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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K省纪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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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起草的同志用词一定要精当,语调一定要谦和。明天中午前一定要将报告和纪要
报到贡书记处,同时报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常委中分工负责干部、组织工作的副书记
宋海峰同志处。然后,他给黄群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可能要晚回来一点,让她别等
他了;转身又告诉秘书小丁,立即备车,他要去看望那个被撤了职的言处长。
“言处长?对了……”丁秘书一愣,似乎是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什么天大的事情,
脸色顿时有些青白,神情也有些慌乱,忙转身去自己的桌上翻找什么。不一会儿找
出一份卷宗,打开以后,放在马扬面前。马扬拿起一看,是市公安局几个小时前以
特急件形式报来的一份刑事大案报告。报告说,一个多小时前,有人在矿区二号露
天大坑坑底发现一死者,经初步认定,死者为大山子冶金总公司原财务部主任言可
言同志,死因可能是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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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K省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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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扬赶到案发现场,已是第二天早晨了。天阴沉得厉害。头天后半夜下了一点
小雪,这时基本上都已经化完了,现场一片泥泞。市局刑侦支队的一些于警正在那
里忙碌。运尸车已经开来,但尸体还没运走。大家为马扬让开一条道。马扬走到陈
尸的地方。市局的一位副局长为他揭去盖在尸体身上的一块黑色雨布。马扬久久地
看着全身早已僵直、眼睛还微睁着的老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歉疚和深重的
遗憾。在处分老言前,他已经了解到这是一位精通业务、工作踏实、作风正派但又
谨小慎微的老同志,从不得罪人陷害人,也从不让别人得罪他陷害他。尤其难能可
贵的是,他在财务这个岗位上干了几十年,一本“几千页”的大山子荣辱兴衰史可
以说全在他肚子里装着。他本人实际就是一本无法再复现的大山子“活字典”。他
拿他“开刀”,就是要借他的人望震慑一下其他同志。然后,他当然还要充分发掘、
发挥这个“老财务”潜在的能量和作用。也就是说,他肯定还要重用他。在处分言
可言的第二天,马扬曾亲自到老言家,跟他“促膝”长谈过一次,请他正确对待这
次“处分”,不必有所计较,趁此机会好好休养生息,看点书,总结一下以往。他
还让黄群所在的那个医院派两名大夫专门为老言检查了一次身体。同时,他还跟总
公司组织处的同志商量,从现有的财务和管理干部中挑选一批年富力强(或比较力
强)、作风正派(或比较正派)、对大山子的未来依然充满激情(或比较有激情)、
愿意随着时代进步而不断改变旧我(或比较愿意改变旧我)的同志,由言可言带队,
先用一个月时间,在国内进行一次考察。然后给他们配备翻译,用三个月时间再到
国外考察。专门考察现代企业管理制度。他还要听言可言认真分析一下,大山子近
年来突然“衰败”的原因究竟何在?他确信,在言可言那个谁也进不去的头脑里深
