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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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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冷冷地道:“你这是在说本王撒谎啰?”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怕殿下被人蒙在了鼓中,所以下官查找此事的真相。”
曹德宝言语恭敬,却是寸步不让,果然,他自以为已经将一切方方面面尽数归入瓤中。
古莫非打圆场:“曹大人说得如此肯定,莫非有什么证据?”
曹德宝道:“三位大人,可否容许下官问这花氏几句话?”
古莫非与其他两位巨头一商量,再抬起头来,点了点头道:“好,曹大人问吧。”
曹德宝走到我的面前,冷冷地望着我道:“花氏,据你所说,你名叫花凝昔,出身于猎户之家,其父兄皆在战场战死,你爷爷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
我点头望于地板,只低声回答:“不错,曹大人。”
曹德宝一声冷笑:“那你怎么与太子殿下相遇,又怎么入的宁王府?”
我道:“妾身父兄死后,家境贫寒,爷爷更是身染重病,可惜他虽为大夫却不能自医,再加上年纪老迈,终过不了那年的寒冬,死于伤寒,妾身照顾爷爷的时候,有一日冬日砸冰挑水,不想跌进冰湖之中,妾身抓着冰块使自己不下沉,等得有人来救,却是过了大半个时辰,加上也染上了爷爷的伤寒之症,因而妾身寒伤入骨,要用多种珍贵药材才能治得,爷爷为救兄长,家财散尽,家里多年积累的药材更是被变卖殆尽,兄长和爷爷先后去世,妾身也染上了一身的病,妾身一人独居旧屋,只是等死而已,妾身没有办法,心生绝望,走出了村子,原想顺着大路向前,到流川投水的,可不想正巧遇上太子殿下的马车,得他可怜,收留了妾身,还为妾身治病,又听说宁王殿下思念西疆种种,便将妾身送了给他,以慰宁王相思,可妾身不知不觉地,对宁王起了爱慕之意,误以为太子派给妾身的侍婢会对宁王不利,所以,才冒险替宁王捉拿了她……”
曹德宝点头道:“你这番话的却丝丝入扣,毫无破绽。”转头向堂上三位大人道,“三位大人,可容许本官传唤本官带来的另一位证人?”
古莫非点了点头。
曹德宝轻轻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之声,我微侧着脸,只看见粉红裙摆的一角,轻纱飘飞,露出脚底葱绿的绣花鞋。
她,果真来了。
她在堂上站定,行李之后,便和我并排跪在一列,我目不斜视,可眼角余光也望见了她葱白手指指甲上的豆蔻花汁,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隐隐暗香,没曾想,她用的,还是那伽南香球。
此人,自然是那日刺我没有成功,跳窗而走的林美人了。
古莫非道:“曹大人,这是……”
“古大人,请容许我问花氏几句话。”曹德宝向古莫非拱手道。
古莫非自然点头同意。
曹德宝走向我,在离我不到三步的距离停下,道:“花氏,你说你姓花,来自西疆,你父兄乃居家将将士,皆都战死,因而才会这织缀铠甲之技,那本官想问你,花氏,你的娘亲姓甚?又是何时回的家?”
我伏倒道:“曹大人,自小,妾身的娘亲便与妾身的父亲和离,回了苏州老家,自七岁时起,妾身就没有见过娘亲,她一直都没回来过,她的闺名为秦芝润……”
曹德宝冷冷一笑,转身向堂上:“三位大人,下官可证实,这女子满口谎言,无一句话为真!”
堂上三人互相对望了眼,陈涵义道:“曹大人,您有何证据?”
曹德宝用手一摆,指向身边林美人:“诸位大人,这一位,才是真正的花氏,花凝昔!”
堂上众人皆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夏侯商更是身子一下子笔直,转过头向我望来。
古莫非道:“曹大人,请问您有什么证据?”
