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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蓝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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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自己对他的感觉——因为太习惯一个人陪在身边,总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她看了半夏之后才失望,褐色的球状物,一点都不像以往看到的,要不是叶,要不是茎,这个圆圆的是什么。
最后还是药剂师看到她不信任的眼神解释道,“这是法半夏,制半夏是用块茎的。”
何苏叶以前就说过她千万不能以貌取物,中药看上去不起眼,功效极大,只是她觉得枉费了那么好听的名字。
半夏——就应该就是这样,吹着电风扇就不觉得热,早晚凉,冰淇淋刚上市,水果蔬菜在悄悄的换季,温情的,脉脉的,就像中医里面这样定义半夏:辛,温。
看着药剂师娴熟的抓着药,她抿起嘴偷偷笑,何苏叶,用什么来形容你呢。
最后还是忍不住转到了他家楼下,明明知道他不在,还是一个人站在楼下,傻傻的望了好一会。
以前他窗台橘色的灯光会穿过浓浓的黑夜,晕染出一片温馨,她每次来都会看见,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她会有种被等待的错觉。
原来,他已经等了她太久了。
可是现在,漆黑的一片,她心里徒然被牵出了一种情绪叫思念。
不是没有害过相思,不是没有过睹物思人,只是,从来没有一次想念像这样突然、措手不及。
像一个头等的大奖砸在脑袋上,晕乎乎的,晚上会兴奋的睡不着觉,半夜醒了还得确认那个奖没有被人抢走。
沈惜凡提着中药袋子傻傻的笑着,心里又不住的悱恻,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何苏叶看起来一直很好、很和气的样子,自己究竟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
她忍不住发了个信息给他,无非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回。
她把手机调成震动,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里空空荡荡,她的心也空空荡荡,瞬间失落。
无力的把头埋进臂弯,她长长的叹气,久违的思念感觉倾泻而出,几乎无法控制。
她去庙里上香,据沈妈妈说这叫还愿。
临走时候求个平安。
徜徉在院落中,品味寺庙美轮美奂的建筑,礼拜塑铸精湛的造像,欣赏色彩依旧的壁画,任历尽沧桑的古乐从心灵拂过。
虔诚的不忍呼吸,她连脚步都放轻。
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持长长的香火,不过是求个儿女平安;中年妇女磕头,不过是拜一个孩子学业有成,丈夫安康;她求,不过是求父母平安,一切都好。
还有何苏叶,她求,他早日回来,平平安安。
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那时候沈惜凡正在寺庙后山的树林里,树倒不多,多的是竹子,茂密苍翠,微风浮过,沙沙作响。
不少老人正在冥想,她声音很轻,很低,却是掩不住的欢喜。
何苏叶那里似乎很热闹,她可以听见呼啸的风声,还有熙攘的人声,她不由得好奇,“何苏叶,这么吵,怎么回事?”那边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我现在夹着手机跟你讲话呢,我现在两手都是针,这个病人关节炎好几年了,最近这里潮湿,而且风很大,似乎要下大雨了。”沈惜凡不好意思,“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要不我先挂了?”“没关系,你现在在哪里?”“化台寺,后面原来有一大片竹林,空气很好,我妈说临走之前让我去还个愿,求个平安。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三天的吧,你求平安符了没?这里主持开光的平安符很灵验的。”
“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呢!没有。”“不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她心怦怦跳的厉害,“好呀,对了,昨天我发信息给你的,怎么都没回?”
