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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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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静北摸摸鼻子,笑容讪讪地道,“养养就好,养养就好,多吃点身子骨就壮实了。”其实他倒没觉得自己太瘦弱,那些营养品补汤他也吃了不少,这长不长肉的事儿还真怪不到李博阳身上。

    知道自己的话儿有点无理取闹了,赵宁宁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一起去玩的时候到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各种小性子不断,对着李博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余子茂身上穿着他爸买给他的新夹克,正是牛逼哄哄,等着跟人炫耀的时候,眼看赵宁宁专门盯着李博阳找茬儿去了,这丫就窜到张小北身边一个劲儿的得瑟,尤其看人小孩还只能围着围巾浑身裹得球一样的瘦弱,挺着小身板昂首挺胸,骄傲地跟只小公鸡模样,直看的张静北翻白眼了,余子茂就更加尾巴翘上天的得意,怎么样?羡慕吧,羡慕也没办法,谁叫哥身材好呢?哎,天生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然也就有了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形容,你得相信,就冲这两人同样厚脸皮,同样这么臭不要脸的模样,上辈子他们没玩到最后这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儿!

    想通这个道理儿,张静北还自顾自傻乐了一阵,连带着看余子茂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

    赵宁宁不喜欢李博阳是由来已久,张静北也没想着为李博阳跟赵宁宁辩解太多,他和他和她,这真是个说不透理不清的怪圈。

    张静北仰着头去看李博阳,看他被赵宁宁揪着点错就是一顿说,越是后面那脸上就越发的面无表情,哎,瞧着还真有点小可怜。

    张小北觉得自己一直被蹂躏折磨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暗戳戳在心里乐了半晌,才屁颠颠凑过去,牵着男孩的手慢慢沿着大路边走,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觉得心也跟着空气中的小分子飘荡起来,李博阳手心好暖,人也很暖,北大爷可不舍得让除了他自己的人去欺负他。

    两人的争执和不和总是莫名其妙开始,又无声无息消散,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对上张静北,李博阳除了无力扶额,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呀你呀你呀……

    同样觉得无语的还有张鸿雁,大概在她一直对郑荀严阵以待,相当严肃认真地努力想要从马阮阮和郑荀之中寻求个恰当处理的时候,郑荀的表现再次让她刷新了她对郑荀这么多年来的认知。

    就连郑乐郑欣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了。

    什么远房亲戚的遗孀和孩子,什么看她们可怜一直暗暗救助,什么这女人多么柔弱多么惹人怜爱,什么这孩子多么天资聪慧,学业优秀……天,这得多厚的脸皮才嫩掰出这么个睁眼说瞎话的谎言,在听到郑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鸿雁都要被郑荀给气笑了。

    ……收养她们母子两?好心?你确定不是养了一窝柔弱的菟丝花来吃人么?当她傻啊,这就准备登堂入室随时拎她下堂了?

    张鸿雁自觉修养不错,也要被这无耻的一家子给气得脑溢血。她回来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瞎的,郑荀偷腥养外室的证据她是一样不缺,能拿回来的资产她都转移到了暗处,就是攥在郑荀手心里的,据她所知,也有大半早被马阮阮哄了去,张鸿雁自觉仁至义尽,再多废话她是一句也不想听了。

    不过,这么简单就放过郑荀,让他自以为自己不敢离婚捏着两个孩子的户口本如同捏着她的死穴,再拿着他手里仍算相当可观的钱财去养外面的那对母子,送到手里的把柄不要,张鸿雁都要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智商。

    于是,在张鸿雁似乎隐隐猜到内幕,并且独自‘黯然神伤’却仍旧不忍拆穿现实的面具时,郑荀在这过程中表达了相当大程度的忏悔和议和之心,至少从他表现出来的那一面来说,这男人是占便宜没够,还不打算放开张鸿雁这个会下蛋的金母鸡。

    也因此,在张鸿雁若有若无地做出跟郑荀‘和好之举’后,几乎在张鸿雁还没开口之际,郑荀就迫不及待跟她表了决心。

    是的,这蠢男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张鸿雁最近在和某个局长做某个合作项目,并且这个某局长郑荀是见过的,两人矫情之好,连带郑荀都不是不嫉妒。

