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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臣不懂为什么皇上的蛊毒会如此奇怪，短短几个月内会有这样的量……天蚕蛊是一种需要很长潜伏期才能壮大激发的蛊毒，第二次蛊发后，也不可能会这样的……”

　　　　“因为玉妃一直给朕喝掺了这个药粉的茶……”康善哲递给水连云一包无色无味的药粉，“于是朕对于某人的记忆却越来越淡薄，然后慢慢消失，即使与她有关的，朕也会消忘掉……”语气里有着那淡淡的无奈……

　　　　“大概这就是为了激发皇上体内蛊不断生长的药，才会让皇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水连云手下那毒粉打算回去好好研究……

　　　　“如果朕的体内蛊毒无法可治，那朕对那些珍贵的人、珍贵的事都会忘掉？连同真的太子与皇子在内？”康善哲担忧地问道……

　　　　“皇上曾经忘了太子与皇子？”水连云问道，天啊，自己亲生的儿子都忘掉？他记得他很喜欢太子的，常常逗弄着太子，现在居然却连太子也曾忘记？

　　　　“那平王爷呢？皇上也忘掉了吗？”水连云继续问道。

　　　　“皇弟？”康善哲思索着，却发现自己对平皇弟的记忆都非常清楚，那怕是小时候他偷糖吃被发现，硬赖是那还不会走不会说话的平皇弟做得这件事他都记得很清楚……“不，平皇弟的事情，朕记得很清楚……”

　　　　难道只是与那个女人相关的事情才忘记了？是因为她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他忘记了她？

大结局二　冲开迷雾　第二百三十四章　　玉儿？瑜儿！

　　　　“那皇上身边亲密的人的事情呢？”水连云又继续问道，希望可以多了解……

　　　　“……”康善哲发怔了，然后闭上目用力地回想着所有的一切，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看着水连云说道，“除了她外，朕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是谁？”水连云明知故问道。

　　　　“她是……”康善哲想了想，“她是皇后谨瑜，但是朕忘记了她长得什么样子，忘记了她曾经做过什么事，忘记了……都只是一些很模糊的片段，与那些厌恶的感觉，朕很厌恶她……”

　　　　“那皇上为什么厌恶她？”水连云继续问道，然后观察着他那带点痛苦的脸色，他知道康善哲在忍耐，但是……如果找到为什么讨厌的原因，大概就可能可以找回他的记忆……

　　　　“不知道！”康善哲那烦躁的心变得浮动，心里想有万千蚂蚁在啃咬着他一样，难受极了……

　　　　“皇上再想想，一定知道为什么那么讨厌皇后的？”水连云继续逼问道，也许就差那么一点了……

　　　　“朕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康善哲想不下去了，怒颜说，然后满额的汗滴……

　　　　“算了，皇上也不要再逼自己去多想了，反正现在玉妃也不可能再毒害于你了……维持现状就好了！”刚进宫就听说玉妃撞邪被冤魂索命疯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真是恶有恶报，若然未报，时辰没到而已……

　　　　“维持这样就好？”但是他的心一直都会这样浮动不安，急躁地寻找什么，夜夜梦呓，醒来却什么都忘记了……

　　　　“对啊，健康活着就好了！”这是他收到皇后复给他的信的意思，皇后娘娘说既然没法子让皇上回复过去的记忆，那也不用太执着了，反正皇上身体健康、澄明清廉犹在，又何必太执着让他痛苦呢……不如一切重新开始云清风淡，放过彼此……

　　　　只是进宫才知道，皇后娘娘神秘地消失在宫里了……她已经到了不得不绝望的地步吗？

　　　　康善哲无言地挥退了水连云，结论是他身体一切没事正常，只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事与人，那么谨瑜就是他曾经很重要的人，那么他们的过去又是怎样的？

　　　　脑海还是一片泛白的惘然与空荡……

　　　　他失神地孤身游荡在皇宫里，他需要好好地冷静……

　　　　不知不觉，他居然来到了凤仪殿，那距离感像相距十年，他步进去一片的清冷与空荡，那萧冷孤寂的气息在游荡，迎着那股股冷风，透心地感受到那股寒凉……

　　　　然后推门进入皇后的寝宫，同样冷清寂静，那孤寂的氛围让他心中紧痛，看着那巨大的衣柜，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好像在什么地方也曾看过那样大的衣柜，特别得长，足以躺一个人进去般的……谁要进衣柜？

