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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了庆莲清，本真如海圆；妙xìng明祖善，悟智空幽深；宏普广常坚，德行永延恒；引道归铉路，寂于同庭雪；；



………【第一章　月影三更忆旧事（一）】………

　　　　“新月娟娟，夜寒江静山衔斗。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好个霜天，闲却传杯手。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于酒。”

　　　　这首《点绛唇·新月娟娟》是北宋末年汪藻所作，他字彦章，号浮溪，又号龙溪，是汪谷之子。此词上片写景，秀媚新月，群星簇拥，山顶与星斗相连；月光星辉，江流澄净，听不到些波声。词人心事重重，夜不能眠，披衣而起，见得此景，自是要排遣一番。情绪不平，故作“搔首”，结句“梅影横窗瘦”静中见动，单“瘦”字便见梅花风姿。

　　　　下片抒情，寒冬霜雪，正是饮酒驱寒的好时节，好天气，但却没有那种兴致。词人官途坎坷，被迫迁调，失意时思归的意念正浓，浓于寒冬霜雪思酒之兴，可见词人非常厌倦宦海生涯，乌鸦乱叫，聒噪至极。

　　　　正是寒冬，昨rì刚下过一场大学，山道上是白皑皑的一片，偶有几只老鸦站在枯枝上“嘎嘎”乱叫。

　　　　过了晌午，山道上隐隐传来乌鸦乱飞的声音，径着声音看却是个苦行僧人把乌鸦给惊了。这个山道却是通往燕山的必经之路，现大雪刚过，也不见有什么行人，若是往rì，去往燕山法华寺求佛的人极多。那法华寺是天下佛宗的一处圣地。想必那苦行僧人是有什么事情，急着赶去寺里。

　　　　这法华寺中藏有千余年前佛宗圣者莲生大师译本真迹佛宗圣典《妙法莲华经》一部，故寺中主持将寺院以法华为名。不想千年后法华寺就成为了天下佛宗的圣地，更是天下佛宗的领袖。据闻这译本的《妙法莲花经》中更是著有莲生大师无上的修行法门，只是江湖众人并没有见识过，千余年过后众人也尽皆忘去了。

　　　　苦行僧人步伐走得极快，傍晚时分就到了燕山脚下，而这法华寺便在燕山半山腰中。去往法华寺的阶梯上的积雪已经被寺中众僧清除打扫去了，走起来也就好走了许多。

　　　　苦行僧人迎着阶梯而上，不一会便到了法华寺门前。那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sè的墙，庄严肃穆巍峨的门楼，门上“法华寺”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他立于门前，向知客僧道明来由：“小僧智难，乃唐国碧云寺游行的僧人，到得贵寺，有些事寻找智真长老，烦劳通告。”

　　　　知客僧将知难引入寺内，安排坐处，去通告智真长老去了。且说智真长老听得知客僧说道知难到了寺内，从内院急急迎了出来，见到知难便道：“智难师弟，别来无恙，请到内院禅房相谈。”

　　　　天下佛宗具是一家，都是“智”字辈高僧，何况唐国佛宗鼻祖便是从法华寺中出去的高僧，智真认识知难二十多年，一向唤他做师弟，倒也没什么奇怪。

　　　　他们进入禅房，分别入座，知客僧奉上香茶，便即推出禅院。智难端起茶小喝一口道：“师兄，最近收到消息，唐国魔宗要上山来偷盗《妙法莲华经》。”智真道：“《妙法莲华经》各书馆都有印本，便是普通民众亦可随意买到，他们何必偷盗？”智难道：“听闻《妙法莲花经》内著有莲生大师的无上修行法门，魔宗想必是为他而来。”智真道：“师弟有所不知，百余年前，我佛宗便有内宗和外宗之争，那是寺内惨斗，不料有贼人惦记着这本经书，便在那一晚内宗和外宗械斗之时给盗了去，寺中高僧只看得到他背影，第二天查点时却发现丢了《妙法莲华经》莲生大师的亲笔译本。外宗也因此无颜呆在寺中，于是下了山，去辽国宣讲佛法去了。”智难道：“如今那辽国中没有寺门的行脚僧人是百余年前的外宗后人？”

　　　　智真押了一口茶道：“师弟说的是。”智难道：“那为何这百余年来也不曾听说法华寺有此一变呢。”智难道：“法华寺因莲生大师译《妙法莲华经》而成为佛宗圣地，却只因为天下译本《妙法莲华经》源出于法华寺，这乃佛家圣典，天下当中有几人能看懂原本？莲生译《妙法莲华经》实是我佛宗莫大的贡献。”智难道：“法华寺这三字因他是天下译本《妙法莲华经》的源头。”智真点头道：“不错。”

