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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闰女，认识一下，这是你的哥哥──赵卫东；东东，这是你的妹妹──叶倩茹；她也是62年出生，只是出生的月份比你小，是5月6日，你们认识一下。”

　　　　“倩茹妹妹，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就是你哥哥，在学校有什么人敢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哇，太棒了，我也有哥哥保护我了。”

　　　　她为自己有一个哥哥感到特别高兴，她自从跟父母亲下放大队的生产队后，他们一家人不能融入到社员中去，社员们也不能和他们拉近距离，全家在大队显得特别孤立，她的所有熟悉同学、朋友都不在了，现在的同学与她都没有共同的话题，她有种极为孤独的感觉，她特别不开心，但她又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父母亲心情更不好，她不原意增加父母亲的负担，因此从未在家里表现过，在学校还有些同学还会欺负她，现在她有一个哥哥了，看上去是一个很有自信、很有知识、很有力气能保护她的哥哥，她以后不再孤独，她有伴了，她有一个会保护自已的哥哥，她太高兴了。

　　　　“闰女，去把书包放好，把满身是汗的衣服换掉，准备吃饭。”

　　　　“妈妈，我就去。”

　　　　终于开饭了，大家都坐上四方桌，大人每人一方，两个小孩坐一方，桌上摆着五个菜，一个是目魚猪脚汤、一个是肥肉焖笋干、一个是爆炒瘦肉片、一个是炒空心菜、一个是炒地瓜叶，这个时候是没有人吃地瓜叶的，社员都是拿来喂猪的，也只有他们下放干部因为不会种菜，才拿来当菜吃。每个菜都做得特别好，香气扑鼻，这个时代居民户一个月都没有一斤肉，农村就更少，象今天这样的伙食还是非常奢侈，桌上还放着一瓶茅台酒，看着桌上的菜和酒，赵卫东都感到垂涎欲滴，更不要说其他四位这个时代的人了，今天大家都喝得尽兴，吃得满足。吃完饭后，叶倩茹帮助妈妈收拾桌子，清洗碗筷，并很快就给每人端上一杯茶上来，大家围着桌子坐着，不断说着自己经历过的趣事。

　　　　赵卫东看着大家融洽快乐的氛围，说明今天十分成功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现在看能不能做更多的事，利用老爸手中掌握的权利帮干爹一家摆脱目前的困境，不要再继续干农活，离开刘源大队，想到这里赵卫东插话说：

　　　　“爸、干爹，你们停一下，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东东，要商量什么事，你说吧。”老爸回答说。

　　　　“是啊！说吧！我们都在听着那。”

　　　　“爸、干爹，我是想能不能让干爹一家离开大队到公社去，因为在下面条件太差了，估计对他们身体健康不利。干爹你说呢？”

　　　　叶军豪考虑一下说：

　　　　“如果离开下放的地方，就怕到时将成为某些人阻止我们回归复职的借口，如果不能回去，就要在农村呆一辈子；如果能回去，在下面苦熬也有限，为了未来的希望后，就是再辛苦也得熬着，你们说是吗？”

　　　　赵国钧被叶军豪这一番说法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出来，犹豫了一下，但又想到自己妖孽的儿子，会不会有办法呢？于是他也说道：

　　　　“东东，你是如何想说说看。”

　　　　“爸、干爹，我建议能不能这么办，一是用身体有些疾病的借口离开大队到公社卫生院治疗，二是用供销社工作需要借用的方式离开。你们看那种可操作性更强？”

　　　　“东东，你提出的二个方法都很巧妙，能办成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有一个很大的弊病就在于还是无法克服考察结论不利的问题。”叶军豪讲道。

　　　　“干爹，这个事要是你去办确实会出现你考虑的情况，因为你是外地人，大队当然是实话实说，可要是我爸出面就不一样，因为我爸是本地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我爸掌全公社物资，手中有一定的权利，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大队干部一定会给面子的。干爹你觉得呢？”

　　　　“嗯，这个办法是不错，一般的情况下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严格起来还是有毛病可挑，到时候会不会成为不让我们回去的借口？”

