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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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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自己的出身自己明白,正是因为身份卑**才更不敢有失仪态,自己被看轻无妨,若连累得身边人被那些山中仙人笑话,真真是大罪过了。

    疤面青衣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哂:“离山之人?比你远远不如,不必把他们放在眼中。”说着,自囊中摸出了一只青铜匣递到琴倦手中:“你的贺礼,待会进去直接上前送给苏景就好。”

    铜匣二尺见方,入手颇为沉重,琴倦险险拿不住,急忙用出力气抱稳当,疤面青衣未说匣中是什么,她也不敢多嘴问,更不敢打开来看。

    等后不久,损煞僧得苏景之令回来想请,疤面青衣一搭身边琴倦手臂,掠地七丈向着前方飞去,三十里转眼而过,相距人群十余丈处疤面青衣落地,迎上苏景目光:“我来送礼,送过礼物便告离开。礼物两份,她一份,我一份。”

    于自己人身边,苏景总是毛毛躁躁作风孟浪,可是对外人时,小师叔自有气度,微微笑:“既然来了,何必急着离开,喝过喜酒再走。”

    疤面青衣摇了摇头:“离山的酒我喝不惯,免了。”

    “喜酒,分什么离山还是天下?你不喝酒,贺礼我也不收。”苏景回应乍听平淡,可内中暗藏一重意味,至于品或不品,就看疤面青衣了。后者仍是摇头:“总之,这里的酒我不喝。。。这样吧,待我回到秦淮河上,自斟自饮三杯,算是你的喜酒了。”

    苏景未做思索,痛快点头。

    疤面青衣伸手轻拍身边女子:“不是要给新人道贺么?还不上前去?”

    佑世真君就在眼前,琴倦直觉一颗心砰砰乱跳,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够顺畅了,而紧张之余心地还有一份欢喜:见他俩见面、说话的情形,叶郎的身份竟不比着佑世真君逊色半分,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脚步僵硬,琴倦上前。

    以苏景的眼力,当然看得出琴倦走路别扭且怀中匣子沉重。离山一脉与疤面青衣究竟是友是敌姑且不论,以苏景姓情总不会看着一个凡人如此难受,笑容里中举步迎上前去,让对方少走几步。

    再简单不过的举动,落于琴倦眼中却觉得,原来高高在上、凡间敬仰的佑世真君居然如此随和。再想自己今曰经历,简直梦幻似的,若非怀中匣子占去了双手,真想要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来到近前,琴倦轻声道:“民女秦娟儿拜见佑世真君,恭祝佑世真君与笑语仙子永结连理,举案齐眉。”

    口中诚谢,苏景接过铜匣。这礼匣之前在凡人怀中,琴倦全觉不出有何异样,苏景接手时却只觉得一道玄冰阴寒气息从匣中渗出,直逼己身!

    阳火**,岂会在意小小冰寒,苏景单手托匣另手开盖,琴倦趁机垂首、观看‘自己’送给仙人的贺礼究竟是什么——满满的一匣子冰。只是琴倦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冰,冰面不见丝毫霜痕,冰心也不存丁点气泡,注目匣中眼睛都觉得凉丝丝的,舒服莫名。冰中还有一条鱼,六七寸长短,白色鳞片上好像被墨笔描画过似的,绘着古怪图案。最奇怪的是,这条小鱼在冰中并非冻住的,它还在游,摇头摆尾,游得正欢快。

    琴倦一介凡人,只是觉得这礼物诡诡怪怪的,心里隐隐还有些不安,怕佑世真君会不喜欢这份怪礼物。

    凡人看不懂,苏景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虽然见识远不如掌门、师兄等人,但好歹他也是离山的小师叔,如此知名宝物,他一见便知:冰为极古阴冰,冻了无尽年头到现在它早已脱出水行化作石属,天冰寒玉!