　　　　头又抽痛起来了……康善哲用力地压下去，为什么想不起呢？该死的蛊毒……

　　　　然后他坐在那柔软的床上，扶着那丝滑的绸缎却那样的冰冷，曾经那美好的感觉、那香艳的片段都快速地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两月余前的事情，他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

　　　　或许有一天，他的记忆里不再有那个皇后谨瑜的任何存在，就连他的太子或者皇子也会被他认为是某位不知名早懵的妃子所生的……或许有一天，他连对她厌恶的感觉也不再有了……

　　　　那到时怎么办？

　　　　康善哲只感觉到心里很难过，没有玉妃那药的控制，他清醒了很多，却还是无法抑制他对她的忘却……既然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他可以忘却？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蛊毒？或许真正的原因是她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战胜那无法解除的蛊毒吧！

　　　　他一夜静静地躺在那宽敞的凤床上，时而发怔，时而努力克制那头痛欲裂去回想，然后在那迷糊中如梦了……

　　　　梦里有为看不清脸庞的女子温柔地叫他，“康善哲”，然后宴宴言笑地对着他，他轻握着她那软若无骨的葱滑小手，然后她温顺地依握在他那宽阔的怀里……

　　　　霎时，他的心得到完满，那叫幸福的感觉将他整个胸腔都涨得满满的，温暖幸福……

　　　　然后他被阳光刺醒的时候，却发现那美好的感觉都不过是一场梦，只是他不知道梦里的女子是谁，但她却让他感受到什么是幸福……

　　　　他看着一室的清冷，满心的空荡与失落，心里那悲伤如泉水般涌动……

　　　　或许，玉妃可以帮助他……康善哲静静地想着，心里怀着一丝丝的希望，因为他很想很想能得到梦中那幸福与快乐的感觉……想得满心发痛，想得顿悟到原来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臣妾参见皇上！”当玉妃见到康善哲来临的时候一脸殷切地想他行礼，仿佛她从来都没疯过一样……

　　　　“平身！”康善哲冷冷地看着她，看来她今天情况有好转，会有清醒的时候吗？那样的她会肯告诉朕的破解方法吗？

　　　　“谢皇上！”玉妃笑得异常的甜美，然后笑口吟吟道，“皇上，你看湖里的莲花开得多漂亮啊，是吗？”玉妃指着前面那墙壁说道，仿佛她面前就真的是那盛放莲花的绿湖……

　　　　“嗯！”康善哲敷衍地应道，“玉儿，曾经朕问过你如何对待背叛你之人，你还记得如何回答吗？”

　　　　当年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以德报怨，化解恩仇！当时他听了，还真为她的天真善良所担忧，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皇上会背叛玉儿吗？”玉妃哀怨地说道，“不可能的……”然后脸孔变得狰狞起来，“皇上一辈子都只能是玉儿的，无能人或者心都是玉儿的……

　　　　“假设呢？假设皇上很宠爱其他的妃子呢？”康善哲问道，“那你会对付他吗？”

　　　　“贱女人？敢抢我的皇上，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玉妃阴狠地笑道，“如果她身段柔美，本宫就打得全身瘫痪；如果她舞姿优美，本宫就砍去她双手、双脚看她怎么跳舞；如果她歌声甜美，本宫就毒哑她，看她还怎么唱；如果她相貌漂亮，本宫就毁她容，看她们凭什么跟本宫争，哈哈哈……”

　　　　康善哲冷冷地看着她，原来她的心肠是这样恶毒的……过往那些致残的妃子都是她下的手？不是皇后？

　　　　“那皇上呢？你就甘心那样放过那负心薄情的皇上吗？”康善哲记得她曾经大骂他负心薄情……

　　　　“皇上的心只会永远在我这里……哈哈，就算本宫派人追杀青如贱人，他也没有彻底追查，就算本宫放那两只凶猛无比的藏獒去咬死那青如贱人，他也没有狠狠惩罚我啊，就算本宫毒害那青如贱人，他也没杀害本宫啊，哈哈……因为他是一个笨蛋，哈哈……”玉妃又变得癫狂，“他是一个大笨蛋，哈哈……”

　　　　“青如贱人，你为什么那么命硬，本宫三番此次都害你不死？还要产下太子、还要产下皇子……为什么不去死……”玉妃凶狠地咒骂道，然后突然又静了下来，“不过没关系，皇上最后还在我这里……因为玉儿有办法让皇上永永远远地忘记青如，永永远远地厌恶谨瑜……哈哈……”

