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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钱输红了眼的人，为了翻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一边煽风点火，极有可能明知道是高利贷依然要借钱翻本。这里的钱不但好借好说话，而且想借多少就借多少，但是到了还钱的时候才知道借钱为什么这么容易。因为其中的利息是一般人负担不起的，利息不是按年计算，也不是按月计算，而是按天计算的。一笔钱要是借十天的话就是本金的一倍，也就是说借一个月的要还本金四倍的钱才算完。要是借一年的话，光是利息也可以吓死一大群人。所以一般的混混或者老部下都知道，这种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借，借了就要赶快还钱，不然将来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赌场养着打手第一是保护赌场的正常秩序，第二个作用就是对付欠钱不还的人。

　　　　这个白老三不经常光顾赌场，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赌，而是因为他家里的老婆太厉害了。白老三是一个手艺人，每天在人市等生意上门。因为白老三的手艺是盘炕，就是修灶，家家户户都有火灶烧饭，难免有点小毛病，所以白老三的生意不错。有了一点闲钱的他，总喜欢来赌场玩几把，而且是输多赢少。输了钱回家就会被他老婆满世界打着骂，赢了钱回去他老婆也会不高兴。他老婆为了控制他来赌场，所以每天到人市接白老三回家。大家总是笑话他是一个妻管严，一个怕老婆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依然有机会溜出来来赌上几把。

　　　　据说昨天白老三接了一笔好生意，不但给人修了灶，而且盘了一次火炕，得到了三百七十多文钱。在主人家吃了晚饭后，忍不住来广发赌场赌上几把。荷官是其他赌场刚调过来的，刚好认识这个白老三，所以向一边的伙计介绍了白老三的情况。白老三不是一个大气的人，所以每一次下注都是十文钱十文钱下的，所以赢不了多少钱也输不了多少钱。一个晚上下来几乎不输也不赢，要不是最后一把他全部押大的话，他不会输得一个精光。

　　　　因为输光了钱，白老三不敢回家见老婆，就哀求伙计让他在赌桌边将就一个晚上。说好今天去做几笔生意，回家好向他的老婆交代。当时伙计碍于面子问题答应了，嘱咐白老三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赌场，不然老板会要责怪的。白老三不但满口答应了，而且是现货将来有机会会经常光顾这家赌场的。就这样伙计让白老三在赌桌边打地铺，还给白老三匀了一条毯子让他半床垫半床盖着睡觉。

　　　　今天早上白老三刚起来，就看见了伙计带着马小花进来。白老三以为伙计来赶他离开的，所以连忙还给伙计毯子说马上会离开。因为看见伙计身后跟着一个陌生人，他就随口问了伙计这个人是谁。伙计就简单地说了马小花的事情，白老三带着可伶的口吻问马小花的名字。当伙计告诉白老三这个人叫马小花后，白老三才记起这个人就是这几天有名的马小花，就说他听说过这个马小花的大名。白老三和伙计聊了几句之后，就自己离开了赌场，这时候马小花刚好和胡大去密室，一路上没有再遇上过白老三。马小花死的时候，胡大在门口等秦泰夫妻，这时候白老三已经离开赌场范围，估计快到城南人市了。

　　　　秦泰又仔细问了伙计好几遍他和白老三的对话，并再三确定他们说话的时候，马小花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或者表现。然后又把马小花关在密室里面时在外面把手的保镖叫过来问一些事情。等这些人问完之后，秦泰突然要仇小球和他一起去解剖马小花的尸体，而展小小却被秦泰派去不知道做什么事情去了。秦泰和仇小球解剖尸体的时候，让锦衣卫的人把守密室大门，不让任何人靠近。其实不用吩咐，胡大等人听说要解剖马小花的尸体时，吓得谁也不敢靠近这间密室。他们虽然经常打打杀杀，但是要他们亲眼看着一个人被刨肚挖心，还是有点难为他们。就连一边号称什么事情都干做的锦衣卫，也有点神情尴尬，深怕秦泰和仇小球以人手不足为理由调他们进去帮忙。还好秦泰和仇小球为了保密，为了越少人知道越好为理由，不让锦衣卫进去帮忙。就是光在外面听声音，也让这些锦衣卫吓出一身冷汗。