曹德宝回头向林美人道:“花氏,你将你的身世向堂上诸位大人陈述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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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身份怀疑,你怎么猜得着
林美人垂头道:“启禀诸位大人,自父亲与母亲和离之后,母亲回到了苏州娘家,可思念小女过甚,因而在小女七岁之时,派人将小女从西疆带回苏洲,她没有知会父亲,所以,父亲并不知晓,只以为小女已经失踪了,后来母亲改嫁,父家姓林,小女便改名为林。”
我抬起头来,向堂上道:“大人,实在冤枉,那一年西疆大旱,草木皆被晒得枯死,妾身随父母来到君家村,父母染病身亡,适逢花家丢失了女儿,而妾身成了孤女,所以才被花家收留的,妾身虽从未见过养母,却听养父时常提起,自然记得她的名讳,父亲日夜思念亲身女儿,所以才让妾身继了她的名字的。”
林美人回过头来,冷冷地望着我,眼眸竟如厉鬼:“你胡说,花家只得一个女儿,绝不会收一名外人为女!”
我忙连连磕头:“诸位大人,请你们明鉴,这件事,君家村里人人都知道的,当年虽是君家将谋逆被诛,可其它异性之人都迁往附近村寨了,派人一问,便可知道真相。”
堂上三位大人便又将头凑近,当庭商议起来。过了良久,赵廷义道:“曹大人,既然如此,两名花氏姓名虽相同,但一为养女,一为亲生女,却也不能证明什么……”
曹德宝拱手道:“下官早就知道她会砌词狡辩,不错,花家是收了个养女,但那日君犯伏诛之时,随那些乡民不知所踪,至于她爸爸,确实死于林中一间小屋中,但那间小屋,全没有女子逗留过的痕迹……下官知道,这些都不能成为证据,但下官如果能证实这名女子并非花家养女,却是那草石公主,落日霞呢?”
“什么?”
堂上众人齐声轻呼,夏侯商更是将脸转向曹德宝,双目如电般地扫向他,曹德宝脸上带了淡淡的微笑,只向堂上三位大人望着,竹帘之后更是传来了清脆的杯碟相击之声,又有小黄门拿着拂尘跑了出来,附在古莫非的耳边说了几句。
古莫非便道:“曹大人,如果您真有真凭实据,便当堂拿出,但希望你的证据却是确凿才好!”
看来三位大人都渐渐明白,今日之事只怕不得善了。
我则跪在地上大声地道:“不是,妾身不是那什么落日霞,曹大人,您为何冤枉妾身?”
曹德宝回过身来,向我冷冷地笑了笑,再向堂上行礼:“请大人派仵作检查这名女子的左脚,看有什么异样……”又恭敬地回头向夏侯商道,“宁王殿下,您以剑削伤的草石公主的部位,是左足尖吧?”
夏侯商语气之中带了一些冷峻:“不错。”
这个时候,古莫非早就一摆手,两名健妇便从门前走近,一直来到我的面前,一人按住了我,便想替我除袜。
我挣扎着道:“放开我,你们不能污我清白。”
曹德宝笑道:“你是宁王殿下的妾室,即便因审案被人看了脚去,实属不得已的情况,想来宁王殿下也不会怪责。”
林美人跪在一旁望着,眼里露了隐隐笑意。
乌木齐则叹道:“一双脚而已,你们中原人就是讲究,宁王殿下,如果你不要她了,不如送给本王?”
说话之间,我脚上的绣鞋已被除下,露出了洁白的左脚……
堂上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楚,我的左脚五指俱全,指端更是染了豆蔻的花汁,晶莹如玉,堂上众人皆露出疑色,乌木齐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不由自主的道:“真美。”
而夏侯商则是脸色铁青:“曹大人,你怎么解释?”
我则趁势将脚缩到了裙底,眼中有泪:“王爷,妾身是身不由己的……”
曹德宝脸也露出疑惑,向宁王拱手道:“也许是本官弄错了?”
可倏忽之时,他却忽地向我欺近,掌风忽起,我的裙摆被他拂起,足尖稍微露出,他左手若电,两根手指便捏向了我的脚尖,我来不及反应过来,他便退到了一边,向那两名健妇道:“上前捏一下她的左脚。”
他如此作为,在公堂之上使出,自是有欺侮宁王内眷之嫌,可他出手极快,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早已肃立于一边,脸色极为笃定地让那两名女仵作检查我的左脚,所以,夏侯商的斥责以及三位大人的喝责都被堵在了嘴里。
只有乌木齐道:“曹德宝,你什么意思?跟本王抢人是不是?本王先定下的,你居然敢同本王抢?”