　　　　智难道：“那莲生大师在内著有的无上修行法门是被人得了去？但百年来从未听说也未见得有什么高人修得莲生大师的法门。难道书内并未记载莲生大师的修行法门？”智真道：“莲生大师的确在《妙法莲华经》著有他的修行法门，但那也只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法门罢了，也未见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只是那修行法门是我佛宗入门基础，我佛宗人人都需修行这一法门。”

　　　　智难道：“我佛宗人人需要修行的法门是三宗拳，怎么会是莲生大师的修行法门呢？”智真道：“此事极少人知道，我也是在我寺藏书中偶然看见，这个说与你知道也无妨。”

　　　　原来子莲生大师圆寂后，寺中人在检点遗物时发现他亲手所译的《妙法莲华经》。当时寺中长老拿来翻阅，便觉得里面教法大小无异，显密圆融，显示人人皆可成佛之一乘了义，明示了无论贫富贵贱、人人皆可成佛的教义。寺中长老都以这《妙法莲华经》为佛宗圣典，当广为传之。于是寺中筹集善款，在各大书馆中广为印发，印发之时去掉了莲生大师所著的修行法门。

　　　　莲生当时是天下文明的佛宗名人，寺中对他所著之经文看得极重，他留下的修行法门寺中人都认真研习，天长rì久，众僧人自觉身体强壮，有些竟能百病不侵。再经两百余年，那修行法门演化成为一套拳术，后经法华寺一代高僧整理成拳谱，那拳谱便命名为三宗。何故命名为三宗拳那天下佛宗中早已没人知道了。

　　　　寺中百余年来都在寻找《妙法莲华经》莲生亲笔所书译本，倒不是为了其内的修行法门，只因它是莲生大师亲笔所译，对于佛宗至当重要，但这百余年来也未曾寻到。

　　　　智难继续问道：“那三宗拳在天下修行法门中平平无奇，那怎会是莲生大师的修行法门呢。他中年是所著的《伏魔金刚经》便是一等一的修行法门。”智真道：“《伏魔金刚经》是一等一的修行法门是没错，只是它不是莲生所著，它是经我寺历代高人总结而出，那一等一的修行法门是一个人能创造的么？”

　　　　智难哑然，慢不说创出那一等一的修行法门，即便是给你去学，穷其一生都未必全都学会。智难想通之后，向智真辑首道：“谢师兄教会，但那魔宗嚷着到寺中偷盗那《妙法莲华经》却是为何？”

　　　　智真道：“三十多年前，我寺长老悟闻禅师应贵寺主持悟xìng之请，到贵寺讲《妙法莲华经》内诸多佛理，你可知此事？”智难答道：“当时贫僧是寺中的扫地僧人，却也有缘听得悟闻大师讲解佛学，是以知道。不知魔宗上山与这事有何干系？”

　　　　智真道：“这原本也无多大干系，这却是发生在悟闻大师归来的途中，这又涉及了天下道教。”智难道：“愿闻其详。”智真道：“道教以师法自然为宗旨，其道家经典《道德经》亦是与我佛宗至高圣典《大藏经》相媲美的存在，甚至比《大藏经》的历史更为久远。他们师法自然，能从天地万物中习得真理，对天下各个教派也极是容让，道教圣地知守观更是其中的表率。”智难道：“那道观是在法华寺去往我寺的路途上，离我寺也不过八十里地。”

　　　　智真道：“不错。悟闻大师讲完佛理，从碧云寺出来，不过一rì时间便到了知守观边，那知守观观主清一真人是悟闻大师为出家前的至交好友，于是他顺便进去小坐一下，哪知这一坐便是两天时间，这倒也不怪，怪便怪在悟闻一出道观就匆忙忙地往寺中赶。在路上又过了十来天，到了嘉俊地面，却是出了事。”

　　　　智难道：“出了何事？”智真道：“嘉俊地面有处唤作凤凰山，那事便出在那。”智难道：“凤凰山是归来的必经之地，它十分陡峭，只一条丈许宽的路从半山腰中穿过，地势十分险恶。”智真道：“悟闻大师走到半山中，遇到了一道人打扮，说是知守观的道士，道号唤作无波先生。悟闻大师知他素有侠名，于是寻了处yīn凉的地方边聊了起来。”

