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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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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绮含笑摇头,在香兰耳边低声道:“我是有喜了,这是第三个月,这两天孕吐厉害才至此的。刚才吐一回,身上懒才回来歇着。”
香兰喜道:“恭喜!太太要知道还指不定怎么高兴。”
林东绮笑道:“已经去了信了。”又去握香兰的手道,“你也快着点儿,早日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娃,也长长久久的太平了。”
香兰嘴角还挂着笑,却微微的垂了头。此时丫鬟进来献茶,香兰见她生得眉眼乖顺,是先前林东绮从林家带过去的丫鬟,应是叫香韵,因问林东绮道:“怎么带了她来,踏莎呢?你这个身子,她该跟在身边伺候的。”
林东绮脸上不自在起来,香兰是聪明人,立时想到当中关节,顿悔自己问了这话,正想着说个旁的话把这事岔开,却听林东绮道:“我有了孕,总有伺候不周的地方,抬举踏莎当了通房。”言罢见香兰抿着嘴,那神情比她还不自在,不由“扑哧”笑了起来,拍了拍香兰的手,叹道:“你真是个难得的实心厚道人……这事没甚大不了的,婆婆暗示我一遭,说我渐渐身子沉了,夫妻总好分房去睡,原先夫君屋里头有两三个妖妖娇娇的,自我嫁过去,是婆婆做主,或拉出去配了,或请出了府,只留了一个通房丫鬟,叫冬雪,生得整齐,性子和顺,原是伺候婆婆的丫鬟。婆婆既为我做到这个份上,我便不好再过,如今婆婆的意思是要冬雪去伺候,可那冬雪时不时往婆婆那儿,将我们夫妻院里的事报与婆婆知道,我心里就不爽快。娘给我来了一信,说若横竖要抬举一个,不如抬举自己人,让我抬举踏莎,不准冬雪靠前儿,又嘱咐我万万要厚待冬雪,日后生了男孩儿再来收拾她,我便依言照办了。今儿原本踏莎要跟着来,可房里总要留个主事的人,我便将她留下了。”
香兰暗道:“秦氏不愧是成了精的,踏莎自小跟着二姑娘,忠心耿耿,为人又老实,生得也算花容玉貌,可比二姑娘还差些。这一遭她全家过去做了陪房,全攥在二姑娘手里,自然是千依百顺的,即便抬举了她,她也同二姑娘一条心,万不会作祸。况二姑娘把贴身的大丫鬟给了姑爷,也堵了婆婆的嘴,能赚出个贤良的名声出来。二姑娘好命也,有如此精明强干的母亲疼着护着。”又见林东绮抿着嘴笑道:“许是母亲也给大哥哥信儿了,没两日大哥拎刀去了我家,把夫君拉出去聊了一回,等回来时,夫君只同我说,他要一心效仿岳丈,出仕报国,什么冬雪、踏莎的他全然没放在心上过,她们日后生了儿子的才抬举,倘若不然,过个两三年就打发去了,只守着我好好过日子。晚上就从书房搬回来,睡在暖阁里,也不叫这二人过去服侍了。”
香兰听了这话,同林东绮对了个眼色,两人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林东绮低声道:“夫君是地道的读书人,自幼家教严格,中规中矩,其实从未在女色上纵心,自我进门,他便没在冬雪那里宿过,这一遭便愈发不敢了。听说他们那群小子,打小跟着大哥屁股后头一起玩,也没少挨大哥的揍。我大伯子还是大哥的相好朋友,说日后好好照应,万不会让我吃亏受欺负。”又去拍香兰的手道,“大哥这人纵有些毛病儿,可待至亲之人是极好的,听丫鬟们说,对你也极宠爱,谁瞧着都眼红。”细细劝说道,“如今你好生保养身子,早日诞下男丁才是正经,我认识几个调养身子的好大夫,赶明儿个让他们过来给你瞧瞧。”
ps:
本文中的香韵由沉香韵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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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博浪(中2)
香兰心里暖了暖,握住林东绮的手道:“这事儿急不得,子嗣之事是缘分……”
林东绮道:“你是厚道人,先前你进林家就受罪,你的那些事儿,小鹃、吴妈妈她们都同我提过,你救过我一回,太太先前对你有成见,待你不算好,你还救了她和四妹。在这家里不多说不少道,等闲人得了大哥这样的宠,在家里还不横着走了?难得有出风头的事只管往外让,就跟今天这喜宴似的,受累的都是你,风光却都让旁人得了,这些我心里有数。”
香兰叹道:“二姑奶奶言重了,我这也是尽本分,如今人人都瞧着我风光,日后还指不定是什么风景,大爷的性儿你也知道,如今我也是走一步瞧一步罢了,我如今在这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皆是林家的,只不过大爷暂且瞧得上我罢了,自己便要知道进退,哪里又骄横得起来。”
林东绮道:“万别这样说,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是我哥房里的人,吃他用他喝他的还不天经地义?你是个明白人,怎会说这样的话?”