    所以说,张鸿雁摩挲两只,直视面前这个自乱阵脚,又爱自作聪明的男人,一字一句很是谨慎地问,“你想入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上了,啦啦啦
第四十六章
    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郑荀一生追求莫不过那几样;权、势、钱;还有被他当作附属品的女人。

    而张鸿雁的存在;于郑荀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他相当一部分的权欲之心,无论从钱还是人脉来说;这辈子郑荀都不可能主动离开张鸿雁,这点也是张大姑在一开始发现郑荀的背叛之后没有立时发难的原因。

    张鸿雁善于把握人心,从小到大的坎坷经历使她习惯于谋定而后动,习惯于将一件事的个中厉害分析的一清二楚再逐一针对解决。在生意场上;她了解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天性上的弱势,所以她从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哪怕是她的亲人。

    而在社会舆论上;无论你再如何强调男女平等,社会共荣的言论,但张鸿雁是太明白一个女人在众人口水下会被扭曲成什么样的诡异形态,同样一件事,男人会被宽容的说是风流,那对于女人来说,那就如同艾滋病的水性杨花,这是你用钱财势力都无法弥补的缺陷。

    所以,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一个懂得适时的为自己造势的女人就显得难能可贵的聪明了。

    即使是张鸿雁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也不是毫无弱点,她能做的不过是拿回自己东西的同时防止他反咬一口,并避免祸及家人罢了。

    郑荀现在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哪怕张鸿雁表面上‘原谅’了他,但张家人对他那种若有似无的隔阂感和疏远感还是让他莫名心慌了起来,他起步于张鸿雁,也因此受益于张家,凭他现在的资本根本没法去独身立命拼出一条光明坦途。

    郑乐郑欣两姐妹开学后被张鸿雁转到了另一所封闭式学校,平时很少有机会回家,张鸿雁是打定主意不让郑荀多接触这两个孩子,光明正大表现出来为免落人口舌,但是为了孩子着想这套说法张鸿雁倒是从郑荀身上套用的极順手。

    郑荀逼着自己冷静了几天,没有急着和张鸿雁辩驳什么,其实在那种情况下,说再多都是狡辩,有脑子的人只要稍微想得深入一点就不可能想不到,何况他和马阮阮之间私底下的交往,若真放到众人台面上,细察之下必将原形毕露,到时郑荀是真的再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不过,两人僵着僵着,时间久了也会变成一股尴尬,一层无形的隔膜,哪怕他们早已心知肚明,但是面上的平和郑荀还是相当需要的。

    在张鸿雁的刻意下和郑荀的曲意逢迎下,他们俩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只不过马阮阮突如其来的一个昏招就差点将他们打回原形。

    马阮阮是自己带着郑云贤上门来找张鸿雁的,在打开门看见他们的一霎那,郑荀简直想昏倒在自家门前。

    那日,张鸿雁好不容易在郑荀的恳求下点了头,同意两人下午出去走走,当时妆点完毕,拎着包正准备出门,抬眼就看见了马阮阮,再看一旁脸色差到极点的郑荀,张大姑抿着嘴差点没笑疯,心里的小人使劲儿摇旗呐喊、狂捶地………唉哟,郑荀的神队友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且让我笑个够先。

    还没等她先开口,那边马阮阮就一脸虚弱的凑过来,顶着郑荀小伙伴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弱柳扶风,弱质芊芊,总之柔弱到你不忍苛责地文弱神情,对着张鸿雁款款勾勒出一个坎坷曲折、受尽欺凌的郑云贤小朋友的悲惨身世。

    作为故事中,被不幸‘溺亡’的生父,郑荀的脸色简直精彩得难以复加。

    虽然气愤马阮阮不识时机的乱来一通,但好歹事情还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郑荀心底兀自懊恼了一阵,一抬眼就触及马阮阮那悲戚难过的眼神,轻声一叹,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到底还是忍不住对她心软了,忧虑下还是在他自以为张鸿雁没注意到的地方抛给马阮阮一个安抚的眼神。