　　　　智难道：“无波先生我也曾从师父提起过，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智真道：“他们聊着聊着那无波先生却突然间对悟闻大师大大出手。悟闻大师被迫还手，哪知无波先生招招致命，悟闻大师生生受了他两掌，他也是一掌将那无波先生打入悬崖。便在这时，无波先生将他的随身包袱丢了上来。悟闻大师将那包袱接住，打开看时却是魔宗修行秘典《三神聚微**》，悟闻大师也不顾掌伤，急忙赶回了寺中。”

　　　　智难道：“后来又怎样了？”智真刚要继续说，门外却想起了敲门声，却是个小沙弥，他道：“师叔祖，斋饭已经备好，请您去吃些。”智真道：“知晓了，你去吧。”小沙弥告了声，便去了。

　　　　智真对着智难道：“师弟，不如我们用过斋饭再继续相谈。”智难道：“那便好。”于是他们去吃过了斋饭自是不提。



………【第二章　月影三更忆旧事（二）】………

　　　　他们回到禅房，分位就坐，智真继续道：“悟闻回到寺中后，将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主持，并言明遇见的那道人是无波先生无疑，那《三神聚微**》亦交给了主持。主持知那无波先生是清一真人的小师弟，清一真人只是代师收徒，不想这次被悟闻失手打入悬崖。此次又出现了魔宗的影子，事关重大，于是主持修书一封，把事情原由告知了清一真人。清一真人赶到我寺是已是一个月后，但悟闻掌伤过重，未及时疗治，竟在清一真人到达之前三天便圆寂了。清一真人到后得知悟闻已经圆寂，甚是感伤，他问了主持事情经过后却道出了一处辛秘。”

　　　　智难道：“这段辛秘想必与魔宗有关？”智真道：“不仅与魔宗有关，还与我佛宗有关。”智难道：“请师兄详细道来。”智真道：“你可知道五十年前乱石岭一役？”智难道：“从我寺前辈中得知当年那一役是我佛宗与道教联手，在乱石岭上设伏，把魔宗几十个高手尽皆除去，但我佛宗与道教也损失巨大。”智真道：“不错，当年用计将魔宗高手尽皆除去，虽不见得光彩，也换来了数十年的平静。”智难道：“对付魔宗之人，还谈什么光彩不光彩！”

　　　　智真道：“那一役过后，魔宗实力大减，不复往前兴盛，所以在天下中逐渐隐蔽起来，那一役后十几年来竟然不闻意思音讯。那一役我们两教加上其他门派一共出动了一百六十几名好手，能活下来的却不过十几个人。”智难道：“这又与无波先生有和干系，只怕那一役只是无波先生还是个仈jiǔ岁的小男孩。”

　　　　智真道：“师弟所言是不错。乱石岭一役清一真人也是参与了，只不过他那时尚未出家，还用俗名张清驹，他是活下来的十几个人中的一个，是当时少有的青年天才，道教行走。他在回知守观途中见到了一个仈jiǔ岁的小男孩昏倒在路边，于是清一真人便将那小孩带回知守观。十二三年后知守观出了一名绝世天才，道号无波先生。”智难道：“这个我是知道，他是继清一真人之后道教行走，但却在三十岁左右无故失踪，那时他正直人生的巅峰。”

　　　　智真道：“那无波先生与悟闻相遇时却是他失踪后的第二年，后来主持觉得他跌落山崖，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并未将此事告为人知，天下之中知道此事的人也寥寥无几。那清一却告诉主持，无波先生是魔宗后人。无波先生原本是想长大之后再行将参与那一役的人一一除去，但清一真人十几年的教养，无波先生仇怨渐去，于道教中也是大有名气，于是做了道教的行走。忽一rì，无波先生却与清一真人争吵了起来。清一真人挥剑削去他一缕发丝，断绝了师徒关系，但也未将他除出道教，他仍是道教行走。无波先生就是那一rì后失踪，两年多时间却毫无一丝音讯。”

　　　　智难道：“你是说无波先生失踪那两年他是在魔宗内？”智真道：“却是！”智难道：“那无波先生既然一死，又和魔宗要到贵寺偷盗《妙法莲华经》何干呢。难道偷盗《妙法莲华经》只是掩人耳目，真实意图却在《三神聚微**》上？无波先生已死，清一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莫说能见到他人，即便是见到，那他更是不会将《三神聚微**》的下落传将出去。莫非无波先生未死？”

