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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谢小凡转身去厨房为麻雀倒了一杯水。

纯净透明的水缓缓流入玻璃杯，倒了八分满，水壶被放下，她握着水杯，开始发呆，因为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巫大的话提醒了她，地藏王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赶她走？佛家做事，是不会没有原因的，凡事肯定是讲究一个“缘”字。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巫大来了，并且知道巫大的来意，所以就故意赶走她，让她无处可去，而正巧这个时候巫大又来带她去妖界，那么就是暗示她现在应该去妖界？！

谢小凡此刻的心变得异常清明，就想她手中握着的玻璃杯一样透明干净，可以折射出光芒。

昨天她拒绝了一次，可是巫大居然因为喝酒而忘了，也就是说，今天是再给了她一次机会？

现在要怎么办？她捏紧了杯子，指关节泛白，如果拒绝，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了再也见不到龙桀六了？这次龙桀六派巫大来找她，难道是有什么隐情？想到这里，她的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了一些。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小凡？”麻雀看到谢小凡久久没有出来，有些担心地叫了她一声，没听到她的回音，他就走了过去，他都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有发觉，伸手拍了她肩膀一下，“小凡？”

“什么？”谢小凡终于从自己的矛盾中抽离了出来，“哦，你的水，给你。”

麻雀接过只有一半水的杯子：“你还好吧？”

“恩，还好。”每次听到麻雀的声音，她都会感觉舒服很多，麻雀不算是典型的暖男，他不像陆判那么温润如玉，有时候还会冷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好亲近，可是他对自己总是那么温柔贴心，会让她忍不住去依赖。只是这种下意识的依赖是很危险的。

两人并肩走出了厨房，巫大狐疑地看着他们，不会是商量好了要怎么对付他吧？与其任人鱼肉，还不如早点开溜！

“那个，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了，那我还是走吧！”谁会想到前一刻还十分坚定的巫大，下一秒钟就这么变脸了，“不过，如果妖王真的敢我走了，你们能不能收留我啊？”

他们两个都没有回话。

“我还是先走了吧！”巫大笑得十分欠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到时候一定要收留我啊！”

就当巫大朝着门口准备非常有“骨气”地走出去之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谢小凡的手停留在了空中，果然，她还是没能忍住。

麻雀用陌生的眼生看着身边的谢小凡，他看不懂她了。

“什么事啊？就算不愿意收留我，也还是可以商量的，千万别动手啊！”巫大双手挡在脸前，他已经不是谢小凡的对手了。

“把你的手放下！”巫大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小了，难道是刚才出手太重了，打到他脑袋了？

“哦。”巫大乖乖地放下双手，放在双腿旁边，“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的话。”

“我还是跟你走一趟吧！”既然地藏王都赶她走了，那她这么留在地府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地藏王的心意，她现在似乎能够明白了。

麻雀和巫大同时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谢小凡，她是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的？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巫大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句，生怕谢小凡又要改变主意：“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第七十七章　龙宫

一条长长的道路朝着远处蔓延，从天上缓缓落下一片金黄色的叶片，眼看着就要落到谢小凡圆润的肩头，就在要触碰之际，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哎，你真的不后悔跟我来？你不会是喝多酒了吧？”一路上，巫大时不时地就问谢小凡，生怕她是一时冲动，或者是着了什么魔，待会要是突然醒了，责怪巫大哄骗她来妖界，那受苦的依旧是巫大。

巫大至今还不能忘记麻雀幽怨的目光，像是他抢走了他心爱的玩具一样，简直就是要把他给吃了！好在巫大跑得快，不然麻雀还真有可能对他动手。不过谢小凡也看到了那种眼神，但是她没有迟疑，反而是更加果断地决定离开。

