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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三位核心层，李家明也露了实底，叹气道：“其实这是很难避免的，从yahoo收购apple股票开始，便注定了是这个结果。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对他们是否会妥协也没有多大把握，反而更相信双方的关系一定会破裂。”

　　　　“那你当初还支持？”

　　　　“我反对或狙击有用吗？”

　　　　是啊，以当时yahoo的实力确实没用，反对或狙击，反而会立刻与yahoo发生冲突；而那时的汉华需要yahoo在华盛顿的代言人，协助化解由apple挑起的司法部调查。

　　　　“kyle，你和sherry制定出详细的反击计划。我会去和jerry谈一次。如果不能达成统一意见，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汉华是ceo负责制，但在战略问题上，kyle对李家明的服从是无条件的。除了李家明是这家公司的真正控制者外，他也对李家明的战略眼光深为信服。

　　　　“yes，boss，我们会秘密制定计划并与intel联系”。

　　　　“志栋，加快系统的优化和芯片研发，如果谈判破裂，sogo要以最快的速度取代yahoo。”

　　　　“明白”。

　　　　拥有完全的知识产权就这一点好，iphone上搭载的主要应用软件都是自己的，yahoo想斗就立即将浏览器上的搜索引擎改成sogo，还能让他们的搜索引擎在iphone上运行不了。至于引发的法律纠纷，大家打官司便是，各自花几亿美元耗上两三年，最多是交笔天价罚款而已。

　　　　罚款不是问题，汉华有的是现金，但王志栋就想不明白。以汉华主导的‘卓越’手机操作系统是主流，yahoo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如果是我，会”。

　　　　“家明？”

　　　　“这是一个控制与被控制的问题，除了我们汉华之外，所有从业者都希望有另外一个操作系统出现，就象大家都希望微软有对手一样。”

　　　　话一出口，连雪莉都吓了一跳，她这才意识到，汉华的优势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如果apple公司也开放ios源代码，‘卓越’联盟的成员也可能投向对方的阵营，进而摆脱汉华对他们的控制。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出所料（下）

　　　　如果只是为了成功和金钱创业，能接受失败吗？

　　　　不能。

　　　　怎样才能接受失败？

　　　　是因为能坚持，对所做事情的热爱，一种固执的“笨”。在创业中，过程始终比终点更为重要。

　　　　杨至远在芝大商学院的演讲很精彩，赢得了那些学生的阵阵掌声，也被李家明在数小时之后打趣为心灵鸡汤。

　　　　“难道你创业是冲着成功与金钱去的？”

　　　　正沏茶的李家明稍稍一愣，这事要说起来，自己的创业还真是冲着成功与金钱去的。从最早的山里人家到后来sohu、利方、汉华、阿里……，都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因为自己知道它们会成功，会给自己带来数不清的名利。

　　　　虽是稍稍一愣，李家明也没有露出破绽，即使杨至远在盯着他每一个动作。继续很优雅地把茶沏完，李家明自顾自地拈起茶杯，继续嘲弄道：“道理都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俗称然并卵。”

　　　　连基本的礼仪都没了，笑眯眯的杨至远也拈起细腻如玉的茶不，抿着茶道：“说来听听？”

　　　　“你呀，还是不善于学习，我以前教过你吧？创业的三要素，一个好创意、一个好股东、一个好ceo，其余的都是主观因素，决定不了创业的成与败。”

　　　　李家明语带嘲弄，杨至远却并不在意，这事由他而起，如果这点口舌之利也要争，那也做人太失败了。虽说他是李家明嘴里的黄皮白心的香蕉人，但传统文化对他的影响还是不浅，否则他就不会两次利用程序食言后又给予对方适当的补偿。虽然他当初投资汉华很重要的原因是看好其潜力与李家明的能力，但也不无食言后对朋友的愧疚，毕竟李家明在sohu的事上施展伎俩时，他们还远不是朋友。在这一点上说，虽然杨至远也童年丧父，整个童、少年时期的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宽裕，但在底线方面还是比李家明高了不少。

　　　　由着李家明奚落几句后，杨至远玩笑道：“过足嘴瘾了吗？”

