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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吖，吖，别走，别走行吗？我错了，行不？你今晚要不去我家的话，我就永远不得安宁了！”成奕扬乞求道，第一次在秦汝娃面前露出了这么诚恳的表情。
　　“不得安宁是你的事，又不关我的事！”秦汝娃一边挣扎一边说。
　　“你真会开玩笑，你说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如果不让我好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危胁我？”
　　“哪敢！”
　　“你明明就是！”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不要再耍性子了，好不好，赶快换副好看点的眼镜就去我爸妈家！”成奕扬用难得的温柔的语气哄道。他可真的很害怕秦汝娃一气之下走掉，那他今晚的所有功夫就白费了。日后的苦头也就会紧跟着来了。
　　“换什么眼镜？是你吗？”秦汝娃问，不解地看着成奕扬。
　　他眼睛那么漂亮，不像是近视的呀！秦汝娃在心里想道。
　　“是你呀，丑八怪！戴那么丑的眼镜还敢到处乱晃！”
　　“有好丑吗？”秦汝娃不经意把眼镜给摘了下来，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自言自语道，“没有呀，我觉得挺好的呀！”
　　“你觉得它很丑吗？”秦汝娃问成奕扬，眼睛睁得大大的。第一次，她在除家里人以外的男人面前摘下了眼镜，也第一次，让其他男人看见了她乌黑的大眼睛。
　　这一刻，成奕扬是彻底惊呆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近视的人的眼睛还那么漂亮。那眼珠子富有光泽，乌黑发亮。那眼睫毛看上去像是假的，可又上下跳动的那么自然。说它是天生的吧，可又美丽的让人难以置信。那睫毛长而浓密，并调皮地向上卷着。眉毛有点粗，虽然没有修剪过地，可丝毫没有让那双大眼睛逊色半分。
　　俩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了很久，秦汝娃是在等他说话在，而成奕扬是痴痴地盯着那两颗“夜明珠”。
　　许久了，成奕扬才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碰了碰秦汝娃那舞动着的睫毛，喃喃说道，“这，是假的吧？”
　　“你的才假的！”秦汝娃用力打掉他的手，怒斥道，“讨厌的东西！”
　　“那，你眼睛，怎么？”成奕扬又忍不住盯住她的眼睛，梦呓般地问道。
　　“我眼睛怎么了？不就是长得比别人的大了一点，黑了一点吗？有那么丑吗？”
　　一听到成奕扬又要评论自己的眼睛，秦汝娃就非常生气。她以为，他又要说她的眼睛丑了。她之所以会长期戴着那副眼镜，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清她的眼睛。
　　她读初中的时候，一次偶然中，听到几个女同学在背后议论她的眼睛，说她的眼睛如何如何地丑。自那以后，她就戴起了这副眼镜，在外人面前从未摘下来。今天，不知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还是鬼迷了心窍，竟然那么自然地就把它给摘了下来。
　　“呜呜！又不是的错，它要长得那么丑，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的！”秦汝娃呜咽起来。一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自己眼睛“吓”到，秦汝娃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阵委屈感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泪水也跟着感觉溢出了眼眶。颤抖的双手，忙把那副眼镜，重新戴了上去。
　　成奕扬马上伸手去阻止，那动作仿佛是本能，而没有经过考虑的一样。口中喃喃说道，“很美！”
　　“什么？”
　　秦汝娃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成奕扬。
　　“我说，”成奕扬表情很认真，语气很坚定，“你的眼睛很美，真的很美！”
　　“真的吗？”秦汝娃高兴地问道。眼里尽是兴奋的光芒，可这光芒就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只是那么一瞬间，在黑暗的天空里，就只有过那么短暂的一点亮光。过后，又是只剩下一片暗淡。忧伤再次爬上了她的脸庞，嘴唇蠕动了半天，才开口说，“你不用安慰我，我难道连自己长什么都不知道嘛！”
　　这不怪她，她会那么自卑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小时候在家里，父母亲就没怎么疼她，她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像许多处于家中老二的这个尴尬位置的孩子一样，秦汝娃是常常被忽略的一个。她从父母亲中得来的关爱，要比姐姐与弟弟少得多。也有人说过，她的眼睛很美，但她也忘记了，那只是她还在襁褓时，远房的一位亲戚说的。而自己的父母，除了把她的听话，向别人炫耀过之外，可从来没有说过，她长得好看。而姐姐与弟弟也不喜欢她，因为她的眼睛跟他们的不一样。秦汝娃从小性格就有点孤癖，不喜欢热闹，因此，她认识的人也很少，能得到别人赞美，欣赏的机会均等就更少了。