　　　　叶军豪还是有很多的担心，关键是他所处的时代，一场又一场的政治运动搞得人人自危，群众斗群众，使得每个人的缺点都被人拿放大镜来观察，无线上纲上线，否则怎么会出现，今天你是国家领导人，一张组织介绍信下去，你就成为工人、农民，而且是没有人敢反抗，叶军豪也怕没有按通知书精神，在农业生产第一线参加生产劳动，走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是自己的罪过，将会影响未来，因此继续在犹豫着。

　　　　赵卫东也在思考着，他想到中国社会并没有经过真正启蒙运动的洗礼，所以也缺乏真正个人主体意识的觉醒。有些耳熟能详的主流话语，乍一听理直气壮，深究一下却十分荒诞。比如前一个时期“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看起来义正词严，实际却本末倒置，在这里，形式大于内容，外在标签高于内在本质。比如，个人利益无条件服从集体利益，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这种说法笼统看来，似乎十分高尚美好，但实际是简单粗暴的形而上学。

　　　　应该合理划分集体和个人利益的范畴，该是个人的合法利益就要保护，该是集体的利益就依法维护。如果人们组成集体不是为了无条件牺牲个人利益人的价值、尊严、自由，恰恰相反，是为了最大限度维护个人的价值、尊严和自由。个人价值不可化约，人不是历史发展的手段，而是历史发展的目的。那种凭借所谓公共意志，集体利益，全局发展等字眼，无原则、无条件、无代价要个人牺牲一切，包括情感，生命，灵魂，良心，值得警惕。这是这个时代给许许多多的人造成的心结，因此赵卫东对叶军豪的犹豫和彷徨也深深理解了，他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叶军豪放下包袱坚定信心，于是赵卫东对叶军豪说道：

　　　　“干爹，你觉得运动还要多少年才会结束？”

　　　　“从目前的现实和发展情况来看，这场运动我看没有五年、十年是结束不了。”

　　　　“干爹，我不那样认为，你们应该知道这场的运动是谁发动的吧！是首长发动；你们知道这一场的运动冲击了多少人吗？有多少的党政军领导受到冲击和被打倒吗？这场运动涉及面广，波及的范围大，牵连的领导干部多，这就注定了这场运动不可能继续太长时间，由于首长崇高的威望，首长在世运动是不可能很快结束，因此首长的健康状况就将决定运动是否结束的关键。”

　　　　“东东，照这么分析是有道理。算了，也不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就按东东说的办法办，我考虑还是用供销社借用的方式更好，进退自如，上面提出下放目的是走工农相结合的道路，供销社也属于工的范畴，可以说得过去，再加上国钧是主任，下放鉴定方面也完全没有问题。我同意这个方案，国钧你的意见怎么样？”

　　　　“军豪，你能下决心，我都全力配合，我意见是最好不要采取借用的方式，争取办成转到下放供销社，大队的工作我来做，另外我回去开个班子会，统一思想，并调整办公室与住宿安排，办好后我通知你。”

　　　　“国钧，你这样安排很好，我完全赞同，我们全家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军豪，那我们就先走了，嫂子，小倩茹再见。　”

　　　　“叔叔、哥哥，再见。”　　　　随着这个声音，叶军豪自里间慢条斯理走出来，他的面色发黑，头发胡子拉碴的，衣服因大阳长期暴晒，都己掉色严重，却是满脸严肃。毕竞是当过高官，长期养成的习惯，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的，但严酷的现实让他已无法维持仅有的尊严，从表面上看他已经有点象农民了。　“叶先生，你好。”　老爸赶忙起身，恭敬地问候。　“赵主任，请坐吧。”　叶军豪依旧不冷不热，不过看得出来，他是在维持自己的最后尊严。他是下放干部，是下放到农业生产第一线参加生产劳动，走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是跟农民一样干活，跟农民一样的生活，叶军豪的下放通知书上写着：“经研究批准，您光荣地下放到农业生产第一线参加生产劳动，走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特向您表示祝贺……”上方还印有首长头像和首长语录，但他同时也知道他的组织介绍信上则写着：“兹介绍叶军豪同志下放到河西公社刘源生产大队安家落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是“安家落户”，这沉甸甸的四个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是带工资下来的，不干活也能生活，可通知上是要求他们下来是到农业生产第一线参加生产劳动，走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如果做不到，回去将遥遥无期，要去做又是力所不能及的事，毕竞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农活，更何况现已年近半百，在干农活上，农村里的小孩子都比他强，他们在这里干得时间越长越被农民看不起，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在农村有钱都没有地方买菜，自己又不会种，根本无法融入到农民中去，只能是越来越孤立，平常根本没有人来串门，可以说是门前冷落。

