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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货是国际大盗？
　　啊呸！
　　谁信啊！
　　“徒弟，腹诽可以，但不要和那些人联系，否则我现在就离开。”含糊的咬着手指，赵行山突然道。
　　杜清嘉已经触到通讯器上的手指一僵，眼神蓦地变得危险，“你敢威胁我？”
　　“我……”
　　“你是不是威胁我？”
　　“不、不是……我是说……”
　　“不让我按是吧？那我偏……”
　　“住手！难道你不想知道威尔逊研究所的真实目的吗？”
　　按在通讯键上的手指停住，杜清嘉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承认？”赵行山见事由转机，便立刻变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老神棍！
　　杜清嘉窘窘有神，叹着气道：“我现在可没有功夫和你打机锋，有什么话等我同伴来了再说。现在有人正在追杀你，所以不要逃，跟着我们是安……”
　　“我知道，追杀我的人是腾蛇。不过你真的以为你身边的人就是安全的？”赵行山声音突然沉重严肃起来。
　　“先不要急着否认……你可以仔细想想，从之前的相遇、到拍卖会、再到千岁庙，这一步步除了腾蛇的设计，你认为研究所的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和江家老头之间的契约……”
　　“你怎么知道江家……”杜清嘉忍不住失声。
　　“江潜是吗？”赵行山眼睛都没抬，接着吐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因为当初，让我去盗取墨玉纹瑷的，就是他！”
　　杜清嘉身形一震。
　　她猛然发现了一个之前她
　　一直忽略掉的事实——如果没有销路，那么赵行山当初偷东西做什么？
　　要知道贼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尤其是像赵行山这种身价的巨盗，已经不会再随便出任务，而是雇主直接指定盗窃目标，赚取佣金。这样既能保证抓不到犯罪证据，又能最大程度得到利润，省去中间找买主的环节。
　　当初江潜秘密雇佣了赵行山盗取墨玉纹瑷，但没想到的是，受到腾蛇追杀的赵行山意识到了纹瑷的珍贵，并没有把纹瑷交给江家，反而带着宝物在人间消失了。
　　“江潜是只老狐狸，但他没有想到，能做小偷的也不会是笨蛋。我在黑街隐藏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这纹瑷的来源。当然，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价高易主的想法，但到了后来……”
　　“后来怎样？”杜清嘉完全被吸引了。
　　“后来……也许是坏事做多了，我的女人和小孩先后被腾蛇找来的人所杀。从此，我便没有了将纹瑷卖出去的想法，而是立誓要将它的秘密调查清楚。”
　　“……对不起。”
　　赵行山咧嘴一笑，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说这个也并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要知道当初你在我手下时，我也并未因你是女孩儿就对你宽待。”
　　“这你也知道了？”杜清嘉觉得今日的打击遭受的有些太大了，都有些吃惊不起来了。
　　“当然，”老头子眨眨眼睛，“时间快到了。”他说着伸手从小巷的墙边不知何处提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袋子，从中抽出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开始往身上套！
　　“你……”
　　他看起来动作缓慢，但实际上却很有效率。
　　很快，杜清嘉的眼前出现了一位贫乳的清秀少女，还似羞黛怯的看了自己一眼。
　　杜清嘉冷汗淋淋。
　　“怎么样，这样看起来我们像姐妹了吧？”赵行山对着小镜子涂着口红，心情不错。
　　杜清嘉哑然。
　　穿越之初，她为了避免露馅，所以伪装成了抑郁症患者，本以为是万无一失，可谁想到……不过好在老头子并没有怀疑自己是穿越的。
　　“哦对了，我们接着说。”赵行山登上了高跟鞋，“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事情太多了，不如就从你身边的这个小东西说起吧。”
