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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两个人是你下的手吗？你怎么还是这么的残忍？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两条无辜的生命！”秦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恼怒地看着他，语气中压抑着不满的情绪。换作他人，他早就拔剑了。

“哼！妇人之仁！不下狠手他们怎么会说出你住在何处？不杀他们就会暴露你的行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死两个人算什么？我问你，夏雨蝶的死因查出来了吗？”他不屑地形容那两个死去的人，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夏玉蝶己经死了6年，他还是不甘心。

“查出来了！的确是服毒自尽。她想毒死莲夫人，结果没有成功，反害了自己的性命！”秦莫冷冰冰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说实在，不是因为怜香，他才懒得关心他的事。这么多年，难道他折腾得还不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雨蝶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人陷害，你一定要查清楚！是不是那个狐狸精故意要置他于死地？她有那么多人的爱，难道还不够吗？竟然不放她一条生路？”他愤怒地扑过来，抓着秦莫的肩恼怒地晃动着，就像夏玉蝶是秦莫害死的一样。激动的样子与他平时冷静沉稳的性格极为不符。

爱一个人会改变人的本性，使之疯狂并失去理智。

“请你以后对莲夫人放尊重一点！我不喜欢听到你说出那么难听的字眼！至于夏玉蝶，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应该没错。现在，我要问你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和夏玉蝶发展到哪一步？怜香是不是你的女儿？”这是秦莫向他发出讯号最关心的问题。

“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黑衣人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秦莫甚至能感到他眼珠子在黑暗中的暴戾。

“楚暮云这么多年来一直冷淡怜香。我想：一方面因为她的母亲当初曾想毒杀莲夫人连累到她，另一方面是他怀疑怜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说，有一个人在他离开山庄的时候与他的妻子私通。我想这个人只能是——你！”秦莫针锋相对地瞪着他。曾经他不敢大声对他说一句话，视他为圣人，现在他终于可以揪住他的错施以反击。

“天哪！楚暮云这个混蛋！他娶了她不爱她也就算了，还这样侮辱她的清白，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她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却从未在乎过她。我虽然深爱着雨蝶，和她朝夕相处了两年，甚至还劫持了她，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竟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失态地大吼，也幸亏这贵云阁房间虽多，只住着秦莫一人。否则，早激起了轩然大波。

看他有些癫狂的状态，秦莫相信了这句话。

这么说怜香的确是楚暮云的女儿。经过这么多天秦莫对暮云山庄的了解，山庄有肃穆的一面，也有温情的一面，而对楚暮云的了解，使秦莫的看法一天天在发生改变，楚暮云并不是人们传言的那种十恶不赦的人，相反，有时候秦莫竟莫名的对他产生一种敬意。对怜香他更是难以割舍，又怎么会残忍地杀了他的父亲？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怜香，为了莲夫人、惜玉，秦莫决定改变计划了。

“对不起！我杀不了楚暮云，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秦莫跪在了黑衣人的面前，低下头，捧上了他的剑。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正文；第014章　遇刺

秦莫想，他还不至于向他动手。目的不过是想让黑衣人放弃杀楚暮云的想法。

“为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本性？难道你忘了韩飞的耻辱？忘了我曾对你的教诲？你……你不会假戏真做，对怜香那丫头动了情？”黑衣人一只手抓住秦莫的肩膀，力道几乎穿透了他的骨骼。

秦莫的背叛，让黑衣人感到无比的愤怒。秦莫的的沉默不语更肯定了他的话，同时也激怒了黑衣人，只是，秦莫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

“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不动手，我亲自动手，现在我就杀了楚暮云为雨蝶报仇！”他一脚踢开秦莫。拉开门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清莲苑的院中传来一个男人怒吼的声音，响彻空洞的黑夜：“楚暮云，有种的话给我滚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紧接着是铜锣紧密急促的响声，秦莫似乎看到大批的侍卫洪水般向清莲苑狂涌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爱恨让他昏了头，竟会做出如此的惊人之举，也把我推入了两难之地。身为第一护卫，我应该第一个冲出房门出现在现场的人，并且要拿出真刀实枪和刺客对阵，可我对他——还下不了手。

犹豫中，秦莫拿起剑砍向了自己的一条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咬牙忍着！他必须为晚到和不出手找个理由，只能用苦肉计了。

