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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圣坛的周恩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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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作什么?搞祖孙三代同堂?胡闹台!”还有的部长带个助手坐身后,也被总理严
肃批评:“汇报工作还要问二排议员,这是不允许的!”
    查档案你会发现,凡是周恩来批阅过的文件,哪怕错一个标点符号他也要改正过来,
件件看得细,所以事事记得清。记得有次周恩来主持国务院会议,到会百十号人,来自
几十个部委,人人都显出全力以赴的紧张专注的神情。
    一位部长汇报工作,照着材料念。显然,材料不是他写的,或者是太紧张吧?念不
成句子的情况时有发生。当他念到一个指标数字时,周恩来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
“不对!看清了再念。”
    这话已经包含了挖苦。那位部长脸红了,眯细眼又看着念一遍。
    “不对!”周恩来不满之色溢于形色,点了这位部长的名。点了名就得站起来,然
后总理随口说出了准确数字。当场惊起一阵波澜,响起哗哗的翻纸声。我看到好几位部
长沉不住气了,将准备再三的材料又悄悄翻一翻。
    “对对,是这个数。”站着汇报的部长不安地解释:“这里印得不清……”他突然
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目光与周恩来的目光相碰一起,头上便有些出汗。还说什么呢?
该说的周恩来都用目光说明了。
    这位部长被罚了站。这不新鲜,我多次见部长、副部长被总理点名罚站。
    在他之后汇报工作的是某部一位副部长,事后听他说,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汇报会,
所以没张口就先擦汗了,而且他亲口承认,他“紧张得直哆嗦”。
    汇报时,他确实显得有点气不够用。不过,念过两页似乎“投入”了,声音放开,
越念越顺,而且没被总理叫停纠正。他汇报完,擦擦汗,自我感觉良好地抬起头。目光
刚与总理相遇,总理已经开始提问。一提问,稍有松弛的副部长重新紧张起来,马上起
立,忙前忙后地翻材料回答总理提问。虽然都答出来了,总理并没高兴,把手摆了一下,
算是不用罚站,算告一段落。
    “对于自己主管的工作,离了材料就说不清,这是不允许的!”总理给副部长一个
评价,然后转向被罚站的那位部长:“×部长,这些文件送国务院时都是盖过章的,说
明经你们审阅过,为什么还要念错?”
    那位部长赧颜解释:“这项工作是×副部长主持,是办公室主任签的字。”
    “那么,这里的问题到底是制度不健全还是责任心不强,官僚主义?”
    部长无言以对。
    “有制度问题。”周恩来像以往那样,先严厉批评,再放缓声音:“有些文件质量
很差,可也盖了章送到我这里。我批了退回去重写。现在我宣布一项明确规定:凡是向
党中央国务院送文件,不能只以盖章为准,要有部负责人,各委办直属局负责人签字才
能送。这样,以后我在文件上发现问题,部长签字我找你部长,副部长签字我找你副部
长。你签了字,问你情况答不上来,那就是官僚主义胡闹台,就必须作检讨……”
    事后,叶季壮、韩念龙、南汉辰等几位老部长甚为感叹:“唉呀,总理不得了,记
性那么好!记天下大事不说,一个个部委办,部长主任都不记得不知道的事,他就能都
知道,都记得……”
    有这样一位总理,哪个部长不“害怕”?哪个部长还敢不动脑筋搞官僚主义?
    当然,批评再厉害也不能算发脾气。发脾气必须是带了激烈的情绪发作。比如对咱
们的陈老总,有一次就算得上是发了脾气。
    1965年,周恩来途经开罗,去阿尔及尔参加亚非会议。飞机到达开罗前,突然接到
电报通知:阿尔及尔发生军事政变,布迈丁推翻本贝拉总统,夺取政权,建立临时政府。
    政变的背景是什么?有无超级大国插手?现在形势怎样?一切情况都末明朗。
    飞机在开罗机场降落加油时,周恩来通过总书记邓小平,向毛泽东报告情况,建议
临时改变计划。原来没有访问开罗的计划,现在是否可以改为访问开罗,以便观察亚非
会议能否继续在阿尔及尔准时召开。
    经毛泽东和中央书记处研究,同意周恩来改变计划,留在开罗访问,观察形势变化。
    陈毅外长打前站,已经在周恩来之前到达阿尔及尔。遇到阿尔及利亚发生军事政变,
许多亚非国家都很焦急。因为他们都是带了许多问题和困难要在会议上加以讨论解决的。
许多亚非国家都是对中国有着特殊的感情和信任,这些国家的领导人又与陈毅元帅保持
了友谊,都说陈毅元帅有思想有见解、正直、热情又富斗争性,所以信任感很强,纷纷
来找他打听中国的态度。
    陈毅元帅戎马一生,性刚性烈,是有名的“炮筒子”。看到各国朋友着急,他就
“热血沸腾”了。这一沸腾就免不了放炮:
    “这次亚非会议必须开。”陈毅声调激昂,不容置疑,“而且一定要开好!”
