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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协奏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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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试验品啦试验品，说过很多次啦，”狼少年把枪收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本来按我的设想应该是可以发射水属性魔力子弹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射出空气来……奇怪啊，明明我装好了魔晶石的？”
“好了，比起这个我们不是应该先进城么？”心里默默地为对方捏了一把汗，最后还是有点看不下去，帝波只得出言转换了话题。
看着瞬间又来了精神并且立刻跑到了前头的赛亚拉斯，帝波再次觉得这个老大自己当的有些累。
仔细想想，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赛亚拉斯说自己是工匠世家的子弟，出来寻找失散已久的父亲，但是直觉告诉帝波，恐怕其中还有隐情。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帝波也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比如说他走路的姿势，拿刀的手法，还有对森林里求生方法的熟悉程度……一举一动都证明这个狼人少年其实接受过相当的训练。还有一点，虽然赛亚拉斯显得很莽撞、自大，动辄就自称“小爷”，或者说干脆就是个热血白痴，但是他做的都恰到好处，既显出自己张扬的一面，又不至于让别人觉得讨厌。
昨天帝波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这个疑问稍微透露了一点给赛亚拉斯，而对方完全没有被识破的惊讶，只是表现得有点尴尬：“呃……其实我真的不是可疑的人物啦。之前不是说过我是魔导炼金战士吗，那实际上是指我受过兽人一族传统的战士训练，同时还学了点魔法和炼金术……我觉得这个称号挺酷的就这么用了，实在没想到老大会想这么多……”
想想那时狼少年略带焦急和不好意思的脸色，帝波也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你觉得他可靠吗？”
赛利赞亚以一种看起来就很懒散的姿势趴在床上，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明明只是人类而已，还搞的这么神秘……”
“我不这么认为。”苏安静地坐在桌子前翻看着旅馆里提供的娱乐小说，她的武器好好地收在刀鞘里，完全看不出之前女战神一样的气势，和一位普通的贵族小姐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按说不是很适合看书，不过赛利赞亚知道自己的同伴眼睛有些差，不能见亮光，所以把窗帘拉上了一半。
“他的身上，有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苏沉默了一下，把书合起来：“没什么……不看这一点也可以。总之下面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了，准备好了吗，黑毛？”
“是是，”赛利赞亚已经不想再纠正对方了，“不就是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那些混蛋的动向，我去洛恩帝国捣毁他们新建的一个基地么……说起来那个东西真的可以克制恶魔？”
说着他坐起来，掏出怀里的一块红色石头看了又看，可是那显然是块普通的石头，除了颜色比较漂亮外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估计丢到小摊上最多卖出10个塔纳。
“真是的……那群混蛋多少年了还不死心，”想起自己已经彻底泡汤的假期，赛利赞亚不禁碎碎念着，“要是当初执法者大人们直接把他们赶尽杀绝了多好，非得订立什么神圣盟约，弄的现在要我们来收拾局面……”
“帝路。”
苏简单地丢出一个词就不再说话了，而赛利赞亚也沉默下来。
他当然知道帝路关系到什么，刚才说了那么多不过是发泄一下最近的郁闷罢了。实际上与帝路相比，那些家伙造成的麻烦真的不算大——不过，是在几天之前。
因为昨天协助者明确地告诉他们，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刻印一族最近正在筹划很大的事，可能会波及整个大陆，而蒙奇村的灾祸就是开始。
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享受美妙的假期啊……
这么想着，赛利赞亚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身为圣侍者，但他讨厌背负责任，不过因为身份原因不得不去干活，于是工作时期总是显得很严肃，与平时轻松的形象不同。如果不是他的执法者答应这次工作之余可以随便玩乐，他也不会之前表现得那么活跃。
可惜玩乐的时间已经结束了，那个可恶的人类带来这么大一个麻烦……说实话他真希望与苏调换一下工作，但是难以逾越的责任心最后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赛利赞亚转头问苏，“那人说的维德希斯龙族重现一事，是真的吗？”
帝波惊讶地看看狼人少年扔在旅店柜台上的一把塔纳钞票，连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没看错的话，刚才赛亚拉斯足足丢出去三千塔纳——一下子就包了两人小半个月的食宿费，还是最高规格的那种，虽然说所谓的最高规格只是让客人随便吃就是了。
“不是说了吗，小爷我不缺钱！”赛亚拉斯得意地眨眨眼睛，绿色的瞳孔深处很是欢快，“不过老大啊，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所以这些钱算我先借你喽，记得还~”
真的有小弟找老大要钱的事吗……帝波脱线地想着，又拽了拽赛亚拉斯的手臂：“可是我们没必要付最高规格的钱吧，毕竟我的食量不大，吃不回来的……”
“没事啊。”狼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吃什么的就交给我好了，老大看着就行，保证吃回来！”
