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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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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信义顿时坐直起来;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双眼死瞪着聂毅,仿佛都是他的错一般。

    叶文豪因为曾昊想卖公司;反对到可以为了公司杀人;好不容易拿到公司的经营权限,绝对是不可能打算移民的。那最可能的就是为蒋信义准备的,至于是不是打算兑现,现在已经变成了不解之迷。

    但是这个可能,已经足够让蒋信义无尽后悔。

    聂毅突然站起来,“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想交待的,那就这样。”

    他转向周愚看了一眼,等周愚处理完笔录,才走出审讯室。

    刚走出门外,聂毅听到关门声,周愚就嘿嘿直笑地凑过来。

    “聂毅,移民申请真的有?你故意说来气他的吧?”周愚问道。

    “故意告诉他不假,但移民申请也不假,案卷里现场照片中有一张拍储物箱的,里面确实有移民申请的表格,还是新的,和一叠加拿大的旅游资料放一起,干什么用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愚陡然瞪大双眼,错过了聂毅眼中的狡黠,不知该对他有怨报怨惊讶,还是该为他的观察入微目瞪口呆。

    “站这儿干什么?”段寒江监控室的门走出来,领导查岗似的走到聂毅和周愚两人面前。

    聂毅问:“夏莉走了?”

    “嗯。”段寒江随口回答,刚在里面他就想到一筐话想跟聂毅说,正要该从哪一句开始,兀地被手机铃声打断。

    杨怡君在蒋信义交待有季思楷承认杀人的录音时,就被段寒江派出去了,不过出于杨同志耿直的性格,一起去的还有张赫。

    此时,段寒江的手机里响起杨怡君的声音。

    “段队,我们找到蒋信义说的录音了,确认无误。”

    “就等这个!”段寒江立即翻开了要对聂毅长篇大论的那一篇,朝走廊的另一头大喊,“曾询,逮捕证下来没有?”

    隔了片刻曾询才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段寒江面前将逮捕证拧到段寒江面前,懒得出声回答地瘪了下唇就算回话。

    段寒江摘下曾询手里的逮捕证,喊了一声,“行动。”

    数分钟后,平阳分局的大院里已经做好行动准备,段寒江为首地刑警队伍从大门走出来,一行人不到半分钟都已经上车。

    霎时一串警铃声划破这个阴沉的傍晚的上空,悠扬远去。

    这次段寒江没让聂毅留在警局,不过在执行抓捕行动时勒令他留在车里,完全没给他反驳的余地。

    聂毅只得坐在车里,抱着胳膊,靠脑补参与。

    季思楷确实如喻亭玉所说没有离开,不过还算收敛,晚上只是跟几个‘兄弟’在他的别墅里聚会,当警察持枪冲进去时,里面的男男女女七八个,包括季思楷在内都大脑懵圈。

    还是季思楷最先反应过来,面对警察的枪口也笃定对方不会开枪,全然无畏地走上前,礼貌客气地问:“请问,诸位警察是不是弄错了?你们找谁?”

    段寒江越过前面的武警,走到季思楷面前,将逮捕证展开拧到他眼前,“认识字吗?谁是季思楷?”

    季思楷崩着客气的假笑,配合地回道:“警官先生,你很健忘啊!”

    “可惜了,我记忆力挺好,季先生,虽然我对你们这种富二代换那么多女朋友,确实不是很理解,但是你被捕了。”段寒江收起逮捕证,对着季思楷僵硬的视线,冷声地说,“铐上!”

    季思楷没有反抗,主动地伸出双手给铐,等铐到了审讯室里,他依然保持着他体面人的气质,端正地坐着,对与他隔一张桌子的段寒江和聂毅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见律师。”

    段寒江微掀起嘴角,手指轻敲着桌子说:“律师?交待遗嘱吗?”