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库”。
可惜啊……
“他没得罪过人呀,也没做过啥坏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不待见他啊……
他没得罪过人呀……他这一辈子啊……老天爷,你还要他咋样……”马扬一进言家
门,老言的老伴就向他这样号天号地地哭诉。马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劝慰老人节
哀,保重自己,又跟她说:“组织上一定会尽全力找到凶手,搞清真相。您也要配
合公安,提供线索,方便他们破案。”继而对老人的生活又做了些安排,便驱车到
了市公安局。
“尸体是怎么发现的?”未待坐稳,马扬就发问。“一个放羊的老乡发现的。”
市局刑侦支队的领导答道。“可以肯定是他杀吗?”马扬又问。刑侦支队的领导非
常肯定地回答:“可以认定是他杀。”马扬没再继续问下去,默坐了一会儿。这时,
一种直觉不可阻挡地涌上来告诉他,老言的被杀,断然不会是一般性质的刑事案。
老人一生本分,总取笑自己说,年轻时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现在有那贼胆了,又
没那个贼力了。从他身上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桃色排闻,所以,不可能是情杀。也不
可能是仇杀。老人个人的生活圈子极封闭,对任何人不施恩,也不结怨,没有至亲
的朋友,更没有过不去的仇人。也不可能是劫杀。全大山子的人都知道,老人平时
身上最多只带二十元钱。家里的一切财务开支大权全在他老伴手中掌管。真要冲钱
财去,劫他老伴倒还是个正事儿。因此,最大的可能是杀人灭口。因为老人干了几
十年的财务,他心中的的确确装着许多人许多部门经济往来的秘密。随便甩出一个
“包袱”来,都可能砸了某一群人或某一些人赖以昌盛发达的“金字招牌”。假如
说,在大山子确实存在一个或几个非法的“既得利益集团”,假如真有某种迹象让
他们预感老人所掌握的这些秘密必将危及他们的合法生存权的时候,下决心取他这
条老命,封他那张关系过于重大的嘴,对这帮人来说,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近期内要派人保护好言处长老伴的人身安全。实在不行,让她转移个地方往
住。房子,我让市政府办公室解决。但老人的安全由你们负责保证。”马扬指示道,
“另外,老言生前保存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材料。认真查一查,看看还在不在他家里。
能不能动员他老伴把这份材料交出来。”马扬说到的那份“材料”,其实他也并不
清楚究竟是一份什么东西。
只是有一天——处分老言后的第三天早晨,也就是马扬去他家看望老言后的第
二天早晨,老言的老伴拿着厚厚一份封面已经被烧焦了的材料来找马扬,说昨天晚
上,马扬自她家走后,老头子仍絮絮叨叨发了大半夜的牢骚,然后又发了会儿呆,
到快天亮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这份材料,拿到厨房里点着火想烧了它。
幸亏她抢得快,只烧了点皮儿。
老伴还狠狠地数落了老言一通:“你说你这是何苦来着?这材料,你藏着掖着、
一点一滴攒了那么些年,一把火烧的不是你自己的心头肉?就算挨了个处分,马书
记又能来看你,也算是给足面子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拿个人开个刀,祭祭
阵,谁让你撞在他刀口上了呢?”当晚,她帮着老头把烧焦了的那几页—一修补齐,
第二天一大早,趁老头还没醒来,拿块黑绸缎子布包起那材料,就来找马扬。她也
不知道这本被老言一直当宝贝藏着掖着的“材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以为
那厚厚一摞,记的都是工作日记。她的本意是想借此来向马扬证明老头是个本分谨
慎的好人,“您瞧嘛,这么些年,他一天天干的,全在这儿记着哩。有半点对不起
人的事,您找我算账!”言可言一早醒来,见老伴和那份材料都不见了,知道大事
不好,赶紧打了个车追过来,冲进办公室,不等马扬翻看,就把那份材料夺了回去
……
直觉告诉马扬,这份“材料”里可能记载着对某些人来说具有致命威胁的“机
