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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g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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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品如何,自己以身试之便是。许昭平拿定主意,又瞧了一眼上座的梁琼诗。
    只见她唇角含笑,端坐在案侧,似是正在等着自己下命令。
    许昭平的心顿时也松了下来,温和的冲着对坐的梁琼诗道了句,“梁妃稍等片刻,寡人先尝尝菜式。”
    听着君王对自己说他要先尝尝菜式,梁琼诗也松了一口气,依着君王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用不着自己伺候了。想着自己只用像摆设一样等着君王吃完饭,梁琼诗微微的颔首,把双手交叠在腿上,维持一个还算温婉的表情,静静的候着。
    许昭平见梁琼诗已经摆好了等自己尝菜的姿势,立即拿起筷子朝着梁琼诗面前的菜式探了过去。之所以先朝那个菜去,因着那个菜不仅盘大,且色多,粗粗一扫,盘中光素菜似乎都愈过了六种。是一盘尝一筷还是每种菜都尝一筷,许昭平纠结了许久,想着平日里太监伺候自己吃饭总是一筷一筷,一种一种的夹,而今日案上不过取了九五之意,只摆了八个碟子,便决定细尝。
    可细尝,许昭平不由得皱皱眉,虽然她不想委屈了琼诗,可她自己似乎也不能尝那么多。只是不尝又如何能知道合不合口味?虽说直接喂于琼诗再问问她的心意,那是极好的。可就怕琼诗不愿与自己说真话。
    瞧见眼前碟里的一绿色条状物,许昭平突然想试试,她知晓那味道是极苦的,便故意夹了最小的喂于梁琼诗嘴边,“爱妃张嘴,寡人赐一食于你。”
    梁琼诗听君王说赐食,立即顺从的张开嘴,入口的苦瓜让她的味蕾立刻抗议。虽不明白君王的心思,可这口菜却实实在在是君王赐的。即是君恩,那她便只得细嚼慢咽任着诡异的口感在口腔里蔓延,脸上还得带着喜色。
    瞧着对坐的人顺从的食用了自己夹的菜,许昭平一下便后悔,她有些心疼琼诗。她知晓那菜的味道着实糟糕,可她需要知道琼诗的心思。只是许昭平终是没忍住,看着梁琼诗细嚼慢咽,她甚至能感觉到苦味在她的嘴里回荡,“爱妃若是不喜欢,便可吐出来。”
    梁琼诗听到可以吐出来,心底一暖。虽说伴君如伴虎,可这话一出来,必定是许自己吐的。但自己要吐吗?苦瓜似乎挺有营养的。为了使君王安心,梁琼诗想了想,冲着昭平笑着摇摇头,表示她挺喜欢的。
    见着梁琼诗摇了摇头,许昭平的脸色凝重了几分,心知人定是不喜苦的,对坐的人定是在欺自己,却有些不愿承认,“梁妃觉得滋味可好?”
    滋味?梁琼诗想了想,决定摇了摇头,她真心不喜苦。虽然有些苦对自己有益处。
    见梁琼诗摇了摇头,许昭平一下又欣喜起来的,可综合着梁琼诗的两个摇头,结论是自相矛盾。许昭平认命的拿起筷子,其实不过几个菜而已,一个君王,不该畏惧这些。
    心说不畏惧,许昭平一提起筷子又有些犯怵,她用筷子着实不高明,甚至连熟练都算不上。可她没得选,许昭平提了口气,做好了出丑的准备。
    梁琼诗静静的听着君王的筷子碰到菜碟的声响,“叮”,“叮”,“叮”,以及筷子碰撞的声响,“哒”,“哒”,甚至还有东西坠落的声响……梁琼诗皱皱眉,虽然是君主,用膳发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似乎有些不妥。可吃饭吃出这种声音,梁琼诗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虽那个身影着实是模糊的紧,但还依稀辩识的出是个身着艳丽衣衫少年。艳丽的衣衫?梁琼诗细细的想着,少年,偏爱穿些艳丽的衣裳……
    梁琼诗突然想起来了,她刚刚脑中浮现出的身影,便是以前来自己府上的那个少年,他就是喜欢些艳丽的衣裳,甚至故意寻着些姑娘家的布料命裁缝裁制些合着他身量的衣裳。不过他用膳似乎没有这么狼狈,梁琼诗还记得那时候一直有人伺候着他用膳。似乎还是爹爹特意寻得婢子。
    可这声音,实在是熟悉的紧。梁琼诗努力分散注意力,一面琢磨着什么时候还听过这种声音,一面压制想要出声制止君王的用膳的意图。
    而许昭平一心想尝菜式,也无暇顾及碗筷碰击的声音。可那声音不停的钻进她耳朵里,也由不得她忽视,只得耐着性子听。
    听着听着,许昭平竟是觉得敲击的声音格外好听!
