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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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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禾的孩子自然是我的！”
他再次强调。
谢东来笑而不语。
这时，苏西禾和苏东言从外面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的碗筷。
苏西禾还没开口，苏东言倒是先开口了。
“叔叔，苏西禾说要分工合作，她今天做饭了，你就要洗碗。”
苏东言的话明显是对沈沉年说的，这也明显的代表了孩子的偏向。
沈沉年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可爱啊，看，一句话就将敌我分的清明。
苏西禾不语，就这样看着两个男人。
此刻，两人都意识到洗不洗碗其实真的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了。
她慢慢的走到桌子旁，慢条斯理的收拾起来。
在走进厨房的那一刻，她微微停住。
“苏东言，记住，明天开始不要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开门！”
她的表情淡淡的，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坚决。
沈沉年和谢东来再也顾不得多，都挤进了那个并不算宽敞的小厨房。
“苏苏，你做饭也累了，你去休息吧，我来洗就好！”
谢东来笑的谄媚。
“苏西禾，洗碗是男人的事，你出去看电视就行了。”
沈沉年也笑的异常的温柔。
冷冷的撇了两个男人一眼，苏西禾将手洗净，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出去。留下两个男人在厨房里和碗筷奋斗。
与苏东言一起坐在沙发上，苏西禾脑海中其实什么都没想。
“苏西禾，那个人是谁？”
苏东言到底是小孩子，一句话藏了一个晚上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他不喜欢那个人，苏西禾是因为那个人才忘记要去接他的，所以，他真的很不喜欢。
“小言，”
苏西禾轻轻的叫着苏东言的小名。
“那个叔叔叫谢东来，你可以叫他谢叔叔，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喜欢他。”
苏西禾知道苏东言对谢东来有意见，但她是真的想让苏东言喜欢谢东来，至少不要排斥。
苏东言想了想。
“好吧，我先不讨厌他。”
小孩子一字一顿的说。
“喜欢的话以后再说。”
苏西禾无声的笑，小孩子的世界其实很单纯美好的。
“小言，你喜欢云都么？”
苏西禾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叹息，视线有些飘渺。
苏东言敏感的觉察到这一点，他不自觉的伸出小手将苏西禾的手轻轻的握着。
苏西禾低头看着脸上还带着别扭的表情的苏东言，她心情稍稍的放开了一些。
“如果我们从云都搬走，小言愿意么？”
“那你一起搬么？”
苏东言眨巴着大眼睛问着。
苏西禾唇角所弯的弧度更大。
“恩，我和你一起。”
“那就搬吧。”
苏东言小大人一样的做了最后的决定，然后继续看着他的电视，只是手依旧没有放开。在他的小小的世界里，只要苏西禾在就行了。
沈沉年和谢东来两人终于在一片硝烟中将为数不多的碗筷洗碗，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两人都面上挂着笑，只是，那笑到底是有几分真假就很值得考究了。
可，迎接他们的是苏西禾依旧冷淡的态度。
“已经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
虽然语气还算平和，可那张不笑的面容说明了她的坚持。就连以前打闹惯了的谢东来也不敢轻易的再去招惹。
两人下楼后，分别上了各自的车，相互之间连招呼都不再打一个。
很快的，两辆车都扬长而去。
室内，苏西禾已经将苏东言在床上安顿好，她又重新坐在沙发上。
电视上放的是很久以前的一部经典的影片，《Brave heart》。
苏西禾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这部影片是在大学的多媒体教室里面，那个时候有很多的选修课，而英文鉴赏就是其中的一门。
当时苏西禾看的很感动，尤其是片中响起的苏格兰风笛，声音真的很优美又很哀伤。
过了这么多年，再次重温这部影片，苏西禾依旧是沉醉在那种带着哀伤的壮烈之中。
看完后，她久久的沉默。
其实很多时候苏西禾倒是宁愿自己沉浸在这种思绪中的，可惜，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是生活在人群中的，所以，她注定是不能脱离这个社会的，也不能够逃离这许许多多的烦恼。
苏西禾知道，一旦沈沉年下定决心的话，她是不可能再在云都待下去的。将一个人逼走有很多的方式，不过是时间的快慢问题。
她忍不住自嘲，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又怪的了谁？
当初如果不是她去招惹沈沉年，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么多事情？即便是知道了身世又如何，她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生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受人制约？
苏西禾觉得自己要好好的思索一下，即便是已经注定要回到都城，那么，怎么回去，以什么方式回去，回去之后要怎么做，她都要好好的想，毕竟这次不是她一个人。
第二天，苏西禾依旧是将苏东言送到校车上，她再次郑重的保证晚上一定会去接他的，苏东言嘴上没说，心里其实还是有疙瘩的，听到她的这种保证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次苏西禾没有再重新回家，她也直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西禾的公司离她所住的小区并不远，不行的话也就十五分钟的样子，所以她上班从来都是走路的。
以前在都城的时候她还偶尔穿高跟鞋，后来到了云都，她连一双备着的都没有了，没有了高跟鞋的桎梏，她走路起来还是很快的。
公司的人不少，但苏西禾接触的并不多。
一来她性子本来就淡，二来之前的那些同事让她有点寒心，自然而然的也就看淡了这种最是浅薄的感情。
室内设计部人员不多，加上经理也只有四个人，只有苏西禾一个女性，所以他们对她都很是照顾。
“苏姐来了。”
打招呼的是比苏西禾小上两岁的小陈。
“林总让你过来后去找他一趟。”
“知道了，谢谢。”
道过谢后苏西禾就往林格的办公室走去。