　　　　本事越大，脾气越小，李家明也早没了多少脾气，尤其是这种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充分表达完了不满，李家明也恢复了往日的礼数，见人家喝完了，拈起杯茶递过去，正色道：“至远兄，我能猜到你们想什么，也知道你们想怎么做，但你们清楚后果吗？”

　　　　“要么，要么，而已”。

　　　　还有闲心模仿自己说话的风格，那就是知道后果，但双方破裂，不符合汉华的利益。即使yahoo经此一役走向没落，也不会对汉华有任何好处，而且只会便宜正在冒头、以及潜在的对手。

　　　　因此，李家明尽着最后的努力，提醒道：“至远，知道一战是可以避免的吗？”

　　　　利益的冲突、联盟的缔结、民族主义爆发，决定了必然会爆发一战，但杨至远明白这话的意思，同样提醒道：“家明，我那个博士学位，也只差最后一步。”

　　　　还是前几天的话，如果将自己置于他的位置，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但李家明还是想试一试。他相信，人性的弱点只能被压制，却不可能被根除。以他对杨至远的了解，这是个骨子里有些懦弱，而且笃信宗教的人，关键时刻会犹豫不决。

　　　　佯装长叹了一声，李家明放下手里的茶杯，落寞道：“唉，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但多年老友走到今天这一步，杨至远也多少有些黯然，半晌才道：“我没想过，但我肯定你想过”。

　　　　“我说我没想过，起码在你决定强行进入apple董事局之前没想过，你信吗？”

　　　　不信，但也不完全不信，李家明的私德太好了，这一点即使是即将成为对手的杨至远，也很佩服他对朋友的仁义。如果换成他自己站在李家明的位置，不可能对朋友那么大度、慷慨，更做不到古书上的一诺千金。

　　　　“我信，哪怕我们站到了对立面，只要你说出来的话，我都会相信。”

　　　　言不由衷！

　　　　算了，只要能迟疑了稍许，也算是自己做人的成功。

　　　　“至远，我说一个道理，你觉得有理就听，觉得无聊就算。”

　　　　“请指教”。

　　　　指教谈不上，不过是分析利弊而已。

　　　　汉华与yahoo有着大量合作，计算云代表着不远的将来，人工智能则代表着未来。依靠这些来年来，基金会不计工本的投资，李家明获得了大量的基础专利，而这些专利能在未来掐住很多公司的脖子。如果说现在yahoo选择与汉华为敌，或许能拓展业务成功，但失去更远的未来是一定的。

　　　　“你不用怀疑我的决心，连我堂兄弟一旦跟我形成竞争关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让马桦腾放手而为，何况是一个朋友。”

　　　　即使不说，也将是事实，杨至远冷冷地笑了笑，嘲弄道：“退一步讲，如果yahoo放弃apple，我们的合作仍然会继续，而前提是yahoo处于从属位置，汉华处于主导位置。我这样理解，有错误吗？”

　　　　完全正确，财富只有代表对某项资源的控制权时才有意义，否则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但李家明不会直接承认，因为这涉及到一家公司或是对方的尊严。

　　　　“我不这么认为，富士康为我们汉华代工，也为华容、华为等手机商代工，但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从属而是相互依存。换句话说，没有我们汉华，他们富士康仍然存在，不过是要花点时间去寻找订单。

　　　　至远，时代变了。这是个相互协作的时代，未来只有分工的不同，而不是动辄控制与被控制的时代。”

　　　　巧言令色！

　　　　杨至远又笑了笑，反问道：“然并卵？”

　　　　那便真没有办法说服这家伙了，遥远的未来谁都没有把握，即使自己拥有了很多人工智能的基础专利，也不敢保证掌握了人工智能的未来。因为天才和奇才总是层出不穷，光靠扼杀潜在对手只是无奈之下的最坏选择，最可靠的还是发现、合作或吞并、最后走向融合。

　　　　这次是真正的长叹一声，李家明伸手拿起桌边的遥控器，按下按键便将周围的电子信号全部给屏蔽掉了，然后阴郁道：“杨至远，最后再考虑一次，开战就没有回头路，汉华和yahoo将必须倒下一个！”

　　　　杨至远的脸色也阴沉起来，一字一句道：“你威胁我？”