香兰心道:“我断不能在这儿长长久久的做小老婆。”脸上只是抿嘴笑。
林东绮劝慰道:“我知你担心什么,今儿喜宴上还有几家人打听我大哥再娶之事,我替你好好打听,但凡是个厉害人,绝不能让她嫁进来,我到时候给太太去信。”
香兰心里又感动,道:“二姑奶奶,实不必如此,你待我如此,我真没有什么话儿说了。”
林东绮笑道:“我从金陵嫁过来,虽说在京城里也有几家交好的姑娘,可远嫁的远嫁,疏远的疏远,还有些脾气性子变了的,也没个好说。倒是能同你说说话儿消遣消遣,我知你是个好的,咱们俩互相排解排解也总有个说话的人。日后我身子重了就不好出来,你要多去我家瞧我才是。”
两人又说了一回,香兰留下礼物告辞而出,又往新房去。
林东绮靠在床头,香韵不多时进来,坐在床尾给她捏脚,低声道:“到前头打听过了,姑爷不胜酒力。这会子已经吃了醒酒汤。安歇了。有小厮在前头照顾,二奶奶只管放心。”
林东绮“嗯”一声,只管出神。过不久问道:“今儿我们林家两个奶奶你都见着了,觉着如何?”
香韵道:“轩二奶奶生了个好模样。就是太抢尖拔上,凡事里都要显她出众才罢休,亏得四姑娘不在,否则两人凑一起就是一出戏。亭三奶奶瞧着就像精明厉害人。我觉着大姑奶奶与往日倒有些不同了,原先说话免不了呛人肺疼,如今软和多了,说话将人高高捧着,听着让人舒坦。”
林东绮微微笑了起来,道:“若不是我嫁得好。她怎会来捧着我说话。当初她嫁给鲁家,自以为攀上高枝儿,连家里都爱答不理的,后来跌了跟头,才知道娘家多给她提气。这才又上赶着回来。原她也不是这个性儿,如今奉承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可知她背地里也少不得辛酸。”顿了顿,又道:“你觉着香兰如何?”
香韵道:“真是个美人,往那里一站,整个屋子都亮堂了,怪道林大爷独宠她。”
林东绮叹道:“可惜这生得好的,往往红颜薄命,看她驭下,倒真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做派,宽厚大方,赏得多,对底下人也知嘘寒问暖的,这两条说得轻巧,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有那等好出身的小姐,疼银子财迷,甭说赏了,自己一文还得掰成两分花,或是在自己身上大方,拿出去给人就跟割肉似的。香兰是苦出身,难得不计较这些。或有那等小姐贵妇,拿丫鬟仆妇不当人,呵斥辱骂,要么假意收买,实则鄙视,要么当小猫儿小狗儿似的玩意儿,我今儿听小鹃跟别人没口子夸香兰好,说香兰定了规矩,掌了灯就不叫丫鬟们做针线了,说怕伤了眼。”
香韵笑道:“香兰就是丫头出身的,当初在表小姐手里没少点灯熬蜡的做针线,这会子当然知道体恤底下人了。”
林东绮笑道:“当时二姑奶奶听见也这样说的,只是她也不想想,那等一朝得意,翻过身来做了主子,更作践底下人的有得是,觉着自己当初这样熬过来,旁人像她一样理所当然。或是赶紧将主子款儿端起来,生怕被人小瞧了的,当初画眉、青岚、鸾儿哪个不如此了。香兰把身边那几个伺候的人拢得这样好,心甘情愿为她鞍前马后,这当中固有大哥威严,倘若她没一星半点的本事,也决不能料理这样妥帖,更勿论说书染那样比猴儿还精的。如今三弟的喜宴也由她操持,虽中规中矩,难得一点儿错处都没有,她做得越好,我却越为她捏把汗,日后哪个当家奶奶进门,容得下这样的人呢。。。。。。”
香韵道:“奶奶看事透彻,我们就不明这些道理。”
林东绮道:“光透彻有什么用,我比我娘差得远,她一早先就说过香兰不是等闲之辈,瞧着不言不语的,可那个长相和心计,她要掀风浪便不是小动静。早先我还不信,瞧着香兰单柔,话也不多,不像是精明厉害的,可你瞧瞧,如今也应验了不是,大哥那成天朝三暮四的博浪人,如今屋里就她一个,捧得跟什么似的。”
主仆二人絮絮说了一回,林东绮精神已乏,不由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香韵轻手轻脚上前,笼上一层薄被,吹熄了灯,又悄悄退了下去。