密”。拿到这份“材料”,可能对破案有用。“……你只要跟老人说,就是上一回
老言想烧掉的那份材料,她就知道了。”他这么提示公安局的同志。这时,丁秘书
来告诉他,贡志和打电话找他,有急事,假如方便,请他务必回个电话。
马扬上大学前,当过几年兵。退伍前的一年,因身体不好,一直在营部“帮工”,
做些文牍方面的事,就是在那会儿,认识了刚入伍的贡志和。志和到部队,一开始
上边还是替他瞒着他那个“地委书记的儿子”身份的,但很快还是暴露了,然后就
遇到不少麻烦。一部分老兵因此待他特别严厉,时时处处故意找茬儿,想收拾他一
把。还有一部分老兵和大部分新兵蛋子,则又待他过分“热情”。这一冷一热,就
跟大冬天在野地里烤火,让贡志和觉得特别不好受。倒是年长他几岁的马扬,平平
淡淡地相待,不卑不亢,亦真亦诚,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从此两人一直保持来往
至今。
回到办公室,马扬立即拨通了贡志和的手机。“我必须马上跟你谈一谈。”贡
志和说道。“我这里刚出了点事儿,再约时间吧……”马扬说道。“不行。必须马
上谈。”“你听我说……”“现在我要你听我说!”跟马扬说话交往,从不“示横”
的贡志和居然也“示横”起来。
马扬想了想,让步了,对方毕竟是贡开宸的儿子,又是一起当兵的战友:“那
好吧。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我已经进了你机关大门了。”说话间,贡志和
就进了马扬的办公室。马扬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热情地去握贡志和的手,说道:
“你小子脾气见长啊!不过,还得请你暂时回避一下,让我先处理一档子急事。”
贡志和担心只要自己一“回避”,马扬就会立即被别的事纠缠上,一档接一档,难
以脱身,那就“猴年马月”去了,所以不想“回避”:“我在这儿待着,不妨碍你
批阅文件,也不妨碍你打电话……”“贡志和同志,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了!”马扬一边笑道,一边就往外推贡志和。贡志和只得上外边那间办公室里等着
了。
等贡志和走后,马扬马上拨通市公安局领导的手机,对他说:“我刚才提议,
为安全起见,尽快把老言的老伴转移走。不过,我又想了想,这可能不是个好点子。
老人的安全是有保证了,但是,这么做,可能不利于暴露凶手……如果我们能初步
确定凶手是想通过杀害老言而隐瞒什么重大情况。那么,他们是不是也会想到,老
言的老伴跟老言生活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掌握了一些情况,下一步他们会不会还要
在他老伴身上做一点什么手脚?留下老言老伴,放出这根长线,说不定能钓上一点
什么玩意儿。这样做,到底好不好,你们认真研究一下,再告诉我一个结果。研究
的时候,先不要跟同志们说这是我的主意。这方面我是外行,别妨碍了你手下那些
刑侦高手充分发表他们的意见。当然,不管怎么做,一定要切实保证老言同志老伴
的人身安全。这方面,你们要做周密安排。确保万无一失。”放下电话,他把贡志
和重新请回办公室:“很抱歉,咱俩只有十分钟的谈话时间。最多不能超过十五分
钟。你老爸打电话来要召见我。所以,请你务必说得简单明了。”他知道,跟贡志
和无须客套。
“十分钟哪够啊!”
“快说。你只剩下九分半钟了。”
“你他妈的现在官气也挺足。”
“只剩九分钟了。”
“好吧,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马扬到大山子,究竟为什么?是为自己混
一个副省级的官职?还是真想为这个国家、为这个事业,做成几件有意义的事情?”
“志和,这工夫,咱们就不讨论这种既崇高而又太抽象的问题。行吗?”
“请你正面回答我。”
“兄弟,我这里刚发生一起相当严重的谋杀案。”
“我还就是为这起谋杀案来的!”
“哦?你……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快?哎,快说说,说说,我这里谁是你安插的
内线?!”
“别臭贫!如果你及早采取措施,老言就不会被杀了!如果你还顾虑这、顾虑
那,那么我要说,肯定还会发生类似的,甚至是更大的恶性事件!”