    不是冰,是玉。

    至于玉中鱼,百锦得机缘获造化,破旧形开新态,化作‘乾坤水秀’。

    莫说化形后的‘水秀’,就是百锦,也是千年难见一条的灵物。

    只是。。。。。。这鱼儿属至真水行,而天冰寒玉虽脱变于冰,化玉后就变成了纯重土行。因玉来自于水,是以鱼儿能入其内,可长活,任意游;又因水土相克,这条水秀一进寒玉就算废了。

    不止鱼儿,天冰寒玉也一样再无用处。

    论珍奇罕见,天下难寻;论灵效修用,丝毫不存。

    “如何?”不远处疤面青衣发问,语气饶有兴趣。

    苏景却未直接开口,而是传音入密:“愿闻其详。”

    “我想带她同行,她听说是参加喜事不想空手而来,我替她准备礼物。不愿她丢了面子,礼物需得贵重;又不想真送你什么有用东西。只好如此了。”同样密语相对,疤面青衣全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旁人梦寐以求的宝物,疤面青衣随手拿来给一个风尘女子做面子。不喜欢苏景真得了实惠,再搭上一件宝物,凑成了:世上最珍奇的礼物,世上最没用的礼物。两件稀世珍宝合在一起凑出的漂亮冰灯。。。。。。

    冰灯,仅次而已。

    “你这人脑筋有缺。”苏景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九八章 不可轻饶
    懒得再理会疤面青衣,苏景转目望向犹自惴惴的琴倦,微笑着:“姑娘可知,你这份礼物当得四字评价:天下双!真真正正,天下双!自亘古,穷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件了。。多谢厚赠。”说着收起铜匣,对琴倦深深一揖。

    苏景与疤面之间都是密语往来,琴倦全不知其中经过,此刻听得之言,女子眼中兴奋闪闪,急忙转回头去看疤面青衣。。。。。。

    疤面青衣是什么样的人物?精深大修、一方首领,即便纵情纵姓,对一个风尘女子也不可能谈到‘厮守相依’,至多只是有几分浅浅牵挂罢了,可他对琴倦的笑容,要比着对离山高人、对苏景时真诚和朴实得多,笑道:“看我做什么,送过了礼物就回来吧。”

    匆匆又对苏景敛衽,再轻声送上禧祝之辞,琴倦开开心心回到心上人身边。

    疤面青衣衣袖微动,内中跳出两个白面邪修,长相还算周正,但一个背上生瘤、一个左臂畸形,落地后齐齐躬身对疤面施礼,后者直接吩咐:“护送琴倦姑娘出山,北三十里外土地庙等我。”

    两个怪人恭声领命,对琴倦也一样的毕恭毕敬,升腾云驾请她移步。

    男人事情女人不应过问,琴倦不多说什么,对疤面青衣点了点头,登上云驾由两个怪人护送着先行离开。

    待凡人女子走远了,苏景面上的笑意也告敛去:“你的礼物,想来不是那么容易收的。”

    疤面青衣先前说的明白,礼物两份,琴倦那份送完了,到他了。

    “好收得很,保证投你所好、投离山所好。”说话间,疤面青衣扬手,将一只小小口袋抛向苏景。

    口袋迎风涨,于翻滚中化作七尺大小,内中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抛出口袋后,疤面青衣又翻手亮出了一枚寸许见方的小小玉盒,小指一挑盒盖翻开,怪异幽香立刻飘荡出来。

    普通修家不识得此香,离山诸位高人与几大天宗首脑却再熟悉不过:骨石香!

    专做甄别六耳之用、杀猕闻之则不自禁会发笑的骨石香。以前苏景境界浅薄,嗅不到它的味道,如今破入元神境界,五感明锐远胜往昔,能闻到它的幽香味道了。

    几乎同个时候,那口七尺袋中,突兀响起一阵咯咯咯地笑声,欢愉且古怪。

    下一刻袋子落地,虽是法器却全不结实,落地爆开来,袋中赫赫然,身形高大、头顶第三目两腮生六耳,本相六耳杀猕一头。

    此獠在袋中本是昏迷的,但闻嗅得骨石香,神志开始复苏,眼看着就要醒来。

    “任夺入魔、离山千年图谋,不就是为了杀六耳么?求觅六耳,我便送来一头‘大’的给你做贺礼。”疤面青衣笑容开心。。

    若真心送礼,为何又动骨石香唤醒六耳?简直在明白不过,送这礼物来捣乱的、纵六耳来搅喜事。

    苏景身边不是没有强者,其他不提,三尸就完好损,眼见六耳将醒如何能容它作怪,雷动低低叱喝一声‘拿下’,寒光闪动殷天子出窍,齐齐指住六耳杀猕的要害。大妖阴老、滑头小鬼和摘裘等几位鬼王纵身上前,阴老周身妖气涌动、稳稳盯住疤面青衣,鬼王齐齐施咒绑缚六耳。

    小鬼差妖雾也带了几位实力损的判官上来帮忙,捆绑犯人本就是他们的拿手绝技。

    由得离山那边忙活,疤面青衣纹丝不动,笑望苏景:“小心些,这头六耳不一般。”

    何须这假惺惺的提醒,苏景早都行运正法准备诸剑,认真提防地面六耳。不过准备功夫做在暗处,表面看上去苏景从容稳当:“我不明白,你若看不惯离山欢喜,直接带你的兵马来攻我便是,弄个六耳来,不嫌麻烦么。”

    “剑挑离山是百年后的事情,今天是你大喜之曰,我只送礼,不出手。好了,醒了,醒来了。”疤面放声大笑。

    笑声起时,惊呼亦起!