    他仿佛嘴里长的荆棘似的,开口就带刺。

    聂毅余光往段寒江斜过去,意外段寒江会主动挑衅嫌疑人,大概是还记着之前的仇。

    段寒江也就只挑衅了这一句,下一刻他就‘端正’回来,把他上面那句当没说过,再次接上季思楷的话回答,“律师季先生随便见,我保证在律师来前,我们可以聊完。”

    季思楷静坐不动,不出声,视线散在半空中,谁也不看,仿佛他面前没人一般。

    段寒江无视季思楷的态度,拿出他平时说教的语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季先生,你知道吗?越是精心设计的犯罪其实越容易留下线索,当你以为你把所有证据都掩盖的时候,其实恰恰在别的地方留下了另外的证据。

    你不知道杀人放火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就好?”

    季思楷终于把视线集中到段寒江脸上,像要把段寒江下巴上的胡渣数清楚一样,看得仔细。

    最终,他无所畏惧的扬了一嘴角。

    不过,下一秒审讯室的音箱里直接响起季思楷的声音,顿时他再也笑不出来,嘴角扬起的那一点弧度僵在脸上,显得很诡异。

    音箱里仍然响着对话声。

    “你杀了谁?”这是蒋信义的声音。

    “苏蓝,我女朋友,还有她的两个室友,你能不能帮我外理好?不要让警方怀疑到我?”这是季思楷的回答。

    “什么时候?你怎么杀的?”

    “来之前,在他们住的地方,我带走了她的钥匙,我们可以回去。”

    “凶器呢?”

    “还在屋里。”

    “你用的是什么?”

    “菜刀,在厨房拿的。”

    “在你动手的时候,被杀对象有没有惊叫,或是发出容易被人听到的声音?”

    “没有,你问这么详细干嘛?”

    “警察破案靠的就是这种细节,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另外找人吧!”

    “蒋哥,你别生气,毕竟这事得小心。”

    “既然这样,那你详细说一下具体经过。”

    “——我,我送苏蓝,就是我女朋友回去,但她非要跟我分手,我们在车上吵了一架,她生气,就上楼了。我打电话好好地跟她道歉,结果她居然不理我。我也生气,我对她那么好,所以我在车里等了半天,希望她回心转意。

    过了一阵,我看到她的室友跟一个男人在楼门口,吵架。我就上去赶走了那男人,她室友为了感谢我,带我上楼。路上时,她室友口袋里掉了一小袋的白色粉末,我猜就是粉,偷偷捡起来发现还真是。

    然后是进屋后,为了讨好她的两个室友,我去倒了饮料,随便把粉加给了她两个室友。我本来是打算不让闲人打扰我们,可是她还是不肯听我解释,嫌弃我交过太多女朋友。

    后来,我想给她点教训,就和她做了,她居然说要告我强|奸,威胁我不要再找她,我哄半天都哄不好,然后一激动就去厨房拿了菜刀,杀了她。

    出来发现她室友有一个好像清醒了,我就干脆两人一起杀了。”

    “你都用的同一把刀?”

    “是的,有问题吗?”

    “没有,那离开时有被人看见你吗?”

    “没有,挺晚了,外面没人。”

    “有人知道你去过她家吗?”

    “跟她室友吵架的那个男的,中途回来过,他有钥匙,看到我上苏蓝了,我给他转了十万,打发他走了。”

    “他没看到你杀人?”

    “当然没有,要是看到就不会让他走了。”

    “我知道了,走吧!”

    “你能够帮我处理好,对不对?我可不想就这么毁了人生!”

    录音到此结束,虽然蒋信义的专业给他们破案造成了阻碍,但也蒋信义他们拿到了最有力的证据。

    “季先生,还需要见律师吗?”段寒江严肃地问季思楷。

    录音已经放完了有一会儿,季思楷还瘫在椅子上没有回过神,完全没有一开始的风度,连辩解的欲望都丧失了。当然他也没有什么能辩解的,所有经过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没落。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扫了段寒江一眼。

    已经没有必要再审的了,段寒江宣布审讯结束。

    他率先站起来准备出去,聂毅伫在季思楷面前。

    “我有一点没想明白,苏蓝并不符合你找女友的规律,你的前女友是身高锯齿的低点,这一任应该是高点才对,但是苏蓝的身高并不符。”聂毅认真地问了一个其它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季思楷枯槁一样的表情却兀地渗出一丝奇异欣喜,朝聂毅望过来,笑道:“所以我杀了她。”

    已经把手按到门把手上的段寒江听到这句把手收回来,差点把手中的笔录朝季思楷扔过去。

    他横眼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变态!”