　　　　当秦泰和仇小球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展小小已经回到了赌场。展小小给了秦泰一个古怪的眼神之后，秦泰下令大家撤退。仇小球带人抬着马小花的尸体离开了赌场，胡大把大家送到赌场大门口后，客气了几句之后回到了赌场。秦泰夫妻没有和大队人马一起回锦衣卫城南分所，反而去了另外的地方。一路上秦泰没有和妻子展小小解释什么，展小小也没有主动打听什么。

　　　　秦泰来到城南人市，假意要修灶，却找不到本应该在这里等生意的白老三。原以为白老三已经被人请去做生意了，没想到一打听这个白老三已经两三天没有来人市做生意了。秦泰马上警觉到什么，不但今天白老三没有开人市，就连昨天白老三也没有来过人市。那么昨天他和荷官说的话就是假话了，这个赌钱用的本钱并不是昨天他赚来的工钱。看来这个白老三真的有问题，这个人绝对和马小花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这时候一个广发赌场的人接近秦泰，他是胡大派来监视白老三的。他没有看见白老三，刚要离开就看了秦泰夫妻。他主动为秦泰夫妻带路，去白老三家等白老三出现。秦泰夫妻就跟这个人去了白老三的家，遇上了白老三的妻子，还有白老三的两个儿子。白老三的老婆连哭带骂大骂白老三不是一个东西，两个孩子也吵着要见他们的父亲。秦泰问了白老三老婆几句话，白老三老婆一口咬定这几天白老三天天去人市做生意，只有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第三十一回　诈尸惊魂三十一

　　　　对于白老三老婆的回答，秦泰没有说什么，一边的展小小却看到了丈夫秦泰用手势下达的命令。秦泰要展小小等一会儿找一个机会回来看一看，这个夫人和孩子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她们母子是不是真的白老三的家人。展小小点了点头，表示任务已经知道，她会按照秦泰的意思办的。秦泰夫妻就和赌场的人一起离开了白老三的家，说到了晚上会来等白老三收工回家的。

　　　　离开白老三家后不久，秦泰夫妻说要回锦衣卫城南分所了，赌场的人把秦泰夫妻送到城南分所附近后，回去赌场向胡大汇报去了。秦泰看了展小小一眼，展小小马上使用轻功从房顶直接赶往白老三家里。秦泰也没有回衙门，他去京城最热闹的前门大街逛街去了。

　　　　展小小来到白老三家，虽然看见了之前看见过的三母子，但是总觉得怪怪。果然两个孩子不但不是亲兄弟，而且叫白老三老婆的称谓也不一样。一个年纪小的孩子管白老三老婆叫姨妈，那个刚才抱着白老三老婆一边叫娘一边喊着要父亲的哥哥，却管白老三老婆叫大姐，看来他们绝对不是三母子。这里也不像是他们的家，他们对这类的布置并不熟悉，这一切都是伪造的。要不是秦泰多了一个心眼的话，他们就要被这些人欺骗了。

　　　　这时候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个为秦泰夫妻带路在这里的赌场保镖出现了。他和这三个人不但认识，而且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他交给那个所谓的白老三老婆一包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包银子。这个女人没有打开包袱，只不过掂了掂分量，就笑着带着孩子离开了。看来他们三个人是那个赌场保镖请来的，专门演一场戏给秦泰夫妻看。他们的“劳务费”不低，对方为了让秦泰夫妻相信这一套，下了不少的本钱。看来不光这三个所谓的白老三家人是假的，就连这个所谓的赌场保镖也是假的，他绝对不是广发赌场的保镖，不然他不会不担心秦泰夫妻晚上发现不对后，来广发赌场找他的麻烦。就算他真是广发赌场的保镖，他这么做就代表他不会回赌场了，不用担心秦泰夫妻去赌场找他的麻烦。

　　　　展小小一路上跟着这个人，来到了一个郊外山庄。这个人不但机灵而且很小心，一路上不断地改变身份，利用地理环境改变路线。要不是展小小展女侠本事高强而且深知跟踪术的话，早就被这个人走脱了。这个山庄其实也不是他们的大本营，只不过是一个代人收发消息的地方。这里有最好的鸽子，可以最快捷的传递各种消息。展小小刚好来过这里，所以她时刻注意着山庄飞出来的鸽子。不久后从山庄飞出一只灰色的信鸽，展小小用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轻功抓住了这只信鸽。不但看完了里面的内容，而且原样放回去让信鸽继续飞。信鸽在天上飞，展小小在地上追，在这个信鸽的带领下，展小小找到了目的地。这种本事也只有展小小这种高手想得出来做得到。