清莲苑四周挑起的灯笼亮如白昼，秦莫提着剑踉跄着出现在厮杀的现场。那个黑衣人与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杀作一团，虽一人却敌百人，一看就是非同一般的高手。楚暮云刚开始还平静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揽着满脸惊恐的莲夫人，静观其变。

秦莫的心里闪过一丝忧虑，楚暮云也真是太过自信，怎么能让莲夫人来这种场合呢？

惜玉看到秦莫惊叫着扑过来：“秦哥哥，你受伤了！”说着撕下自己的一缕衣裙为他包扎。

“是呀！这个刺客功夫实在厉害，我竟没有拦得住他。”秦莫知道这句掩饰的话楚暮云一定可以听到。

厮杀的场面很是残酷。侍卫一个个麦捆般倒下，转眼院内一片死尸。楚暮云没想到对手如此强大，恼怒中，他夺了一名侍卫的剑出手了。

见楚暮云终于站不住了，黑衣人满意地冷笑一声，他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于是快速砍倒身边的侍卫后，奔楚暮云而来。只是他快要到时，身形忽然绕了一下，目标竟然是莲夫人。

秦莫不禁大惊，只恨自己砍伤了腿，他刚要飞身向前，却见楚暮云一下挡开了黑衣人的剑，让他松了一口气。

叮叮当当的剑锋招招狠命，上下翻飞的身影谁也不肯停留，稍不留神就会身首异处。

如果按功夫的话，黑衣人未必是楚暮云的对手。但黑衣人似乎凝聚了满腔的仇恨，杀气更浓，并且他深知楚暮云的弱点，时不时的剑锋就指向了莲夫人。显然他知道，这是对付楚暮云的最好招式。楚暮云一边要对付黑衣人，又时刻担心莲夫人的安危，不免分了心。还好，他见秦莫把惜玉拉在身后随时挺剑迎着刺客，才稍有些安心。

怜香不知何时出现在清莲苑，也难怪，动静那么大，她一定是半夜被惊醒了。她还没有注意到秦莫的腿受了伤，但见到惜玉在秦莫身后，脸色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怜香，但愿你不要有什么误会，这只是出于保护弱者的职责范围而已。再说，她也是你的妹妹。秦莫有些担心怜香的情绪。

怜香的一袭白衣在灯光的照耀下很是显眼，连黑衣人也注意到了她，剑势有了一些迟缓和变化。

接下来黑衣人似乎想快速结束这场难分胜负的打斗，打得又急又狠，楚暮云不敢怠慢，招招跟进，眼看楚暮云不好对付，黑衣人变换身形，转为直接攻击呆若木鸡的莲夫人。或许他觉得若莲夫人死了对楚暮云也是致命的打击。

于是楚暮云只能奋力地来保护莲夫人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怜香在向他们靠近。

谁也没有仔细看清当时的情景，因为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到说都没有反应过来，连那些侍卫也忘记了近前，傻愣愣地看着那个场面。

后来，他们猜测：黑衣人的剑原来是想刺死莲夫人的，楚暮云情急间挡在了她的面前，而怜香意外地飞过来，挡在了楚暮云的身前，于是那剑便刺入了怜香的体内。

黑衣人也没有料到怜香的举动，有一刹那的惊愕间，那把剑就及时收势没有深入。他拔出剑，惊疑地看着怜香，退后几步，飞身而起，越过高大的围墙，消失在夜幕中。

鲜血一下子喷射而出，怜香软软地倒在了楚暮云的怀中。

“怜香！”秦莫大叫着扑过去，毫无顾忌的紧攥着她的手，想要哭。如果有可能，秦莫希望那把剑可以插在他的胸口，代替她的痛苦。

怜香看着秦莫，挤出一丝笑，从她的目光里，秦莫读出了一些理由。他忽然想起了怜香说的一句话。

她说，秦莫，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争取到你。她挺身挡住了那一剑，只是为了取得楚暮云的信任和爱。然后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婚姻。她用生命做赌注，来赌他们的爱。

秦莫一阵发冷。我的傻傻的怜香，你怎么如此的固执弃我于不顾，万一那个刺客毫不留情地刺入，你将失去你的生命，我们还谈什么爱情。难道你不相信我会给你幸福？我不是让你等吗？