　　“你要说我什么？”毕方肉翅微展，还对刚刚想拉他小脚的人满心敌意。
　　“不光要说你，而是要还要说你的几个兄弟。”赵行山神秘一笑，说着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挂坠，杜清嘉不由睁大了眼睛！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就这样被他挂在了身上？
　　“过来拿吧……”赵行山说着，将手伸了出去。
　　杜清嘉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墨玉纹瑷，“这……”
　　墨玉散发着微凉的冷气，让人心神一
　　震。那黑色如同新磨的漆墨，让人一看便忍不住目眩神驰。这与之前杜清嘉曾经手握过的那白玉纹瑷虽然温度手感不同，但都有一种让人着迷的感觉。
　　杜清嘉心中松了口气，是真的。
　　“怎么样，你是唯一接触过双影的人，有什么感觉吗？”
　　杜清嘉握着纹瑷，迟疑了一下才道：“这玉感觉很舒服……不过这和小毛球有什么关系？”
　　“这东西上，怎么有我熟悉的气味？”赵行山还没回话，但毕方却突然板着小肥脸说道。
　　气味？
　　杜清嘉将信将疑的把纹瑷放在鼻子底下一闻——
　　没有味道啊。
　　“哦，看来毕方已经恢复一些记忆了？”赵行山边说着便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不过光记得这些，还不足以和腾蛇相抗衡。”
　　“千岁棺的毕方、降世江家的白泽、双影的貔貅还有凶山的穷奇……”用石头在地上写下了四个名字，赵行山抬起头，“有印象吗？”
　　“这……”杜清嘉瞳孔一缩，猛地想起了当日在千岁棺最后出来时曾经看到的四兽幻象。
　　原来就是他们吗？
　　“徒弟小心！”赵行山突然抢进一步，将杜清嘉手中的小毕方打落在地。
　　与此同时，一股灼热的高温火焰从毕方身上燃起……
　　鹤唳惊鸣，在火焰的劈驳中显得格外惊心。
　　“躲远点！”杜清嘉一把赵行山推远，而自己却没动——
　　火中毕方的小肥脸上写满了痛苦，那身体因为高温而发出了竹节爆碎的响声。一层淡淡的黄光腾起，将它的身型扩大了一倍有余。
　　杜清嘉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将那块墨玉纹瑷贴近了小毕方……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墨色笼罩下，毕方的脸色似乎好了些，过了一会儿火光渐止，小毕方抬起恹恹的头叫了句“妈妈……”
　　便晕了过去。
　　“这……”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但却没有这次激烈。
　　杜清嘉心知这是解除封印的前兆，但……
　　拧着眉将小东西抱起——那胖胖的小身体已经大了一倍，逐渐有了些鹤的样子。
　　“只是提到，便可以让毕方恢复记忆吗？这和我在腾蛇偷到的材料可不一样……”赵行山有些惊奇，“不过既然它晕了，那么我们也更方便交谈了。时间紧迫，我开门见山——徒弟，你被骗了，不要再相信你的所谓的那些同伴。”
　　“你说什么？”杜清嘉眼睛一跳。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但是这是事实。我躲在暗处，远远比你看得要清。总之先听听我的想法，你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事情要从赵行山立誓调查清墨玉纹瑷的秘密开始说起。
　　起初，他只是认为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宝。但机缘巧合下，他从一个腾蛇的杀手手中得到了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使我终于明白腾蛇为何追着我不放，而政府为何也在同时开始发布对我的通缉令。”赵行山苦笑。
　　当时文件上面关于白墨玉纹瑷的信息和江平给杜清嘉的记载的差不多，但是却多加了一条联系。
　　“当时我才第一次知道这纹瑷原来还有一块白玉的。本来是想把它也找到，但当时腾蛇的资料只调查到一个叫云重的瓷枕，之前我看新闻——那东西是被你得到了？”
　　杜清嘉汗颜，那瓷枕早就作古多时了……
　　“恩，反正当时腾蛇推测白玉纹瑷的线索就在那瓷枕里。但这条线似乎有腾蛇高层在反对，所以我也没有跟进。”
　　“那你是从墨玉纹瑷入手了？”
　　“不愧是我徒弟，果然是冰雪聪明。”赵行山颇为自得，“当初我找到了一个以前的朋友，他帮我看了这纹瑷的做工，是古代骠国的手艺。”
