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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破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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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弃和季拈商呆得久了,或多或少也沾染了暴躁的脾气,听了这话,沈怀弃立刻一脚踢了回去,没好气道:“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凭什么说我?简直没大没小!”

  欧阳厉却又笑了起来:“看来,你生气骂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

  沈怀弃心里真有些恼了,正准备将从季拈商那里学来的骂人的话用出来,却被欧阳厉笑出的酒窝挡了回去:“走,我带你去吃天底下第二好吃的糖葫芦。”

  “天底下第二好吃的糖葫芦?”沈怀弃准备好的“骂辞”一瞬间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恩,你吃了就知道了。”说完,欧阳厉便跛着腿领起路来。

番外四 陆罪(上)
三年前。

  幽州的冬末被白雪抱得紧紧实实,有些干。

  天微微亮,一个穿了厚厚貂裘的高个子男人提着很多食材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街边那些一个月前庆年的红灯笼显得更加寂寥。

  他的领很高,挡住了大半边的脸,但从那双深邃的眼和高挺的鼻梁可以推断,这个人肯定长得一表人才,英气逼人。

  忽然寂静的街角有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还伴着时断时续的痛苦呻吟声。

  高个子男人停下脚步,扭过头注视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这一扭头,原来藏在领子里的脸全部都露了出来,极为年轻的一张脸,果然是儒雅中带着英气,洒脱中带着沉稳。但是,他的左边脸上却突兀地刺了一个字——“罪”。字不大,却足够醒目,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字竟是他的生母亲手刺上去的。

  那个痛苦的呻吟似乎更加微弱了一分,高个子男人又上前了几步,终于看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最多不过十岁。

  那个孩子早已感觉到有人靠近,却因为全身筋脉都几乎被震断,所以动弹不得,只得睁着一双血红的眼充满杀意地看着那个人靠近。

  他看见那个脸上刺了“罪”字的年轻人向自己伸出了手,便立刻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牙缝里阴狠地挤出了一句:“滚……否则……杀了你……”

  那个年轻人却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这个浑身上下散发出屠戮之气的孩子抱了起来。

  那个孩子只感觉到浑身一阵剧痛,隐约看见了那个年轻人腰间挂着的两枚铜钱,然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睁开要,那个孩子立即想要坐起,却牵动了浑身的伤口,于是痛苦地闷哼一声,瘫在了床上。

  “不要乱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救活你。”是那个脸上刺了字的年轻人。

  “能说话吗,小子?”那个年轻人一边问,一边走过来检查刚才那一动有没有让伤口裂开。

  那个孩子吃痛地喘了几口气,声音微弱地回答道:“……能。”

  “想吃点什么?”

  “……恩?”

  “我问你想吃点什么,你昏迷了大半个月了,肯定饿了吧。”那个年轻人见没有大碍,于是放下了心来。对于这个孩子,他越发好奇了,大半个月不吃不喝,就仅仅是死沉沉地躺在那里,这个孩子不但没有被活活饿死,甚至连原来紊乱的脉象、呼吸和心跳都在一天天平稳——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人!

  “……糖葫芦。”

  那个年轻人一愣,随即笑了:“我这里恰好没有山楂了,吃点别的好不好?——有我自制的蜜糖干果,你吃不吃?”

  那个孩子立刻点了点头。

  年轻人转身去了一旁的桌前,那个孩子转过头,圆圆的眼睛四下打量起这个屋子来。

  房间不大,陈设也极为简单,看得出主人是将卧房与书房并作一间在用。一切看上去虽是平凡无奇,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主人的不简单来——这些陈设,从木桌到灯盏,都是出自大家手笔,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能承受得起的。

  年轻人把干果罐子放在紧挨着床边的小凳子上,轻声问道:“能动手拿吗?”

  那个孩子试着抬了抬胳膊,感觉不怎么痛之后,才伸出手来抓了一枚干果,道:“能。”

  年轻人微微一笑:“不能吃太多,过一会儿我炖的鸡汤就该好了,你留着肚子喝点。”

  那个孩子咬了一口干果,忽然冷冷道:“为什么救我?”

