字。

    杯子是曲龄倒入红酒后递给我的,她是写下这两个字的最大嫌疑人。

    “杀楚”是一个行动计划,针对的目标很可能是苗疆来的楚楚。那么,我也纳闷了,连刚刚由美国飞至济南的曲龄都知道这件事,难道她也是参与者之一吗?

    “那是一个计划的代号,跟你无关。”我只能如此解释。

    “‘杀楚’是杀谁?”薛傲锲而不舍地追问。

    “一个苗疆来的姓楚的女孩子。”我只能如此解释。

    很明显的,薛傲松了口气。

    我猜测,这个答案跟他知道的非常接近,所以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杀楚”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

    在我赶来“镜室”之前,楚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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