这家公司是林格开的，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大学毕业后独自创业，硬是从一个没有什么家庭基础的人闯荡出了现在的这番天地。
虽说他的公司规模拿到大城市去比算不得什么，但至少在这个小城，他已经算是很成功了，更何况他还有意要向外发展。
“你找我？”
苏西禾并没有特别的客套，直奔主题。
“恩，坐。”
林格对苏西禾也不会在乎这些。
“这两天我出去了一趟，看到了这个东西觉得蛮适合你的。”
林格温和的说。
有那么一刻，苏西禾有些恍惚。
其实很可笑的，她想起五年前沈沉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送给她点什么东西，她就那么的死心塌地，甚至只要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会觉得世界很美好。
现在想想，不过是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不然他那样四面玲珑的温柔的人，又怎会连收买人心的礼物都从来都没有送过？
苏西禾心中苦笑。
看，自己修炼了五年的东西，在重新见到沈沉年之后没几天就又崩盘了。
“林格，”
苏西禾并没有去接林格递过来的礼物。
“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苏西禾从来都没有给过林格希望，只是，林格却从不死心。就像上次吃饭一样，其实也不过是林格自己找的苏西禾无法拒绝的理由去的。
苏西禾并不想把话说的多绝，但她也不可能去因为他的喜欢而去接受。苏西禾从来都觉得感情的事情还是果断点好，所谓的暧昧并不适合她这样的人。
林格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笑而过。
“苏西禾，”
他的声音显得比平时来的暗沉。
“你之所以对我拒绝的没有别人那么狠，是不是因为那天的那个男人？”
苏西禾沉默。
并不是只有女人有直觉，有的时候男人的直觉比女人要敏锐的多。
“是不是觉得我和他的气质很像？是不是看到这样的我就让你想起他，然后就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来拒绝？”
林格的话语并没有停歇。
“林格，”
苏西禾打断了他后面的猜想。
“我不想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你就是你，而我，也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所以，请你不要再去做这种无谓的猜想。”
“如果有什么引起你误会的还请见谅！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苏西禾就离开了属于林格的这件办公室。
林格苦笑。
他有种预感，以后苏西禾对待自己都不会再是原来的态度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那层纸终归是要捅破的，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他能发现的问题，他想那个男人也同样已经发现，这样的他还会被允许出现在苏西禾的身边么？
从林格的办公室出来，苏西禾拿着新分给她的项目就离开了公司。
她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很不近人情，但林格的话让她不得不那么说。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林格是和沈沉年有些像的，不是外表，而是气质。
林格的气质像极了沈沉年，或者说，像极了那个她所爱过的那个温柔和煦的沈沉年。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一直以来对追求者不假辞色的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给林格开了绿灯，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引起了他的误会？
苏西禾默默的走着，短短的一段路让她花费了比平时慢一倍的速度。
等到她终于到自家楼底的时候，她暗自嘲笑，很多时候住在楼房里其实真的不方便的，至少别人逮人的时候很容易蹲点。
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
一位看上去已经不年轻的老人站在车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苏西禾。
作者有话要说：苏苏不发威，你们当她是病猫么！要知道病猫也是会发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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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苏西禾站在那里，也不再往前走，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老人神情有些激动。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苏西禾走来，直到她的面前才停下，他伸出手颤巍巍的举到她的脸旁，又像想起什么一样，一下顿住，不敢去触摸。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样，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谁也没有先开口。
苏西禾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爸……”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苏长青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五年了，他整整五年没有见到苏西禾，没有见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这五年来，他每想到苏西禾最后一个电话里那失望的声音，就会觉得心如刀绞，他老了，什么权利欲望都淡了，所唯一渴望的不过是女儿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年轻时的错误让他用一生的时间来忏悔，他知道自己要受到惩罚，但他真的希望这个惩罚不要是让女儿用不原谅……
“小禾……”
苏长青轻轻的抚摸着苏西禾的脸。
他的手微微颤抖，老人的手变的粗糙，摩挲在脸上，苏西禾觉得有些微的刺痛。
