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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年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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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男Α�
那天，王著说什么都要我请他吃饭。坐在小饭馆里，我抱怨的对王著说：“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你干嘛告诉这告诉那的？”
王著却对我说：“谦虚！绝对的谦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告诉你啊，准确的说是八字就差一撇的事，那军长只要在你的干部任命书上撇上一笔，可就算大功告成了。”
“著子，其实我是担心下个月部队的精简整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改也改不到你的头上。别的不说，就说这院子里的这么多战友吧，有几个军事素质比你好的？真要是把你也给改走了，我估计啊，这院子都没了。”
“你小子也太夸张了吧？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王著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兄弟，你的事情徐远都告诉我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你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著子，别说这些行吗？还记得五年前我们一起参军吗？时间过的真快，我总感觉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就算我的提干申请批不下来，回去有徐远和刘郅陪着我，我也感到知足。”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入伍时刘郅送的照片，看着我们四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我看着王著说：“希望我们四个人永远都不要分开，虽说不在一起，但相信我们的心却时刻在一起。”
见了照片，王著也显得惆怅得很。“好想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样？我们还能看看这照片，可他俩想我们了，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等我从小饭馆回来走进连队，连长刘二虎正站在连队大门前用眼睛盯着我。
“怎么了连长？干嘛一个人在这站着？”
“你小子跑哪去？还知道回来啊？”
“我在后面店里吃了顿饭，不过我可没有喝酒啊！”
刘二虎用手指着我说：“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真拿自己当干部了？那连队的饭没有营养是不是？还是不适合你这干部的口味？”
“连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呗，你这不是骂我吗？”
“得得得！我懒得说你。赶紧换衣服去门岗执勤。”
“连长，我就是去吃了顿饭，你干嘛惩罚我让我去站岗啊？”
“你小子把我刘二虎当军阀了是不是？”
“报告连长，不敢！”
“等会指导员要带汪华东去驻地的市政府开会，汪华东在站岗，你去把他给替下来。”
‘市政府开会？什么会啊？”
刘二虎突然大声的对我说：“保密纪律第二条？”
“报告连长，不该问的不问！”
“赶紧去站岗！你小子下次再敢不请假去小饭馆吃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谢谢连长！”
原来，驻地市政府要在国庆节那天举行升国旗仪式，历年来都是武警部队担负执行类似的任务，但当时驻地的唯一一支武警部队却因为协助公安部门抓捕通缉犯而抽不出时间，受市政府的邀请，我们连队接受了这一光荣的任务。
下午四点，连长刘二虎正带着我们在训练场实施训练时，连队的文书匆匆的跑来俯在刘二虎的耳朵边悄悄地说着什么。刘二虎听完后大声的对着训练的队伍喊道：“一班！二班！三班！战备紧急集合！”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连长下达完战备紧急集合的命令后，拼命的望连队跑。取枪，装子弹，穿防弹背心，戴钢盔。
原来指导员带着汪华东在某宾馆参加会议时，汪华东在宾馆里发现了公安部门正在抓捕的通缉犯。
军务管理处的李春林处长和连长刘二虎带着我们乘着部队的应急车迅速赶到现场。李处长敬礼并向现场的一位公安部门首长报告：“×××××部队战斗应急分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对方也向李处长回了礼：“已经结束了，安排部队带回吧。”
李处长走过去，和对方握了握手说：“怎么回事？”
对方回答：“这次你们那个指导员和士官同志可是立了大功了，我跟你说，回去得帮他们请功啊。”
两天后，我在解放军某报上看到了这样的一则报道：“智取通缉要犯，某部两名官兵荣立新功。”那次事件中，上级机关为警卫连给予了集体三等功一次，指导员谢可和汪华东分别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短短的两个月内，加上我连队里有四个人荣立了个人三等功，用军务管理处李处长的原话讲：“这是警卫连自战争年代后发生的最大一件事，我们没有对不起曾经在战场上牺牲的先辈们。”一时间，全连上下士气大振。所有的人都在我们为连队取得的荣誉中忘记了部队即将要精简整编的事。。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十一节 没系军衔的少尉
当警卫连执行完驻地市中心广场国庆升旗仪式后，国庆节的七天长假里，部队虽说不需要训练但却担负着战备值班的任务，不能请假外出，只得在连队组织的活动中排遣寂寞。
