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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16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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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大家对白区长的规划,做出适当的置疑和点评,这个过程并不长,只有十来分钟,一个是因为,这只是规划会议而不是决策会议——决策都在常委会呢,没必要为那些虚幻的事情争得太厉害,其次就是……陈区长明确表示,要从经济角度扶持白凤鸣的规划。

了解白凤鸣的,并不仅仅是葛宝玲,就算不了解的人,也能闻出来点味儿,比如说区政协的助理调研员刘海芳,她是从阳州发配下来的,但是她也明白,一个新区长敢做“钱不是问题”的承诺,那意味着什么。

一个一把手在领导层会议上的承诺,如果不能兑现的话,那会令其威严扫地,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这并不是说一把手一定要一言九鼎,一定要有担当——这是错误的认识,务虚的话,说得再多都无所谓。

这个说法的真相是:如果没有把握做到的实事,一把手就不该当众把话说得太满,否则是自取其辱。

大家又随便补充几句,白区长再解释两句,接下来会议室又是一片寂静,陈区长等了一阵之后,缓缓发话,“下面……哪个同志再说一下?”

“我……”徐瑞麟才吐出一个字来,就发现谭胜利举起了手,他犹豫一下才表态,“那……谭区长先说吧。”

“在说这个区里规划之前,我想先说一说区政府的布局规划,”谭胜利清一清嗓子,缓缓发话,“区长在前两天指示过,说是政府布局不合理……”

“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认为不合理,”陈区长微笑着点头,他身为裁判,插一两句嘴,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但是今天上午的事情说明,我的坚持是有道理的,”谭区长正色回答,“区政府中枢,离得院门太近,非常不安全,一旦遇到突发的、不讲理的事件,诸如美国911之类的,中枢瘫痪的话,后果不堪想像。”

你倒是真敢比喻,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撇一下嘴,同时又故意瞥一眼葛宝玲,“这种极端例子,不合适来做普遍性的推论。”

葛区长却是被这一眼瞪得心中哇凉哇凉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么多区长,陈某人唯一的对手,就是葛区长,警钟必须长鸣……上午的事儿,可不算完。

白凤鸣不摸底细,总觉得你这谭胜利跳出来,啥都没说,先说区长指示不对,这可不是好作风,于是他举起手来,经过班长允许之后,他发言了。

“胜利区长说得对,这个危险,确实是增加了一点,这是客观存在的,我自己也害怕这个危险,大家不要笑……但是陈区长上午表现教育了我,邪不胜正,共产党人死都不怕,能够更好地为人民服务的话,一点危险算什么?”

我是民盟,比不上你们共产党,行了吧?谭胜利真是有点无语了,你地图炮不要开得太舒爽,先搞清楚一下敌我双方阵营好不好?误伤友军,真的是很值得骄傲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白凤鸣不可能清楚自己跟陈区长后来的交涉,于是微微一笑,“嗯,凤鸣区长说得很对,我要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相关单位我动员过了,正在出搬迁规划,嘿,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

这话说得含糊,但是在座诸人谁不知道?离正门最近的小楼,就是科教文卫的楼,搬迁与否,还真就在谭区长的配合上了。

不过说良心话,把区政府搬到前面小楼,有太多的人不情愿了,区政府这栋楼相对较大,办公设施较为先进,环境也相对舒适,很多人舍不得搬。

其次就是一些说不出口的理由了,比如说,区政府这栋楼,位于院子的中心地带,平日里少受人打扰,比较安静——找政府组成部门办事的人,在外围就把事情办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找政府的人办事,需要产生一些费用的,像警察局、工商税务、交通局、建委、水利局、卫生局之类已经搬出区政府大院的行局,就不用提了,那些没搬出去的,要接受各种业务。

这些业务,发生在区政府的外围就挺好的,而区政府一旦挪移,总是要带来这样那样的不便——嗯,大家都懂的。

“这个事情,可以慢慢商量,”陈区长出言调解他俩的争吵,他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发话,“谭区长建议的建设新的政府办公大楼,我也在积极地考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家真是有点看不明白了,不过不需要别人看明白,谭胜利就拿出几张纸来,有板有眼地念了起来——纸就那么几张,但是谭区长的解释,就太多了。