　　第二十五章：第一次
　　秦汝娃的忧伤，也不是永远没有人知道的。如今，眼前的这位，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就因为她那楚楚动人的样子而在跳动了，正在弹奏着一连串不该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激动的音符。
　　只见成奕扬缓缓抬起手，捧住秦汝娃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温柔地说，“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我并没有安慰人的嗜好，你的眼睛真的好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双眼睛。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词去形容它的美，像星星吗？像霓虹灯？还是像露珠？我真的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可我的眼睛从来都不会骗我，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他说得那么真诚，那么认真，那么动情，让人如何能不相信呢？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眼睛美吗？”秦汝娃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再次问道。
　　一个人，如果他身体上的某一个部位从来都只有得到别人的否定评价，突然又被一个人肯定，心里除了感动，就不会再有其他的的情感了。
　　成奕扬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呵呵！”秦汝娃破涕为笑，“终于，终于有人不说我的眼睛丑了。我，我，我好高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都很高兴，谢谢你！”
　　“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美吗？”成奕扬用怀疑地眼光看着她。
　　“嗯，”秦汝娃点了点头，并抹了抹眼泪，“所有人都说我的眼睛丑，我家人，我小学同学，还有一些小时候的伙伴！”
　　“你确定是所有人吗？我呢，不在所有人当中吗？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的眼睛不好看！”
　　“可你，刚才，不是有被吓到吗？”秦汝娃嗫嚅道。
　　“我是被惊到的！”
　　“不都是一样吗？”
　　“哪里一样了，我是没想到你的眼睛会那么漂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你不是近视的吗？你眼睛怎么看起来还会那么清澈，那么好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近视了，我的视力好的很呢！”
　　“可你为什么都是是戴着眼镜呢，你不知道你的眼镜有多丑吗？老古董一样！”
　　“它是老古董啊，它是我奶奶读书时戴的！”
　　“我的天啊？那么久远的东西你还敢戴出来。知道的人，会说你是这个世纪的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穿越了呢！”
　　成奕扬露出了夸张的表情，伸手夺过秦汝娃手中的眼镜，然后把它塞进了她的包包里
　　秦汝娃笑了笑，没有反驳。
　　“好吧，既然你不用戴眼镜了，那我就不去买了，可以，是吗？能看清我吗？”成奕扬弯下腰，双手插在裤兜里，把脸凑到了秦汝娃的鼻子跟前，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近视。这样，两人的鼻子相距只剩一条缝了。
　　秦汝娃吓呆了，那张放大了的帅气的脸，仿佛就贴在了自己脸上。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呼吸也似乎停止了。她眨了眨眼睛，鼓足勇气转动着自己的大眼睛，在成奕扬的脸上徘徊。
　　成奕扬平时的定力还算强，可此刻，他也惊了，近距离地欣赏那双挥动着长睫毛的大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明显有加快了。那饱满而有光泽的红唇，像两片玫瑰花瓣一样妖艳，像是正在等着人去亲吻。而这两团火焰，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嘴边，只要一点点，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勇气，把头凑过去一点点，他就能一品芳泽了。
