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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事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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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斐见她要走,伸手挽了一下她的手臂,这才发现针织衫下的她瘦得可怕,一颗心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她点头,只轻轻答道:“好。”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距离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一个女人其实没有多少个十五年可以挥霍。
  
  乔初夏在女佣的帮助下洗完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程斐已经在隔壁的浴室里也洗过了,靠在床头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下床将她抱起来。
  
  女佣立即走开,小心地带上门,房间重又归于平静。
  
  程斐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取来吹风筒仔细将头发吹得半干,这才用梳子慢慢梳理。
  
  梳子的齿刷过长发,他还没用力,便带下一缕来,程斐怔住,面色大变,他竟不知道她脱发已然如此严重,再试着梳了几下,手心中赫然已经是一小把头发,他眼眶酸涩,不敢再梳,扔掉梳子,抱住她。
  
  “三千烦恼丝,一根就是一件烦恼事,若是掉光了,烦恼就都没了。我都不难受,你着什么急?”
  
  乔初夏淡淡开口,垂下的手抬起来,拥住他的背。她今日的话似乎格外多,比往常里三天讲的话都要多。
  
  程斐站着,整个身子轻靠在她身上,一点点压下去,不敢太用力,等到他吻上她眉心时,她腾出一只手来,将灯关掉。
  
  两个人一点点熟悉着这房里的黑暗,眉心处的灼热烫得她有些不适应,但却没有躲开,他也在等她适应了,才将唇慢慢下移,亲吻她的眼。
  
  “要是能重来,我必定不会那样对你。你知道,我当年是半羞愤半嫉妒,被你见到那么不堪的一幕,我简直是恼羞成怒。”
  
  程斐苦笑,多年来羞于启齿的话终于决堤般涌出。
  
  “我父亲身份特殊,我的母亲一年里有四分之三在欧洲,鲜少回国。他们结婚前感情是极好极好的,是高干圈子里罕见的自由恋爱,可是感情却在婚后一点一点磨没了。我母亲爱我父亲,后来这爱成了居然成了变态的爱,她没办法完完全全得到他,就将这种畸形的情感转嫁在我身上。我12岁那年的生日,她在午夜时进了我的卧室,我那时年纪小,又好奇,所以……”
  
  他微赧,低咳了一声,继续道:“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一直维持了很多年,但是我也知道,这样不行,所以我也仅限于和她有些身体上的亲密,并不曾真的发生关系。你在花园里撞破那次,是尺度最大的一次,我刚要进去,就看见了无意撞破的你,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脏。我就像是一个憋的太久的发情的狗,除了那样占有你,我不知道第二种方法,尤其乐文昱对你早就有歪心思,我就利用了他,和他一起……”程斐声音哽咽,听得出他在深深忏悔。
  
  “别、别说了!”
  
  乔初夏忽然打断他,不想再听,这些年她已经用一层层的丝将自己包成了一个茧,如今却要被他剥开,露出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
  
  他收声,果然不再说,只是专心地亲吻她,从眼睛到鼻梁,嘴唇,下巴,吻得很专心,含着她的下嘴唇,轻轻吸吮。
  
  她的唇依旧甜美,令他流连,他顶开她的牙齿,试探着将舌尖喂进去一点,见她没有躲闪,又大胆了一些,继续探入。
  
  他听见她的呼吸短促起来,右手抬起,搭上她的肩头,试着滑向后背,无声地抚慰着她,游走一路,才惊觉她圆润的肩此时早已瘦削得不像话,背脊嶙峋,心疼得他不敢多用一分力。
  
  怀里的女人乖巧得像只猫,很温顺,默默地承受着他温柔的抚爱,良久,他松开她的嘴唇,看见她的双颊终于染上两抹艳色,看起来竟有一种病态的美。
  
  “你懂不懂我说的‘留下’是什么意思?”
  