于是随后帝波见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吃货。
赛亚拉斯先是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壶，咕嘟咕嘟对着嘴灌了大半壶，然后端过脸盆大小的一大碗土豆泥全部吃光，再然后解决了桌子上大半的面包和蔬菜，又喝水似地吞下十多根香肠，还拿起勺子吃了半瓶子果酱，最后上甜点的时候又很不客气地把直径30微亚的一个大苹果派吃的精光，顺手把一盘子水果沙拉也吃掉了。
“你的胃是通向异空间吗？”
饭后终于忍受不了其他客人惊讶目光的帝波把赛亚拉斯拖进房间里。他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明明对方几乎是囫囵吞下了那么多食物，但肚子居然还是很平坦。不信邪的帝波又用手戳了一下，结果事实证明多的吓人的食物真的消失在狼少年的胃里了……
“没办法，因为平时都很辛苦嘛，而且我也在长身体，吃的多一点也是难免，哈哈哈。”赛亚拉斯的一番解释反而让帝波更无语了。
“我说老大，你也不用太自卑了，其实我之前在森林里为了寻宝潜伏了好几天，每天只能喝点水，所以说饿坏了才吃这么多，平时吃的会少一点。老大是还没到长身体的时候，等到时候了说不定也很能吃啊。”
赛亚拉斯把皮带扯下来扔在一边，然后舒服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还是说正经的吧，”暗自腹诽的帝波好不容易让自己的思绪回归，“既然已经到了马纳城，那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应该就不一样了，所以我想还是分开比较好……唔？！”
他的话说不完了，因为下一刻狼少年健壮的身体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翡翠般的眼睛离他的脸只有几微亚的距离！
一种危险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
；。。。 ； ；
第十章 深黑
帝波的大脑处于当机中。
纵使身为龙族，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也从来没被人告知过如何妥善处理“一个高大健壮的兽人男性非常具有威胁性地撑在自己身上”的情况。
“那个……你先起来？”
犹豫了半天，帝波总算挤出一句话来。
“老大要抛弃我？“赛亚拉斯收敛了一向玩世不恭的笑容，头一次认真地问道。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我继续和你在一起会麻烦到你……而且你不是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吗，既然是私事的话我就不方便跟着了。“帝波小心翼翼地看看对方的神色，试探着说道。
结果仿佛是按下了一个开关，狼少年的表情舒展开，他翻身直接躺在帝波的床上，语气轻松了不少：“原来老大是在烦恼这个啊，那就不用担心啦~我也想过了，老大身手这么厉害，以后没准就是最强人类了也不一定，那我跟着老大一起，找父亲的事不就容易得多吗？”
他挠了挠肚皮，继续说：“况且不是我说，老大你太老实了，没我做小弟的话很多地方都有困难吧，至少我有钱，总不能对老大完全没帮助……”
“还有，老大的目标应该是这个城市中的某地吧？”赛亚拉斯不顾帝波瞬间收缩的瞳孔，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说道，“其实之前我没告诉老大，我的主要目的也是这里，因为有收到这边关于父亲的信息，寻宝什么的只是顺手而为，所以我们的目的还是一样嘛。”
他是怎么知道的……
帝波没有说话，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明明这几天根本没和对方谈论过自己的目的，为什么他会猜到……继续下去的话，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可就——！
“老大也不用太担心啦。”那边赛亚拉斯又说话了，“我能够看出来是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为了寻找父亲不得不流浪在外，所以察言观色之类的技巧自然而然就学会了，不过我也只能看出这些，毕竟我又不会读心术……其实说起来，出门在外闯荡的人，谁没有一点秘密呢？”他坐起身，拍了拍帝波的后背，尽管脸上仍然在嬉笑着，但眼中安慰的神色却一览无余。
“不管老大背负了什么，目的是什么，但老大救了我一命这是事实。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知道恩怨分明，还有真心待人。虽然不了解老大的过去，可是我很清楚地感觉得到，这些天老大的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是真的把我当做同伴来对待。所以我也愿意相信老大！”
“？！”
帝波微微垂下眼睑，额际的碎发将给他的眼睛笼罩上一层暗影。
这些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不同于老师高山流水的温和超然，狼少年给他的感觉如同一团充满活力的火焰，让靠近的人分享来自太阳的光和热。
如果说老师让自己再次有了家的感觉，那么狼少年则给予了自己同伴之间的信任与温暖。
抬起头，他看见赛亚拉斯清澈的绿瞳里真诚的光芒，他记得在森林中赛亚拉斯发亮的眼睛，那时狼少年赞叹着“你的身手真棒，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修炼到你这样”，他记得对方眼中那与现在无异的亮光，就像晶莹剔透的翡翠一样。他也记得自己采到有毒的食物时，狼少年是如何认真地告诫自己并手把手地教会自己辨认的方法。
最后思绪回到了此时，他看了看赛亚拉斯。“老大不想说也没关系啊，等我们之间的羁绊深一点，或许老大就愿意告诉我了呢。”
“拿你没办法啊……”
帝波放弃了似地倒下来，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听着狼少年开心地说着话，最后关上灯躺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是第一次和老师之外的人睡在一起，不过感觉意外地不错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帝波就看见赛亚拉斯已经不在床上了。一边嘀咕着对方异常活跃的精神，帝波一边走下楼，结果不出意外地在餐厅里找到了正在吃早餐的狼少年。
似乎赛亚拉斯的食欲特别旺盛……