    眼看自己的丈夫转眼就和这自己送上门来的小三眉来眼去,还一唱一和起来,张鸿雁原本的笑意一下淡了许多,扔了包包神情恹恹地斜靠在椅背上,支着下巴完全看戏的表情。

    这戏没人捧场是演不下去的。

    一看张鸿雁那作态,就连马阮阮都有些讪讪不知所措起来。至少在她看来,哪怕张鸿雁不赞同自己这个说法,面对自己这个胆敢送上门的外室,怎么着也得摆上一顿臭脸,对着自己辱骂几句,到时自己再表现的更无辜柔弱一些,就不怕郑荀这么多年感情会不偏着自己一些。无论如何,她都是带着几分胜算过来的。

    从一开始就被拉来当幌子、当借口的郑云贤此时亦是恹恹提不起精神,他是真没想过来等着被人辱骂,奈何拗不过马阮阮的意思,终究还是来了。

    自上次车祸之后,他对郑荀的表情有些冷淡,但还没到那种视而不见的程度,甚至在有些时候他还是很希望郑荀能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母亲好,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微笑,不过这个小小期翼在他眼角瞥见张鸿雁眼里的平淡无波之后,立时从心里抹了去。

    郑云贤小心翼翼摸着胸口那颗狂乱跳动的心脏,彭彭彭强盛而激烈,但他知道自己更多的只是被看透的尴尬和难堪,以及一抹来不及掩饰的怔然。

    郑云贤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眼神也能如此锐利,凌厉到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通通暴露。

    老话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放到现在虽有不妥,却也适宜。

    同样是个女人,看看还在垂死挣扎,满口谎言的母亲,甚至在这种场合不惜拉自己下水也不罢休,再看早已目光清明,神情了然的张鸿雁,淡定从容,半点没当回事儿看的模样,马阮阮的话儿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在心底某深处,郑云贤也会偷偷羡慕起郑乐和郑欣,羡慕她们虽是女孩,却仍被当个宝贝一样被她们的母亲保护的极好,断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当他是个讨债的工具将其拉来受人辱骂。

    郑荀那边他早已不抱希望,这个男人阴险自私,对马阮阮这样相伴多年的女人都会弃之如履,袖手旁观,作为这个女人的儿子,他还能期待什么?

    命运悄悄地在众人没察觉的时候偷偷拐了个弯儿。而上辈子那个同样毁人不倦,自私自利的郑云贤 ;,因为张静北的重生,因为张大姑的提前知晓与准备,使他还未长成便已对郑荀产生了微妙的不信任感,使他莫名错失曾经郑荀为他设定的那条路,然后慢慢地将其未来的轨迹逐步驶向更加未明的将来。

    而这个将来,也许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也没有上辈子郑荀为他铺就的光明前途……按至少,张静北再不是他生命中任何一个重要的角色。

    无论如何,他的路再与任何人无关,现在如此,将来如此,这辈子大概也是这样。

    在张鸿雁淡然的目视下离开那个家之后,在郑荀一次又一次异想天开,完全没顾虑过马阮阮和他的感受之后,郑云贤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他的未来不需要郑荀参与一丝一毫,哪怕一个眼神一个足迹。

    说来说去,不过是人类趋利避害、自私自利的天性和本能罢了。

    张鸿雁的冷淡让郑荀心里发慌,原本两个女儿在的时候,这个女人多少还会顾忌多少,但是两个女儿一被送去学校住宿,平时想要见一面都挺麻烦,想让她们在她们母亲面前多说说自己的好话儿谈何容易?