国庆前，周俊南当上了真正的班长。指导员和连长商量决定安排我做代理排长。他们说这是迟早的事，先让我锻炼锻炼做干部的能力。
按理说，周俊南当上了班长，应该高兴才是，可那段时间我总感觉他有心事，变得特别的不爱说话，每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班里，不停地抽烟。一向喜欢连里组织活动的他那几天从不报名参加，坐在观众席上心猿意马。
一天，晚上我值班负责查铺，走进我原先带的班里，周俊南正坐在床头，一脸的焦虑。
“怎么还不睡觉呢？”
“排长啊，没事，我马上睡。”说着周俊南用被子将头蒙住。
我一把扯开他的被子，小声地说：”你小子有病？什么排长？叫我张班。”
“行，张班！我睡觉了，你赶紧去别的班查铺吧。”
“你小子跟我起来，到外面来，我有事情问你。”
周俊南依然躺在床上。“我说了没事，你干嘛不信啊？”
“真没事？”
“真的没有，你赶紧走吧。”
“行，我走。你小子有什么事跟我说啊，别老憋在心里头。”
查铺结束，我到连长刘二虎的宿舍告诉他，全连的人除了站岗值班的都在。说完我准备回去睡觉。连长叫住我，对我说：“张子寒，你提干的事情快批下来了，什么时候请客啊？”
我高兴地说：“真的连长？不过你不是不喜欢我到小饭馆里吃饭吗？我看请客就算了吧？”
“小子你什么意思啊？我说过不让你到小饭馆吃饭吗？”
“上次你不是，就那次……”
连长打断我的话说道：“我怎么记不得，哪次啊？”
我笑着说：“我也忘记了，是我记错了吧。”
连长笑了。玩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进步！有进步！”
“连长，那你知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我帮你问了军机关的干部处，已经上报到了军长那里。只是军长昨天才去军区开会，等等吧，估计他回来就应该差不多了。”
“军长去军区开会？”我问道。
“怎么了？军首长去军区开会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你小子干嘛这么惊讶？”
“连长，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会了。”
“什么会啊？”
“裁军，部队精简整编的事。”
连长刘二虎突然用手指着我说：“我跟你说，你可别跟我散布谣言啊？自己都快是干部的人了，这一点还要我这个老兵教你吗？”
“连长你就别装作不知道了，这事情整个大院都传遍了，不就都在等着上级的一纸决定吗。”
“别人我不管！从今天开始只要警卫连里有一个人再跟我胡说八道，老子我关他禁闭！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连长刘二虎又一次在我面前发火。其实他的火气并不是冲着我来的，只是他不忍心看到部队精简整编的事实，更不想看到警卫连这个有着光荣历史的连队从此退出历史的舞台，在营区的院子里消失。
现实是残酷的，或者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军队也不例外。11月上旬，部队迎来了全军范围内的编制改组。这个有着半个多世纪光荣历史的部队既将完成使命退出历史的舞台。此次精简整编后的部队编制上将有很大的缩减，大部分服役期满和未满的军人将要退出现役。重组后的部队从番号到人员编制也都将随之变化。为了确保部队改编期间的安全和稳定，出院的马一军受命到警卫连指导工作。
军机关的训练处、军务管理处、后勤处等单位临时组建了改编工作小组逐一对所属连队进行调研，对战士进行军事考核，考核的结果将直接决定每个连队和每一位军人的去留问题。
随着考核工作的结束，部队为了保证在改编期间的安全，11月1日军械处在对连队的枪支进行清点后在枪库的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连长和指导员开始逐一的找战士谈话。而找我谈话的却是马一军和连长刘二虎，走进连部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站在他们面前，我静静地等待着组织对我做出的决定，像是在等待自己的命运。
“张子寒同志，如果有一天让你脱下军装，你能接受吗？” 马一军起先问我。
“报告马参谋，接受！”
“你真的能舍得离开部队，难道你对部队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马一军的表情显得特别严肃。
“我服从组织上对我的安排。”
马一军起身点燃一支香烟看看了连长刘二虎。“还是你告诉他吧？我不忍心说。”
当马一军让连长告诉我时，当他说他不忍心告诉我时，我的眼睛湿润了，不愿意离开部队的我，更舍不得脱下这身军装。
连长走到我的身边，轻声地对我说道：“张子寒同志，其实…”
我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出的话，泪水已经顺流而下，滴在了衣领。
“你的提干申请批准了！”连长突然兴奋地对我说。
见我一动不动，连长用手摸了摸我后脑勺。“傻了？我说你的提干申请批准了，你不高兴吗？你看我们俩都在为了感到高兴。”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连长告诉我我的提干申请获得批准后，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但我却清楚连长和马一军用这种玩笑的方式告诉我，只是为了安慰他们自己，更是不希望我看到他们俩因为警卫连将被兼并而难过的心。
我对着马一军和刘二虎说：“那你们怎么办？警卫连又怎么办？”
刘二虎的笑容很牵强。“看你那点出息，把眼泪给我擦了。谁告诉你警卫连没有了，现在不是在吗？再说，到时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吗？”
马一军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干吧，既然我们都是军人，就要服从军委的决定，服从上级的决定。你说呢？我的张排长同志？行了，你先回去吧。”
我刚要离开连部，马一军突然叫住我：“干部处说了，11月16日正式为你授衔换装。”
连长刘二虎也对我说：“你小子可别忘了请客啊！”
马一军却对刘二虎说：“请客也该你请啊！你和我打赌的事情不会忘了吧？”
