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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开(网络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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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母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大厅了,这两人是怎么了,一个精神恍惚,一个不见人影?她有些气,拿着岑蓝的手机就直接按了重拨。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紧接着一个女音传了过来,声音戏谑玩味。
  “你还真是百折不挠,怎么?你丈夫都在我这儿了你还不明白?”
  秦母的脑袋“哄……”的一声响,只觉得锣儿钵儿齐齐鸣了起来,她一只手扶着墙角,颤着声问:
  “你……你……是谁?为……什么……我儿子……的手机……在你那?”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顿,旋即挂了电话。秦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日两孩子都不大对头,原来竟出了这样的丑事,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传来。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抵着墙,脸上逼出了豆大的冷汗,身子也却越来越沉,强撑了几分钟,还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岑蓝在卫生间待了几分钟,搓了把脸,又用冷水敷了敷红肿的眼睛,整理好了衣服才又回到了客厅。
  刚一进去,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秦母倒在了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里紧紧的拽着手机,脸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妈!妈你怎么了?”
  岑蓝慌了手脚,想去扶她起来,刚摇晃了下秦母的身子,又想起医生叮嘱心脏病发时不能随意移动病人身体。她又急又慌,使劲从老人的手里掰出了手机,打了120急救电话。
  秦母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秦彦书的电话才催命一样的打了进来,没有其他言语,劈头盖脸的就问:
  “刚刚打我电话是不是我妈?”
  岑蓝刚忙完手边的事,气息都还不顺畅,现在被秦彦书一问,总算明白了老太太怎么会突然晕倒,她心里又气又慌张,一张青白的脸涨的通红。
  “谁接的电话!谁气的妈进了医院!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凭什么现在还来问我!”
  电话那边慌了神,忙不迭的问:
  “你说什么?妈进了医院?刚刚我在睡觉根本没听见手机响!”
  岑蓝无力的靠在墙上,回想起往事种种。这二十余年的日子,或许十之八九的事情都不是完全合乎她的意愿。自己一直都在磕磕碰碰中寻找想要的生活,虽然清楚的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但遇到秦彦书之后,身体里却迸发出纠葛到底的勇气来。他的温暖和煦,他的关怀,他的宠爱,都是那么触手可及,那么轻易的可以瞬间融化自己。她多希望从那以后的日子里,无论是何种境地,都有这他的不离不弃。
  她真的是将整个的生命都给了秦彦书,它的自卑,怯懦,胆小怕事;它的温良,体贴,细致入微。她愿意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托给他,只因为爱着这个男人,全心全意。
  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过去爱慕的那个人正在心里一点点的死去,她的爱也变得无所寄托。想到这里,岑蓝笑抿着唇角笑了一下,却又是满脸的悲凉。
  等秦彦书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时,秦母的手术已经结束,被送到了病房休息。岑蓝坐在床头守着,他来了之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到了门外,压低了声音,可语气还是恶劣:
  “你是故意让我给我打电话查我岗的是不是?你故意让妈知道我们的事好让她出面管教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子就能解决问题?岑蓝你太幼稚了!”
  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岑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她记忆里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秦老师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休息室里的护士已经听到声音,探出身子望了望,示意他们安静一些。秦彦书吐了一口,使劲的捏了捏岑蓝的肩膀:
  “岑蓝,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我们现在的局面!”