　　　　“你有什么办法？”康善哲细声问道。

　　　　“为什么？”玉妃一脸奸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万一你告诉了皇上，皇上不喜欢我怎么办？那我什么都没了……”

　　　　“现在皇上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怎么办？”

　　　　“不，他喜欢我的，他中了我的天蚕蛊，他会忘记青如、讨厌谨瑜，然后心就回到我这里来了……我只要每天让他服下那药茶，他就会每天都忘掉那贱人的，然后我再催眠他，就事半功倍了……哈哈，他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难道你不怕他会有一天清醒过来，或者别人帮他解蛊吗？”

　　　　“哈哈，没用的，中了天蚕蛊的人，没法可解的，只能依附母蛊活下去，哈哈……皇上是我的……皇后之位也是我的……”玉妃疯狂得迷乱起来，欢快起舞……

　　　　康善哲怔怔地看着这发疯的玉妃，内心充满了愤怒……然后双手扼住她的喉咙，慢慢地用力收拢……

　　　　玉妃挣扎着，脸变得万分狰狞，不停地捶打着看康善哲，然后她双眸放大，在那频临死亡时却清醒了过来，沙哑地说道，“杀了我……你也会死！”

　　　　那窒息般的痛紧紧地勒紧康善哲的心，他的心脏如被狠狠掐住，快要被捏爆了，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但是他却还是掐着她的脖子不放……

　　　　“皇上……忘了吗？。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玉妃极力挣扎着说，她不想死，不想……

　　　　“不是你！”康善哲满心愤怒地说道，不是她，他不是想跟她这个恶毒的女人，“不是你……”

　　　　“我是玉儿啊……忘了吗？”玉妃试图再勾起康善哲对她过往的怜爱……

　　　　“你不是我的玉儿……当年的不是你……”康善哲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他不可以杀她，因为他还要活着，不然整个皇朝、天下都会乱的，而他的孩子已经失去了母亲，不可以连父亲也失去的……

　　　　“你知道了？”玉妃狼狈地坐在地上用力呼吸道，哼，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敢杀她的，哈哈……

　　　　“因为跟我一直通信的那段时间，你不在京城，而在苗疆练这阴险的蛊毒……”康善哲冷笑道，“或许正如你所讲朕是一个笨蛋，因为朕太自大了……”

　　　　然后冷冷地看着这个恶毒的妇人，“玉妃，今天朕不能杀你，不代表以后也不能！从此你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狗皇帝，你以为你又可以活得比我好多少？你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哈哈……以后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样的记忆了……哈哈。”玉妃疯笑道，她得不到的幸福也不要别人得到……

　　　　“朕会找回来的！”康善哲坚定地对着玉妃说道……

　　　　然后离去了，留下那一脸悻悻的玉妃，她笑了，笑得阴险，语气无比的肯定，“你找不到的，不会找回来的……哈哈……”

　　　　她什么也没了，却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因为她是玉妃！她是尊贵的玉妃，皇上对她三千宠爱在一身的玉妃，后宫无人不敬畏三分的玉妃，很快地她就可以当上皇后了，到时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了……皇后啊……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玉妃自顾地对着自己说，她又陷入了那疯狂中……

　　　　那天后，康善哲除了玉妃，将他那庞大的后宫妃嫔散退了……震惊满朝，但是却摄于皇帝眼中那威严，群臣唯有闭嘴……后宫妃嫔，就连同冷宫的在各怀心绪下离开了那泱泱皇宫，几许欢乐，几许愁，尽在怅然雨绸缪……

　　　　“水连云，朕命你要尽快让朕脱离玉妃那蛊毒的掌控！”一日不除蛊毒这隐患，他的未来就多了那深深的隐患……

　　　　“李承，去找寻皇后的下落，让她回宫！”康善哲命令道，或许他真的曾经忘记她，或许以后他还会忘记她，但是他却希望……她可以留在他的身边，留在他可以见到的范围，因为他渴望看到她，即使他连她的样子都忘掉了……