刘二虎：“好好好，我服输。”
如果部队没有进行精简整编，我想当所有的战友知道我成为一名干部后，都会来祝福我，替我高兴。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处在留下和离开的十字路口，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警卫连也接到上级命令在12月份与其他连队兼并，并改变名称，这对警卫连的每一个官兵而言都是一件不愿意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11月15日，就是我要换上干部服装的前一天上午，连队宣布了留队与17日退役的干部战士名单。王著、汪华东等人继续服役，等待12月份连队重组后的调动命令。而周俊南却被安排在了复员的名单中。
那天晚上，周俊南主动找到了我。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难过与舍不得，一脸的坦然下，却显得心事重重。周俊南告诉我，他不但不会因为复员而难过，反倒认为自己的退役能为别的战友留一个留队的机会而感到欣慰。当我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总心事重重时，他却坚持说，绝对没有什么心事。
16日上午，指导员和连长以及马一军来到我住的宿舍。指导员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干部服装和少尉军衔对我说：“先试试吧？”
我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指导员，还是等一下吧。”
马一军：“怎么还难为情起来了？你不想让你们连长请客了？”
连长刘二虎笑了笑：“这都授衔了怎么还不想穿了？这不是你早就盼的一天吗？”
我也笑着说：“我总觉得这太突然了，我还没适应呢？要不我先把干部服装穿上，这军衔吗？还是等一会在授衔仪式上再挂吧？”
指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你说什么时候挂就什么时候挂。今天你是主角，就听你的。”
“那就准备召开军人大会吧，我们的张排长可等着挂军衔呢。”马一军与刘二虎说话的同时一个劲地冲着我笑。我知道那是他在替我高兴。
连长刘二虎：“那我去通知值班排长吹哨集合……”
第七十二节 突发事件
刚从我宿舍走出的连长突然跑回来对马一军和指导员说：“我看这授衔大会得下午开了，军械处来人检查枪库了。”
马一军和指导员迅速跟着刘二虎走了出去。我穿着没有军衔的干部服装也跟在他们的后面走进了连队的枪库。
一位系着中校军衔的干部对连长和指导员说：“为了确保部队重组和老兵复员期间的枪支安全，军首长要求我们对所有枪库里的枪支弹药进行最后清点，请你们配合。”
在我们的陪同下，军械处的首长揭下枪库大门的封条，连长刘二虎和连队的军械员打开了已经封了半个月的枪库大门。
走进枪库前，中校看着我说：“你这个干部怎么军衔也不挂？是不是已经宣布你转业了？”
马一军回答道：“首长同志，他是刚刚提干的张排长，刚准备开军人大会为他授衔，这不你们来了吗？”
中校看了看马一军道：“你这意思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喽？”
马一军微笑着说：“首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中校：“行了，你别说了，等我们走了也不迟，是不是啊张排长？”中校突然看着我说。
我回答：“首长说的对。”
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那一次枪支弹药的清点中军械处的几个人却清点出了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枪库里的一把手枪和八十发子弹不翼而飞，可令所有人感到疑惑的是，在清点前，枪库大门上的封条却是纹丝未动。
连长急了，指导员急了，马一军也急了。侦察处来了，保卫处来了，军务管理处也来了。
我走了，走了回宿舍，脱下崭新的干部服，很整齐的叠在包装盒里，换上士官服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也许这身干部服装我本来就不该穿，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预感再也穿不上这身干部服装。
在军务管理处一次次对所有的军人进行点验后，在警卫连官兵对营区的所有角落进行查找后，手枪和子弹依然未能‘现身’。丢枪事件在扑朔迷离中惊动了军区和军委的首长。部队的严格管理也超出了难以想像的地步。军区管理局向全军发出通报，要求严格管理部队，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部队的军务管理处同时发出通知，并提出十点要求。
1、停止所有训练，任何人不得请假外出。
2、取消所有假期，探亲人员必须全部归队。
3、延期老兵复员时间。
4、来队探亲的家属不得返乡。
5、所有涉及调动的官兵原地待命，10月份之后调动的人员全部召回。
6、所有在外省征兵的干部全部归队。
7、不允许任何人使用任何方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8、未经军领导特批，所有车辆不得驶出营区。
9、将参加过特种兵集训和担任过军械员的人员列为重点排查对象。
10、所有官兵必须积极配合军区侦察处的调查，知情不报者将严加处理。
一时间，部队上下人心惶惶。营院里已经听不到了令人熟悉的口号声，所有的人也变的黯淡沉默、少言片语。我的授衔仪式也在丢枪事件中变得遥遥无期。
我们连队里共有四个人参加过特种兵的集训。我、汪华东和已经调往海军某部的朱亚洲。另外一位是与朱亚洲一样曾做过军械员的周俊南。而远在海军某部的朱亚洲也已经被召回部队，没来得及与我见面就被关起来隔离审查了。只因为当新兵的那一年他曾做过军械员。
我和汪华东、周俊南被分别关进了独立的房间。负责审问我的是军区侦察处的两名副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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