  说完这话,他就放开了他,独自走到拐角开始抽闷烟。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思绪。认识钟芷晴是在一次公司聚会里,那会刚拿下了恒明房产的投标,大家伙高兴,就聚在里公司最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庆祝。那是秦彦书第一次见到钟芷晴,眉眼含情,带着一路的尘嚣,扑满了他的视线。那是一种说不上的味道,她身上流动着当初张歆芮的影子,一样的美丽,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满怀浪漫,一样的动人心弦。这是在岑蓝身上循迹不到的血脉喷张,心跳加速的感觉。
  后来的故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钟芷晴幼时被抱养,生长在国外,长大后却被养父养母不喜。现今一个人只身回到国内,对于秦彦书身上温暖妥帖,细心又耐心的气质迷恋不已,红尘里颠鸾倒凤的她,现今也肯为了他渴求安定下来。
  而秦彦书一开始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他只不过是一种迷恋,一种怀旧,一种对过去报复的快感。更何况,他还舍不得经营了两年的婚姻,舍不得家中那个纯良如水,温柔细腻的妻子。他在最窘迫的时候遇见岑蓝,在苦熬着快要崩溃的时候,她像清晨的一束光,分担了重压自己在身上的责任和义务。她从来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女人,但是他内心笃定,岑蓝会是一个好妻子,会是一个不离不弃,不怨不悲的好媳妇。
  他本来想,等这一阵子过了,他还会是一个好丈夫,可偏偏现在事情捅破了,两边他都内疚。更令他难堪的是,岑蓝知道这事以后,不仅不能好好冷静的沟通,反而越弄越糟。昨天中午咖啡馆的服务生给他打电话,说是他的朋友在店里晕倒了,等他赶到,却发现了满身咖啡污渍,眼圈有些红肿的钟芷晴。他不能去苛责岑蓝太过分,但是原本那样飞扬跋扈的芷晴为了自己忍受这般的苦楚,秦彦书也心有不忍。
  到了如今,岑蓝居然为了让他回头,故意又把事情捅到了长辈耳里,弄的现在老太太在医院躺着,他自己更是颜面尽失,不知道该如何对老母亲解释。
  秦彦书越这么想,心里的火苗越窜梭的厉害。
  “她也太不懂事了!”
  岑蓝坐在病房外的靠椅上,只觉得心累,冥冥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呼喝着她想远离是非,另一个却大声叫嚷着别退!千万别退!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远处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走近,摇曳的身影在灯光下旖旎动人。本已经是心力交瘁,可是这折磨人的事一旦来了,就不带喘口气的!
  “原来真在这儿,可叫我一路好找了。”
  岑蓝心跳漏了一拍,神色惊疑不定,忽的一抬头,果然又是她!钟芷晴!她居然嚣张到这个地步,冠冕堂皇的走进医院!
  “你来做什么?你气的我婆婆还不够吗?”岑蓝猛的站起来,电视上的狗血剧果然都是取材于生活,而生活中恶俗的段数更是技高一筹。
  “呵呵,我来给彦书送外套,今天他把衣服赖在了我家。”
  钟芷晴眼神里明明灭灭的一些情绪,嘴角勾起的笑容有些暧昧。在过去的人生里,岑蓝一直以为对自己笑的人就会对自己好,可她现在才逐渐明白,原来还有一种笑,叫做笑里藏刀。
  岑蓝一个疾步上前,拽着衣服就往自己这边扯,
  “我丈夫的东西轮不到你操心!”
  那女人穿着纤细的高跟鞋,被岑蓝这么一拽,重心不稳,直直的就向地上摔去。等秦彦书转过头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岑蓝将钟芷晴推到在地,而她伏在地上,双手按着小腹,往常狡黠的笑容现在都拧做了痛苦的呻吟。
  “你干什么?”秦彦书奔过来,扶起那女人,朝着岑蓝吼了一句。
  “别……彦书……我肚子好疼……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她的表情那样的真,现在若是外人看来,作恶的一定是她岑蓝!而不是这个第三者。
  “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怕你为难……一直不说。”说完这几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迸溅出来,秦彦书完全的震撼了,说不出旁的话来,一把抱过那女人就往治疗室跑。
  岑蓝看着他抱着她,身影越来越远,手中还死命的抓着方才夺回来的外套,表情麻木,连哭都没有了余力。

  末路

  岑蓝早些年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象是各自的左右手一般,十指相扣,虽然失去了少年时猛然心跳的悸动,但是若要将你的左右手生生砍断,那也会令人痛不欲生。屋外再娇艳的玫瑰也抵不上屋里馨香的一碗热汤,幸福可以与爱情无关,沉淀为亲情之后才会像那陈年的老酒,历久弥香。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年少轻狂是件多么糟糕的事,她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却有着九头牛也拉不回的自以为是。她以为秦彦书仍旧会是那个记忆里的翩翩少年;在她年轻的岁月里;春风和煦的微笑,永不老去。可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两耳刮子,等她看清的时候,少年已然是个独当一面的男人,怀里已经拥着更为娇媚的女人了。
  令人鄙夷的是,即使是这样,岑蓝依旧怀揣着那么一点希望,虚浮着步子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妇产科。她要亲眼看看,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怀了孩子!