　　　　然后康善哲看着一室的清冷与孤寂，心里那深深的无能为力与孤寂又浮上心头，国事他可以治理地井井有条，但是……他却压抑不住心里的寒冷与孤寂……

　　　　“父皇……”康正突然从门外欢快地扑进康善哲的怀里，然后扬起他那天真快乐的小脸对着康善哲，“皇奶奶让正儿与德儿、瑾儿以后留在父皇身边，父皇觉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康善哲笑着道，看着可爱的小太子，心里那怅然减退不少，然后见到太后也跟着进来，他满是感激地看向太后。

　　　　太后笑道，然后也让抱着两位小皇子的吉祥如意将小皇子放在地上，让他们步伐不稳，摇摇晃晃地步向康善哲的怀里……

　　　　她每次看到皇上那深邃双眸里深深的悲戚与孤寂，还有那偶尔的惘然，心里就感到戚然，他也受了很多的苦，情字累人，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不如让太子与皇子留在他的身边，一解哀愁……

　　　　然后接下来的每天，康善哲处理好政事，就陪伴着太子与皇子他们玩耍，太子与皇子让他还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觉，那幸福的感觉，但是……心中却有着那对远方的呼唤与渴望，但是他总是让那煎熬在折磨着自己……

　　　　“父皇，这个字怎么念？”康正指着一个字问康善哲……

　　　　“睿，智也，明也，圣也的意思……”康善哲看着那个字解释道，眸光却转为深沉？怎么回事？玉儿的字迹？怎么是小时候玉儿的字迹？

　　　　康善哲将那本书册拿过来，翻阅，发现整本书卷混杂着两种字迹，一种是皇后谨瑜的，另外一种却是小时候玉儿的字迹……

　　　　“这边《训示明德》是谁给你攥写的？”康善哲问道，难道会是她？

　　　　“娘啊！”康正说道，然后从内堂里捧出了一碟厚厚的书籍，“李长说这些都是娘为正儿与德儿、谨儿所亲手所编写的教案，说娘日夜继续地写，右手写累了，就左手写……我也要学娘那样可以左右手写字……”

　　　　左右手？康善哲脑海里又变得混乱起来，一些模糊的片段在他脑海里闪过，曾经……在那一房子里，那抹看不清样子的倩影，却感受到了她的悲痛……

　　　　“父皇……”康正看着康善哲那头痛的样子，担忧地唤着……

　　　　“父皇没事！”他虚弱地安慰着儿子，刚才脑中那片段又没了踪影，然后翻看着那一册册书混杂的两种字迹，小时候的玉儿会是谨瑜吗？

　　　　他静下心来思考着，当年在宫中的女孩有玉妃，还有……当年他是在蓉妃的青莲殿遇见了玉儿，她说她叫“玉儿”，但是她却不是玉妃，还有谁叫“玉儿？”

　　　　康善哲喃喃低念“玉儿……”

　　　　“玉儿？”康正听到，然后很认真地转头对着父亲说，“不是玉儿，没有瑜儿！”

　　　　“什么？”康善哲倏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是玉儿？没有玉儿？”儿子在说什么话啊？听得他都搞糊涂了，这小孩子怎么懂得他内心的疑虑与纠结？

　　　　“不是玉，是瑜！”康正那童嫩的声线，玉跟瑜都说得非常想象……“不是玉儿，没有瑜儿！”康正在那白纸写到，然后很认真地解释道，“皇奶奶说我跟皇弟们的名字都是根据娘的名字改的，所以是正德谨瑜，是瑜，不是玉……但是娘最后只是生下德弟与谨弟，所以没有瑜儿！”

　　　　然后一脸“你懂了吗”的表情，看着康善哲！

　　　　“是，是瑜儿！”康善哲突然恍然大误，不是玉儿，是瑜儿……不会是母子，两个小时候念的“瑜、玉”都是一样的，那他什么都清楚了……

　　　　当时他遇到的王瑾瑜，她自称为“瑜儿”，不是须玉莲的“玉儿”……

　　　　她说得未婚夫是温尔庭，而不是玉妃的未婚夫……

　　　　她去青莲宫是因为那是温尔庭姑姑蓉妃的宫殿……而她也很喜欢莲花，因为蓉妃也很喜欢莲花……

　　　　他推她下水，他威胁要她与他通信，但是她害怕被知道被误会她与他私通，所以强迫自己用左手写字，当初一开始她写的字丑丑的，到后来那端庄秀丽的字迹……

　　　　都是她！一直以为他要找的就是她，等的也是她……但是他却自以为是的是以为是须玉莲的玉，还抢了本来属于她的玉青莲送给了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