却说香兰往新房中来,遥遥的就瞧见新房内灯火通明,因尚未拜堂,故林锦亭晚上宿在林锦轩院内,新娘则居此处。香兰迈入院中一看,只见院子里婆子丫鬟还三三两两穿梭,屋内还时不时传来笑声。林家的小丫鬟瞧见香兰,连忙进屋通传,门口有媳妇打起帘子,香兰迈步进屋,只见屋内站着七八个女眷,皆是锦衣华服,床上坐着个穿着霞帔的女子,虽生得美貌端庄,却并非十分出众的姿色,细眉大眼,肤白体丰,一张圆润的脸,含着几分春威。
香兰暗道:“这应是新妇李氏了,闺名唤作樱如,她祖父是户部右侍郎,父亲在浙江任同知,自幼在祖父身边当男子教养,极聪明伶俐。林锦楼说因老太爷嫌二太太王氏太过软糯,这厢才寻了个性子刚强些的儿媳妇,望日后林锦亭能有个拿主意的人,都道相由心生,这李氏显见比谭氏性子生猛。”
林东纨正同众人说话儿,见香兰进屋,便极热情上前挽着香兰的胳膊,笑道:“来来,我来引见引见我们家的美人儿,这是我大哥房里的,今儿这宴会少不得她操持。”指着屋中的贵妇与香兰一一辨认,除却林、李两家的女眷,亦有旁的几家,皆是林家姻亲。香兰与李樱如彼此见过,香兰送了一对儿镯子做礼,李樱如回赠一对簪子。
屋中贵妇们上前攀谈,香兰只垂头做羞涩之态,问四五句方才回一句,并不十分多话,站了一时便告退出来。到了家中,只见林锦楼已经回来,正坐在屋内吃茶,见香兰道:“从三弟妹那儿回来的?”香兰点点头,把家常的衣服取出来换上。
林锦楼问道:“你看她是怎么样?”
香兰道:“我瞧着三奶奶像是个厉害人。”
林锦楼摸着下巴道:“这就是了,她从小饱读诗书,做姑娘时,阖府上下都叫她‘樱哥儿’,常说深恨天地不公,自己竟是个女儿身,否则也科考去立一番功名。小三儿讨了个厉害婆娘,日后可有他受的。”说了一回闲话,二人熄灯睡下,暂且不表。
却说第二日,林锦亭一早便携妻南下金陵,众人皆相送,不在话下。待喜宴过后,一应陈设动用之物便上下收拾,忙乱一天方才收完。香兰将贵重之物一一核了账册,收了对牌,将剩下成坛的酒收到库里,剩下的菜肴点心并未吃完的酒,尽数发下去赏人。香兰将喜宴上最劳心的丫鬟、媳妇儿、老妈妈并管事等轮番着放假,又另赏了菜,一时府里上下欢喜。香兰这厢不得闲儿,谭露华却是极清闲的,这次喜宴她小试身手,出了一番风头,她心知因自己是林家儿媳妇的缘故才让人上赶着巴结逢迎,可心里仍十分舒坦,对林锦轩也不由多添了几分耐性温柔。
自入了夏,林锦轩身上的症候便轻了些许,镇日里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读一回书,或是簪花斗草,玩鱼赏虫,或是同谭露华下一回棋,日子倒也清幽。只是过了几日,谭露华便不自在起来,出来进去只是闷闷的,午夜梦回便忆起当日在畅春堂后院里窥得那一幕,两具身体上下痴缠,那林锦楼宽肩阔背,双臂遒劲……谭露华心里如同烧了一把火,侧过身去瞧林锦轩,只见那张俊秀的脸苍白单弱,想到二人偶一行房皆草草了事,第二日林锦轩便双腿乏力,带了不足之症,引得尹姨娘说三道四,好不烦心。
谭露华悠悠叹了口气,睁着眼到天明,身上也懒懒的。待用罢午饭,林锦轩自去午睡,谭露华便同丫鬟们掷棋子取乐,此时只听有人回说:“戴府三公子蓉三爷来了。”
(想了想,还是打算恢复谭氏的闺名谭露华,这样写起来比较方便。特此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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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博浪(下)含狂飙小马721和氏璧加更
谭露华登时想起喜宴上见过的小郎君儿,生得风流倜傥,一双眼跟会说话似的勾人,心尖一颤,起身道:“快请。”话一出口也觉着不妥,又命道:“等等。”在屋里转了两转,招手把彩凤唤过来,悄声道:“去往屋里面看看,二爷睡熟了没有?”彩凤不多时回话道:“二爷已睡熟了,奶奶可要唤他起来?”