说白了,谭胜利也算为这个会议做了认真准备的,公道自在人心——区区几张纸不算什么,但是人家的解释和旁白,真的是言之有物。

真要说起来,科教文卫真的没什么可嚼谷的,最多说一个咱教委要如何如何努力,科委今年要出些什么样的成绩,文体局要总结第九届全运会,展望第十届啥的。

唯一有点亮点的,是卫生局,其实卫生局也扯淡,不过北崇还有个区医院,院长由局长兼任,有这么个医院,卫生局基本上能护得住自家的温饱。

谭胜利的主要着眼点,也是在区医院,他说这个医院负担了十八万父老乡亲期望,现在医院的设备和就诊条件,都已经到了非调整不可的时候了——别的不说,b超是该买一台了,你服务不好民众,那民众就都跑到市里去了。

如此一来,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区医院再没有发展的机会,就有陷入死循环的嫌疑。

第3293章 大棒胡萝卜(下)

谭区长的报告并没有多充实,除了旁白之外,大部分是相对空泛的措辞,跟白凤鸣的精心准备相比,就逊色很多,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他分管的口子也要钱。

而且他开口也不小,除了学校建设、区医院之外,他还希望区里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能多支持科委一些,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科委不但是无底洞,而且区政府的科委……在凤凰的存在感都不强。

不过这也是常见现象了,既然谈规划,总是要大张嘴的,谭胜利谈完之后,众人评说两句,有些常规项目大家能支持,有些项目就不能支持了。

像科委这事,白凤鸣就认为,没有必要把高新技术的发展,下放到一个科级的行局去操作——这任务有点重,还是区里来搞吧。

徐瑞麟和葛宝玲也附议,没办法,谭区长这一块不能招商引资,只能吃财政,你这嘴张这么大,别人吃什么?

吵来吵去,最后还是陈区长拍板,看明年的发展情况,如果财政允许的话,可以让科委有针对性地监管一些项目——决定权肯定还是要放在区里的。

如此一来,谭区长的报告也完了,也许是上午的事情给他提了醒,他居然再没提拖欠教师工资款项一事,旁人看得也是心有戚戚焉。

跟白凤鸣和葛宝玲不同的是,谭胜利分管的口子,从来都是拨款不能及时到位,也没有年末大结算的规矩,前前后后的欠款,是越来越多,而眼下新区长明确表示不认旧账——那可是积年的旧账啊,一笔就这么抹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年轻的区长打破常规,又说几句题外话,这表明他对会场能够充分地掌控,不过这时候,再挑剔的人,都不会计较此人的强势了,因为他们被这几句话惊呆了。

“对了,想起个事儿来,阳州市移动有意点对点帮扶一下教育事业,我帮着争取到咱们区了,谭区长你也不用哭丧个脸。”

“那太谢谢区长了,”谭胜利惊喜万分地站起身来,一脸的笑容,“我代表广大教师和孩子们……感谢区长,感谢政府的关心。”

切……演技太差!这一刻,是个人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谭区长在讲话之前,要先强调说,正在规划搬办公室,这是给新区长面子——哪怕是乱命。

那么,新区长就要给谭区长里子,你那儿教育系统揭不开锅了?那我帮你想办法,没错,窟窿我是不认的,但是……我能帮你找钱不是?

这正职和副职在区长办公会议上,一唱一和地公然演起了双簧,旁人看得面面相觑,却又不能说什么,陈区长这是赤裸裸地表态了——只要你听话,那就有好处。

葛宝玲刚才就在奇怪,谭区长为什么不帮赵海峰问一句,谭胜利这个人没什么势力,但人家是民主党派,有些党内人士不合适说的话,他这个异端倒是能说两句。

眼下见到这一幕,她不但明白了,更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听话就能得好处的话,我何苦来哉跟你作对呢?