楚暮云怀抱着怜香，满是心疼和爱怜：“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傻孩子！其实我们可以对付的。”

“爹爹，我们中总得有一个人做出牺牲他才会罢手，所以，就让我这个最不重要的人来面对这一切吧！”怜香面带着微笑昏了过去……

似乎看起来她是舍身救父无怨无悔，只有秦莫知道，事情或许就是意外中的计谋。

楚暮云被一个柔弱女子勇敢的举动深深打动，此刻，她是他最亲的女儿。

“冷香苑”一下子从最冷清的地方，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莲夫人吩咐下人日夜轮流在冷香苑伺候着，等她伤好些，还把最伶俐的一个丫头小玲派给她。这次怜香心安理得地接受，没有拒绝。

楚暮云每天都来看怜香，怀着真实的心疼和歉意，和怜香轻柔地说着话，他觉得这些年作为父亲欠怜香的实在太多了。而怜香在他面前说的最多的就是母亲当初是如何如何地爱他，如何如何地每天念叨着他，思念着他，她一再强调，母亲是清白的，小时候她不懂不敢说，但现在，她要说，母亲从来没有背叛过他。所有的话语只能使楚暮云更加羞愧难当，同时也使他彻底转变了对怜香的爱。他恨不能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怜香，以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冷淡和伤害。

但这日，秦莫来看怜香时，却发现怜香流着泪跪在楚暮云的面前，楚暮云紧蹙着眉头心情沉重地听着怜香的忏悔。

“爹爹，请原谅女儿曾经的愚蠢行为玷污了母亲的清白，其实6年前那盘糕点的毒是我放的！”怜香的话让秦莫和楚暮云大为震惊，怜香满面是泪道出了缘由。

一天，怜香无意中摸到柜子里的一个小瓶子，好奇地打开，竟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心里正琢磨着这是什么时，被母亲夏玉蝶劈手夺下，惊恐地打着她的头说：“死妮子，你拿这个做什么？这是毒药！”

“娘骗人！毒药怎么会有香味呢？”怜香不相信，她方才还差点想尝一尝呢。

“傻孩子，若是太难闻，老鼠又怎么会吃呢？”是呀，这冷香苑冷冷清清，连老鼠也来欺负。怜香见母亲把瓶子放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方。

那天楚暮云听到了“冷香苑”的琴声，迈步走进，当他看到是怜香在弹奏时，大为吃惊。想不到小小年纪琴艺就这么好，但他叹了口气，想要离开。

“暮云，来，我们的怜香现在弹得可好听了，你再听一曲！”夏玉蝶拉过楚暮云，把他按到了凳子上，一边催促怜香再弹一曲，但怜香说什么也不弹，只用一种恨恨的不满的目光瞪着楚暮云，最后竟然一甩小手进了里屋。

“果然不像我的女儿！”楚暮云见此情景恼怒地站起身，指责夏雨蝶的教女无方和种种不是，想拂袖而去。

夏玉蝶扑过来，抱住了楚暮云的腿，她说：“暮云，请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楚暮云一脚踢开了她。夏玉蝶掩面而泣。

这一幕深深地刺伤了顺着门缝偷看的怜香，她心生恨意，她觉得暮云山庄因为有了莲夫人，爹爹才不喜欢母亲和自己的。只有帮母亲除掉莲夫人，爹才会爱母亲。

她还小，只是这么拿定了主意，却并没有考虑任何后果，如果她知道会因此让母亲送命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自以为聪明的怜香在母亲做的糕点里投了毒，并趁母亲还没醒，送给了莲夫人。

夏玉蝶听到有人吃了她做的糕点中毒而亡的消息，无比震惊，她看到那的确是自己做的糕点，闻着那股特殊的清香味道，再看看女儿瑟瑟发抖不敢看她的眼神，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为了保护女儿不会因这件事送命，她毫不犹豫地承认是自己投的毒。

楚暮云的那句“从此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更让夏玉蝶产生了绝望的心境。

或许她觉得再维护这份名存实亡的感情已毫无意义，或许她不想让人追究这件事连累到女儿，所以选择了自杀。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正文；第015章　一见钟情