    他把话讲死了。一炮打出,没留余地。
    由于形势不明,人心浮动,意见不一,会议无法举行,各国代表纷纷离去。周恩来
也从开罗返回北京。
    本来许多亚非国家很尊重很信任中国,以为中国外长讲了话会议一定会准时开。如
今陈毅一炮放空,造成一些不好影响。
    总理知道这个情况后,气得不轻,连连踱步连连说:“胡闹台,简直胡闹台!”
    陈毅自知有错,一回北京当即赶去见总理,刚进西花厅前院已经开始对见到的工作
人员喃喃:“负荆请罪,我是负荆请罪来了。”
    看来陈老总心里很有些不安,这对他是少见的。
    但他毕竟是元帅,是敢做敢当的痛快人。在门口悄悄问一声:“总理于什么呢?”
    “等你呢。”卫士朝陈毅挤挤眼,吹风道:“生气了。”
    陈毅不再犹豫耽搁,一步跨入西花厅。
    “总理,我来了。”陈毅以军人的标准姿态进门报告。他平时只有见毛泽东是这样
子,和总理私交深,一般不这样,今天确实例外。
    “你无组织无纪律!”总理的浓眉毛刹那间扬起,目光灼灼,朝着陈毅急走几步,
像是要有所动作,但猛地又停住步,用力盯一眼陈毅,车转身又是几个急步,立到办公
桌旁。我们以为总理要拍桌子了,此前不久,他曾向一位大将拍过桌子,吓得那个大将
脸色苍白,站立不住,泄气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拍完大将这次就该拍元帅……可是,
这次总理没有往桌上拍巴掌,而是背对着陈毅虚握了拳,砰砰砰敲了三声桌:“这是不
允许的!”
    还好,敲得不狠。但陈毅脸色已经变白,本来有些低垂的头猛地向上一抬,脖梗挺
直,好象那三声是敲在脑壳上,将本来立正的身体绷绷紧,站得更加立正。
    “我负荆请罪,我一炮没放好……”陈毅的四川腔听上去别有一番诚恳、令人爱惜
的韵味。
    “就这一句就完了?”总理转身,犀利的目光逼迫着陈毅,声色俱厉,声音很大:
“你是中国的外交部长,不请示不报告,你就敢在那里擅自放炮表态,都像你这样还了
得?谁给你的权力?这是国际影响问题:”
    “我错了,我向总理检讨。”
    “不是向我检讨,要向毛主席,向党中央检讨!”总理以新的激烈的势头讲。他的
声音很少这么大,抽一口大气,忽然合了一下眼,好象被起伏的情绪晕眩了一般,刹那
间又及时约束住自己;他立了片刻,起伏的胸脯渐渐平和下去,重新望住陈毅,目光和
声音都放缓和些:“外交部不同其他,一言一行都会带来国际影响,一言一行都要慎之
又慎。我在开罗下了飞机就向毛主席、党中央汇报请示,你在阿尔及尔就敢不汇报不请
示擅自发表意见,革命大半辈子连这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陈毅低下头:“我向毛主席、党中央作检讨。”
    陈毅元帅走了。当时的总参作战部副部长,总理的军事秘书雷英夫小心翼翼向总理
进言:“总理,您是不是批老总批得太重了?”