    “叮叮叮”
    清脆,又有些说不出的趣味。且筷子直着碰与斜着碰似乎不大相同?
    发现的趣事,许昭平便停了停尝菜,兴致勃勃的用筷头敲了一下菜碟,“梁妃觉得音色如何?”
    音色?敲菜碟吗?梁琼诗面色如常,轻轻的点点头,心中却已是笑翻了天,她可记得自小时吃饭起,梁府便是不许用筷子敲碗,因为筷子一敲碗便是‘讨饭筷’,是乞儿做的行当。若是对坐的君王知道自己做的是乞丐做的事,不知会不会羞红脸?幻想着若是自己告诉君王这是乞儿的举动,君王恼羞成怒,梁琼诗脸上不由得浮出了笑意。
    见着对坐的人笑了,许昭平思来想去,确信梁琼诗定是因筷子敲碗碟的音色而笑,便起身预备坐到梁琼诗身侧,“琼诗也是喜欢这声吗?”
    ‘琼诗’?听到君王不称自己的封号,而唤自己的名字,梁琼诗心神一晃,又听到‘也’,顿时明了几分圣意。
    听着君王起身的声音,梁琼诗慢慢抬高袖口掩唇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算她喜欢那敲碟的声儿吧!
    
    第十九章
    
    瞧着坐在一侧的人抬袖掩唇一笑,许昭平莫名的感觉自己似是被蛊惑了。她呆呆的站在梁琼诗的身旁半晌没有落座。她见过琼诗疯疯癫癫非要爬树摘柿子的模样,也见过她披着斗篷踩雪古灵精怪的模样,也见过她鲜衣怒马不可一世的模样……独独没见过今日这般,娇羞着的女儿家的模样。莫不是女子有了夫郎就会换个模样?
    想到梁琼诗变化的原因是自身,许昭平喜不自胜,立刻坐到了梁琼诗背后,把她环在怀里,顺带着把筷子塞到了她手上。
    梁琼诗听着君王坐到自己背后,正准备向一侧挪,却冷不防被搂住,接着手中被塞了一柱状的物件。心中大震。她实在不习惯与男子近距离接触,便要起身。
    见梁琼诗要起身,许昭平一把将她稳在自己怀里,然后用一只手捉住梁琼诗的手腕,开始轻轻的敲击她们面前的菜碟。
    “叮”“叮”“叮叮”
    梁琼诗感受着僵硬的胳膊随着君王的动作伸直了又弯曲,落下了又抬起,皱皱眉,却没有打断。随着君王的动作越来越熟捻,开始机械的动作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叮叮叮”的声音似乎也渐渐有了节奏。闭眼静静的听着那‘叮叮叮’,以及自己舒缓下来的呼吸,梁琼诗会心一笑,这个君王竟是如此有赤子之心。
    瞧见梁琼诗笑了,许昭平手上的力道又轻了几分。似乎音色又不同了?许昭平的笑也爬上了面庞,她从不曾想过筷碟之间竟是如此集天地之灵。
    长平阁中许昭平敲碟敲得二人各得其乐,随着气力的加大,敲碟声传到了长平阁外。一干太监闻声面面相觑。当太监的多是穷苦人家出身,自是晓得那筷子声里面的门道,一时间不知所措。
    正好此时大太监来长平阁寻君王,一干人便围住了大太监。大太监听说了许昭平在长平阁敲碟,皱皱眉,随即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派两人去伺候圣上用膳!”想到君王敲碟定是无暇顾及用膳,膳食应是都凉了,便又命太监重新传了一番膳食。随后转身命身后的小太监去乾殿取许昭平平日喜好的长萧。
    待膳传好了,萧也取来了,大太监便命人带着一茶盘跟着自己去见圣上。
    大太监到长平阁门口的时候,门没掩上,他还能瞧见他家圣上眉开眼笑正搂着梁贵妃敲碗,而梁贵妃也是双颊微红,看得出心情极好。瞧着主子心情好,大太监也跟着高兴,可敲碗传出去毕竟不好听。大太监皱皱眉,冲着身后摆摆手,一个人躬身进去面见圣上。
    “圣上与娘娘敲了这么久,也该歇歇手了,不如尝点膳食?”
    沉浸在“叮叮叮”声音中的许昭平见有人进来一愣,待看清来人,刚才想起自己是来用膳的,一时有些尴尬。想着怀中之人陪着自己饿了半天,许昭平随即松开手,道,“那便依公公的意思,尝尝吧!”