当夏玉蝶失魂落魄地带着心惊胆战的怜香回到“冷香苑”时，赏给怜香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傻子！就算你毒死了她，你的爹爹也不会爱我们的，只会更讨厌我们！”夏玉蝶怒吼道，泪落纷飞，伤心欲绝，却又抚着女儿红肿的脸心疼地问：“香儿，疼不疼？疼不疼？”

“娘，我不疼！只是可惜没有毒死她！”怜香瞪着委屈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不许再做傻事！”谢雨蝶厉声喝道，又甩出一记耳光，打得怜香眼冒金星。

母女俩抱头痛哭。

夏玉蝶和女儿说了很多话，那些话现在想来句句都是教诲，她说，凡事不可冲动，三思而后行；她说，将来一定要找个爱你的人，才不至于痛苦；她说，楚暮云是你的父亲，不管他怎样对你，要时时透着尊重……

怜香听着听着睡着了，睡梦中她听到了异样的动静，醒来就发现母亲服毒后痛苦挣扎的样子，母亲因疼痛几乎咬碎了舌头也不忍发出任何的声音……

楚暮云已是泪流满面，他对夏玉蝶充满了愧疚，那个一直默默无闻奉献自我的妻子，那个深深爱着他的女人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试着去接触、去了解，而他对她一直是埋怨、恼怒、冷淡、愤恨。或许是他一直错怪了她。

夏玉蝶爱丈夫爱女儿的举动消融了楚暮云多年来对冷香苑冰冷的心，还有怜香舍身挡过的那一剑，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都已不重要，他要做的是如何弥补这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女儿。

楚暮云原谅了怜香儿时的不懂事，秦莫却在心里为她小小年纪的胆识和富于心计而震惊。或许她远非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对莲夫人的恨真的彻底消除了吗？但愿从那次下毒事件她能吸取教训，不要再做一些啥事。

爱一个人犯一些错误或许会得到原谅，而恨一个人犯一些错误，是注定要付出代价的。

这话许多人都懂，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懂。

第二天，楚暮云就找到了秦莫，说出一番令他错愕的话，从而进一步证实了怜香柔弱中的深思熟虑和足智多谋。在与惜玉争取爱的较量中，她胜利了。

楚暮云严肃的说：“秦莫，怜香已告诉了你们的事，既然你们相爱我肯定会支持，原来我打算把惜玉许配给你，莲儿说让我不要过多干涉你们的事，所以这一段我禁锢了惜玉，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现在怜香让我做主，我是一定要为女儿找个好的依靠的。”

看秦莫有些不明所以，楚暮云又沉声道：“明日一早你去莲夫人那儿领一百两黄金，全当你这一段应得的报酬。不管有多大的难处，一定要退了你那门亲事，若不够，就多带些。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这件事！还有，晚上我们喝两盅。”

让我退了亲事？秦莫这次想起那件所谓的亲事。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不过是他当初为了拒绝惜玉的推托之词，但所有人都当真了，包括怜香。不过，也好！能外出一个月的时间，秦莫可以有时间做很多事。

晚上秦莫和楚暮云推杯换盏，让他喝了个痛快，而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他很喜欢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当然，楚暮云的话题离不开莲夫人，他讲了他们相识的过程，原来他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

按照圣上（现在来说已经是先帝）的旨意，金赤国又进犯我大虞国，铁骑已经踏入我国界五十余里，让楚暮云即刻动身前往辽城增援，与边关军队汇合，务必击退敌军，保卫我边疆不受侵扰。

金赤国进犯我大虞国已非一次两次，他们就像一群野心勃勃的豺狼时刻窥视着我们的领土，打败了，安生一阵，不打了，又来骚扰，弄得边境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不过，对于他们的技俩楚暮云早就熟读于心。所以，虽然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圣旨，他不急，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敢大举进犯，只是想捅马蜂窝一样觉得好玩，抢夺点钱粮，而只要我们的精兵到达，他们最终还是会被蜂蜇般落荒而逃。

那是一个阳光照耀的午后，铮铮的铁骑行走在空旷的街道，行人纷纷躲闪避让。那种气高志昂目空一切的感觉只有骑在战马上才会体会到。对于一个年轻的将军来说，没有什么比上战场更令人振奋的了。

那时的莲城不叫莲城叫月城。

将出月城时，军师巫马温来报：“暮云，我们忘了一件事，因有些时间没有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