　　　　“叶先生，这是我的小孩赵卫东，来，叫叶伯伯。”　赵卫东落落大方，脆生生叫了声：“叶伯伯。”，还鞠了个躬。　“哎哟，这孩子可真乖，今年多大了？”　叶先生尚未开腔，刘葆红倒是一迭声夸奖起来。　不知什么原因，叶先生两口子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子。刘葆红对小男孩子特别喜爱。　赵卫东又鞠了个躬，规规矩矩答道：“伯母，我叫赵卫东，今年十三岁了。”

　　　　这一来，不但老爸笑得合不拢嘴，刘葆红大是惊讶，连叶先生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刘葆红接着说：

　　　　“哦，卫东。好好，来，告诉伯母，你上几年级啦？”

　　　　“伯母，我刚刚参加完初中毕业考试，下半年就升高中了。”

　　　　“怎么，才十三岁就要上高中啦！真是不错。我那小丫头也跟你同岁，在河西中学读初一，今天是星期六，上半天课，估计会赶回家吃午饭。”

　　　　“我儿子书读得不错，年龄全年段最小，这一次毕业考试成绩，估计全校前三名不成问题。”

　　　　“那真是很难得，是很好的苗子，可惜国家取消考试上大学，实行推荐上大学。”

　　　　“叶伯伯，我相信，中国要强大，社会要发展，没有知识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国家发展原子弹、氢弹、导弹、卫星、核潜艇没有知识是发展不起来的，所以说不管国家是不是考试上大学我都要学习，不断的学习。”

　　　　“这些你怎么知道？国家发展原子弹、氢弹、导弹、卫星这些这些都是公开报道，你会知道还可以理解，但是核潜艇这是国家高度机密，你怎么会知道？”

　　　　“叶伯伯，你应该知道，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的美国、苏联、英国、法国都已拥有核潜艇，如果我们没有肯定与我们的大国地位不相称，因此我相信我们也有。”

　　　　“你是根据如此推断出来的？”

　　　　叶军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都可以推断出来，这不是太过妖孽了吗？他现在才十三岁，要是将来长大了还了得。叶军豪虽然下放当农民不行，但不可否认他的眼光是一流的，但知道这样的人才被国家用好了将会产生巨大的价值，此时他无疑是站在省领导的高度来看这个问题。但他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农民，无权无势，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为自己的无奈而暗自叹息，同时他又觉得不能打击这个幼小的心灵，以免毁了一个对国家发展有用的人才。

　　　　赵卫东一听也不好意思，什么推断出来的，在后世这完全是公开的事，谁都知道，没想到，关于核潜艇会保密，真是出了一个大乌龙，只能找个理由忽悠过去，没办法。

　　　　“叶伯伯，我爸都知道我从小就爱机械电子类，还帮助不少的朋友、邻居修理好机械故障和电器故障，对这一方面知识也特别感兴趣，还喜欢看各种报纸，特别是参考消息，让我了解了很多的国际大事，不信问我爸爸。”

　　　　“叶先生，东东确实倒蛋，几年来家里只要能拆的，都被他拆过，还好能装得起来，也帮邻居们修好了不少东西，邻居们还他一个雅号：妙手回春；至于看报纸也是他的一大喜好，单位的旧报纸都全让我搬回家了。”

　　　　“如果是这样，有这样的能力还算合理。”