　　　　就在展小小一步一步接近目标的时候，秦泰来到了前门大街。这是京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几乎什么东西都买得到。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大的还是小的，日常用品还是古董字画，只要您想要什么这里就能买到什么。秦泰不是来逛街的，而是来这里找相关证据的。马小花的尸体解剖过程中，秦泰发现了一些绿油油的东西。仇小球认出了这东西是京城有名的小吃“豌豆黄”，这东西不但好吃而且是京城的特色小吃。几天前一个锦衣卫家属带了一些过来请仇小球吃，所以仇小球马上认出了这个东西。除了这个豌豆黄之外，秦泰还发现了一些苏式点心。除了一点大户人家之外，一般的老百姓舍不得买这么精致的点心。就连马小花有钱了，也只不过买一些酒肉慰劳自己而已。可是马小花胃里有这些点心，而且有好几种，这就有点奇怪了。马小花不会一次性买这多点心给自己吃，一般人家也拿不出这么多中点心。要是前一天吃下肚的话，经过一晚上的消化早就没有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马小花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才吃下去的点心，这才没有完全消化。一个明知自己要死的人，才没有心思吃点心当早饭吃。这也证明马小花没有来赌场找死的打算，看来马小花的死是一个临时决定，对方一定抓住了马小花什么把柄，才可以逼着马小花自己杀了自己。

　　　　像这种点心一般人家自己是做不出来的，就算会做也不可能一下子做出这么多种点心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点心是从外面买来的，而买得起这些点心的人家不是大户人家也是富商。要想卖到味道正宗的苏式点心和地道的京城糕点，除了御膳房就只有这个前门大街了。在这条前门大街里面，光是专门卖糕点的店铺就不下二十家，请来苏式糕点师傅现做的店铺也有七八家，要说名气最出名就是忆莲斋。据说忆莲斋的老板夫妻都是从江南来的，生意越做越大后，就在京城住了下来。老板娘渐渐开始怀念故乡的点心，后来发展到一病不起。老板只好重金请来家乡的糕点师傅，每天做家乡的点心给妻子吃。老板娘吃了点心后病情渐渐好转，一些来串门的邻居都说这点心太好吃。夫妻索性开起了这家点心店，专门卖家乡的苏式糕点，没想到成为了京城最大的点心店。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都只喜欢买忆莲斋的点心，特别是一些葱南方来的人，都说吃了忆莲斋的点心就好像回到了家乡一样。

　　　　虽然买糕点的人可能很多，但是秦泰还是想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没想到秦泰还没有来到忆莲斋，几个人已经在半路上拦住了秦泰。这几个人不是打劫秦泰，也不是要绑架秦泰，而是请秦泰过去坐一坐。秦泰和这几个人来到一间茶馆的雅间，见到了一个长得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秦泰之所以和这些人来茶馆，因为这几个人和秦泰一样都隶属于锦衣卫。秦泰知道这些日子锦衣卫不敢得罪自己，更不会加害自己，所以他就跟着来到了茶馆。这个男子是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也就是秦泰现在的老板的老板，上司的上司。不过刘守有不敢以秦泰的老板自居，因为秦泰背后的人太多了，哪一个都不是刘守有惹得起的。刘守有在和秦泰两个人谈话中，流露出一个信息，他和内阁次辅张居正关系不错。张居正是秦泰的知己好友，也就是说刘守有和秦泰是自己人，张居正不好意思出面帮秦泰，就让刘守有出面帮助秦泰。

　　　　得知刘守有和张居正的关系后，秦泰对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彻底放心。秦泰就把现在的案子说了一遍，然后希望刘守有通过锦衣卫的关系，帮助秦泰查找相关线索。要知道光是打探消息，寻找线索的话，没有人比锦衣卫更厉害。锦衣卫花了近二百年的时间，在全国上下布置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无论何地何种场合，都有锦衣卫的密探存在。对于老百姓来说找一个人或者找一件东西有如大海捞针那么艰难，到了锦衣卫手里也不过是微微有一点困难。锦衣卫想要查的人找的东西，一定能够找到，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秦泰要刘守有帮着找这几天买苏式点心的人，这个难度有点大，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刘守有当场下令，要人最快时间内查到相关信息。