  B超室里挤着三个人,女医生有些不耐烦,口气不善道:
  “女家属不用跟进来,出去等着吧!”
  岑蓝神情一暗,落寞的说:“对不起,医生,我是他妻子。”
  女医生愣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你是他妻子,那么她呢?”
  房间里一片沉寂,秦彦书的脸色尤其不好看,尴尬的站在一边。女医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拿着病历卡不客气的问道:
  “姓名,工作,家庭住址。”
  秦彦书看着钟芷晴脸色依旧不好,慌忙开口:
  “钟芷晴,刚回国……|”
  “又没问你,你个大男人插什么嘴!”女医生翻个白眼,明显对他没什么好感。
  磨磨蹭蹭问了好一会,岑蓝终于忍不住了,眼睛时不时的往B超机上面瞥,心里好似装了一二十只兔子,扑通扑通的,上下乱窜个不停。
  “医生,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
  女医生转过头来看了看岑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做好自己本分就好。
  “嗯,怀了。怀孕56天,子宫厚58mm。宫腔内可见妊娠囊回声,妊娠囊大小40*30mm,形态与位置正常,囊内可见胎芽,头臀径10mm,可见胎心搏动。”
  岑蓝觉得在钟芷晴面前,自己的姿态就是惨败!
  她回到家,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睡梦中哽咽着哭了又醒,惶然后才发现床尾坐着一个人影。
  他不知道已经回来了多久,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不过身体姿势里散发出一股疏离的情绪。
  “你醒了?”
  秦彦书声音沙哑着,这样低沉的听来,倒是有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妈在医院,我请了护工了,这几天你也累坏了,那边你就别操心了。”
  岑蓝不作反应,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她似乎在等一场最后的审判,这个男人的心意对她来说才是关键所在。
  “岑蓝……”秦彦书犹豫了很久才又开口,“她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他顿了一顿,仿佛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一般。
  “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们离婚吧。”
  她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儒雅英俊,风度翩翩,他有着千般好,万般好,可他不再爱自己了,这些个曾经过往里都令自己值得骄傲的东西,现在全部翻过身来狠狠的嘲笑这愚昧的爱情。岑蓝忍不住一阵冷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今,他自作主张的抛弃了她不算,还一脚把她踹到了暗无天日的深渊。而世界上最悲凉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的看到心碎了,还要自己动手去修补好。她又滚了一连串的眼泪下来,抹也懒得抹,只让它糊了眼,酸涩了心。
  “秦彦书,你听好了。我没什么能耐,但我也绝对不会离婚,死—也—不—离!”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恨的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因为用劲太大,食指的指甲整个的翻了过来,可就算这十指连心的疼,也抵不过心中的万千分之一。
  “岑蓝,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想弄到最后还要找个律师协调,太丢脸面。”他说着这话,波澜不惊,似乎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欠你的,我会尽量弥补,两套房子都是婚前买的,但是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套,家里的存款……”
  岑蓝一个猛子跃了起来,冲到秦彦书的面前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长长的指甲刮过脸颊,留下几道血红的划痕,她红了眼睛,拽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
  “你——做——梦!”
  秦彦书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暴躁,一把将她推开,口气不屑。
  “没想到你跟泼妇没什么两样,还会动手打人!”