“第十遍。”谢小凡这次没有回答，周身的气压变得很低，似乎只要巫大再问一句，她就会把巫大打成猪头。

巫大立刻用手掩住嘴巴摇头，示意他再也不多问了。

巫大闭嘴之后，果然就清净多了。

谢小凡看着眼前，这条通往妖界的道路，还以为再也不会走一遍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再来了。再跨出一步，就是白雪皑皑的冬景，只是没有寒冷的西北风，也没有刺骨的寒冷，有的只是冬季萧瑟大气的美景。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要是冬天不冷，还依旧有这样的景色，那就真的太好了。只是世间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快到了，她又有些害怕了，她在想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想起麻雀最后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很陌生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那种目光让她害怕、不安。又有种非常不安的情绪，她突然觉得麻雀变了。不知不觉中，麻雀看他的眼神变了，那步应该是一个朋友的目光，更像是…情人！

这是谢小凡最害怕看到的。她一直都觉得愧对麻雀，因为他陪伴自己太长时间，可是她无以为报。她害怕麻雀喜欢上她，因为她不能回报。冥月喜欢她，她可以直接就拒绝，就算是觉得抱歉，但也会顺从自己的心意，很明确地拒绝。可是如果麻雀说出那句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害怕失去麻雀这个好朋友。

不过麻雀当时的眼神。更让她坚定来妖界了。分开一段时间。对大家都要好处。同时，她期望麻雀永远不要喜欢上她。

“到了。”因为谢小凡的威慑，一路上巫大再也不敢说话。直到走到尽头，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到谢小凡没有生气，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在心里骂自己窝囊，明明以前就是同伴平等的关系，现在居然要比她低上一头！这算什么事啊！不过他不知道，他这么低眉顺目的样子，倒是跟他爷爷龟丞相异常相似。

谢小凡跟着巫大就跨进了妖界的疆土，跟上一次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妖界的空气怡人啊！因为这次他们两个身上都没有携带什么“违禁品”，所以守卫就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放他们进来了。

“这里真的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啊！”看着一望无际的丛林，无数的动物在这里修行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人类的世外桃源，只是这里也有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不想当强者的动物不是好妖精！

巫大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你不是没离开几天么，用得着这么感慨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几百年没来妖界了呢！

“走吧，妖王等着我们。”巫大说完，就召唤来一只巨大的金钱豹。

要是以前，谢小凡肯定是要先惊讶一番，只是这龙桀六的坐骑水麒麟还有大雕都见过了，这么“普通”的金钱豹，也已经是不足为奇了，要是被巫大知道，她连龙族妖王的真身都骑过，不知道巫大是不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去海边！”巫大跟谢小凡同坐一只金钱豹，他坐在前边，拍了拍金钱豹的脑袋。

“他已经回到海里了？”明明她走的时候，妖王还住在陆地上。

“是啊，陆地上的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就要回海里管制，住在海里一段时间，再去陆上。”妖王要处理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地还要多。

到了海边，闻着咸咸的海风，她突然想起那时她站在海边，看到的衣角，是龙桀六吧！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只是没有正式地打招呼，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下去吧？”巫大已经为她召唤来海豚，就等着她下海坐上海豚的背了。

“好。”现在的她，也已经不需要什么海藻了，完全能够在水下呼吸，海豚和可爱，看到谢小凡很兴奋地叫了几声，谢小凡也拍了拍它的脑袋，没想到这海豚对谢小凡十分亲昵，一点也不怕生。

“这可是小公主很喜欢的海豚，这次就让给你坐了。”其实是巫大故意找来这么一只可爱的海豚来讨好谢小凡的，女孩子一般都抵挡不住这么可爱的动物吧！

谢小凡没有说话，她是真的喜欢这只海豚，只是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见到这是海豚而减少几分。