    周恩来目光严肃地望了我们在场人一圈,说:“他们都是各路诸侯,在这里我不严
厉批评他,回去他的诸侯国谁还敢批评他?”我借机也小声说:“我听一些部长、副部
长说,一向你汇报工作就紧张害怕。”
    总理气已经消了,摇摇头说:“他们才不怕我哩。他们怕的是自己有官僚主义又一
下子克服不了毛病,被当众罚站。”
    总理发脾气也是分场合,分对象的。他不会向外宾发脾气,也不会向基层干部更不
会向群众发脾气。他只对犯有官僚主义错误的党内的高级领导干部发脾气,只向自己亲
近的身边人发脾气。这同一般中国人的习惯是一致的,因为亲近的人彼此了解,发发脾
气不会产生什么隔阂,彼此容易理解。
    总理跟邓大姐闹点脾气时,表现是“拂袖而去”,脱离接触,过那么几小时,双方
气就消了,再见面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总理跟我们这些身边工作人员发脾气,
表现就又不同了。因为我们整天和总理“泡”在一起,十几个秘书一天到晚轮番跟他打
疲劳战,太亲太近了,无须任何顾忌,所以发起脾气也随便些,不必“注意影响”。
    若是我们工作上出了大的差错,总理发点脾气,这是没什么话好讲。我要讲的是,
有时总理在外面生了气,遇上不顺心的事,回来偶尔也会对我们批评几句。大凡世间,
位有高低,事分大小,而情无二致。生活中许多人在外面遇了不顺心的事,回到家来或
见了亲近的人,不也是容易有所表现吗?我们的总理也不例外。
    60年代初,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书记科列加访华,来要援助。少了不行,多了我
们给不起,前后援助他们70亿美元,还嫌少。双方谈不拢,总理心情很不好,又不能跟
兄弟党领导人发脾气,脸上还得笑着,心里实在憋气。他提议带科列加去大寨参观,叫
他们学学自力更生,看看中国人吃什么,在什么样的土地上耕种,表现出一种什么精神。
这趟大寨之行,原定的随行人员中有警卫乔金旺。
    乔金旺是1947年参军的老同志,给朱总司令站过岗,给张闻天、彭德怀当过警卫,
也在总理身边当过卫士,是个老实、谨慎,富有经验的好同志。行前的一夜,恰好他值
班。遇上天气不好,刮一夜大风。总理也不知工作到多晚,天快亮时熄了灯,天刚亮屋
门就打开了。
    总理起床有清嗓的习惯。听到清嗓的咳声,老乔就守过去,怕总理有事。
    “昨天夜里谁值班?”总理问。
    “我值班。”老乔心里有点犯喃咕。因为见惯了微笑的总理,和蔼可亲的总理,所
以总理只要脸色一阴沉,人们就会感到分量重。可能夜里没睡好?
    乔金旺刚想到这里,总理已经板着脸说:“昨晚你没把门关好,响了一夜。”
    “是……总理。”乔金旺嘴里应着,心里有点想法。所有身边作人员都知道总理睡
个觉不容易,脑子总是兴奋过度,所以入睡很困难。他又不敢像主席那样每晚三次服安
眠药,他只服一次,怕服多了睡不醒误事,所以到睡觉时,值班警卫都是认真关紧门窗,
锁好门,钥匙带在手上不敢稍松。老乔是个仔细人,怎么可能没关紧门窗呢?但他不能
解释。我们都有经验,总理批评你时,有理也不要当时辩解,那样反而更惹总理生气。
叫他全说完了,气就消了,过后再辩解,他就会完全站在你这一边,检讨自己主观。糟
糕的是,总理这次没把话说完,当然也就没消气,只说那么一句就回屋去了。
    片刻,邓大姐来了,对乔金旺说:“昨晚总理没有休息好,说门总是响,生气了。”
    乔金旺张了张嘴,心有委屈没说出口,可那个嘴巴的形状已经表明了心情。
    实在说,我们这些总理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把西花厅叫“家”,也真是当家来看,比
如说“×××留家里”,那就是留在西花厅,决不会想到另一个家。所有生活工作在西
花厅的人也确实亲过一家人。在这个家里,总理可以无拘无束地笑,无拘无束地生气。
他把头朝后仰着开心大笑时很有点孩子般的天真烂漫,他嘟起嘴巴独个儿生闷气时,也
确有点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这个印象不只我一个人有,在西花厅生活工作过一段时间的
人都会有这个感受,至今想起心胸仍然荡起阵阵涟漪。逢了这种家里人生气的情况,邓
大姐就更像个大姐姐了,她总要从中作些排解调和工作。这边说几句,再去那边说几句,
保持了这个大家庭的和睦温馨。
    “老乔啊,今天大寨你就不要跟着去了,留在家里检查一下门窗,看看什么地方关
不严就叫人来修一下。”
    “好吧。”乔金旺嘴里应着,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他明白这是总理不叫他去了,看
来真发脾气了。于是乔金旺心里的委屈也就更大更强烈了。
    邓颖超并不急,像是早有准备;微微一笑,贴近老乔低声说:“门响是刮大风的缘
故,不是你的责任。总理跟阿尔巴尼亚的同志谈得不好,心情不佳,憋了不少气,懂
吗?”