  他重重地喘息,额角已经有汗滑落,掌心一片火烫。乔初夏扬起脸,双眼里涌动着看不明的情绪,主动吻上他的喉咙处,沙哑道:“我是个女人。”
  
  头顶一阵旋转,忍着那晕眩,再睁眼,已经被他完全压制在大床上,床头上点着的凝神香刚好燃尽,最后一段“啪”地落下,灰白色的香灰冒出微小的烟雾,消失不见。
  
  程斐将汗湿的额头抵在乔初夏的胸前,她消瘦得厉害,连带着连饱满的胸似乎也跟着小了一圈,只是依然柔软,他贴着她,听着她的心跳。
  
  “娜塔莎又一次提出来要求保外就医,不过那只是做梦,我保证她在莫斯科最可怕的监狱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她这种人,最后能留个全尸,没被一百把枪同时扫射打成个筛子已经是上辈子积德了。还有,我最近托了人,在京郊买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我特意请了风水师看过,下个月有一个日子很好,到时候我会给你父母合葬。我这次回国,见到了你爷爷,他其实很想见你,毕竟,你是他儿子女儿唯一的骨血,就算他当年多么生气,三十年了,这火早就消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当真一面也不想叫他看看你?”
  
  乔初夏听得很认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如果你想要到处走走,也可以。我听说你很喜欢河内西湖附近的景色,我买下了阮霈喆当年的几处房产,你若想去,我叫人陪你过去。”
  
  乍一听见“阮霈喆”的名字,乔初夏忍不住浑身颤抖,她并不知道他的死状有多么凄惨,多亏了他临死前拼命给她催眠。骆苍止的八十一刀,到最后让他浑身只有一颗头颅还在身上,那景象别说是女人,就是程斐这样的男人看了也足足有三天吃不下睡不着。
  
  乔初夏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程斐带走了她,或者说,除了程斐,再没有人会抢她,留她,要她。
  
  宗光,也就是乔槐桐死了,娜塔莎被捕入狱,阮霈喆已死,知道路线图能够获得惊天财富的,最后只有骆苍止,他带着这个大秘密,只身重回东南亚。
  
  “我这次的目标是只有娜塔莎,也许下一个就是你。”
  
  程斐抱着昏迷的乔初夏,拦住骆苍止的去路,他丝毫没有完成任务的轻松感,反而觉得更加沉重。
  
  “是吗?那我等着啊,到时候千万要亲自来抓我。”
  
  对于母亲被捕,骆苍止似乎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有人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他乐得清闲。其实,他甚至怀疑,自己能否毫不顾忌血缘,像对付吴楚阮霈喆那样对付她。毕竟,她是他的母亲,哪怕她从未将自己当成儿子那样爱。
  
  “那她呢?你不管了?”
  
  程斐低头看一眼乔初夏,语气很是复杂。他不敢相信,骆苍止曾经那么看重她宝贝她,如今却将她弃之敝屣。
  
  “养一条会咬人的蛇在身边,等着春天来时再被咬死吗?”
  
  骆苍止走近程斐,拍拍他的肩,大笑道:“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真心实意地爱一个女人吗?一开始,我是为了路线图,因为全世界只有她才有,后来,我是觉得她确实美,带在身边不丢人,玩起来又舒服。男人嘛,总是贪图这一时片刻的舒爽的,你也是男人,不会不懂。没想到我反而被她设计了,啧啧,我傻了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你若是要,就拿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比罂粟毒多了,小心毒死你!”
  
  说罢,他退后两步,挥手道:“我回去发财,你随意,我等着你来抓我那一天。”
  
  程斐无语,抱着乔初夏重回英国。此后不久,他便发现了她的异常,全身检查的结果出来后,他惊愕地发现,她不仅有抑郁的倾向,连带着整个人脑子似乎也不太清楚了。某一日他翻看老照片,才恐惧地回忆起来,乔初夏如今的样子竟和多年前的乔瑰菡有些相似。
  
  他原本也弄不清,那样风华绝代的美人为何要做妓,现在似乎懂了,原来她那时候就有间歇性地神志不清,时好时坏,不正常的时候就会做些疯狂举动,到后来正常的时候越来越少。难怪她最后不得不撒谎说乔初夏是乐辉的女儿,将她送往乐家,那是怕自己彻底糊涂后乔初夏没有个归宿无人照料。
  
  程斐吓坏了,生怕乔初夏也会走乔瑰菡的老路,于是将她送往都柏林,一方面这边安静一些有助于治疗,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其他人轻易打听到她的消息。一年多来,她的状况不好不坏,却在最近有了不好的苗头。
  