    郑荀苦于难以寻到讨好张鸿雁的机会,白日里他还要工作,晚上剩下的那点时间反而全花到了张鸿雁身上,连着一个多月都很少踏足马阮阮那边,又因这次马阮阮走这次又是下了一手臭棋,郑荀心里大概也是恼火得很,憋了许多天都不愿意和她说一句话。

    没有哪个女人能对一个与自己有着多年深厚感情的男人说松手就松手,轻而易举就放弃的。马阮阮的苦闷和嫉恨,再没有比一直陪伴在马阮阮身边的郑云贤再了解不过的人了。

    也因此,在两母子苦巴巴等了一日又一日,就连个电话都没法接通,心灰意冷很是沮丧,也终于等来了兴冲冲进门的郑荀,却听到他来这趟只为从马阮阮手里倒拿出钱来时,郑云贤整个人都僵住了。

    按理说,郑荀是他父亲,马阮阮是他母亲,大人的事儿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够插嘴的,但这次,他是真的无法理解郑荀对于他们母子的定位到底在哪儿?即便是私生子,他也没觉得自己要活得这样苟且,这样遭人践踏没尊严。

    马阮阮大学毕业后也只工作过半年,随后便被闪婚的郑荀秘密养了起来,这么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安稳日子,虽说没将她养废,但也离废物不远了。郑云贤自己还这么小,可以说,他和马阮阮所有的身家性命全在那些钱上,郑荀一开口就要了大半的钱财,并且明显还不尽然的模样,分明就没为他们母子想过一分一毫,哪怕嘴上说得再好听,终究没有实际行动来得现实。

    在郑荀一番柔情蜜意下被轰炸得片瓦不留的马阮阮一脸娇媚地送人出门的时候,郑云贤只是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久到马阮阮回屋的时候,他的脚底板已经僵硬地没知觉。

    马阮阮被这孩子吓了一跳,抱着人搓了半天,见人慢慢缓过气儿来,不由心下一松,皱着眉问了几句,才听到一句。

    “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浑身冰凉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想坑啊,谁来拯救一下我。

    哎。
第四十七章
    有时候;你必须相信上帝在关上你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太极有阴阳,万事有两面。偶尔脑子空闲的时候,你也得想想你心中那个没有第二条路的明天是不是还有不一样的活法?别光吃饭就睡觉,难道脑子填满了浆糊当摆设吗?

    人都是被自己给逼死的;当然,用张鸿雁的说法是;郑荀最后是把自己给蠢死的。

    不管她有心放纵还是无心算计,她和郑荀这辈子其实也真就这样了。张鸿雁这人对家庭责任心很重,在没有最后一刻无法挽留的余地之前她都不会轻易断了自己的后路,也毁了两个女儿完整的家。

    只可惜郑荀从来不曾认真去了解过她;也就不知道这女人对自己向来是无谓和轻慢的;只要给她一个安心停靠的窝;给她两个女儿一个安稳无风雨的港湾,哪怕只是维持郑荀对两个女儿表面上的好,她也不会主动与他撕破脸。

    也因此,在郑荀惶惶不安只想着跟张鸿雁弥补弥补感情的时候,他不知道,张鸿雁其实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来看待的。

    马阮阮是怎样一个人?张鸿雁自认自己阅历无数,生意场上大风大浪什么人没见过?不过凡尘一个普通女人,同样有野心、有贪欲,只是菟丝花到底经不起风雨,只能依附而存,张鸿雁以往见过的太多,如今也是懒得再提。

    不过,她不在意却不是人人都不在意。

    郑云贤小小年纪却已经被生活磨砺得少年老成,智谋多思颇有城府了,不管他对郑荀心里如何复杂,起码心里拎得清,知道郑荀是个靠不住的白眼狼,多少懂得避着点。

    郑云贤心里不安,更具退意,但马阮阮却无法就此放弃眼前这肥肉一块,她是过惯了这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离开郑荀她是从来没想过……好吧,也许是想过的,但这想法大约也被这一年一年的搓磨和安稳给磨平不少,至少短时间内,在马阮阮还没找好下家之前,她是不会轻易松手放过郑荀的。

    大概郑云贤还得庆幸的一点是,即便马阮阮心思多变,对着郑荀也是半真半假的感情,但对他这个儿子是真的没法说,就为自己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对这身上掉下来的痒痒肉,马阮阮也没有丁点道理不疼爱的。

    所以,在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苍白着张脸对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她也不过是心里一动,面上微愣,摇摇头笑开了罢,至于她有没有听进去这个暂时还得不出结论。

    不过,从郑荀傍晚回家时一开始欢喜的表情到过两个小时接了一个电话便表情微变的言语中,张鸿雁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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