马扬遗憾地,但又不无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不做声了。
是的,前些日子,贡志和曾提醒他,要特别关注大山子机关里一个叫“言可言”
的老同志:“……这个言可言,别看他表面随和,肚子里可有东西了。我曾找他聊
过。没想这老头嘴还挺严实,哼哼哈哈尽跟我打马虎眼,看来是有顾虑。你派人好
好地做做他的工作,从他那儿掏点真东西,也许能帮你搞清整个大山子这个谜团…
…”遗憾的是,也许因为太忙了,当时,马扬没怎么太重视贡志和的提醒,一不留
神,酿就了这样一个没法挽回的遗憾……
那天,贡志和跟马扬还谈了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也即“分权”的问题,“宋
海峰要从马扬手里分权”的问题。当时,贡志和是这么说的:“我有消息,说省里
要分你的权。”马扬明白他说的“分权”,是指省里有人动议,任命宋海峰来担任
大山子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职务,不让马扬一人集这四个一把手于一身。“听说宋
海峰是自告奋勇要去大山子市兼任市长和市委书记两个职务的。他挺着急。”贡志
和这么告诉他。马扬听后,淡淡一笑,装着好像并不知道这情况似的:“哦?不可
能吧?”其实,他知道。前些日子,贡开宸和宋海峰分别找他谈过这事。贡开宸告
诉马扬,省里和中央有关部门的一些同志,之所以不主张让马扬一人兼任四职,并
不是不认同马扬个人的能力和品质。他们只是从改革发展的走向和建立完善的社会
主义市场经济考虑,政企必将分离,如果继续让一个特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来兼任
所在地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或是由这个市的市长市委书记来兼任这个特大型国有
企业的老总和党委书记,显得特别不合时宜。他请马扬考虑这个思路。马扬当即对
贡开宸谈了自己的想法:他也认为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但他觉得从大山子当前的实
际情况考虑,在工作初期,阻力比较大,局势还不明朗,暂且不妨把权力集中一下,
以便能力排众议,尽快把产业结构调整和机构整编工作顺利地推行开去。他的观点
是,待局面打开以后,再分权。随后,宋海峰也来找他,则是在试探他——“假如
派我去兼任大山子市市长和市委书记,你会欢迎吗?”马扬就没再说别的了,当即
十分爽朗地应下了:“您如果愿意屈尊去挑这副担子,那当然好啊。老学长嘛,老
领导嘛,当然好啊!”宋海峰见马扬持这种态度,显得很高兴,马上说:“那就好。
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想我们俩一定会合作得很好。”随即,他还要求马扬,
“在正式任命下达前,你不要去跟任何人谈及我俩今天的谈话。不同的人从不同角
度看问题,往往会把好事也看歪了。”马扬马上答应了下来:“那当然。那当然。”
其实,即便是宋海峰没做这样的提示,马扬那天在贡志和面前也会装“不知道”的,
因为这种人事安排问题,是官场中最敏感的。从好的一方面说,它的确是事业成败
的关键所在,难怪人们要如此关注它,并时时为它揪心;从另一个角度说,在我们
这个体制里,它又是造成利益再分配的最重量级的驱动器,很自然会引得某些人
“技痒难耐”,尽全力在“谁又上了”“谁又下了”的漩涡里周旋奋进。在这个领
域里,任何的不谨慎,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恶果——既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对此,刚走马大山子的马扬当然要慎之又慎,即便在贡志和面前,也要如此。
“我希望你能发挥你的影响,阻止来海峰去大山子任职。”贡志和突然这样说
道。“为什么?”马扬暗自吃了一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当然是不希望宋
去大山子……”“为什么?派一个省委副书记去加强大山子的工作,我怎么会不乐
意?”“你操!半句真话都没有。不跟你说了!”说着,贡志和起身就要走人。
“别别别……”马扬忙跟着起身,拦阻。“请继续往下说。”贡志和勉强坐下,犹
豫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马扬,咱俩过去是战友?”马扬答道:“现在还是啊!”
“今天来找你之前,我找了一些人打听你马扬最近的所作所为,大部分反映,认为
还可以吧,觉得你老兄基本上还保留了个人样……”马扬哈哈大笑起来:“我操!
我这样的,还只够个‘基本’?”贡志和继续很认真地说道:“马扬,你听我说,
宋海峰要去大山子,是有私心的……”马扬立即反驳:“此话差矣。他一个省委副
书记,到大山子兼一点职,既没升官也没提级,所得的只是劳神费心,责任更重大。
说他有‘私心’,既不公平,也不公正。理由何在?”贡志和说道:“马扬,你还
记得不?今年春节,在省社科院组织的一次团拜会上,你问过我,为什么这一两年
看不到我的研究论文了,更见不着我的理论专著了。当时,我只告诉你我心有旁骛,
另有所专。现在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一段时间,我没在历史的故纸堆里梳爬,而
是回到现实的大森林里寻找一条被迷失的路。具体地来说,对经济领域的一些不正
常现象做了些深人的调研。再具体地说,我也和你一样,着重研究剖析了所谓的‘
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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