何苏叶很惊讶,“什么时候,我没收到呀,这里信号太差了,移动要移着才能动。”
沈惜凡笑起来,“你早点回来,我等你。”然后又意识到这句话实在是很暧昧,急急忙忙的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等你回来求平安符。”何苏叶轻笑一声,“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后,她靠着一棵竹子上轻轻的笑起来。
碎竹叶不时飘落,寺院洪亮的钟声传来,她双手合十,平心静气,诚心祷告。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林亿深的电话,约她见面。
林亿深依旧是那么精神,笑眯眯的告诉她,“我辞职了。”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沈惜凡瞪大眼睛,万分的不可置信,“你,辞职,开玩笑吧。
师兄,你不会那么前仆后继的追随我吧!”林亿深挑眉,“如果这个消息还不够震惊的话,那我告诉你另一个。”沈惜凡点头,“我保证这次不喝茶了。”“那就是我辞职是去留学,主要原因是我觉得我不只一点点喜欢你了,对不起呀。”
沈惜凡愣在那里,然后梦游似的吐出几个字,“我可以拒绝是吧!”他眯起眼睛笑,“当然,我们是讲求平等民主的,但是可惜我也跟你一个学校,JohnsonGraduateSchoolofManagement,BusinessAdministration。”她笑起来,“Anyway,wele,But,sorry!”——因为我喜欢的是别人。
'22'薏苡仁
何苏叶挂了电话,不由得笑出来,呆呆的站了好一会,直到有个小孩子拉他的袖子,“大哥哥,我有事拜托你。”他一惊,差点把手机摔了下来,旁边的老婆婆笑着说,“小伙子,是给媳妇打电话的吧。”
刚想解释,另一个中年人插嘴,“年轻人,来这里不习惯吧,家里还有老婆、儿子,舍不得吧!真是委屈你们了!”立刻就有人喊道,“何医生结婚了呀!两年前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怎么来这么几天了都不把消息透露一下,按理说我们应该请客的。”周围认识他的人都起哄,几个熟悉的医生偷偷的笑,只剩下他一下人傻傻的站着,开了几次口都硬生生的咽下。
算了吧,误会就误会吧,他倒是很乐在其中。
山区很穷,在这里中医很受欢迎,多少年的传统还是根深蒂固,便宜,包治百病。
贫穷也带来了很多困难和疾苦。
小男孩的妈妈卧病在床几个月了,眩晕久发不止,视力减退,健忘失眠,当着面说不出口,背地里恳请何苏叶,“医生,我家没钱,开药能不能用便宜一点的药,我家孩子还要上学。”他听了不是滋味,刚想把“鹿角霜”“龟胶板”“阿胶”划掉,又停下笔,仔细的打了一个圈,留个记号,准备告诉药剂师这些药的钱他来出。
屋外,小男孩拿着方子仔细的看,不厌其烦的缠着何苏叶讲每种药的药效,睁着一双懵懂渴求的眼睛,“大哥哥,我将来也要上医学院,读中医,做一个医生。”他笑笑,继续给他讲,“薏苡仁,利水消肿,健脾,清热排毒。
你妈妈因为脾虚湿滞,水肿腹胀,所以薏苡仁与白术、黄芪同用,除此之外,你妈妈还有中度的贫血。”小男孩眼圈一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痴痴的望着那高高的门槛,何苏叶笑容勉强,“你还是很幸运的,哥哥无论如何帮你治好你妈妈的病。”何苏叶回到住处,那边相熟的同事告诉他村民送来几条鱼,一锅鸡汤,还有几罐米酒,说是何医生结婚没什么拿的出的礼,只好请他将就。
他哭笑不得,倒是同事也乘机撺掇他,说是医院有几个小护士暗恋他好久了。
他笑笑,不置可否,倒是方可歆也在一旁打趣,“大师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特受欢迎,实习的时候几个科室争着要,说是拍了照片好做宣传。”何苏叶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去看看那边药有没有包好,回头给他们送去。”
方可歆解释,“刚才拿回的药方我都送去了,晚点他们说家里人自己来拿,还有就是明天要给小孩子注射疫苗,所有的针剂都在队长那,我刚才清点过了。”这时候何苏叶注意到方可歆的手上包着一块纱布,隐隐的红色透出,他连忙问,“手上怎么回事?摔到了?”方可歆支吾了半天,“去搬药箱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一个钉子,划破了。”