　　她用一双炽热的眼睛瞅着他，眼里充满了渴望。而他，只需0。01秒的时间，他就能亲到那两片红唇了。他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去亲她。
　　最终，他还是未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只见他的头往秦汝娃那边动了动，似乎就要亲上去了。
　　正当他鼓足勇气要把自己那干涩的双唇去触碰秦汝娃那娇嫩的火焰时，他却首先遭到了“袭击”。
　　秦汝娃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见成奕扬迟迟不肯亲自己，便一咬牙一横心，把自己的嘴唇“送”了出去。
　　她没有接过吻，也不懂得如何接吻。她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成奕扬的唇上落下一吻，便羞涩地转过身去了。背对着成奕扬，用手捂住那怦怦地跳个不停地胸口，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两颊的红晕，像傍晚西边的彩霞一样，发出兴奋的光芒。
　　成奕扬用手指摸了摸她刚刚亲过的地方，嘴角扬起了春心荡漾的微笑。以前，他也与女人亲过嘴，可都是他亲别人的。那时，亲在那些女人的嘴唇上，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只是自己的上唇与下唇粘在一起了，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并没有其他人的介入。而今天，被人亲吻却是另外一种感觉。他觉得被她亲过的地方，竟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好像那两片东西不是自己的了，而脑袋也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他摁住自己的嘴唇，一直在那傻笑。一阵风凉风吹过，才把还在痴笑中的的成奕扬给吹醒了。他抬头看了一下四周，有些商店都已经关门了，大街小巷里的灯光也暗淡了许多。
　　秦汝娃还背对着他，他就用手指擢了擢她的背。
　　“干嘛？”秦汝娃小声问，现在的她依然在低着头，羞嗒嗒的，宛然一个羞涩的小女生。
　　不知为什么，此刻，面对她，成奕扬也会有心慌意乱的感觉。
　　“那个啊，我是不介意，你这么亲我的。我喜欢你热情一点。哦，不，应该说，我喜欢热情的女人！”成奕扬笑着说。本想说一些风趣的话，来打破这有点尴尬的场面的，但似乎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秦汝娃把头垂得更低了。
　　“那个，欢迎你，随时光临我这里！”成奕扬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样子十分地可爱。
　　“神经病！”秦汝娃笑骂道。然后就转身往前走了。
　　“这边啊，猪脑袋！”
　　成奕扬拉住欲要往前走的秦汝娃，嘴里吐出的并不是一个充满爱意的漂亮名词，可语气却有道不尽的柔情。
　　他牵起了她的手，她惊喜地看着他。
　　她的这一看，让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以为，闪亮的双眸里的欣喜传递的只是不以为然的信息，便触电般地又把她的手放下了。
　　失望，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划过了她的脸庞。他看到了，才明白了她刚刚要表达的意思，双手兴奋地重新抓起她的手，然后大步往前走了。
　　被他牵着，秦汝娃竟忘了自己脚下穿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也忘了崴脚给她带来的疼痛了。她不但能行走自如，还能跟上成奕扬的大步调了。他手心里的温暖，随着血液循环，从她的手心，流到了手臂，再流到了左右心房，接着就流遍了全身。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身影，缩进了车里，随着车子隐没在了清幽的夜色中。

　　第二十六章：丑媳妇见公婆（1）
　　车子驶出了街道，过了一座灯彩迷离的大桥。不久，又拐进了一条小路。外面很黑，但皓月当空，星光熠熠。昏黄的路灯，孤独地亮着。夹着湿润雾气的晚风，从半开着的车窗里钻了进来，亲吻着秦汝娃那裸露着的肌肤。
　　他们的目的地，是坐落在半山腰上的那群建筑物中的一座。从灯光来看，那些房子都是独立开来了。规模不大，但都别具一格。
　　车子开得不快，但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让秦汝娃感到新奇的是，坐在车里，还能听到流水声，估计是有条河就在附近。
　　要问秦汝娃现在的心情是否紧张，她也许会摇头。因为她的心里被另外一种情感占据了，那是后悔。你可别以为，她是后悔跟着成奕扬来了，她后悔是因为他们是深夜去的，而不是白天上门，这让她不能好好的看看这外面的风景长得怎么样。
　　在秦汝娃犯愁的时候，车子驶到了一大门前停住了。成奕扬摁了几下喇叭，接着门卫室的灯就亮了。秦汝娃趁着门卫还没来开门的空儿，仔细地打量起大门来。那是白色的大门，上面爬满了开着小花的藤蔓植物，在车灯的直射下，呈现出别样的光彩。