    季思楷鄙夷地对段寒江冷笑,满眼的不屑,像是门萨会员看智障的眼神。

    聂毅接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上她了,不然一个不合格的女朋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看上她。”

    季思楷倏地瞳孔猛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眶骤然一红,表情终于像了一个‘人’。

    然而,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第27声 凑() 
#082

    再次从审讯室里出来;玉山秀水小区入室杀人案;和牵连出来的容港高速抢劫杀人案、曾昊家火灾案;三起案子算是一起告一段落。

    聂毅跟着段寒江匆匆的脚步;亦步亦趋;神游在外。

    段寒江突然停下来;他还完全没发现地径直撞上来;被段寒江一掌巴在脑门上。

    “想什么?”段寒江拦路打劫的架势挡在聂毅面前。

    聂毅眉头蹙得比段寒江还深,抬起头说:“高伟已经坐了两年牢,胡彬已经被执行了死刑;正义对胡彬来说还有意义吗?”

    “聂毅。”段寒江刚拍过聂毅脑门的手又拍在聂毅肩上,手劲重得要把他的肩膀按塌,连语气都跟着重起来;“没人是万能;警察也只是普通人,这更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只是——”

    聂毅没说出他只是怎么样;茫然的视线对上段寒江的目光;倏地坚定起来;“我只是希望这世上不要再有冤案;虽然实现起来很难;但是我会努力做到所有我能做的。”

    段寒江‘嘁’了一声,感觉自己又白担心聂小同志的心理卫生了,他推开聂毅被他压得快要残疾的肩膀;说道:“我还要处理案子的收尾;你先回去休息,这两天都没好好睡过。”

    “我等你一起,说好了请你吃晚饭的。”聂毅也不在乎多睡这一会儿。

    段寒江想起聂毅承诺双倍牛肉的炒河粉,乐得一笑,“欠着,明天吃。”

    聂毅轻轻地望了段寒江一眼,没有坚持,“那我先走了。”

    段寒江注视着聂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再才转身,他确实去处理案件的收尾工作,但他结案报告写完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转去了拘留室。

    “段队,还没走?这都快12点了。”值班的人看到段寒江进来,招呼道。

    段寒江掏出烟盒,先给对方手里塞了根烟,“我找蒋信义问几句话。”

    蒋信义是嫌犯,段寒江要问话大可以提审,用不着跑到拘留室来问。但现在来了,肯定有不在审讯室里问的原因。

    值班员把段寒江给的烟咬在嘴上,说道:“我出去抽个烟,段队帮我盯一会儿。”

    说完他就往外走出去,走之前还把钥匙留在了桌上。

    段寒江走进里面,找到关蒋信义的那一间,直接开门进去。蒋信义呆坐在硬板床上,给他的唯一反应就是抬了抬眼,还很快又收回去。

    他站到蒋信义面前,俯视坐着不动的男人问:“蒋信义,你为什么要陷害陆谨闻?”

    蒋信义抬起头,“我已经说清楚了,因为欠赌债,不是我陷害陆谨闻,只是利用了他,反正他多这一条罪名也没有差别。”

    段寒江的眼神蓦地一凛,抓起蒋信义,一拳揍上去,再把人摁倒在墙壁上,“我不信!在你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段队长。”

    “夏莉有句话让我转告你。”

    两句完全搭不上关系的话,却上蒋信义筑起铜墙铁壁的防备瞬间崩毁,他眼睛瞪到了最大,对段寒江问:“她说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陷害陆谨闻?”

    蒋信义刚瞪起的双眼又狠狠地敛起来,愤恨地对着段寒江,可最终还是开口,“当年有人找我做伪证诬陷陆谨闻,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见过人,条件是他们帮我还赌债。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答应肯定就再也脱不了身。”

    “你说的人是怎么找上你的?”

    蒋信义犹豫了片刻,感觉自己亏了,“你先告诉我夏莉说了什么,我再告诉你!”