  岑蓝怒极反笑:
  “哈哈,你倒是真想见识一下什么是泼妇啊?”
  话音刚落,她一个箭步冲到书房,拉开橱柜的抽屉,翻找出几本小本子,紧紧的拽着回到卧室。
  “秦彦书你看清楚了!房产证!户口簿都在我手上,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超脱!”
  岑蓝的眼里是恨!是决然!是不死不休的纠缠!秦彦书心里起了个寒噤,当初自己到底是哪里昏了头,才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跟我的律师谈吧!协议离婚不成,那么我们就按规矩来办事!”
  他看都不看一眼岑蓝,转身走出了家门。防盗门被他甩震天响,盖过了岑蓝压抑的啜泣声,她想起幼年时读亦舒的小说,里面讲到‘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连死了都是错。’
  当时自己嗤之以鼻,觉得世上绝无这样狠心的男人,不管如何,连陌生人都会有的同情心,那个跟自己同榻而眠的男人怎么可能那般绝情!而今心里才逐渐通明,世上没有最绝情的男人!只有一个比一个的更加绝情!
  秦彦书走了,她像个傀儡一样的瘫在地毯上,她模模糊糊的明白了,关于放弃——决定都是瞬间产生的,但“背叛”已经在脑海里辗转了无数个来回,只等一个宣泄的时机。或许秦彦书从一开始就不曾爱她,只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岑蓝默然的坐着,直到家里的电话响了,才醒过神来。朝外一看,已经是青天白日的光景了。她爬到茶几前,现在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心里早已没了什么怕不怕的感觉。
  “喂?”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会,这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是囡囡吧?怎么声音听着没大力啊?是不是病了?”
  岑蓝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音,现如今也只有自己的老父亲会这样的记挂自己了。
  “没事……爸……我就是有点感冒……”
  “真的没事?那你唱首歌给爸听听,就捉蛤蟆那首!”岑父为人幽默,偏偏喜欢捉弄自己的小女儿。
  她掐了掐手指尖,深吸了两口气,总算是稳定了一些情绪。
  “爸,什么捉蛤蟆啊,你别胡闹了,我忙着呢。”
  “你都不喜欢爸爸了是吧!最近电话都没一个!我是白天也盼那,晚上也想,就是不见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给我电话啊!”岑父一把年纪了带着童腔,对着女儿撒娇的模样确实几分稚气。
  岑蓝心里难受,又不敢开口真说些什么,只能在电话这边听着老父亲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岑蓝呐,有事别瞒着爸爸啊,爸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的。”
  快挂电话的时候岑父突然严肃了起来,他心里终归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在H城,早些年他是吃足了苦头的,就是希望自己女儿的生活以后能够舒坦一些。
  她吸了吸气,眼泪从指缝间不断的溢出来,父亲永远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即使她去杀了人,他也愿意去顶罪。
  “好哒,我知道,彦书快起来了,我先去做早餐了。”
  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岑蓝只能赶忙找了个理由把电话给挂了。
  接下来的两天,秦彦书一直没有回家,现在公司正忙着恒明房产投资的事项,钟芷晴那儿也是步步紧逼,他是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每天忙的跟陀螺似的。
  恒明集团派来交涉的人员里,有一名律师,据说专攻经济法,虽然年轻但是手段极高,就算是旁的官司也极少落败。秦彦书正心烦离婚的事茬儿,见了那那律师倒是挺高兴,拉着旁人托了不少关系。
  孟彬原本不想插手这么个离婚案子,但对方倒是贴的热乎,吃饭住宿无一不安排妥当。他算是不想欠个人情,便答应了尽量给些意见。
  同秦彦书合作的恒明集团是B市有名的房产公司,现在掉转了风头朝着H市发展,连坐镇的老总顾卿恒也亲临H市,可见对这块市场的重视程度。快到年尾,B市的工作仍需有人处理,一年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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