　　　　智真道：“师弟果然大才，这无波先生确实未死。”智难道：“何以见得？”智真道：“四个月之前，我受南丸国国君之请，做三天的道场，为南丸国因海蹦而死去的民众超渡。在回来途中，经过一处寺庙，要进去讨些水喝，那寺中诸僧百般推脱，待我刚要离去时却听到打斗声，那僧人将门急急关了寺门。我瞧里面是发生了些事情，从门旁跃了进去，刚刚落地，一把剑便要刺到我胸口。我避过那剑，微微一瞧，我心神大震，那剑却是无波先生不离身的松纹古剑，那是他师父离玉子唤他师兄清一真人传给他的配剑，向来不离身。我刚定下身来，那人却已经出了寺庙，只听他道，‘想不到佛宗之人净干些**之事。’我甚是气愤，要追将出去，但看他早已走远，只得作罢。我进庙内看时，不由羞愧难当，恨不得再给他们补上一掌，那人果然不是造谣生事。”

　　　　智难暗想，能用剑差点刺到智真胸口这人当真了得，要知道，智真自小便在法华寺，佛宗各种绝学尽皆了然于胸，不说能差点刺到胸口，便是能逼退他一步，在当世中已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至于那寺中的事，智难想也想得到，无非是智真进去之后，看到些那些僧人**之事罢了。

　　　　智难道：“师兄，你见到的那人难道是无波先生？”智真道：“不是，听声音，虽然故作沙哑，料想他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如此青年俊才，希望不要误入歧途的好。若是无波先生，那一剑我便当丧命了，那还得在此？”智难道：“莫非那人是无波先生之徒。”智真道：“我料想也是如此。”智难道：“那么无波先生还未死去。”

　　　　智真道：“我与寺中众长老说过，他们亦认为如此。你再看此字条。”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智难。智难接过，看时见到：“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取回我神宗圣典，望众僧备好！神宗少主留字！”

　　　　智难拍案而起，道：“好生狂妄！”智难寻思了一下又道，“只怕这条子有诈，魔宗故作疑兵，让我等疏忽防范，或者这几rì便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智真笑道：“师弟勿急，我法华寺也不见得说他们想来便来的。时间不早了，师弟也早些休息。”说罢，智真换来知客僧，叫他给智难安排禅房。

　　　　那知客僧认得智难，他向智难道：“师叔祖，请随我来，还住上次你住的禅房。”智难道：“劳烦空闻小师侄了。”说罢便随同空闻去了禅房。

　　　　此时夜深，月将落未落，仍徘徊于夜空之上。月光洒于屋顶白雪之上，更见皎洁。院中积雪大半已经扫去，余下的在月光之中宛如明玉反shè会幽幽微光。林荫道旁的树木恍如幽灵，偶尔有风吹动树木，发出沙沙声穿过寂静的夜。寺中众僧早已灭灯休息，通明的只是寺中的长明灯。

　　　　暮然，一声大吼：“谁！？”寺中人纷纷起身，去看时又听到，“空xìng师叔遭了歹人毒手，被歹人一刀砍死了。”

　　　　智难躺在床上，听得叫喊，刚要起身，便听到屋顶之上脚步声，虽然极轻，但智难几十年的功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急忙起身，从窗口跳了出去，跃上屋顶，向那人追赶而去。他这一跳一跃，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别人自是听不到。他跃上屋顶看时，在月光下，见得一黑衣长袍之人急速向寺外飞奔出去。

　　　　过了得不久，智难追了两三里路，早出了寺院，到得林中茂密处。那人忽然转身，向智难胸口击去。智难运劲，接了一掌，哪只那人却只是借力，即飘出三丈开外，一转眼钻入那密林中。

　　　　智难待要继续追去时，背后一股掌风又至，那掌风刚正浑厚，不含丝毫杀意，智难知这出掌的人是寺中高人，只想留人，不想杀生，故掌中留情。智难身子横斜而去，却是碧云寺绝学《佛陀渡江》上等轻功中的一式“横移避浪”。传说，佛陀渡江乃是泥身，待浪打而来，瞬间横移，避过浪花，足见这一横移之快，之远。说时，智难早已避过那一掌，已经横移出一丈开外，他停住喊道：“不知是寺里那位师兄？”

　　　　那人刚要再行出掌，听到声音，亦停了下来道：“可是智难师弟？”这声音，不是智真又是谁？智难道：“智真师兄，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