  那个年轻人一笑,脑中浮现出当时那孩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模样,眼中有些陷入回忆的那种恍惚神色,过了一阵才道:“我抱起你的时候,你对我说你不想死,所以我就救你了。”

  那个孩子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谁?”

  “似乎该我先问‘你是谁’吧?小小年纪,武艺却高得惊人,又被人残忍地震断了浑身筋脉——这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那个孩子眼中一冷:“我叫欧阳厉……你是谁?”

  “孙浅让,或者你可以叫我陆罪,不过我更倾向于你叫后者。”说完,孙浅让自己倒是笑了,他竟然把自己“孙浅让”这个名字告诉了这个孩子?

  孙浅让看着那孩子,说:“原来你是欧阳家的人……是被仇人追杀吗?”

  “不是,”欧阳厉把剩下的半边干果吞了下去,“是我爹他们干的。”

  孙浅让皱眉:“虎毒不食子,你爹为什么要杀你?”

  欧阳厉发出“嘁”地一声轻笑:“我练功走火入魔,差点血洗了整个欧阳家……不过还好,只死了十三个人,有两个残废了,不过没性命之忧。”——那副像是谈论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表情,让孙浅让微微有些心惊,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欧阳厉,长大了必然要成为一个大魔头!

  “虫楼忠字号舵主的孙少爷,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杀了我?”欧阳厉扬起了一个笑容来,深深的酒窝,却掩不住眼里的冰冷和杀气。

  孙浅让点点头:“不错,你这孩子杀气太重……”

  欧阳厉大笑了声:“你杀不了我,我看得出你不懂武功。我虽然受了伤,但若要对付你还是易如反掌的!”

  孙浅让收了干果,淡淡道:“一个不懂武的人在江湖行走,自然会有一些保命的宝贝,若是我要取你性命,恐怕你不见得就能逃得过。”

  说完,孙浅让扫了一眼欧阳厉紧握着的右手,继续道:“不过,我没打算杀你——我没那个闲功夫救了人再亲手把他杀掉……等你伤好了,你离开便是,再遇到你们欧阳家的人,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了。”

  转过身,孙浅让放好了干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待欧阳厉的伤完全好了,已经是三个月后。在孙浅让的帮助下,欧阳厉利用欧阳家的独门内功把各大筋脉都打通了,让自己差不多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状态。

  原本孙浅让是没有打算帮欧阳厉完全恢复武功的——这个戾气太重的孩子若是复原,那肯定会带来一场灾难。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欧阳厉感觉到孙浅让对自己是心肠极软,于是几番死缠烂打、甚至绝食抗议,终于逼得孙浅让无奈点头,答应施针助欧阳厉一臂之力。

  欧阳厉复原后,孙浅让目送这个杀气凛人的十岁孩子终于离开,不禁舒了口气,然后转身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动身回虫楼——再不回去,恐怕孙易成要大发雷庭了。

  近了虫楼所在的地方,带着斗笠的孙浅让却越走越慢。三个月不见自己人影,不知道孙易成是怒斥一通,还是关切地问长问短呢?

  想到这里,孙浅让自嘲一笑,后者似乎也太过奢望了些。

  整个虫楼忠字分舵的人知道,舵主孙易成是极不愿意见到自己这个儿子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孙易成不愿意见孙浅让的原因,是因为孙浅让脸上的那个“罪”字。

  大家都只见过总是带着斗笠的孙浅让、见过左脸上刺了“罪”字的陆罪,却没有人见过取下了斗笠的孙浅让、没有人知道孙浅让就是陆罪。

  孙浅让脸上的字,是他的娘亲、孙易成已逝去十六年的妻子陆小瑜亲手刺的,原因只有两个字——“沈楚”。

  陆小瑜会嫁给孙易成,是因为仰慕沈楚,对沈楚的话言听计从,于是在孙易成托沈楚来提亲的时候,陆小瑜立刻就点了头——她知道自己比不过沈楚身边那个才貌双全的玉欣儿,她能做的只有离沈楚更近一点,只要能默默地看着他,陆小瑜就觉得足够了。

  陆小瑜会在自己儿子的脸上刺字,也是因为沈楚。她只知道,若不是孙易成背叛沈楚,带了一行人去陇右道埋伏,沈楚说不定就不会死。

  ——不,就算是沈楚没有死,就算是沈楚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孙易成背叛了信任他、给了他地位权势等一切的沈大当家,就已经是罪不可恕,天地可诛了!