　　骠国？
　　杜清嘉一愣，“那不是古缅甸吗？”
　　“缅甸产玉，这也是这对纹瑷如此美轮美奂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古代骠国乐使访唐的典故吧？”
　　杜清嘉虚弱的点了点头——这太考较她的历史基本功了，但好巧不巧，她的确知道这段历史。
　　拜大学时身边的一位唐朝控的福，她知道唐朝贞元年间，骠国王雍羌曾遣人向唐献乐，至川蜀，为世人惊叹。
　　白居易也曾作诗云：“玉螺—吹椎髻耸，铜鼓千击义身踊。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里斗蔽龙蛇动。”可见骠国乐舞技艺之高。
　　“难道双影纹瑷就是那时候骠国献乐的时候流传进入中国的？”唐朝时间早，和后来宋朝时白玉纹瑷流入千岁棺没有任何矛盾。
　　“呵，开始我也是这么想，但直到我顺着当初骠国乐使来唐的路重新走，才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什么？”
　　“这所谓的乐使团并不是为了献乐而来，而是为了埋葬一个神秘的人。”
　　杜清嘉纤眉一挑，如今她对老头子真的是多了几分赞赏，“证据呢？”
　　“第一，当初骠国使团的出使者是骠国王的亲弟弟舒难陀。虽然皇家成员出使是很正常的，但这位王弟的身份却未免有些太高了。要知道舒难陀在当时的骠国素有圣人转世之称，若无大事，他是不可能离开骠国出使外国。”
　　杜清嘉点点头，觉得被对方这样一说，自己思维也清楚了不少。“那么第二点，应该就是因为进献宝物的问题了。史料中记载骠国遣唐，所带金银财宝、奇淫巧器不计其数。然而我有位朋友曾说，真正进献的宝物数量却实际上不足十分之一。”
　　这也是唐朝控在一本很稀少的唐野史资料中看到的，曾被当成笑话和杜清嘉吐槽过。
　　“没错，和聪明人说话
　　就是省力气！”赵行山赞道，“虽然一直不知道徒弟你的真实身份，但有此家学，绝对不是杜家这样的小门小户所有。”
　　杜清嘉狂汗……她明明就是草根好不好？只不过是比你老了一千多年=　　=
　　“而且根据行程，我发现当时骠国乐使团在蜀地附近，也就是古乌戈国的地方滞留了很久。”
　　“乌戈国？！”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秘密基本这两章消掉50％了……
　　之后下墓，很快就天下太平了！握拳！
　　☆、乌戈
　　“乌戈……”杜清嘉瞠目结舌，暗想这也太扯了吧。
　　按照地理位置，乌戈在古蜀国的附近，也就是21世纪时缅甸的北疆。传说诸葛亮当年七擒孟获，这过程中孟获便曾向乌戈国首领求救，当然最后被一窝端了。
　　“在唐朝时乌戈不过是蛮夷之地，为什么骠国人要把人埋在那儿？”杜清嘉疑惑道。
　　“呵呵，”赵行山笑容有些诡异，意有所指的看向毕方，“如果说，不是人呢？而是比如说……”
　　“神兽？！”
　　“没错，乌戈国埋葬的就是神兽貔貅！”赵行山一语惊人。
　　“貔貅……死了？”杜清嘉皱起了眉。
　　她记得毕方曾在千岁棺中和她说过自己一些经历，其中有一处是他曾与三人结义，共同守护某个主人。联系到当初幻想中所见的四兽以及今天赵行山的话，她可以推理出那三名结义兄弟无疑就是白泽、穷奇和貔貅。
　　然而现在，貔貅竟然已经死了吗？
　　杜清嘉咋舌，她一直以来都认为神兽不生不灭，但现在想起来——白泽穷奇不知所踪、毕方一直隐于艾山古林、貔貅身死……
　　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那个他们立誓要保护的人呢？又在哪里？
　　看着熟睡中的小毛球，杜清嘉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几千年了，甚至更久。这小东西便是一个人住在那古老沉寂的山中，沉睡不愿清醒。直到某天仙乐响起，才炎舞而出……
　　兽类，虽然无情，却远比人类更加重视承诺和规则。
　　也许，只是如小毛球所说，他本只是一段意识，然后被那位主人赋予了形体和生命。与他相同还有三个，于是他们结义一起守护那个赐予他们生命的“主人”。
　　想到这儿，杜清嘉突然有些愤恨那个所谓的主人，你丫到底死哪儿去了？
　　知不知道保护你的几只兽死的死，睡的睡，失踪的失踪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神秘的主人也真神奇，居然能把毕方和穷奇这两大上古凶兽和白泽、貔貅此等祥瑞神兽归了包堆……
　　啧啧，不知道民俗学家知道这四兽是兄弟会不会吐血呢？
　　杜清嘉突然就鸡血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接触到了中国神话史上被扭曲的一段真相！