  “不要,不要再提这些事,我头疼。”
  
  乔初夏闭眼,不许程斐再说这些过往,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他连忙噤声,抓着她的手指,细细地亲吻。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温热,还有腿间抵着的他的紧张灼烫,一触即发,她说得对,她是女人,自然意味着那是什么。
  
  “初夏,我好像,从来没好好对待过你。从第一次开始,我就叫你疼,叫你害怕。”
  
  他喃喃自语,手掌下滑,轻柔地探到她的浴袍里,灵巧地寻到她的芳萋之地,身下的她似乎瑟缩了一下,两腿内侧紧绷起来,他低头找到她的小嘴儿,吻住,许久,她才放松了一些,身体舒展开来。
  
  他终于慢慢动了起来,力道很轻,从上到下,仔细抚慰那颗藏匿在草丛中的露水,生怕她疼痛似的,那样小心翼翼。她大概是生病的原因,不若从前那么敏感,好久才微微潮湿起来,只是依旧柔嫩绵软,他绷得整个人都疼了。
  
  那根修长的手指似乎真的带着某种魔力,她微微叹息,闭眼搂紧他的脖子,全身放松后居然找回了一些感觉,很快泛滥起来。他一开始不敢用力,听见她低低的吟叫后大胆了一些,快起来重起来,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擦过她胸口,摸到其中一颗盛开的花蕾,时重时轻地捏压。终于,怀里的乔初夏禁不住一声拉长的低吟,将头埋入他心口,手指抠着他的肩,战栗着倾泻而出。
  
  “累了吗?”
  
  夜色中,程斐的眼亮得吓人,脸上的汗越流越多,他抹了把脸,将那只手从深埋的地方取出来,带出一波波透明花汁。她被他的手胀得又酸又麻,难耐地“嗯”了一声,听了他的问话又摇摇头。
  
  他很想,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犹豫着,一只微凉的小手儿已经突如其来地抓住了他紧绷着的地方,他一惊,几乎就要喷出来,好不容易忍住。
  
  “别动。”
  
  她张了张嘴,脱去身上的浴袍,光溜溜地贴上他坚硬的胸肌,唇蹭在他腮边,撩得他痒痒的,喉咙干渴。
  
  她握着那沉甸甸的硬物,发觉它已经胀到极致,又紧紧地滑动了几下,这才引导着它沉没在自己深处。
  
  腿间一紧,他意识到她的允许,早已在第一时间沉□子压入,她还有些不适,微蹙着眉,但很快就全然包裹住了他。
  
  他瞬间想哭,即使有种焚身的痛苦却不敢立即运动,只得俯身一遍遍吻着她,从眉眼到双唇,反复确认她并没有疼痛,这才极慢地顶送抽出,紧紧抱着她,觉得她轻得像个孩子。
  
  她轻轻地叫,自然又娇媚,不迎合也不拒绝,极温顺。
  
  “以后都不会叫你难受了,初夏,赶快好起来,好起来……”
  
  他胡乱地求着,如果她的心魔源自于他,那他情愿赎罪,做什么都好,他不想失去她。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就看她不顺眼,总想要联合乐文昱好好欺负她,整治她,看她哭才高兴。
  
  因为她是他生命里的一个不确定,一个从来不在计划内的存在,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她无视他。
  
  年少时的喜欢,原来可以表现为捉弄,和被对方发现自己最丑陋一面后的,极度愤怒。
  
  怕她承受不了太过激烈的性|事,程斐强迫自己缩短了时间,尽管不能完全满足,但他不敢冒险。才十几分钟,乔初夏已经有些呼吸吃力,抓着他的手,半晕半睡过去。
  
  他草草结束,擦拭干净两个人,抱着她,看着她终于因为累而睡着,一时间心绪难安。
  
  “乔初夏,我程斐要和你重来,你愿意吗?”
  
  想到只要她能好起来,就有机会和她再一次把一切都重来过,程斐嘴角翘起,欣然入睡。
  
  三天后,正在伦敦开会的程斐忽然心口一阵绞痛,疼得他居然在座位上弯下了身子,等那骤来的痛感消散后,他接到了都柏林别墅的电话。
  
  “什么?怎么可能?她病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一个人跑掉?”
  