　　　　赵卫东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破绽掩饰过去了，真不容易，看样子以后讲话还是要谨慎点，以免出现无法自圆其说的破绽。

　　　　“叶先生，是这样的，我儿子听我说你是留学苏联的大知识分子，就一直缠着我，要我带他来拜访你，拜你为师，向你学习俄语，我怕给你添麻烦，一直没有答应他，最后我也是被他的好学征服了，所以今天才带着他上门拜师学艺，请叶先生收下他。”

　　　　“国钧啊！要我收下东东都没问题，但是我也有条件，要做我的学生就必须严格遵守我制订的学习计划，东东有问题吗？”

　　　　“没问题，保证严格遵守叶老师制订的学习计划。”

　　　　赵卫东心想先将师生关系确定下来再说，自己一个后世的教授级的总设计师掌握的知识超前得太多太多，如果太多的时间被占用，将影响自己的未来发展计划，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但为了未来发展计划更完美，这一环还是缺不得，对于不利方面，还是见招拆招。

　　　　“老叶，收什么学生？我看还是给我当干儿子，我的干儿子你还能不尽心教他俄语，东东原意做我的干儿子吗？”

　　　　赵卫东一听，高兴极了，当干儿子，比当学生强多了，当学生要求要严格，自由度低，当干儿子虽然也学习，但自由度高，便于未来计划的实施，其实对于外语来说，赵卫东已经很优秀了，他为了更好掌握全球的船舶先进发展动态，完全掌握英、法、德、俄、日五门外语，都已经做到可以阅读专业技术资料的水平，向叶军豪学习俄语只是建立关系的纽带作用，现在刘葆红提出收赵卫东为干儿子更符合赵卫东的设想，因此赵卫东立刻回答到：

　　　　“伯母，我原意做你的干儿子。”

　　　　叶军豪听到妻子的要求，开始也有点不理解，学生与干儿子有什么不同，但他立刻就反映过来，毕竟是政治世家出来的，处理人际关系确实有独到之处，做为师生关系。虽然关系不错，但在私人关系上还是有些不好处理，这是自己目前尴尬的身份导致的，自己一家都处在人生的最低谷，手中的资源非常少，当地没有任何关系，要想复出，当地一定要有助力，以师生关系让对方帮忙，这会使得师生关系变得不单纯，叶军豪也放不下面去要求帮助，而妻子提出收干儿子，既化解了比较正式的师生关系，变成一个类似家庭关系的比较亲近的关系，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讲的就可以让妻子出面进行沟通，加强同赵国钧的关系有助于改善下放期间不利条件，对自己复出提供一定的帮助，建立一种亲情关系，对自己一家在举目无亲的环境中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而且赵国钧父子能在自己人生低潮中，给予自己充分遵重，中国是很讲等级制度的国家，自己对下级的遵重也不是一种平等的遵重，这说明赵国钧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值得深交，尤其东东可以说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培养好了将来能成大器。可以说叶军豪夫妻两还是很有眼光的，知微见著，发现赵卫东未来的巨大发展潜力。叶军豪也原意建立更为亲近的关系，于是叶军豪就对刘葆红说：

　　　　“老刘，既然你实在喜欢东东，那就让给你做干儿，但我也不吃亏，没了个老师，换来一个干爹，我这个干爹还是负责把东东培养成才。好，为了收个干儿子，老刘把猪腿拿进去，搞几个菜，我们中午喝杯酒庆祝一下。”

　　　　“东东，你到供销社去买二瓶好酒来。”

　　　　赵国钧听看到这个结果也很高兴，当然前提是儿子分析的可能性，如果叶军豪能官复原职的话，最好的结交机会也就是这个时候。虽然将来谁也看不到，不仅自己看不到，赵国钧心想叶军豪也绝对看不到，才会心情如此沮丧，赵国钧相信儿子的推断，为此表现得很主动，也给叶军豪很大的安慰，因此也就拿出钱来让赵卫东去买酒。

　　　　“国钧，让东东不要去了，家里还有几瓶茅台，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