    见君王开口,大太监连忙冲身后挥挥手,便迅速上来两个小太监更换了膳食。之后又来了两个宫女,弓着身子跪在桌案的一角,取了双筷子,预备布菜。
    “不必布于寡人,寡人已吃足了。”许昭平看了眼大太监,用眼神询问他有何事?她知晓大太监定不是因用膳一事来寻她。
    对上自己圣上的眼睛,大太监随即接过布菜的使命,命那两个宫女下去,“圣上,今日,春园的花都落了,寒的紧。”
    听着大太监与君王说事儿,梁琼诗有些懵懂,不懂得为什么春天还有花被冻落了,不该是春尽了,所以花才落么?
    许昭平却没觉得不妥,一边道,“有趣,约是在何方位?”,一边接过大太监布好菜的碟,小心翼翼的夹着喂到梁琼诗嘴边,“爱妃尝尝。”
    “奴才听说是在北边。”大太监又端起一个碟儿开始布菜。
    “还有其它新鲜事吗?”仿佛大太监说得甚是无趣,许昭平又给梁琼诗喂了一口,“寡人的爱妃再尝一口。”
    “奴才还给圣上备了箫。”
    一听有箫,梁琼诗的心动了动,下意识的扯了扯君王的袖子。她是极喜欢箫的,上辈子喜欢,没机会学,这辈子是个女儿家,爹爹又不许,说是箫声太悲,可她却偏爱那有些低沉的声音。
    感觉到袖子被拉扯,许昭平冲着大太监使了使眼色,大太监恭恭身,慢慢转头冲门外使了使眼色,一个太监立马慢慢的把箫送了进来,贡在许昭平眼前。
    许昭平不动声色的反手捏住箫,大太监见状,连忙道,“圣上,奴才还备了箫,您?”
    一听有公公第二次问,梁琼诗便知君王并没有要箫的意思。可她此时莫名的想摸摸,自从看不见后,她便一直没再听说过这物件。只是,她刚刚已经拉扯过君王了……或是刚刚气力太小了君王没注意?想了片刻,梁琼诗用更大的幅度扯了扯了许昭平的袖口。
    感觉到布料的抖动,许昭平笑眯了眼睛,却还是道,“寡人倦了,还是算了吧!”
    转身单手把梁琼诗环到怀里,盯着梁琼诗的表情,“寡人不要箫了,就疼寡人的爱妃可好?”
    不要箫了?梁琼诗的脸上划过一瞬间的小失落。箫,是她最喜欢的乐器。可君王不许,她又能怎么样呢?梁琼诗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只能忘掉了。
    可就在梁琼诗打算忘掉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君王的声音,“怎么那么稀罕那么物件呢?”
    对呀?怎么那么稀罕那么个物件呢?梁琼诗的思绪飘远了,物都是死物,为何自己会稀罕呢?凡事必有因果。梁琼诗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可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呢?人?梁琼诗心头一阵,她是何时对箫念念不忘的?她前世似乎只是普通的喜欢?
    还未等梁琼诗寻个思绪,手中就被塞进了一物件。接着她察觉到君王的手附到她手上,带着她的左手向上按住几个孔,右手向下再按住几个孔。
    “何不试着吹吹?”
    听着君王的提议,梁琼诗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把手朝着自己进了几分,微微的前倾,正打算凑上去。却被君王打断了,“爱妃先用膳,寡人吹于爱妃听可好?”
    用膳?梁琼诗淡笑着把箫挪出了自己怀里,等着君王去取。她确实腹中空空,须得些吃食。可君王吹于自己听?她不由得想起‘箫韶九成,凤凰来仪’。
    愿眼前的君主吹得好听吧。
    许昭平见梁琼诗淡笑着递过箫,便朝着大太监望了一眼,大太监立刻挪到梁琼诗身侧,为她布菜,喂食。
    而许昭平则将箫竖到自己身前,凝神,低头开始吹,心中想着自己与梁琼诗的初见。
    萧声呜呜然,许昭平的思绪仿佛回到十几年前。那时梁琼诗还未及自己的腰,还是个小姑娘,自己问她“你说是绣帕好,还是箫好?”,她笑答,“自然是箫呀!”。
    而梁琼诗听着呜呜的箫声,脑海中浮现的是那贵客身着素衣,斜坐在梁府的假山上,迎着寒风吹着箫管,乌黑的发随着风轻轻的扬动。
    虽各有各的心思,梁琼诗却在某一刹那觉得吹箫的君王宛若自己的知音。那更迭的萧声仿佛无比能唤起她灵魂深处的共鸣。起起落落,沉沉浮浮,求而不得,失之不起,末路无途,寸断肝肠。冥冥之音,如风声者,箫,那潜藏在起落之间的怅然若失,遣去了俗情只余下了心疼。
    而许昭平吹着吹着却渐渐尝到了记忆的由甜到苦,由苦到甜。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她与琼诗遇的早,却没逢到一个好时节。她忆得琼诗十几年的事,琼诗于她似乎已是相识了十多年,而她于琼诗不过一个见过几面君王……可这种事,纵使是君王,她也无计可施,她的肩上是天下苍生,是乾国社稷,她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多陪着她,却无法让自己整日整日的陪着她。只是,不陪她,她如何能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接受自己的心意呢?可,若是陪她……
    想想车辇里的奏折,许昭平心有些乱了,迫不得已停下吹奏,睁开眼看了看正在用膳的人,她面上似乎有些动容?