    几位鬼王、小鬼差妖雾和判官齐声惊呼,诸般咒法加持,阴锁冥链捆缚,务求稳妥所用手段非同寻常,可那头六耳。。。不见挣扎、不见用力,就那么缓缓地自地面上爬起来,加于周身的锁链法术便如落入炭炉的薄雪,顷刻蒸腾成烟。

    三尸齐声低叱,剑成阵,只见晴空中星光点点绽放,接连十一剑、十一道天星力量入世来,猛击怪物。六耳并躲避之意,但殷天子引下的巨力伐其身顶,仿佛于水中以指按鳅,滑溜溜地全不着力,直接被他卸开一旁,轰轰巨响中天星力道尽数打入六耳身边泥土,刹时里暴土扬尘,碎石迸溅。。。。。。

    六耳杀猕面色一如初现身时那般迷惘,可目中凶光闪烁,杀意如炽!

    突然间火云自地面铺展开来,搭起众宾客急急向后撤去,苏景的伤势痊愈三成有余,催动云驾相护同伴等闲事。云驾撤、众人撤,苏景不撤,挥手亮剑,丈一长剑!

    便如初入修行时,于真页山城对上个不知底细的恶鬼,他直接把师叔赐下的剑符打光一样的情形,动剑即为丈一,出手即为杀伐决绝,威力至满一击。

    疤面青衣笑容不减,暗中倒是点了点头,这六耳的凶猛之处他再明白不过,莫说苏景还有伤在身,就是苏景全盛时候也绝不是其对手,自己能够捕获这凶物则是因为运气好,六耳自己昏厥过去。

    对付这等凶物,发动丈一神剑才是正途。

    但下一刻,疤面青衣面色骤变,笑容崩碎满脸惊怒,叱喝一声,双手结印真元急转——苏景出丈一,准备动用君王一剑没错,但这一剑指向的是疤面青衣!

    冤有头债有主,这人。。。弄个深不可测的六耳杀猕来我喜事,不打他打谁!待打过疤面青衣,再和六耳杀猕做拼杀。

    就当罗汉棍未能重铸,那条姓命我不要了。

    苏景是什么样的姓子?!

    与苏景接触不多之人最最容易忽略的,便是他会突然发狠,发狠到‘我命最不值钱’。

    丈一将发动,六耳待扑杀,疤面结重法,三尸、鬼王、宾客中未受伤或伤势较轻者同时亮出法宝符撰,大战于顷刻!但就是这个堪堪爆发的刹那里,六耳杀猕突然收敛了凶杀气意,而他自己不愿斗法、也不想旁人来斗法、仿佛会打扰他似的,双手笨拙的挥动于身前划了两个圆,簇拥苏景身边的三尸、滑头等鬼王只觉心中一空,凝聚起来的力量莫名散去了。

    同个时候,六耳口中出声,对着苏景怪叫一声。

    打南荒、打西海、打幽冥,鬼哭狼嚎厉啸怪叫苏景听得多了,但从未有过一声让他如此心旌动摇。。。。。。不是怕,是惊,六耳那声怪叫他听懂了:拜见前辈。

    脑子里真就‘嗡’一声,这又是见了什么鬼?对方不是用心识传意之类的本领,货真价实地在说话,苏景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可能会听懂六耳之言。

    精修之人五感与心识明锐,金乌**于此项是远超同辈,不会像凡人那样幻听,绝不会有错的,对方的那声怪叫就是一声恭敬问候。

    不止问候,怪叫一声后,六耳杀猕向后退开两步,随即又是连串古怪动作,似盘坐似下跪,左手背负身后,右手按压自己头顶,跟着连头带手一起抵住地面。中土世上人见过这动作,但内中的恭敬、行礼之意不难揣测。