  得知了沈楚死讯之后,陆小瑜这个爱恨分明的女人一怒之下在儿子的左脸上刺了“罪”字,给孙浅让更名换姓为“陆罪”,带着儿子从幽州移居到了魏州。

  而陆小瑜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她的死,也和沈楚有关。

  孙易成爱陆小瑜,因为陆小瑜刺字的事,孙易成能怒得一口血洗了河北、河东两道的数个门派,却对这个女人连一巴掌都扇不下去。陆小瑜死也不肯回幽州,孙易成就在魏州住下,天天守在陆小瑜和陆罪的房前,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两年之后,孙易成问出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了一辈子的问题:“瑜儿,你是不是从来心里都只有沈楚?”

  陆小瑜没有回答,孙易成于是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一辈子的事——他离开了魏州,并且撤走了所有保护陆小瑜的人。

  孙易成走的第二天,被他血洗过的那些个门派的“漏网之鱼”就来到了陆小瑜房中,杀了陆小瑜,掳走了孙浅让。

  待孙易成得了消息赶来,陆小瑜的尸体已经凉透。她趴在桌前,口中流出的血染透了面前的那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不是“沈楚”,而是“孙易成”。

  在孙易成红着眼倾动全部人马救回孙浅让时,孙浅让已经被虐待成了废人,治好之后,这辈子也再也修不得武了。

  从此,孙易成怕看到孙浅让,怕看到那个“罪”字。他的罪,犯得太大,欠得太多,代价也太大。

  孙易成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孙浅让,那个脸上刺着“罪”字,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浑身是伤、浑身是血的幼小的孙浅让,成了他一辈子的恶梦!

  他只是想给陆小瑜证明自己,想要得到陆小瑜的心罢了,偏偏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时,却已经回头无路。但他还得走下去,也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毕竟除了别无选择以外,还有心里的欲望在给自己动力前进,于是,他越走越远。最终,他只得带着此生最大的遗憾,抱着脸上刺了“罪”字的儿子,亲手火化了陆小瑜的尸体。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番外四 陆罪(下)
孙浅让站在幽州虫楼前,淡淡地叹了口气,把斗笠扶好,抬脚上了石阶进了大门。

  “少爷,舵主等了你一上午了。”大总管钱述就站在前院的梅花树下,显然是等候已久。

  孙浅让点点头,走了过去:“劳钱总管带路。”

  钱述看着孙浅让,眼里满是怜惜——有着“陆罪”这个名字的孙浅让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没有任何罪过,却得带着“罪”字过一辈子,甚至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上会被刺上这样一个字。

  除了知道字是娘亲陆小瑜刺的,除了知道孙易成不愿见到这个字,其他的,孙浅让一无所知。他只默不吭声地按孙易成的安排,扮演着“少爷孙浅让”和“手下陆罪”这两个身份,从来不多问一句,不多说一个字——这一切,让身为旁观者的钱述都忍不住心痛这个无辜的孩子。

  “少爷,一会儿舵主问你救的小孩子是谁的时候,一定要实话实说,”钱述缓缓领着路,“这三个月老爷都看着呢……”

  孙浅让淡淡地“恩”了声,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任何问题。

  钱述欲言又止,孙浅让却轻声道:“钱总管,可以走得快些吗?”

