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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思彤的眼泪又泛滥了，拿包的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打着，我没有躲，身上一点疼的感觉也没有。我知道以后或许就没有这样被她打的机会了。

　　韩思彤哭得很伤心，我看得出来，我的眼泪几乎也流了下来，只能努力的把头仰向蓝天。这一年多来的一切，像水滴一样，已经慢慢的洞穿了我的身体。我所有的生活，都跟这个女人有着那密不可分的联系，现在我感觉像有什么东西要被从我身体里抽去一般。我不敢去看韩思彤，耳朵却努力的听着一切关于她的声音，哪怕是我最不愿听见的哭声。我心里想的最多的便是以后，完全跟她无关后的以后，我会怎样？我也很想冲上去抱着她跟她说对不起，让她原谅我，然后带着她私奔。但，此时我的手、我的脚都那般的僵硬。

　　“我跟爸爸说你是爱我的，他问我你知道我和汤建订婚的消息了吗？我说你知道了，然后爸爸便说这几天看看你会不会打电话给你。”韩思彤这时仿佛梦呓般的说着话，说完又看了看我，惨然一笑：“没想到，你都没有打过给我。”

　　她这些话像针一样的扎着我，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懦弱，看着韩思彤，我尽吐不出一个字来。我想给她个拥抱让她在我的怀里感受到我所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感情，但两只手臂却如灌铅一般的无法伸开。

　　是她，曾给了我一块绿洲，让我忘了身边的无垠荒漠。

　　是她，曾像一只水车，用低声的呢喃陪着我经过那些潦草的岁月。

　　是她，曾经那样的笑脸，让我觉得再无所谓的天气也会烂灿。

　　而现在面对她，我只觉得一张“剧终”的大幕此刻就要拉上。慢慢的闭上眼，我觉得心里面有太多的不舍和遗憾此时都冒了出来。我突然想找一只棒棒糖来吃，像秦瞳说的那样，只要吃了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韩思彤依旧冷冷地看着我，我惭惭地觉得她那么的远，她的脸开始模糊了起来。她似乎是在等我说什么？可是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努力的平息了心中的那万千思绪，说：“韩思彤，你是怎么想的？”

　　韩思彤擦了擦脸上的泪，咬了咬嘴唇，看着我反问：“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苦涩一笑，此刻的她多么的让我喜欢，那咬嘴唇的动作，那眼神让我突然丢开了那所谓的面子，所谓的自尊，因为我感觉到我是多么的舍不得眼前这个男人婆这个老姑娘。

　　就在我刚想开口时，却突然看到了汤建，他还是那一副得意的神情，正慢慢的走了过来。

　　韩思彤看着我，追问：“你倒是说呀，你是怎么想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她身后的汤建，说：“我没怎么想，就是想说祝你们幸福。”

　　韩思彤这时也发现了身后的汤建，听到我刚才的话，她又慢慢的抽泣了起来。汤建这时如示威般的搂住了韩思彤，看着倒在他怀里的韩思彤，我又想到了天空中的那只白鸽。在我的梦想和韩思彤间，我真的要有所取舍吗？

　　“你们聊完了吗？”汤建问韩思彤。

　　韩思彤这时又看向了我，我则把眼睛看向了一旁，我不想输了还被人嘲笑一番。

　　见我和韩思彤都没有说话，汤建接着又说：“那咱们三个人一起去吃个饭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我知道他这是为了表示大肚，看着他的样子我真的有些莫名的反感：“对不起，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韩思彤这时说：“高木，我们认识了一年多了，这时候连一起吃个饭都不行吗？”

　　我愣在那里，不断地想着韩思彤这话里透露的意思。“这时候”这三个字让我反复的嚼着，我想努力的挤出个笑来给自己挽回些面子，却只是徒劳。韩思彤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而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顺着声音望去，我看到了程涵。

　　程涵慢慢地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思彤和汤建，笑了笑，挽住我的手对我说：“高木，你不是让我等你一会的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完呢？”