对于乌木齐的无理取闹,曹德宝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出。
那两名女仵作却来到我的身边,将我的左脚拉了出来,一名仵作用手捏了捏我的脚尖,便噢了一声,接着,就用手指用力地将我的脚趾往外拉。
而此时,我的脸色却已煞白,在另一名仵作的手里拼命的挣扎,只听呲地一声,足尖部位和左脚脚掌便已分开,露出了那没有脚趾的左脚,如一板平面,美得了无生气。
仵作一松手,我便瘫软了在地。
“宁王殿下,您瞧瞧清楚,这断足的地方,是不是你的龙渊宝剑所伤?”
曹德宝声音虽是恭敬平静,但堂上众人皆听得出,他语气之中的几不可闻的得意之色。
夏侯商淡淡地瞧过来,目光在林美人和我的身上打了一个转,才回过头去,道:“事隔多年,她的伤口已然痊愈,任何锋利的武器都可造成这样的伤口,曹大人直指其为本王的龙渊宝剑所伤,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
曹德宝弯腰向他行礼,恭声道:“不错,下官的确武断了,所以,下官为免弄错,特地请来了本朝国手冯国栋为此女检查,让他看看,是否为三年前旧伤……”停了停才道,“宁王殿下恐不知,冯国栋早年可是跟着花未尘学过医的,自是辨得出‘五岁便能背诵整本的医经,七岁便能指出药方的错漏之处’的神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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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你表演如此卖力,为的是谁?
曹德宝语气之中的嘲讽之意任何人听得清楚,我惶恐地抬起头来:“曹大人,妾身的养父为解其女失踪的相思之情,向客人介绍的时候,将妾身当成了他的亲生女儿一般,所以……”
我左脚已然露出,此话说了出来,只让堂上众人以为我黔驴技穷,兀自强辩而已。
所以,曹德宝并不答理我,只望着堂上三位大人,古莫非便道:“传冯国栋上堂。”
接下来,便是冯国栋匆匆地走进来,行礼之后i,按古莫非的要求为我的左脚查看伤势,看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望着我的时候,眼中便有了憎恶之色,更夹杂着一丝受骗的愤怒,他向堂上三位大人道:“老夫适才为这名女子检查了左脚,依恢复程度来看,她的左脚,确实伤在两年之前的,可老夫实是判断不出具体伤在何时,受何种兵器所伤,只能给一个大概的时间……”
古莫非道:“这可难办了,如果说足伤,宁王殿下的龙渊宝剑自是办得到,再一般的猎刀也能办到的,花氏,你自己说说,你的脚是怎么伤的?”
我忙伏首道:“大人,妾身的脚,是因照顾爷爷时在林中采药,被毒虫咬伤,因毒性剧烈,久治不愈,家里缺少医药,所以引致左脚发炎溃烂,不得已的情况下,妾身只得让爷爷支起命体,用魔利的菜刀将溃烂的部位斩了下来。”
古莫非冷声道:“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辩解?”
我声音颤颤:“大人,妾身只是一名妇人,曹大人公然在堂上轻薄妾身,妾身吓坏了,他又将妾身说成他人,妾身实在不明白曹大人想干什么,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古大人,请您为妾身做主。”
赵廷义道:“这倒也情有可原,谁曾想到,曹大人会忽然间出手?”
看来,曹德宝的所做所为犯了众怒,他虽是孤注一掷,但审案的确是堂上坐着的三位大人,竹帘后的人尚且只叫小黄门出来略加指示,而曹德宝却直接动上了手,的确让三位大人有些脸面无存的,而我们的一问一答,想必也在众人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曹德宝卖力的表演,到底为了谁?
曹德宝忙向堂上行礼:“诸位大人,下官并不是想插手此案,只是下官既为皇上办事,理当竭尽全力,使屑小不能趁隙……”
古莫非摆手笑道:“曹大人,咱们并非责怪你什么,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知曹大人还有什么证据?”