    就这几句话,乔金旺马上笑了,全身轻松。大家早有经验了,阿尔巴尼亚的客人走
后,总理肯定会找乔金旺说上一句:“这不是对你的,你们也体谅体谅我,不要放心里
去。”
    总理不向外宾发火,但也可能当着外宾面向“自己人”发火。当然,这种外宾都是
相当熟悉的外宾。
    一次,越南领导人长征来访。越南领导人来访,几乎十次有十次是要东西。我们抗
美援越无偿援助了200个亿的美元,还不算吃穿的钱,但他们从来没表示过满意,每次
来都嫌给得少,常常谈得不愉快。
    谈得不好也得吃饭。周恩来陪长征吃工作餐。女服务员端来擦手毛巾,周恩来使眼
色叫她先给长征同志。
    早在50年代初,总理就多次给负责接待工作的同志讲,服务应该“先宾后主,先女
后男”.前一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要保持发扬;后一句是现代文明,是对封建思
想重男轻女的实际批判,要切实做到。总理是亲自并且是专门地讲了这个服务原则,负
责接待工作的服务员应该个个明确,已经保持多年成为传统了么。
    可是这次这位女服务员也绝了,没经验、没眼色、脑子里还缺根弦。总理那么使眼
色,她光是发愣,愣得没反应,举着盘子又给周恩来递毛巾。
    总理不接盘子里的毛巾,眉头皱起来,再次朝长征那边眼色示意。
    女服务员傻乎乎望望左右,看不出名堂,竟然又把毛巾盘子举到周恩来面前。
    实在说,我们旁观者都心里起火了,少见这么笨的人,居然还搞外事接待……
    就在我们起火的同时,周恩来也突然发火了。我跟随他几十年,第一次见他跟“下
面人”,跟一名普通服务员发火。他的浓眉毛一扬,眼睛睁出鲜明的棱角,含了怒气斥
责一声:“岂有此理!”
    只这四个字,女服务员就受不了啦,端着盘子跑下来哭,哭得好伤心呢。
    接待科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来问:“怎么了,哭什么?”
    女服务员抽泣道:“岂、岂、岂有此理。”
    科长也被女服务员的木讷激得起急:“谁岂有此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总、总理说我、我岂有此理。”
    “你出什么问题了?”科长顿时紧张。他明白,总理轻易决不会这么说,何况还是
当着外宾的面。
    “我给、给他上毛巾,他就跟我,跟我使眼色……”
    “你没先给客人上?”
    “可是,我看那里就是总理,总理官大,你不是说……”
    “按职务是对内。我反复讲,不管谁官大,有外宾要先给外宾,要先客后主,先女
后男……”
    “没、没外宾,就一个首长,不知哪、哪省的……”
    “我再三告你那是长征同志!”
    “长、长征的同志多了……”
    “哎哟我的妈呀!”科长顿足,叫苦不迭,指住那个女服务员差点没哭:“看着数
你长得精神,怎么四六不懂啊?长征!他的名字叫长征,是越南的领导人!”
    服务员一怔,脸色变白,继而羞愧无地自容,勉强哺喃:“我、我看他跟中国人一
样,个子不高,不起眼……”
    “你真是岂有此理……”科长也叫了这么一句。
    周恩来这次发脾气,是两件事凑一起了。跟长征谈得不好,又遇这么个傻二乎的服
务员。不过,像以往一样,送走长征之后,周恩来又返回来召集服务人员:“你们这里
归谁负责啊?哪位是负责人?”
    大家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刚才我态度不够好,请你们原谅。”总理语气已经变柔和,“但是我还要批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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