　　“徒弟……徒弟？！”
　　杜清嘉猛地回神，发现老头子正在自己眼前打着响指。
　　“啊，怎么了？”
　　“无事，只是刚刚……你有没有看到那边有人影闪过去？”
　　“人影？”杜清嘉顺着老头子的方向看过去，却没想到被对方往前猛地一推！
　　正当杜清嘉犹疑自己要大头跌倒，鼻尖却扫入了一阵香风，被人扶住了。
　　果然有人！
　　只听身后高跟鞋趁乱跑远的声音，“好徒弟你先帮师父顶一会儿啊！墨玉纹瑷我可是交给你了，有缘咱‘那个’地方再见！”
　　该死！杜清嘉狠狠骂了一声那老狐狸，接着连忙从那人怀里退了出来。
　　手指按下了通讯器，杜清嘉扬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惊讶发现对方竟然就是刚刚在酒吧台上的那个机器人美女！
　　“居然跑得这么快？不愧是暗盗……小姑娘，要不要把东西交给我？”
　　“你，你是腾蛇的人？”杜清嘉结结巴巴问道，想着她到底来了多久，自己和赵行山的话中到底透露了多少信息。
　　“没错，”女子掩唇一笑，“难道你看不到这个。”
　　“啊，金金的，挺好看……你在哪儿纹的？”杜清嘉打了个哈哈，看着对方显示自己金蛇纹身，觉得冷汗涔涔。女子一身红衣，烈焰红唇，那双如媚的眼睛却让杜清嘉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这……
　　“你是当初去地球的飞行器上遇到的那个！”
　　“咦，你还记得我？”女子似乎颇为意外，接着笑容突然变暖。
　　心头的阴翳顿减，杜清嘉来不及松口气，眼角便瞥到女子手中银光一闪，又没入了衣服——刚刚此人是动了杀意的。
　　后背冷汗涔涔，贴在冰凉的皮肤上，汗水滑落时便如同有细小的爬行动物滑过。杜清嘉忍住想要大声呼救的冲动，将手里的墨玉纹瑷紧紧握住。
　　“小姑娘，我可不想说第二遍。把东西交给我吧？”女子笑容艳丽，身姿婀娜的一步步走进杜清嘉。
　　“我……等等！我手里拿的是假的！”
　　“假的？”
　　杜清嘉猛吞了口口水，暗想生死就在此一搏了！她扬起手里的玉便往地下使劲儿一摔，顿时玉色声脆。
　　杜清嘉看都不看，大声道：“当然了！这位大姐您想想赵行山什么人？刚刚您也听到了，他一心和腾蛇作对，怎么可能会把真的东西留给我？要知道真东西留给我，就等于留给您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女子红唇微勾，手指抚上杜清嘉的脸，“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为什么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呢？”
　　没有温度的手指在脸上滑动，杜清嘉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猪肉。那些混蛋怎么还不来？TMD她都快真的相信老头子挑拨离间的话了！
　　“呵呵，因为，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没有必要真的拼命对不对？”不知何时，女子已经将地上的墨玉踩在脚底。
　　玉与青石板摩擦的声音响起，让人一阵牙酸。杜清嘉想着那纹瑷上的纹路要被磨平，内心极度滴血，但还强忍住自己不要看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的声音才温柔响起，“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呵呵，果然是老狐狸，居然害我在这里耽误了一晚，还被那些臭男人摸了那么多下。”
　　杜
　　清嘉忽略了对方话里的血腥意味——听图图说英雄之夜的“奖品”只有在颁发后，才可和主人一起离开酒吧，如今空见女子一人，那位主人的下场显而易见了。
　　“所以说，您应该去追他了吧？”
　　“我只负责拿到东西，至于灭口，前面还有我的同伴。”女子笑意盈盈。
　　杜清嘉嗓子发涩，“可是，不是说这东西是假的吗？你不追上老头子，怎么拿到真的？”
　　“本来是这样，但听到之前的对话……你好像知道很多呢？”女子的手放在了杜清嘉手腕上。
　　“一般般。”
　　“你怀里的神兽好像也只听你一个人的？”
　　“勉强……”
　　“即便不是，一个女人在黑市上也可以卖很多钱吧？哦，对了，听说当今王室的三皇子风延殿下，他的母亲就是国王当初在黑市买下的。”
　　“……是吗？”杜清嘉忍住啐向那笑脸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