谭露华道:“昨儿晚上二爷起夜,回来咳嗽了好一回才睡,这会子好容易乏了要躺躺,怎好让他起来熬神。去把客人请进来,戴三爷是二爷笔墨之交,见一见也无妨。”
戴蓉揣着手站在门外,见有个丫鬟出来往里让,不由心中一喜,连忙进了屋,见了谭露华,只见头上绾着光溜溜的髻,松松簪着一朵朱红的芍药,穿着桃红绣鸳鸯的小褂儿,褪红绣吉祥八宝裙儿,隐隐露出湖蓝的绣鞋,薄施脂粉,面如桃花。戴蓉满面陪笑,深深作了个揖,连连问好。
谭露华亦笑得满面春风,只见戴蓉穿着暗灰光缎直缀,束着织金带,愈发衬得肤白唇红,风流倜傥,谭露华心里又蹦了几蹦,引着戴蓉坐下,又命丫鬟献茶。二人落座,四目相对,那戴蓉直勾勾的,谭露华心里一抖,一股酥麻的滋味便涌上来,轻嗽了一声,道:“戴公子怎么来了?”
戴蓉笑道:“上回与轩二奶奶在府上偶遇,二奶奶曾相邀往家中做客,小可亦倾慕轩二爷才名,故而上门结交。”说着将手中提着的一摞东西放在桌上,推上前道,“这是几部书并笔墨纸砚等物,聊表心意罢了。”
谭露华笑道:“戴公子何必这样客气,外子身上不大爽利,不便见客,还请见谅。”
戴蓉一勾眼角,暗道:“好个妇人。说这话便是有意了。”不由酥倒,遂笑道:“早听说轩二爷身子不大硬朗,可惜奶奶这样全科爽利的人儿了。”
谭露华叹道:“那又如何呢,妇道人家,全不由己,男人家倒能见一个爱一个。”
戴蓉低声笑道:“所以我这才为二奶奶不平呢,二奶奶这样模样品格,竟嫁了个病秧子……可知这天下的事都不圆满,巧妇偏伴拙夫眠。男人多风流,我却是个专情的人。也不得良配。”
谭露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乜斜着眼道:“就你。还专情?”摇了摇手中纨扇,“我可没瞧出来。”
戴蓉叹道:“我在外头的名声都是别人乱嚼舌头根子,他们哪知道内情。我床头坐的母夜叉但凡有二奶奶一半姿容情趣,我便将她当菩萨供起来。哪还能往外头瞧呢。”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过去。
谭露华哪见过这阵仗,只见戴蓉一双眼水汪汪的脉脉含情,兼又一脸风流,都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世间的姐儿们十有*都爱那英俊薄幸的浪子,戴蓉正是个中翘楚,三分坏笑愈发撩人心魄,谭露华的脸“噌”就红了,不由呆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饶是戴蓉好色胆,见丫鬟离得远,胳膊一伸,便在桌下抓了谭露华的手,低声道:“像二奶奶这样的人。百里挑一,真让小可朝思夜想了。”说着便搔着谭露华的掌心摩挲。
谭露华大惊,险些惊叫出来,慌忙挣扎,戴蓉趁势松了手,谭露华连忙收回来,手上犹带几分余温,又羞又惶,身子酥了半边,手足无措站起来道:“既然外子身上不适,戴公子便请回罢。”
戴蓉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脸上只笑道:“二奶奶莫要赶人,小可好容易登门一遭。”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推到谭露华跟前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二奶奶瞧瞧可否入眼?”
谭露华定了定心神,她方才一阵慌乱,只想把戴蓉赶出去了事,可这厢见了那极为精致的锦盒,又好奇当中之物,遂坐下来,把那锦盒打开一瞧,只见当中有一支赤金攒珠云脚簪,样式新巧,细密的小珍珠圆润柔亮,极为精致。谭露华一见便移不开眼了,虽说她比这更贵重的首饰也有几件,可见了这簪子,仍生出喜爱之情。
戴蓉看着谭露华的脸色,不由暗喜,殷勤道:“这簪子乃宫中内造之物,贵人们赏出来的,二奶奶瞧这上头的四颗珍珠,虽小了些,难得毫无瑕疵,且大小都一模一样,这可是不好寻的。也只有这样的东西,才配得上二奶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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