　　　　秦泰想最快也要一两天，没想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伙计打扮的人送来了一大叠账册。原来这种点心店也有锦衣卫的密探，他们有的是点心店的伙计，有的是账房的先生，平时安心本职工作，一旦组织召唤他们就是锦衣卫的密探身份。刘守有要点心店的来往账册，他们就把比较出名的点心店和点心作坊的来往帐目都拿来了。这个办事效率和速度令秦泰大吃一惊。要是朝廷各级衙门和军队的办事效率有这么快的话，不，只要有一半效率的话，就已经令人瞠目结舌了。

第三十二回　诈尸惊魂三十二

　　　　有了这些账本后，秦泰开始调查相关信息，锦衣卫也出动各自的手下半公开的搜查各种相关资料。不久之后凡是在忆莲斋买过点心的人的资料，几乎都摆在了秦泰面前。这时候展小小也会来了，在锦衣卫的带领下见到了自己的丈夫秦泰。一边的锦衣卫千户听到展小小和秦泰的话，得知有一些人挖了一坑准备作弄秦泰夫妻后，转身就出去了。

　　　　就在秦泰夫妻商量怎么调查下去的时候，刘守有带着一些人来到了这个连一般锦衣卫也不知道的秘密联络点。锦衣卫不愧是朝廷的耳朵和眼睛，更不愧是暴力机构的代表。千户出去后一边汇报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一边派人调查这个可疑地点。刘守有更是果断，下令全部出动包围这个据点后，抓走所有相关人员，派人假扮留在原地等更多的人上钩。而这些被抓的人，搜查全身排除所有危险，直接带来给秦泰亲自审问。

　　　　秦泰看见这么多的嫌疑人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些人千万不要死了。深知丈夫心思的展小小连忙交代大家，查看所有嫌疑人的嘴巴，免得这些人嘴巴里面藏有**服毒自尽。不检查不知道，这么一查发现有不少人嘴巴里面真的有问题。这是一些江湖上的人做法，后来杀手和暗探也跟着这么做。说起这个办法对于使用者很残酷，甚至于有点**。将使用者按在一个固定身体的架子里面，然后四五个人控制这个人，把他的嘴巴张大。大夫或者熟练手马上把这个人的一颗后槽牙硬生生地拔出。只要能够止住血，使用者没有出血过多而死，就算过了第一关。然后在这个缺了的部位，按照大小制定一颗假牙，里面就是剧毒的**。在安装毒牙后，有不少人会不适应，也有一些人忍不住去舔这颗假牙，这都会导致使用者毒发身亡。适应后这就是控制使用者生死的一个枷锁，一旦使用者被捕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一舔假牙或者用力挤压毒牙，使用者就会在最短时间内毒发身亡。一般使用这种办法的人不是杀手就是密探，江湖上的帮会人员已经很少使用了。因为这么做不但对使用者不安全，而且成本太高，光是实验失败的人就会不少，所以一般的帮会已经废除这个仪式。不过一些秘密组织，或者一些帮会重要工作人员，在自愿或者半逼迫下也会这么做。

　　　　弄出了毒牙后的这些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助。锦衣卫在出动的时候就有打锦衣卫的招牌，所以对方并不知道他们落在了锦衣卫手里。本来他们以为是一般的帮会寻仇，所以没有人想到要自杀保密。到了发现问题不对劲的时候，这些人想要服毒自尽也来不及了。不过还好这些人没有服毒自尽，不然的话他们的后果会更加不幸，他们的家人就会因为他们的行为受到牵连。

　　　　展小小也算是一个江湖中人，越看这些人越觉得他们有问题。她和丈夫秦泰说了自己的看法，秦泰也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一般的乌合之众。他直接下令，第一，把这些人一个个分开关起来。每一个人至少有两名锦衣卫看管。一定不能让这个死了或者逃了。第二，彻底搜查每一个人，包括他们的纹身恶记号，都要一一记录在案。第三，对于嘴巴里面有毒牙的人，要特别的小心。不但要加上锁铐，而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