曹德宝叹息了一声,向冯国栋道:“将你上次在宁王府为这名女子治病所得结果如实向诸位大人,王爷禀告吧。”
冯国栋恭身道:“诸位大人,王爷,上次江妃娘娘省亲,在宁王府内住了几日,下官也随侍于左右,因此女有几声寒咳,宁王殿下便叫下官为她诊治,却没有想到她的脉象极之奇怪,不像寒咳之症,反倒像身受重伤,心肺俱损之症,下官感觉奇怪,但此女却暗中递了消息给下官,说她是花未尘之孙女,下官想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帮她瞒了下去,今日应曹大人所求前来作证,才感觉极为不妥,想这花氏,虽出生于猎户,可平日里也就在锅灶之间打转,哪会有身受重伤的机会?她身上的伤,可是极重的内伤,当属武功高强之辈所为,她没有被当场打死,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如今她体内已经察觉不出一点内功来,但依下官所见,她原来应该有内功护体的,且此等内功极为高强,所以,下官一位,她绝不是什么花凝昔!想那花凝昔,那被收养的养女,虽是非常聪明,可下官从未听说过她会武功的!”
我此时便大声地道:“妾身的武功,是养父所教,身上受的伤,也因那日君家村大祸与人动手之时受的,冯国栋,你与爷爷有师生之谊,就这样报答爷爷的吗?”
冯国栋听了这番话,又望了望林美人,神色便有些疑惑了:“下官只在花氏少时见过她一面,那时她已有八岁左右了,想来那位花氏不是这位嫡生的林姑娘,所以,下官实在分辨不出来这位林姑娘是谁?”
林美人激动无比:“小女的确五岁能背医经,七岁能指出药方错漏之处,冯大人,我才是真正的花氏啊……”
堂上众人自是没有人去管她是不是真正的花氏,反将目光全望向了我,想必人人在心底皆想,如果她是草石公主,她先去了太子府上,再由太子转送给宁王,参与银铠制作,太子在比武之中受伤,这些事串成一串,每个人心底都会想:宁王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将落日霞处死?
冯国栋退下之后,堂上出现了一片沉默诸人将目光转向我,又转向了宁王,终于,赵廷义拱手道:“宁王殿下,虽有冯御医作证,但我等尚需反复求证才好,不知殿下有何解释?”
宁王声音有些疲惫:“三位大人,本王所述,皆为事实,这花凝昔是皇兄送至本王府内的,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是谁,本王确是弄不大清楚。”
陈涵义道:“王爷就没有一点儿感觉她似曾相似?”
宁王苦笑:“陈大人说的是那草石公主?她整日以面纱遮面,就算在草原之上,也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本王追她千里,直至她横剑自刎,本王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又谈何来的似曾相似?”
所有证据皆已列出,但样样都不能证实我是那草石公主,只能让众人心底产生巨大的怀疑,可我知道,曹德宝之流对付的并不是我,而是宁王,所以他不会在此事之上纠缠,而是要提出更有利的证据证明以求一举击倒宁王,我想,自宁王阴差阳错地被皇太后算计娶了两位权官之女之后,太子……便整晚睡不着觉了吧?这次的受伤,终于让他倾全力出手。
所以,曹德宝微微一笑,向堂上三人拱手道:“三位大人,下官可否传唤另一位证人?”
古莫非向另两位大人望了望,见另两位大人默不作声,只得道:“可以。”
坐在堂上的,变成了观审之人,站在堂下的,反而成了主审,想来这三位心底也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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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不可思议的证人
他的不客气,让诸位皆有些惊讶,乌木齐更是抬眼望了他一眼,咕噜道:“陛下也真奇怪,何不选了这曹大人为主审?”
堂上三人离他离得近,自然人人都听清了,三位脸上的神色便有些讪讪的,不排除三人心底想着曹德宝既然出头,便让他出个饱,反正这案也不要审,现成的替死鬼不要白不要,可真让人一口道出,却是人人脸上无光。
一阵脚步声,凌乱嘈杂,夹杂着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堂内全市审案老手,自是人人听得出来,这证人却是被铁链锁着拖了上来的,个个脸上不由露出异色,心想莫非这证人是武功高强的江湖大盗不成?
可等四个衙役拥着中间两位一大一小的犯人进门时,却人人大吃一惊,宁王更是倏地从座位上站起,利声道:“曹德宝,你欺本王太甚!”
铁链逶迤,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噪音,屋内的灯光朦胧之下,四名身穿黑色打底土黄滚边的衙役手扶描金腰刀,神色冷冷,可中间那位女子,却是神色凄惶,纱裙扫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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