　　我感激的看了看程涵，知道她这是专门来帮我解围的。

　　韩思彤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程涵，然后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便对汤建说：“我们走。”

　　看着远去的韩思彤，我心里升起的全是那种无言表达的悲伤。而此时，她和汤建的影子已经惭惭地在我的视线中模糊了起来。

　　此刻，我突然想冲上去拉住韩思彤告诉她，在徐记面馆里，还有一碗她叫的面没有吃。

　　程涵掏出了手巾帮我擦起了眼泪，我一惊，不知不觉间我还是哭了，这让我多少有些尬尴。

　　程涵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啊，我刚才只想着随便转转，后来就看见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我并没有想责怪她，是她让我免了那诸多的尬尴，也让我不至于在汤建手里输得那么彻底，但现在却没什么心情去向她道谢。周围还全是那刺耳的欢笑声，此起彼伏，我只感觉此刻的全世界好像都在嘲笑我。

　　“我想静一会。”我对程涵说。

　　“那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会吧。”程涵似乎不打算让我一个人静。

　　我们找了间很偏僻的小巷里的饭馆，我有些饿，程涵一路上都没有问我什么。我也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我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被甩了。

　　我要了几瓶啤酒，便开始喝了起来。程涵只是坐在旁边，也不吱声，也不做什么，这让我多少有些感动。

　　不知道喝了多少，我的头开始晕了起来，这恍忽间，我又想起了那只白鸽，又想起了我那些梦想，我那完美的生活。

　　喝醉了以后

　　还能想些什么

　　是纯纯的爱

　　是飘飘的愁

　　不要说你我都无法挣脱

　　只要闭着眼睛你就会感动

　　…

　　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它在远方等着我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酒精依旧麻木着我的神经。

　　我做了一场梦，梦见韩思彤在NF广场跟我见面，后来我们还分手了。我有些好笑，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随及我便拿出了手机，想给韩思彤的打个电话。

　　当我的手触及到键盘时，我的心突然又痛了起来，我没有办法骗自己，因为那本来就是真的，再多的酒精也不能证明那是假的。

　　我没有动，身边的老鬼还在睡着。我点了支烟，躺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从酒精中爬起来，勇敢的面对。我其实很清楚，并不是这些酒精让我站不起来，但我得为我的懦弱找个理由。

　　天气很晴朗，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见了隔壁院子里的那几支*。这种带着着清高意味的花，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像自己。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我一时间有些疑惑了，自从那对家庭战争不断地夫妻被房东赶走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声音了。

　　不一会，我便听到李熏的叫骂声传来，听了一会，我大致的明白了，原来那个大学生又找了另一个女朋友。结果很明显——李熏被甩了。

　　我本来很讨厌她，甚至希望她有这一天，但经历了昨天的事后我突然同情起她来。我的同情来得没理由，也许是躺在床上的无聊感触，反正同情一下她又不会掉一块肉。

　　老鬼这时也醒了过来，估计也听出了眉目，看了看我便向我要了支烟。

　　“木头，坚强点，像命根子一样，到了关键时候就能*来。”老鬼这时安慰我，讲着黄段子安慰我。

　　我有些感动，但却没说话，我不想说那么多无谓的话，因为这件事如果真正的让我放开了，那不用说别人就能看出来，反之亦然。

　　“知道你昨天怎么回来的吗？”老鬼接着问。

　　“不知道。”

　　“程涵把你从楼下一直背到了房里，小姑娘累得够呛，还一直等到我回来才走的。”

　　老鬼这话让我深有触动，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受。

　　“看你这情况，八成跟韩思彤彻底完蛋了吧，她肯定是跟着票子飞了，把你远远的踹了吧。”

　　“去你妈的，她是哪种人吗？”

　　“木头，你没病吧，还这么帮她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她也认识算久了吧，平常我们都看在眼里，但结果却是我说的这样。”