巫大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算漏了什么，只能把脑袋扎进大概，在前面为他们开路。

海水把谢小凡整个吞没，冰凉的感觉并没有给她带来窒息，反而是十分清凉，头发随着水流随处摆动，只是这身上的衣服整个都黏在了皮肤上，有些难受，她现在就想把衣服给换了。

眼看着他们就要到龙宫了，海豚也逐渐方面了速度。

“那个，巫大，先给我找件衣服换一下吧，现在这样挺难受的。”究竟是不是因为衣服的原因而推迟见面的时间，她也不确定了。

“哦，好吧。”虽然回到了大海，巫大有所凭仗，没有那么惧怕谢小凡了，可是这里还有妖王，看在妖王的面子上，谢小凡的要求巫大都需要去满足。

巫大率先落到龙宫外边，前面排成两列的虾兵蟹将齐刷刷地往旁边一退，恭迎巫大的回归。在老妖王死后，巫大在海中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因为他已经是内定了的龟丞相，哪只妖精看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海豚把谢小凡放下之后，还在谢小凡身上蹭了两下，表现地十分友好，谢小凡拍了拍它的脑袋，告别了它，跟着巫大进了龙宫的大门，两旁的虾兵蟹将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到谢小凡的到来，这让谢小凡感觉非常好，不用被围观的感觉总是那么舒服的。

巫大带着谢小凡去了她原来住过的屋子，妖王吩咐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要动，所以现在走进去，都还可以看到当初谢小凡的痕迹，所以一进屋子，就是扑面而来的“谢小凡”的感觉。让她异常亲切，这件屋子里到处都有她的痕迹，到处都要她的习惯。

“衣服就在柜子里，你先换吧！”巫大说完，就默默地退出了屋子，并且为她关上门，站在门口道，“我先去妖王那里禀告一声，你先换衣服吧！”

巫大走出来说这句话，就是怕谢小凡会立刻反悔，不想见妖王，一路上，她的表情都是那么凝重，简直就像是要上刑场一样。巫大摇着头走开，她跟妖王之间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啊！

谢小凡原本想叫住巫大，别让他去找妖王，可是巫大这招确实管用，她还没打开门，巫大就早走了。总要面对的，她对自己这么说，同时又骂自己没出息，龙桀六又不会吃了自己，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这么为自己鼓了气，就随手选了一件墨色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龙宫的衣服，让她好受多了。

她没打算出门，反而是躺在床上，仰头望着雕花床顶。缓缓地闭上双眼，躺在水中的感觉，跟身处在空气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水包裹住她的身体，为她进行着天然的按摩，舒服地都让她昏昏入睡了。

眼皮变得越来越沉，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浅，终于是睡去了。

……………………

“谢小凡！谢小凡！”

“谁？”她突然张开双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像是被人关进了小黑屋，“是谁在说话！”

“你还记得我么？”那个声音又响起，苍老而浑厚。

“你是谁？”她回忆着，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违背了你的誓言！”

誓言？她什么时候发过誓？她很想说他骗人，但是突然间，脑中电光一现！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老妖王的声音么！他死之前跟她聊了很长时间，她确实跟他有约定，她会离开妖界。这是她对老妖王的承诺。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老妖王不是死了么？她在做梦？她转着身体，试图冲破这黑色的禁锢。

“你违背了你的誓言，你将会付出代价！”怨念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绝望，让她忍不住想要捂住双耳朵。

“不是的，不是的。”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堵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是故意要忘记她和老妖王的约定的，她不是要伤害龙桀六，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原本坚强的她，此刻变得异常无助和绝望，甚至都忘记了要反抗。

“你要付出代价！”

第七十八章　相见

你要付出代价！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就算是捂住了脑袋，也不能阻挡这句话穿透进来。

不，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

“小凡姐姐？小凡姐姐？”

小龙女在路上遇到巫大，本来是要找他玩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说要去找妖王，没时间陪她！不过他说谢小凡已经在龙宫了，所以她就立刻赶过来了，就算巫大不能陪她玩，谢小凡总可以吧！谁知道谢小凡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连她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小龙女伸出稚嫩的小手推了推谢小凡的身体，接着唤：“小凡姐姐？你睡着了么？”