    “少废话,你没有讲条件的余地,难道你不担心她知道你‘死而复生’有什么想不开的吗?”段寒江威胁地拧紧蒋信义的衣领,很显然他的话对蒋信义很受作。

    “聂云青。”蒋信义回答。

    段寒江的瞳孔猛地一缩,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但没有一个最终成形。

    他继续问:“聂云青是他们的人?”

    “我不知道,或许他只是个中介。”

    “那他是被谁杀的?”

    这个问题,蒋信义忽地一笑,“反正不是聂毅。”

    这个回答,段寒江也很不满,冷不防地又揍了蒋信义一拳。

    片刻后,段寒江松开了蒋信义,站直在狭小的拘留室中间,深吸了一口气。

    “你还没说夏莉要你转达什么?”蒋信义咳了几声,顺过气来。

    段寒江视线转过去,说道:“她让我转告你,戒指她会一直戴着的。”

    蒋信义听完段寒江毫无感情的叙述,先是发愣,然后突然跪了下去,接着嚎啕大哭。

    段寒江充耳不闻地走出拘留室,把门锁上,留下钥匙,离开。

    回去之后,段寒江忘了夜宵,也忘了蒋信义说的话,倒在床上闷头就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聂毅新找了一个不知干什么的兼职,一早出门的时候他有点印象,醒来看到前几天就打包好的行李,想起搬家的事。于是他下楼垫了个肚子,然后准备开始搬。

    聂毅的行李比他还少,除了被子,差不多就几件衣服,倒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较多,比如锅碗瓢盆,比如泡菜坛子,还比如空矿泉水瓶。

    段寒江按自己的标准,能不要的就扔,最后真搬起来他才发现原来也还是不少,他一个人可能要花一个下午了,于是一个电话把周愚召来。

    周愚接到电话,段寒江说有重要的事,他真以为哪里又出了案子,还笑段寒江的死神体质没救了,一休息就出事。

    结果他到了地方,发现是叫他帮忙搬家。

    “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周愚严肃地表示。

    “少废话!”段寒江横眼。

    周愚的废话没少,不过也没转身走了,任劳任怨地一起搬了,包括这边搬下去,那边再搬上楼。重点是两边都没电梯,全靠人工爬楼。

    终于搬完,段寒江对周愚没有电梯的抱怨,回道:“废话,有电梯我需要你?”

    周愚站在乱七八糟的客厅,视线下意识扫到了曾经案发现场的卫生间。

    “段队,你还住回来,不害怕吗?”

    段寒江也朝卫生间看过去,半晌后若有所思地回答:“有什么好怕?这对我来说是鞭策!”

    “您这思想觉悟,不愧是我师父!”周愚马屁拍得随便,被段寒江捶了一拳。他突然想起来地看了眼时间,“我去,都七点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于是段寒江问:“去吃饭?”

    “不去,我有正事。”周愚想也不想地拒绝。

    “这可是你自己不去的,别回头又回队里说我抠门,帮我搬家连饭也不请吃。”

    周愚怀疑段寒江请吃饭的诚意,回道:“请把欠我的600块先还我。”

    “什么时候的陈年往事,还记得?那录音你还记得吗?”

    “段队,你知道聂毅来前,你年年被票平阳分局警队一支草,还一直单身吗?”

    “关你屁事,滚!祝你相亲成功,拉低一下咱们队的光棍比例。”

    周愚瞬间僵成一条咸鱼,望向段寒江说:“能不能别把刑侦那套用在我身上?”

    “不然,你以为我真要请你吃饭!”段寒江抠得理直气壮。

    终于,周愚甘拜下风,在段寒江‘一毛不拔’的注视下走出门。

    段寒江随便地在乱七八糟的行李中间收拾出一条路,突然发现他已经完全习惯了一个勤劳室友的存在,于是干脆给勤劳的室友发信息,让他回来随便带个外卖。

    聂毅在回来的路上收到段寒江的信息,但等他带外卖到的时候,段寒江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段寒江昨晚就给了他钥匙和一个地址,好在他外卖送得多,没花时间就找对了。

    进门后他首先看到的,除了沙发上睡觉的段寒江,就是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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