　　门卫室的小窗口开了，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眼睛半开着，似乎还在睡梦中，被人吵醒的不悦，写满了他的脸。然而，当他看到来者是谁时，那两只眼睛马上变成小月牙，眼角上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可敬可亲。
　　他裂嘴一笑，可看不到多少颗牙齿，因为他看上去，肯定不低于六十岁了。只见成奕扬对他莞尔一笑，他便把头缩了回去。接着门就开了。
　　秦汝娃以为，成奕扬应该会是长驱直入。可一进到大门后，他就停了下来，把头伸出了车窗外，跟迎面走来的门卫老伯交谈起来。
　　“不好意思啊，章叔，吵到你睡觉了！”成奕扬对着车窗外的那位老伯，一脸愧疚地说道，语气里带有一份崇高的敬意。
　　“没事，没事，呵呵！”
　　由于缺了两颗门牙，老人变得口齿不清，可从他的笑脸，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你今晚是不是在这里过夜呀？”老伯问。
　　“哦，不了，我待一会儿就走。所以等一下，还得麻烦你帮我开开门！”
　　“行，行，行，我等一下，给你开了门，我再上床睡觉！”
　　章叔讲话讲得很快，秦汝娃听得很辛苦，十有八句，她是听不懂的，但成奕扬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成奕扬就把车子驶到了离内宅不远的过道上停了下来。
　　“你家没有停车场吗？你就停在这里，不会很煞风景吗？”秦汝娃不知不觉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像是对空气讲的，又像是对成奕扬说的。她看到，过道两旁的花草生长得很茂盛，有些甚至伸到了过道上。这样，车子停在这里，就会占据了它们的伸展空间。想到这样，秦汝娃就替花草感到怜惜。
　　“有啊，”成奕扬一边回答，一边解下了安全带，“在后院，要绕一个大圈，我嫌太麻烦了，我们只在这里呆一会儿就走的，所以，我就停这了。你问这干嘛？”
　　“什么？’”
　　听到成奕扬的问话，秦汝娃把眼光从车窗外收回到成奕扬的身上，一脸的茫然。
　　“还没过门呢，就想了解清楚哪里是哪里了！”成奕扬笑说，玩世不恭的笑脸没有让秦汝娃觉得可恶，但觉得这样的他，更像真实的他。
　　“尽想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秦汝娃朝他翻了个白眼，就把目光投向车窗外。
　　“喂，下车了，在干嘛呢，不要整天在那神游好不好？”成奕扬大声喊道。
　　正要打开车门下去了的他，发现秦汝娃还盯着车窗外，看得出神，他便又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伸手去帮秦汝娃解安全带。
　　有时，意外就是为了增进两人的感情而发生的。
　　当成奕扬以惯有的熟练的方式去解安全带时，它却解不开，不知在哪个位置卡住了。不得已，成奕扬就把整个上半身都伸到秦汝娃的那边去。另一只手则抓住秦汝娃座椅上的左上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那安全带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怎么解也解不开。他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解安全带的那只手上，很自然地就忽略了那只自以为一直都放在座椅上的那只手。那只手，悄无声息地移动了它的位置，从座椅上，滑到了秦汝娃那裸露的光滑的手臂上，然后又滑到它不该碰到的地方。
　　成奕扬了并不是毫无觉察，他只觉得自己手上有另一种温度。可那并不是座椅能产生的热量。他一度以为，那温度是来自于秦汝娃的身体的某一部位，是那种他可以随便触碰的地方。比喻，手，手臂，或头等。
　　他继续保持着那姿势，费尽心思去解开那闹别扭的安全带。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那“顽固”的安全带被解开了。当他带着成功的喜悦，抬头望着秦汝娃时，发现她正满脸通红，像是在害羞，又好像是在发怒。
　　成奕扬十分地不解，当他不经意的眼光瞥到自己放在秦汝娃胸部上的手时，才恍然大悟，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出于本能反应，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车里，在他想逃离现场的时候，他那聪明的脑袋，与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随着上“呯”的一声巨响，成奕扬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捧住自己的头，大腿蜷缩着，嘴里不停地呻吟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秦汝娃本想好了一堆用来教训他的话的，可一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样，一时间，她又把那些狠话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