  钱述只好转回头去,加快了步子把孙浅让带到了孙易成的书房前,在门口禀告道:“舵主,少爷回来了。”

  “进来。”

  孙浅让冲钱述点了一头,推门走了进去,几步站到了孙易成面前,也不多废话,直接道:“季拈商和崔亦笑一路的阻碍我们都给清了,大概三天后他们就能闹到江南十二楼的头上——这大闹三道的事,江南十二楼对季庄和义字号的麻烦是找定了。”

  “恩。”孙易成盯着手里的书,似乎不怎么对这件事上心,而是别有深意地说道:“浅让,管管乱七八糟的闲事可以,切记不能耽误正事。”

  “我明白,”孙浅让道,“欧阳家的人不会放过那个孩子,我想,我是白救了吧。”

  “怎么突然会救那个孩子呢?”孙易成放下书。

  孙浅让沉默了一阵,缓缓道:“可能……我觉得我和他很像吧……”

  房间里突然静到了诡异。

  两个浑身是血的孩子的形象重叠在一起,都是那么孤独和对一切充满了防备和敌意。

  “像?”孙易成的眼睛出神地望着窗外,良久,他回过神来,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道:“此事搁在一边。哥舒翰的事办得怎么样?”

  “他不肯跟我们合作,还故意去见了西风老头,跟李光弼结了义。”

  “那你怎么做的?”孙易成冷了眼。

  孙浅让淡淡回答道:“将计就计,弄了些‘证据’出来,托了个耳目去杨国忠那里说哥舒翰和西风老头要联手扳倒他。”

  “做得好。”孙易成满意道,“估计再添几把火,就算有西风老头和郭子仪护着,哥舒翰也是离定长安了。”

  孙浅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朝中安排的人会在适当的时候说动杨国忠对付西风老头的,最多三年,西风老头若不告老还乡,那也只有被贬离京的命。”

  “这件事你处理得极好!”孙易成微笑道,“对了,明天一早,你选几个人一起去趟名剑门,争取把岳梓然拉拢过来。”

  “这么快就动手?不等江南十二楼先动了崔方无再说吗?”孙浅让不解道。

  孙易成摇头:“这次那两个毛头小子闹三道的事,江南十二楼不会深究。”

  “闹到江南十二楼头上,他们也不追究?”

  “有崔方无和季啸风在,那两个小子根本就闹不到江南十二楼去。而且江南十二楼目前暗中有些事需要季崔两家的帮助,所以暂且不会动他们。”孙易成皱起眉头,面色一寒,“你去名剑门,顺便安排好人监视好益州一带的情况。还有,若发现有江南十二楼的人查探有关‘玉器’或者‘第十楼’的事,不用多问,立刻杀掉!”

  “是。”孙浅让没有多问和“玉器”和“第十楼”有关的事,他明白这些东西是不该他知道的。

  这一年的冬天很快就在一场细雨里收了尾,淅淅沥沥的雨丝,凉得叫人打颤。很多人说,今年的牡丹估计都会延期开放。

  孙浅让——不,应该叫“陆罪”,刚刚从南方回幽州,向虫楼忠字号舵主孙易成交了任务之后,走出了虫楼的大门。

  这么多年了,每次当他带着那个“罪”字出来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双眼睛会盯着他的左脸看,然后露出害怕的神色。

  陆罪自嘲地笑笑,朝自己的小居走去。

  推开门,灰尘的陈旧味道冲进了鼻孔。陆罪从墙上取下了鸡毛掸子,开始打扫起来。

  突然,门被人粗暴地推开,陆罪回头,就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子倒了下来,一身白色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这衣服他认得,是欧阳厉走之前他送的那一件。

  陆罪走过去把欧阳厉抱了起来,不禁一阵苦笑,这个孩子真把他当成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好心大夫了不成?

  当欧阳厉睁开眼的时候,自己那身沾满了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伤口也早就被包扎好。欧阳厉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他就知道孙浅让不会见死不救。

  “孙浅让,我就知道你会救我。”欧阳厉对坐在床边编草绳的陆罪说。

  “叫我‘陆罪’比较好。”陆罪放下草绳,去拿了一支糖葫芦来,“这次有山渣。”

  欧阳厉欣喜地接了过来,一撑身子就坐了起来。他这次伤得不重,那衣服上沾的血大多都不是他的。

  “又被你爹他们逮住了?”陆罪问,自己也拿了串糖葫芦咬了一口。

  “恩,”欧阳厉吐出几粒山渣籽,“我开始只是躲,后来被我大伯打了一掌,脑袋就一下子昏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屠了整个镇子,身上也受了好些伤,我爹很快赶了过来,说要么我选择一死,要么……”

  陆罪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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