    许昭平含笑起身预备离去,纵使寻妻之路道阻且长,她也甘之如饴。
    待许昭平起身背对着梁琼诗时,她忽得想起箫还在自己手中,而琼诗喜欢,随即转身又将箫放回了梁琼诗手中,“待寡人得闲,教爱妃吹箫如何?”
    教自己吗?梁琼诗握住落在怀里的箫管,强制自己从自己的思虑里退出来,轻轻点点头。
    她的心似乎遗落在刚刚那曲子中了,真是首用情至深的曲子。
    改日要寻寻乐谱。
    
    第二十章
    
    许昭平离开了长平阁,梁琼诗一人在大太监的伺候下用完了膳食,之后便有宫人带着她朝着君王赐的殿去。
    一样的路,一样的心态,梁琼诗却莫名觉得走着不舒服,说不出的别扭。许是这次扶她的人走的有些快吧!梁琼诗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除了君王这个宫里怕是没有几个敢慢下来的。由是脚下的步子便自觉的扩大了几寸。步子一大,走路就会带风。感受着风对自己的洗礼,梁琼诗多了几分坦然。
    她喜欢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被人搀着,实在是可怕。可,梁琼诗不由得又想起君王搀着她迈过的门槛,以及君王牵着她走过的路。被那人牵着似乎很安心?
    梁琼诗想得入神,却觉得脚前突然出现了东西,她条件反射的选择踩了上去,便听到一声尖叫,接着便是大太监的叱责,“怎么伺候人的!深宫不许喧哗。来人,架下去。”
    “公公!”一个女声传入了梁琼诗的耳朵,接着是叩头的声音,“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是吗?”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梁琼诗准确的辨识出了是君王的声音。真有趣,不过是一天,自己竟是已经能辨识出君王的脚步声了。君王不是去处理政务了么?怎么这么快又寻来了?便把脸朝向了君王的方向。
    瞧着梁琼诗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许昭平顷刻好奇琼诗是如何发现自己过来了,但此时却不是她问话的时候,这个不守规矩的宫女该处置了,虽然不懂是谁的人,但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在琼诗用膳时候,她便以吩咐人去了门槛,且专门铺了一条路的锦毯供琼诗步行。有人能被琼诗踩脚便是有人越矩了。
    “寡人知你之罪,但梁妃今日入宫,寡人便看着梁妃的面上赦你无罪!”许昭平的声音和煦的如同暖阳。
    “谢圣上!”宫女一听君王赦免了她,连忙叩头谢恩躬身站到一侧。
    看着宫女退到一侧,许昭平立即冷着一张脸,朝着宫女身后立着的护卫挥挥手,护卫立刻拿布堵了宫女的嘴,抗在肩上迅速退下去了。
    见那宫女被扛了下去,一干宫人没有一个出声。
    而梁琼诗却以为刚刚被自己踩了宫女已经移到了一旁,有些尬尴。有脚出现在自己的脚前,她便暗自把那双脚的主人判断为对自己不利的人了。刚开始看不见时,她没少被人捉弄。
    见没人出声,琼诗也没发现她脚下的秘密,许昭平满意的点点头,又瞧见那人脸上的尴尬,便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可以退下了,随即大太监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见人清得差不多了,许昭平又走了几步,走到梁琼诗身侧,“回殿,牵,扶,抱或者背?”
    牵着,扶着,抱着,背着?
    梁琼诗想了片刻,一个君王背着一个妃子,或者抱着一个妃子行在宫中似乎都不大妥当。而扶着似乎压低了君王的身段,还是牵着吧。拿了主意,梁琼诗便伸出了一只手。
    却是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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