　　　　算是吧，这家伙虽号称yahoo之神但毕竟不是神，yahoo董事局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让那些脑满肥肠的董事、投资者意识到未来可能会很好，但现实肯定会很残酷，事情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一旦开战，我们不惜一切剿杀yahoo，就象你们当初围剿google一样。你不用怀疑我的决心，你应该知道在我们东亚民族的传统里，叛徒远比敌人更可恨，而汉华的基因是我和王志栋他们注入的。”

　　　　人是有气场的，你能说它是一种心理作用，但李家明突然放开收敛着的气势，那种睥睨天下的枭雄之色压得杨至远心里一寒。上下同欲者胜，这是母国文化的精髓之一，拉拢分化之下，杨至远不敢保证yahoo是否还能团结一心，但他确定汉华会上下一心。

第三百九十六章　比底线（下）

　　　　没打出去的拳头，永远是最有力量的。

　　　　这句俗语不但蒂姆他们这样的美国人知道，李家明这个在美国呆了十几年的华人也同样清楚，而且还知道将宣战的权利交给对方意味着什么。

　　　　当李家明开启信号干扰器，俩人的手机信号突然被屏蔽就是开战，而对方的统帅却还在跟他喝茶。做人要有底线，可惜的是从社会最底层爬起来的李家明，远比自小衣食无忧的杨至远的底线更低，只要能把对手给打趴下，他能干出很多底线极低的事。

　　　　傍晚的下班时间终于到了，也终于等来了李家明和杨至远的手机信号同时消失，远在韦尼尔森市的kyle长叹了一声，终于向雪莉下令攻击，第一波便直取yahoo的命门无线网络搜索引擎。

　　　　很多年以前，华国刚刚兴起互联网时，李家明便和老章他们鼓捣出一个的导航网页，当无线网络兴起时他当然会依葫芦画瓢。等到iphone横空出世时，这个创意也被移植在了所有采用‘卓越’操作系统的智能手机之上，并凭借着汉华在这一领域的发言权，被捆绑在各种品牌的手机上预装。

　　　　微软公司的ie浏览器会被美国联邦政府及各州政府，以捆绑销售、垄断等罪名起诉，那是因为windows系列系统是收钱的，而‘卓越’系统是免费开源的，谁能找到合适的法律条文起诉他们？

　　　　这一招很狠，汉华公司对‘卓越’系统确实不收钱，对所有选择这一操作系统的手机商都不收一个美分，但所有搭载其上的应用软件和app都要经过itunes　store的论证，而这家公司的数字证书是要交钱的。

　　　　yahoo的数字证书突然失效，与汉华有根毛的关系？虽然itunes　store是汉华的子公司，但其本身便是上市公司，要追究法律责任也是去找itunes　store。

　　　　官司败诉了又如何？无非是赔偿yahoo的损失而已，一家市值不过百亿的公司，在世人眼里是家大公司，但在总市值达到六千亿美元的两大巨头的战火中，也不过是一个炮灰而已。

　　　　要论狠，谁能狠得过李家明？

　　　　没有随手扔出上百亿美元筹码的气魄，如何让yahoo内部分崩离析？

　　　　杨至远或许在追求资源的控制权了，想将yahoo推向一个更高的高度，但他们董事局里的那些董事都代表着华尔街，他们能否承受投资机构、投资者的压力？

　　　　够狠！

　　　　也只有老二那混球才干得出这事，眼看着自己手机上的yahoo搜索引擎失效，猫在办公室里的老章象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立即指挥还蒙在鼓里的孙维刚将sogo搜索引擎挂上去。

　　　　“老大？”

　　　　‘啪’的一声轻响，一个黑色u盘扔在了孙维刚面前，手舞足蹈的老章激动道：“老二他们的系统有漏洞，赶紧去！”

　　　　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会有法律纠纷的，孙维刚迟缓道：“老大，会被他们告死的！”

　　　　“告个屁！老子这是帮老二的忙！”

　　　　帮忙？

　　　　孙维刚只是不太擅长交际，脑子可不笨，被老章提醒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抄起桌上的u盘跑了。