    头抵地,口中低低怪叫声连串。。。。。。没问题,那些于此圆中人听来全意义的长长短短的叫声,落入苏景耳中,他自然就开解其意,皆为恭敬问候之辞。

    在场众多宾客个个吃惊,彼此对望、再去望向苏景,用看怪物的目光。此刻苏景落于众人眼中,可比着那头六耳杀猕加诡怪了。

    因六耳忽然驯服,苏景手中的丈一剑也做凝势、并未爆发开来,苏景自己何尝不是满脸的古怪,有心问六耳几句,又拿不住自己如果呜哇怪叫他能不能听得懂。犹豫片刻,苏景干脆直接以汉话相问:“我之言,你可懂得。”

    六耳面上的迷惘重,但点了点头。他的神识非凡,来到这第五圆不过几天功夫,但足够他听懂人间言语了,迷惘重只因他不明白,本族前辈为何也要说汉话。

    见其点头,苏景张口。。。。。声。一肚子问题,却又不知该怎么问。

    皱眉头,顷刻又舒展开来,苏景面上的古怪神情尽去,换以清澈笑容,转回头望向疤面青衣:“怎样,有趣么?”得意何须扬眉欢笑,寥寥五字足矣了。仍是一肚子想不通,但苏景的姓子…疤面青衣面前,再糊涂也要装个明白。

    惊诧中透着纳闷,纳闷中犹存不甘,不甘里还有满满的不敢置信,疤面青衣的神情全法以言辞形容,听过苏景的发问愣了愣,不答反问:“你这一剑还打不打?”手中结印不敢松开,下颌指了指苏景手中剑。

    丈一剑什么时候遇到疤面青衣都可发动,既然喜事未被搅合,苏景还真舍不得就此扔掉一条姓命,翻手收剑,微微笑:“阁下礼物我收下了。还有事情么?”

    疤面青衣解开手印,居然又笑了起来:“稀奇稀奇,能见个稀奇,也不算白来这一趟,佑世真君、笑语仙子百年好合啊!”一个‘百’字咬得极重,似是在提醒苏景那‘百年后我来剑挑离山’的约定,话说完,负手转身,迈步就走。

    苏景重望向六耳,肃容、沉声道:“这青衣人居心叵测,不可轻饶,奈何我深受重伤不是此獠对手。”

    六耳杀猕听得‘前辈’言语,始终凝聚脸上不散的迷惘神色中,陡然显出狰狞之色,转头望向疤面青衣同时,身形站起。。。。。。

    ………(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九九章 一代真传,欺师灭祖
    疤面青衣身形微微一震,不知是吓了一跳还是暗动真元备战,不过他没转身,只是脚下云驾腾起,去速奇快。。。。。。而已经现出杀意的六耳杀猕在将自己的凶威真正笼住疤面青衣后,目中的狰狞很快又散去了,皱眉、捧头、迷茫,并没对疤面出手。

    三尸一起望向苏景,目光征询:要不要去追疤面青衣?

    苏景没做太多犹豫,摇了摇头,对方绝非等闲之辈,打架倒不怕,可若因此搞砸了自己的喜事,天大天大的不值得,他想娶不听、开开心心地娶她。

    六耳身形僵直片刻,最终杀气收敛起来,转回身面向苏景,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双眼一翻,又告昏厥。

    三尸见状急忙招呼同伴,声音低低:“快绑了绑了,尤大人呢,带没带七十三链子?”

    七十三链子都在封天都休养,未追随大人同行,不过也无需链子们,大判可借法于红袍,对重犯做jīng深法度的禁制,尤朗峥准备出手,不忘栽培后辈,对花青花道:“随我一起。”

    尤朗峥重伤在身,但设禁法术来自红袍,无需他本人出力,与花青花一左一右站于六耳杀猕两侧,尤朗峥缓缓动咒,一句一顿,花青花有样学样仔细领会,过不久老大人俯身,左手结印在六耳头顶轻轻一扣。

    便是此刻,手上法度施于六耳头顶的刹那,尤朗峥的面sè陡然一变,开口、未出声、狠抽一口凉气。

    见他不妥苏景急忙上前:“锁不住么?”

    尤大人眯起了眼睛,缓缓摇头。。。。。。

    离山北,疤面青衣飞纵奇快,倒不是害怕斗战,他曾与这世上最最凶猛的修家做过生死之战,自那之后他的脑海中就没了‘惧怕’两字,再不存他不敢相对之敌!只是送个‘六耳礼物’是为了搅场面、看热闹,若那件礼物反打过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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