　　我这时把汤建和韩思彤是同学以前还是恋人的事告诉了老鬼，老鬼嘟囔着又抽了口烟，说：“这娘们太毒了，甩了就甩了吧。还给你弄个‘爱情插足客’的名号，这下你成了破坏他们青梅竹马爱情的牺牲品了。”

　　看着老鬼一脸为我鸣不平的样，我有些高兴：“别那样说，你看我和她这不让你说中了吗？你怎么不去买张彩票啊，真准呢。”

　　这不怎么好笑的话，让我俩都觉得别扭。

　　“那个程涵真的挺不错的。昨天我见了她，跟她聊了一会，她找的话题全是与你有关的。对了，她把你那个记事本借走了。”

　　我一听愣了一下，连忙骂起来：“老鬼，去你妈的，你怎么把我那东西随便借人。”

　　老鬼反应到是很平淡：“有什么不能借的，咱们写东西还不是图有人看，现在人家那么高兴的拿去看，你摆这德性干嘛？上面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比如你通常什么时候*？”老鬼说完还白了我一眼，一副理直气壮的德性。

　　我没有再和他争，他说得很对，写来其实就是为了让人看的，更希望有人能欣赏。但老鬼还有一点不知道，那里面写了我很多被人们觉得无聊幼稚的梦想，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不愿让人拿着这来嘲笑我。

　　隔壁的架也吵完了，看来李熏已经完全的失败了，我和老鬼也得以安宁了。

　　我看了看手机，八点多了，忙问老鬼：“你饿吗？”昨天喝的全是酒，我不饿那是骗人的。

　　老鬼白了我一眼，说：“废话，不饿问你要烟抽？”

　　“那你起床去弄点吃的回来。”

　　“你怎么不去？”

　　“老鬼，我昨天刚刚被甩了，你起码还不给我一两天的舒服日子过过？”

　　“我以前被甩的时候，你怎么没那么好心呢？”

　　老鬼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以前他被甩的时候我好像干的都是落井下石的事。

　　见我不说话了，老鬼嘿嘿一笑，说：“你放心，我觉得有人会给你买的。”

　　我一愣，问：“谁？”

　　“程涵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五节　远方，完美的日出
二十五、

　　老鬼说得没错，十几分钟后，程涵便来了，我穿上衣服开门便见了她，和她手里提着的早饭。

　　老鬼立刻精神大震，忙问：“程涵，有没有买我的？”

　　程涵笑了笑，说：“没！”

　　老鬼愣了一下，随及看了看我，说：“没关系，我把高木那份吃了就是。”

　　程涵本来就买了两份早餐，我早就饿了，但这时却不想吃了，我总觉得无形之中我欠了程涵很多。

　　程涵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拿起包子递给了我说：“恩公，我这是来报恩来了。”

　　我笑了笑，接过来没说什么便往嘴里塞，然后跟着老鬼抢昨天剩下的半瓶矿泉水。

　　程涵这时却默默的开始叠我和老鬼那一星期叠一次的被子，我心中弥漫着说不出的感动。

　　这时程涵突然对我说：“高木，把你房间的钥匙给我一把。”

　　我一愣，看了看她，有些不解。

　　程涵又笑了笑说：“你看你这里都乱成了什么样子了，衣服也扔了一盆子。”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把钥匙递给了她，或许无形中我和她都明白，但我却仍然对自己的举动感到疑惑。

　　程涵接过钥匙开心的笑了笑，便拿端起盆子和洗衣粉走了出去。我依旧愣在那里，脑子里还反复的想着为什么。

　　“高木，我说得不错吧，你要好好的看住程涵，她才是能跟你过到一起的人。”再大的包子也塞不住老鬼的嘴。

　　我把最后一口水倒进了嘴，顺手把矿泉水瓶子给扔进了垃圾筐里。这时老鬼张罗着要出去支摊子了，我没理他，待他走了后，我才慢慢的摸出房门。

　　程涵这时正在水管旁洗着衣服，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里洋溢着一种幸福感，但随及便被一种罪恶感给淹没——我才跟韩思彤分手，现在却让另一个女人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慢慢的走了到了程涵身边，蹲在她身旁，说：“程涵，让我来吧，让你洗多不好意思。”