　　　　真黑啊，sogo惹官司，也是跟汉华之间的官司，只要老二不想追究责任，谁能奈何sogo？赔偿一千万，还是一亿，还不是由老大和老二说了算？

　　　　操！别说赔一亿，即使是十亿，那也是天上掉肥肉，而且是那种全是油的肥油！

　　　　十几分钟后，sogo的搜索引荐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全球数亿部手机的卓越浏览器上，而这时杨至远已经和李家明开始喝伤感的散伙酒。

　　　　也确实有些伤感，毕竟两人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当李家明提议两人一醉方休时，为即将失去一位老朋友的杨至远接过啤酒，叹气道：“家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唉，人生如戏，李家明拉开易拉罐，举罐道：“别那么酸，这是必然的。说实话，如果你不敢应战，我反而瞧不起你。”

　　　　“果真？”

　　　　“当然”，李家明将啤酒一饮而尽，豪迈道：“人生百年，大丈夫当横行天下，管他妈的成与败？”

　　　　杨至远也将啤酒一饮而尽，又主动递过去一罐，坐上了露台的栏杆，仍然试探道：“家明，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你呀，这辈子是改不了的了”。

　　　　这是两个阵营的战争，不管双方胜负如何、损失如何，友谊都会不再，这一点杨至远心里很清楚。有些事，现在不问，以后便没机会了。

　　　　“你是不是把这些当游戏？”

　　　　游戏？或许吧，李家明狠抽了几口烟，感慨道：“我知道你不信，但看在你我相交十几年的份上，我就给你再说一遍吧。我真的不看重这些，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再回中关村的路边摊吃宵夜，只要把微微换成莎莎。”

　　　　“不明白”。

　　　　当然不明白，这话李家明自己都不信，但装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不信旁人会不会信？起码也是将信将疑，否则杨至远不会问出来。试问谁能三十来岁便将公司扔给部下，自己跑到大学里去教书，而且教得有滋有味？

　　　　“这么说吧，知道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滋味吗？”

　　　　当然知道，yahoo已经是市值最高的互联网企业，作为yahoo的核心人物，杨至远怎么会不知道？可李家明告诉他，那根本不是真正的高处不胜寒。

　　　　“拔剑四顾心茫然，你以为你有过那种感觉？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有童年、少年、青年，而我十二三岁时便突然看透了世情。呵呵，读书可以明智，有时候我真希望没读那么多书。”

　　　　这些事杨至远听说过，而且版本大同小异，不禁反问道：“你的成功，不就是建立在你的智慧基础上吗？”

　　　　这话里有话啊，可见这家伙也成了老章那样的老狐狸，比对方更奸猾的李家明打趣道：“着相了，下午你还在讲台上宣称创业不是为了成功和金钱，现在又起名利心了？”

　　　　“这并不冲突，创业时确实是因为兴趣”。

　　　　“对，你们是因为兴趣，没想过会成功，但我一开始就是奔着成功和钞票去的。你自己想想，从sohu到汉华，哪家公司的管理是我亲历亲为的？”

　　　　就算是吧，但自己问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答案，杨至远不心甘道：“你信佛了？”

　　　　“那倒不是，得不到的才弥足珍贵”。

　　　　有些明白了，杨至远终于有些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从李家明不动声色地将电子信号全部屏蔽掉，杨至远和yahoo便失掉了先机，更可怕的是yahoo与apple的联盟并不稳固，双方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考虑，远不是一纸协议能捋得清楚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比底线（中）

　　　　出大事了！

　　　　当数以亿计的iphone不再兼容yahoo搜索引擎，而且自带的导航网页上出现了sogo搜索引擎，即使是非金融、it从业人员都知道出大事了。

　　　　yahoo与汉华的市值总和超过6000亿美元，这两头科技怪兽居然会连预兆都没有便直接开战了？完了，yahoo近1/3的营收来自无线网络，更要命的是80％的无线网络移动终端使用‘卓越’操作系统。

　　　　东方式的突然袭击，打了yahoo上下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压根没有想到战争会以这种方式爆发。在那些科班出身的mba、或是技术人员出身的高管眼里，汉华在yahoo有着巨大利益，即使三方发生冲突也只会限于与apple，不会牵连到yahoo身上。

　　　　要知道，汉华拥有yahoo近20％的股份，那是超过400亿美元的资产！

　　　　要知道，除了软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