帝波有些发愣地看着对方清空了第五个盘子，满足地趴在桌子上的样子，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说起来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有什么线索吗？”吃饱喝足以后，两人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开始商量正事，当然也只有帝波自己显得很严肃，狼少年完全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让人感觉他其实是在回味之前的食物。
“老大不用担心，这个怎么可能没有。”说着，赛亚拉斯跳起来，从储物皮带里取出一张全彩的照片来。
虽然还是觉得惊讶，不过帝波已经习惯了赛亚拉斯经常拿出一些惊人的东西的举动，比如说照片。
相机其实也是近代科技革命的产物之一，它可以利用其中的魔晶石为能源，迅速地记录下视觉画面，不论在民用还是军用方面都很有价值，所以一经发明就被迅速推广开。尽管价格不是很昂贵，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钱去配置一台的，特别还是这样可以拍出彩色照片的高级相机。
帝波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座地下遗迹，四周都是湖水，正中间一座岛屿一样的黑色祭坛，只有一条满是龙形浮雕的铁桥跨越湖水连接起两边。这个空间很宽阔，岩壁上有很多发光的石头提供了照明。黑色祭坛的中心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显然拍摄者距离人影很远，不过还是可以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是几个月前一个冒险者拍摄的。”赛亚拉斯看着那个人影，表情有些沉闷，“据说是因为误入了一个密道，所以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然后就注意到了这一幕。幸好那人是个旅游爱好者，平时总喜欢带着相机，这才拍了下来。”
“不对吧……这么大的发现那人怎么可能不公布出去？按说早就应该闹得满城风雨了吧。”帝波摇头，现在可不是中世纪了，信息的传播非常之快，以往冒险者发现一个龙穴什么的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才能传遍全国，现在最慢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而在信息技术水平最高的奥克伍德王国，这个时间还可以再减半。
“因为恐惧。”
赛亚拉斯解释道，帝波注意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那人说看到祭坛的时候，仿佛有无数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虽然当时激动和好奇压倒了一切，不过回去以后他就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帝波心里一动。
“对，好像是巨龙濒死的哀号和悲泣。那人比较胆小，怕被亡灵什么的找上门复仇，就隐姓埋名地躲了起来，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到了这张照片。”
说着赛亚拉斯嬉笑着朝帝波挥挥手：“所以老大千万别说出去哦。”
帝波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当然不会说出去，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龙族聚集之地！
真没想到，本来以为要费很大功夫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眉目，不过恐怕也有点麻烦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影和你的父亲有关系呢？”心里快速地转过几个念头，帝波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说出自己的目的比较好。
“推断啊。”狼少年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我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马纳城附近，因为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所以以他的性格是不会随便进入城市的，而这个遗迹又在城市附近，所以他进入这个遗迹的可能性很大。”
说着，他甚至开始做进一步的分析：“老大，依我看就算我父亲不在这个遗迹里，也一定与它有一定的联系，所以去走一趟还是有必要的~”
帝波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尽量从容地与赛亚拉斯充满期待的目光对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不过赛亚拉斯……确实不像外表那样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没心没肺的热血白痴。
而且他提到的消息来源——本来帝波以为对方会滴水不漏地避开这个话题，没想到当狼少年听到自己的问题时，只是回过头去，耳朵动了动，然后再转头回来笑笑，那个笑里包含了很多，有无奈也有辛酸，有自嘲也有不以为然：“老大觉得那些雇佣兵，有几个是自愿的？”
帝波一时哑口无言。
停了一会，赛亚拉斯又补充道：“老大你仔细想想，魔法师出卖魔力，科学家出卖知识，炼金术师出卖炼金产品。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用你自身所有的这些去换你没有的那些，公平得很。”
过了很久，帝波小声地说∶“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狼少年吐吐舌头，又笑了∶“那是，身为明日之星的小弟，还能没点内涵？哪个名人说的来着，生活是最好的学校。小爷我他妈就是这所学校里最好的学生。”
荒凉的古代要塞坐落于巨龙之脊的支脉上，宛如一个已经垮下的巨人，虽然外表依旧是不可侵犯的威严，但内里早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
风呜呜地吹着，天上阴云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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