　　“没事，我不是都说过了吗？韩思彤不要你，我会收留你的。”程涵这话说得这么的自然，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愣在了那里，莫名奇妙的感觉，让我有些想现在这场景、这对话让韩思彤也看到听到，让我那被汤建轰炸得体无完肤的自尊得以重生。这个念头瞬间闪过，我看着程涵，轻轻的说：“其实我当时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

　　程涵的话让我有些接不上来，这时我感觉自己像罪犯一样的，在干着欺骗的勾当。

　　“可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那你跟韩思彤认识了多久？”

　　程涵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顺口说：“一年多了。”

　　“那不就对了，你们认识一年多，都是在彼此的牵就着对方，而我却没有觉得我所做的是在牵就着你。”

　　这说法太*了，害得我马上四下的望了望，怕被什么人听去了。其实我心里挺希望有人能听到，至少能为我无聊的臭屁感多加上些光环。

　　“程涵，怎么说呢？我对你的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对吧。”我还没说完，程涵便把我的话接着说完了，接着她又说：“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再想想我们的相识情节，我觉得好像可以说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她这句“冥冥中的安排”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那只是写书的人用来骗小孩子的。

　　“程涵，那我觉得你这样很亏啊，你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呢？”

　　“你喜不喜欢那是你的事，而且我相信久了你也会喜欢我的，你是个感性的人。”

　　我只好苦笑，人生很多的事都有些促不及防的发生，让你完全找不到表情来面对。曾几何事，我还曾为找不到一个女朋友而怨天尤人。

　　看了看认真洗着衣服的程涵，我说：“程涵，我想说的是，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就如你说的一样，有时候似乎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我也相信我能重新开始。”说话间，我握住了她的手，那带着肥皂气泡的手让我生出一种想握紧不放的错觉。

　　程涵开心的笑了，真正迷人的笑，那对酒窝让我流连忘返。

　　“你不松开手，我怎么洗衣服啊？”程涵这时突然对我。

　　我笑了笑，松开了手。

　　其实我是在骗程涵，我能那么快的忘记那个进入过我生命的韩思彤吗？我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程涵也许知道我是在骗她，但她还是开心的笑了，假话真的能那么的让人开心吗？

　　这时我脑海里突然浮现起虎子那真诚的笑容来，叹了口气对程涵说：“对不起，我刚才其实是在骗你。”

　　“我知道啊，不过你干嘛说出来。”

　　我又是一愣，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依旧反复的想着如果我能在韩思彤之前遇到程涵那该多好。这个无聊的假设游戏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只有那么多的“原来”。

　　我帮程涵把衣服晾上，才陪着她走了出去。我不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付那些与韩思彤有关的东西。刹那间，我不禁有些吃惊，程涵把屋子都收拾了，是不是不想我对着那些东西想起韩思彤呢？想到此，我不由的看了看她，她这时也正好看着我。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都不知道，明天就要上班了，我就想着找个地方好好的花费下这来之不易的假期。”

　　程涵笑了笑，说：“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确实不喜欢，不过我得养活自己啊。”

　　“如果那份工作让你那么勉强自己，你还不如不要那份工作。”

　　我笑了笑，说：“不干销售，我去干什么？”

　　“随便干什么都行啊，你也可以像老鬼那样，摆个地摊。”

　　我笑了笑，没再接着说，我那受本分人教育的思想在告诉我，干工作一定要干体面的。

　　程涵接着说：“怎么，你觉得你比不过老鬼吗？”

　　“那倒不是，只是周围的人好像都只想着干体面的工作，而且我也被感染成这样了。”

　　程涵笑了笑，说：“你说老鬼不体面，可是你知道老鬼干得很开心不是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