这一刻，她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刚离开的第一年，苏西禾是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的父亲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父母给了她这样的出生，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他。
后来，她渐渐的平静了。尤其是在把苏东言带大的日子里，她开始慢慢的释怀。
也许真的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能理解那颗当父母的心。不管他们上一辈发生了什么，她毕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生而为人，最应该感谢的不就是自己的父母么，即使，他们犯过她所不能接受的错误。
也许父亲没有给她光彩的出身，甚至没有让她有一个和同龄人一样快乐的童年，但，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即使他每次都不赞成她这也不赞成她那，甚至在她在苏家受冷落的时候不站出来护着她，但，苏西禾知道，他是爱她的。
苏西禾不是那种一定要钻牛角尖的人，曾经的痛恨与鄙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心境的变化，也随着经历的增多，慢慢的变的不再那么的凌厉。
只是，苏西禾依旧没有那份勇气来联系苏父，即使慢慢的释怀，心中的疙瘩依旧是存在的，也不能指望她就此轻易的原谅。
直到，苏父以这样一副苍老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声‘爸’脱口而出。
“小禾，原谅我！”
当两人坐在苏西禾屋子的沙发上时，苏父沉重的说。
苏西禾看着这样的父亲，她沉默。
从来父亲在她的心目中都是高大的严肃的，她什么时候见过看上去这样年迈的父亲？要知道她的父亲也不过五十多岁，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不都是显得很年轻的么？
“小禾，”
苏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苏西禾知道下面她要听到的就是最真实的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跟你的母亲是同学，我们都是第一届参加高考的学生，考取了同一所大学的，那时，她很美，扎着两个辫子，眼睛很大很亮，我们那群小伙子都将她当做梦中情人。”
“而我是属于胆子比较大的，用想到的所有的方法来追你的母亲。”
“可你的母亲却并不接受我，她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间里突然和班上一位很不起眼的同学交往了起来。”
“我当时很不服气，可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也没有办法。”
“渐渐的这段感情就放了下来。等到毕业几年后，我也听从家里的安排结了婚。”
“本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么过了，直到我重新遇到你的母亲。”
苏父眼睛飘向远方，陷入回忆。
“那个时候我刚刚步入仕途，手上有一点权力，再加上家族的关系，自然就有些狂妄。”
“而你的母亲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一个政府单位里，那时她已经是独自一个人了，原来的那个两人据说是已经分手了。”
“那时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这在当时来看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年纪，尤其是她还没有嫁人。”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刻意接近她的。”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农村出来的孩子总是比较困难，而她的父亲在她上完大学的那一年就从山上摔了下来，再也没有醒过来。家里就剩了她母亲一个，生活很困难。”
“渐渐的，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对我的好感，我也发现自己比当初更加的喜欢她。”
“当时我是在外地工作，没有人知道我结婚了。”
“你母亲就这样和我在一起了。”
“直到，我妻子的到来。”
苏长青眼神有些迷茫，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那个他永生难忘的场景。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母亲已经怀孕了。”
苏长青永远也忘不了秦禾也就是苏西禾的母亲知道一切时那种心如死灰的表情，他亲眼见到一个人从鲜活变的麻木，那一刻，他心如刀割。
“小禾，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爸？”
苏长青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与自弃。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我宁愿麻醉自己，宁愿做一个糊涂的人，也好过清醒之后的后悔。”
“后来，在我当时的妻子遭遇空难后，我也再也没有见过你母亲了，等到再见时已经阴阳两隔……”
“而你，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
苏长青的声音依旧在缓缓的响起，苏西禾能感受到其中的悔意与疼痛。
只是，她依旧处在震惊之中。
“小禾，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我更不希望你误会你母亲……”
苏长青的声音苍老尽显。
“我已经老了，以前的错事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我只想在我死后能当面对她们说声抱歉，下辈子下下辈子全部都还给她们。”
苏西禾张了张嘴，尝试着发出声音，却，失败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原谅父亲，现在的她说不出来，在听到了整个完整版的故事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立刻就原谅他，她不是圣人，她有自己的判断是非的标准。
“你让我好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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