谁？谁在叫我？谢小凡看到周围的黑色像冰块一样融化成墨水，周围突然非常明亮，除了那地上像是打翻了的墨水一样的黑色，那团黑色慢慢聚拢到她的脚底，渐渐变小，像是被她吸收了一样，她连忙从站着的地方跳开，可是地上一点黑色的印记都没有，那团黑色消失了！

“小凡姐姐？”小龙女推着她的身体，踮起脚尖看她的脸，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这个时候，谢小凡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到雕花的床顶，确定自己刚才是在做梦。这才好受了些，刚才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地有些可怕，那个梦是老妖王给她的警告么？

“哇！”当小龙女看到谢小凡那张脸之后，就大声地叫了出来，“你。你是谁啊！哪来的妖精！？”

小龙女没有见过谢小凡的真身，所以现在认不出来她，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个反应似乎太大了。

谢小凡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小龙女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女人，比起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妖精都要漂亮，难道是六哥的新宠？不对。六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她双手叉腰，完全没有了刚才惧怕的表情：“快说！你是谁，谁让你到这个房间来的，你不知道这个房间不是你能来的么？！还有，你是什么妖精？”

她身上没有鱼鳞，所以应该不是鱼精，更加不会是海藻精，海底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妖精，怎么她会不知道？

“小龙女！”谢小凡没想到小龙女还是老样子。圆乎乎的脸蛋因为生气而鼓起。看上去一点都不凶悍。反而是更萌了，梳着两个髻，再配上她脑袋上的角。简直就像是家里养的宠物。

听到她这么熟稔地叫自己的名字，小龙女依旧是不依不饶：“小龙女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叫的？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么！我可是妖王唯一的妹妹。得罪我你就死定了，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还会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女，快点说，你是不是什么隐秘种族的妖精啊？”

小龙女眨巴着双眼，扑哧扑哧地眨着长长的睫毛，明明就是在威胁，但怎么看都像是卖萌。

谢小凡被小龙女这个样子逗乐了：“好啦！我是谢小凡，你忘记了？”

谢小凡？！就是她？不会吧！小龙女也不怕，反正这里是妖王的地盘，谁都不敢伤害她。她也就壮着胆子都到谢小凡身边，伸出她的手，不够长，够不到…谢小凡默默地把她抱到床上，跟她坐在一起。

小龙女摸着谢小凡细腻的肌肤，这种晶莹剔透的皮肤，就算是蚌精也不曾有的，小龙女现在也不急于确定这个漂亮女人是不是就是谢小凡，反而很好奇她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啊？变得好漂亮啊！我是不是也可以变得跟你一样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小龙女还那么小，但是她也希望能够变漂亮。

“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以前那是我地府的骸装，不算是我真正的样子。”看到小龙女这次触碰自己，没有了不适，谢小凡就放心了，至少现在这个样子不会伤害到他们龙族。

“是吗？想不到你原来这么漂亮啊！”看来妖界会有一位史上最美的妖后了！小龙女在心中沾沾自喜，以后谁敢说妖后不漂亮，她就把那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想什么呢！”谢小凡看到小龙女一双眼睛不停地转动，一看就是在打不好的主意。

“没啊，我就是在想，要是六哥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眼睛都舍不得挪开！”小龙女从前就对谢小凡有好感，她完全同意谢小凡做妖后，何况她现在变得那么漂亮，她喜欢漂亮的妖后。

龙桀六？谢小凡差点忘了，还要去见他。

小龙女发现一提到龙桀六的名字，谢小凡的脸色就变了，没有了刚才的光彩。是她说错话了？不对，肯定是六哥做了什么让谢小凡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于是她又怨恨起龙桀六来，记得那个时候，谢小凡也是不辞而别，肯定是因为他要立后，刺激到谢小凡了，所以她才会走了。虽然说事后龙桀六没有立后，但是他也没跟自己说谢小凡离开的真正原因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