  程斐急了,摔了电话,冲出去跑向停车场。
  
  “乔小姐今天早上起来气色不错,这几天胃口也好了很多,每一餐都能按时吃。早上吃过饭后不久,她就说想去市里转转,想买几件衣服,我以为她是想打扮给您看,就安排了车和司机……”
  
  女管家战战兢兢,一字一句地交代着。程斐越听眼色越寒,接下去道:“然后她就在商场里跑掉了,是不是?”
  
  他猜的不错,司机虽然全程跟着,但却无法跟到试衣间里去,他之前进去查看过,里面并未有任何异常,这才放心等在外面。
  
  等到过去十分钟,任凭他怎么敲门也没人应声,司机这才意识到不对,撞进去一看,里面空无一人。经过询问店员,他才知道,一共五个试衣间,只有这间是连着员工更衣室,门是朝向这间门店的另一面方向。
  
  “这是您别墅里最近的网络浏览历史记录,虽然被人小心地删除掉了,不过恢复后显示的网页是网上购票的网页,因为乔小姐的签证都是合法的,所以她很容易就买到了机票,一张,单程前往中国北京。”
  
  跟随而来的警员将电脑屏幕指给程斐看,无不担忧地又补了一句:“听说那边的身份证明造假很方面,那里人又很多,追查起来很困难……”
  
  程斐咬牙,怒吼道:“我比你更清楚!”
  
  女佣怯怯地站在门口,敲敲门小声打断:“程先生,这是在卧室枕头下找到的纸条。”
  
  程斐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来,只见上面一行隽秀小字——
  
  我原谅了你,也原谅了自己。可是我们不能重来,就好像时光不能倒退十五年。
  
  他只觉得这张纸重如千斤,沉重得他几乎窒息。不知过去多久,他身边的人大气不敢出,逐一离开房间,只剩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本想将这纸条撕得粉碎,几乎要下手了,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又慌不迭地将它展平贴在胸口。
  
  一年后,由英国珍妮公主做媒,程斐迎娶了一位贵族之女,又过了一年,他的妻子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他抱着初生的婴儿,迎着夕阳的余晖看了又看,终于起名叫“望夏”。
  
  他知道她一定还活着,因为他的心总会不时地抽痛一下,茫茫人海中,他只得这么凝望着她,却永不会忘。
  
  整个金三角地区的人,只要跟毒品沾边儿,几乎都知道“响尾蛇”芙香喜欢他们的老大骆苍止。
  
  “老大那样的男人,才叫男人,才是我芙香要找的男人!”
  
  芙香不止一次在弟兄们面前如是说,她来自缅甸北部,家中世代制毒贩毒,她父亲臣服于骆苍止,她便也跟过来,对骆苍止一见倾心,说什么也不再回家去。
  
  骆苍止的手下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他们中有不少暗恋美艳火辣的芙香,难免对此不爽,但谁都不敢出言不逊,生怕顶撞了老大。
  
  只是有一回,一个喝多了的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老大不是没有女人,只是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老大当那女人是个宝贝疙瘩,天天带在身边,回来第一句问的必是她今天怎么样。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芙香耳朵里,她那性格必定要问个清楚,只是她无论怎么以死相逼,这个平时不要命的爷们都不肯再吐露半句了,最后逼急了,说大不了你杀了我,老大的死穴我是不敢碰。
  
  芙香耿耿于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问不出什么,她愤愤,最后只得安慰自己,说这女人根本不存在过。这样一来,她又不那么气愤愁苦了。
  
  但是她又想不通,骆苍止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却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生意上,犹如一台赚钱机器,无情无爱似的。
  
  他看她的眼神,她其实懂,里面毫无欲望和喜爱,就像看猫狗一样。可越是难,芙香就越想征服他,否则,她怎么算得上是响尾蛇?!
  
  “老大,老大我刚才说的您听了没啊?”
  
  芙香咬唇,一跺脚,有些嗔怪地看着眼前的骆苍止,心头却是又惊又喜,他刚才居然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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