“没什么,八十万够了吧?”陈区长随便挥一挥手,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心内得意不已,切,让你们看一看哥们儿的手段,“下面谁来说?”

“移动会给这么多?”白凤鸣听得眼登时就直了,然后他才举一下手,“区长,这是每个县区都有的?”

“只有咱们区,你们别说出去啊,”陈区长点点头,开始点将,“刚才我看到,瑞麟同志要发言?”

“我觉得自己准备得……好像还是不够充分,”徐瑞麟苦笑一声,现在局面已经很明确了,陈区长通过种种手段,将白凤鸣和谭胜利绑上了战车,而他徐某人只是对这个年轻的区长不反感而已。

由于最近心情不好,他就是随便做了一个规划,待看到上午那一幕,他才决定充实一下报告——需要大力支持一下新区长,博得其好感之后,再歪嘴说一说警察局这些人的小话。

然而仅仅是一个中午,他能把报告充实成什么样子?别说跟白凤鸣比了,比谭胜利都要差不少——那俩是早得了消息的。

殊不知,他这是有点冤枉谭胜利了,谭区长也是今天早上,早早地赶到区长办公室,死缠烂打地要钱,这次,他多了一个理由——您卡住白区长和葛区长的钱了,手头多少能宽松点吧?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而且,他又抛出个诚意来,说下午办公会上,我会提出两栋楼互换的建议——您看,您一张嘴,我就积极地张罗了。

陈太忠的心是极硬的,但是对方态度这么端正,理由也很充分,而好死不死的是,郭伟答应拨两百万过来——这是陈某人用个人魅力张罗到的赞助,那自然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所以说,谭区长并不比徐区长多出多少准备时间。

徐瑞麟不知道这因果,不过他最近过得本来就是浑浑噩噩的,现在眼见陈区长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看着自己手里薄薄的两张纸,他真是有点惭愧。

“既然是这样,那我先说吧,”葛宝玲坐不住了,她为这个办公会,也做了准备——再不满意都要准备,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是?

凭良心说,葛区长的规划都是现成的,不过有白凤鸣和谭胜利珠玉在先,她自然也不甘落后,索性站起身子,走到会议室墙边,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比十万的阳州地图说了起来。

这些道路规划,都装在她的脑子里,要不说葛宝玲的自信非是无因,一条一条的道路说过来,她甚至还能介绍这条道路边,哪些村子有哪些特产——至于说这些道路,在公路网中的各种必要性和重大意义,那根本不是问题。

如此一来,光交通她就说了一个小时,民政和劳动什么的……有必要说吗?

说完这些之后,她才苦笑一声,“这还只是建设,有些道路都有二十年没有修过了,咱北崇地广人稀,分布也不均匀,交通建设的任务非常重……今年都十五第一年了,咱们还在补九五的规划,徐区长说电力是工业之母,我要说的是,没有路,无法致富。”

这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陈太忠心里明白,葛区长在变相地向自己解释——我找你要钱,不是难为领导,而是说交通口子上的压力,非常重。

她这话一说出来,别人都不好说什么了,北崇的情况谁不清楚?不过穷地方就是这样,大家都知道该办的事情很多,但是……钱呢?没钱啊。

关键时刻,还是那个民主党派的异端发话了,谭区长微笑着举手,获得允许之后他表示,“公路建设是非常重要,但是我不认为电力、教育、城市建设和农业就比它差,咱们身为区领导,要充分地综合考虑,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这才不辜负人民群众对咱们的信任。”

谭胜利刚才吃几个副区长逼迫,心里有小账,而且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顺便就拽上了白凤鸣和徐瑞麟——反正你姓葛的跟陈区长不对付了,不怕说你两句。

你唱高调唱得很过分啊,葛宝玲冷冷地看他一眼,才八十万就把你收买了,“谭区长,我这么问一句吧……孩子们走泥路上学好,还是走公路上学好?”

“你知道吗?很多民办教师的工资才五六十块……还发不下来!多亏了陈区长的支持,才能让他们有钱过年!”谭胜利沉声发话,他不是个强势的性子,但是异端自有异端的优势,而且他背靠陈区长。

“反正公路建设总是砍来砍去的,我也习惯了,”葛宝玲撇一撇嘴,这种争论,其实毫无意义,她扭头看向新来的区长,“区长,我会服从区里的安排,只有一个小要求,明年能把九五规划的三条路修了就行。”

“谭区长那句话讲得很好,用最小的代价,办最多的事,”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如果大家能做到这一点,明年的发展……你们不用担心。”

这话的味道就多了,“最少的钱”和“最小的代价”并不完全是一回事,大家都不是当官一年两年了,公路建设里面是怎么回事,谁能不清楚?

不过在敲打的同时,年轻的区长又画一张大大的饼出来——你们安心负责地规划和实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这个表态就太牛气了,若是没有那一场双簧,谁都不可能相信,陈某人会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是眼前,却由不得大家不信——初来乍到没几天,就跟阳州移动那里化到缘了。

反正听话的人,总是好果子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葛区长讲的不少,但是大家对她的发言争论不多——哪条路该建哪条路不该建,肯定是由强势的区长做主了,咱们没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接下来,就该是准备不够充分的徐瑞麟发言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徐区长琢磨了一下,猛地丢出个炸弹来,“我觉得该考虑电力供应的问题了,跟海角共用的清阳河段……水利资源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第3294章 初见王书记(上)

徐瑞麟分管的就是农林水,现在说水资源,实在是很正常的,不过白凤鸣听得嘴角就是一抽,尤其是徐区长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意无意地扫他一眼。

这一下,白区长就有点不淡定了,考虑到陈区长不吭不哈地就搞定了谭胜利,他有点怀疑老徐说话的动机。

好在徐区长只是这么提了一下,然后他又举了两个合适搞小水电的地方,说这一块资源,以前区里重视得不够。

再然后,他就讲述一些其他规划,跟前面几人不一样的是,虽然准备不充分,但是农林水三个大方向,他都有一定的计划。

农牧业不用说,就是扩大副业生产加强特色养殖,这个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一点都不容易——这个问题早就分析过了,不再赘述。

林业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徐区长一直在联系观赏林木的销售,还有一个经济林的推广,再有就是速生木材的种植,这个东西在田间、地头和院落里都可以种植——如果白区长计划中的板材厂开张的话,本地就消化了。

水利能说的,就是灌溉、养殖和发电了,北崇的山多,水资源也不少,尤其是这里基本没什么工业,很多水质不错,只不过由于山地多,对水利设施的建设,要求也比较迫切。

说到最后,徐瑞麟又丢出个炸弹,“国家林业局现正在考虑制定退耕还林政策,在这一方面,咱北崇很合适做试点……不过这个事情不好办,仅仅是一条思路。”

“国家林业局……”陈太忠脸上的表情,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了。

徐区长原本是随口一说,证明自己也做了规划,连这种可能都考虑到了,猛地发现年轻的区长脸上不对劲,他也跟着傻眼了,“这个……我是说,到了省厅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那我帮你问一下吧,”年轻的区长神智恍惚地点点头,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第一个回答了徐区长的发言——他的心思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引偏了。

不怪陈太忠如此失态,国家林业局这五个字,对他来说真的太熟悉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天南省林业厅副厅长瑞根搞“土生油”项目的时候,陈某人就戏弄过从那里下来视察的司长,把满大街都搞得臭烘烘的。

后来他也跟他们打过交道,尤其是唐总理视察过“春天里”树葬陵园之后,国家林业局由于当时没人跟下去,特意派了机关报《中国绿化报》去采访。

陈主任也接受了《中国绿化报》的采访,不过那前来采访的记者有点不晓事——起码是马屁拍得不对,居然说陈主任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树葬办主任”。

这话说得陈某人好悬当场翻脸,可是如今想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可就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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