“记得要去打破伤风,不管怎么样预防感染。”他叹气,仔细看看伤口,“女孩子就不要做这么辛苦的事情了,明天疫苗接种,我去吧。”正在记录的同事听到了,也帮着劝她,“方医生,你这几天够累的了,事一点都没比我们男人少做,还管饭,歇歇吧,千万别累垮了。”何苏叶笑起来,“方可歆,原来邱天说你工作起来不要命了是真的呀!难怪课业那么优秀的,你先把手伤好好处理一下,再说吧。”她轻轻的点头,寻思一下,“我先去那边催下药,看看晚饭。”起身就走,低下头,不让人注意到她有些时常的神态。
一颗钉子,小小的伤口,换来他对待普通病人那样的关心,却不是对沈惜凡那样宝贝的呵护,她也应该死心了吧。
那通电话她知道是谁打的,能够让他露出那种表情的只有一个人,连在张宜凌面前都没有的专注和温情,全数浮现。
原来那样一个温润的男子,也会傻傻的跌进爱情里面,不可自拔。
而自己,也会痴痴的中了叫爱情的毒。
她总是认为,何苏叶为情所伤,只是暂时的痛苦,而她,总是守在他身边最近的人,她可以原谅他不喜欢她,因为他也不会喜欢任何人,可是,他现在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缘分,而她和他,是孽缘。
山区的信号果然不好,他发信息给沈惜凡,好久没见她回复,只好悻悻的丢了手机,到院子里坐坐。
屋外有些阴郁的闷热,空气粘稠的附在身上,像融化的糖浆,有些甜腻的发腥。
忽然一阵大风把木门撞开来,尘土飞扬,随即细碎密集的雨点砸下。
立刻有邻居喊道,“医生,要下大雨了,你们院里的那些药材快收回来。”何苏叶心想不好,这场雨是大雨的征兆,明天还得下个不停,工作势必要辛苦很多。
忽然想起和沈惜凡的约定——临走前帮她求一个平安符。
希望能帮她求到一生一世的平安和幸福。
看多了医院的人天永隔,品尝过失去至亲的痛苦,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平安两个字更让他感触。
他可以不在乎、不计较她喜欢谁,只是他真的希望她平平安安。
自己的心思不知什么时候能被察觉了,隐藏的再好也被那本书给出卖了。
不过就是去美国留学吗,他也有这个机会,既然她总是喜欢走在前面,那么他就走在她后面一米,给她自由和空间,她若是需要,触手可及。
果然第二天大雨不停,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原本计划的是让小孩子们到卫生院注射疫苗的,现在只能变成医生上门服务。
带队的医生打趣,“我们带个草帽,背个急救箱真的很像行军打战的。”
旁边人接口,“野战军,我们是刘邓大军,准备挺进大别山。”方可歆帮着给他们准备茶水,叮嘱,“雨大路滑,你们要小心点。”何苏叶悄悄拉过一个实习医生,“我跟你换一下地方,雨天不好走,还要翻一座山,这里路我比较熟悉,你看行不?”实习生受宠若惊,“啊——行,行吧。”这样大的雨,光是雨伞没办法遮,不一会他的肩头全都湿了,裤腿上沾满了泥星,整个人像是浸在水里一样,出不得一口大气。
山上的地基不稳,踩上去没有一点实在感觉,被雨水冲洗过的土面露出很多碎石,泥水顺着地势直直的冲下来。
他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花了比平时一半多的时间才到达。
等所有的家都跑完了,天已经大黑了,当地的小伙子提出送他回去,他想推脱,倒是抵不过小伙子的热情,“俺丈母娘家就在那,俺晚上就住那。”他们边走边交谈,何苏叶不断询问当地的卫生状况,小伙子也知无不言。
忽然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们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叫喊,“救命!救命!”声嘶力竭,划破黑夜的长空,他们俩都被吓了一跳,小伙子试探的问,“似乎是在东边,俺们去看看?”那个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沙哑,在这个雨天显得更加的惊心动魄,但是他们也越来越靠近声源,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小伙子叫起来,“这里,这里!一个小孩子!”两只手狠狠的抓着碎石泥土,血顺着手臂往下流,山腰坡度很陡,一不留神跌下去就不是闹着玩的,小孩子显然是被吓坏了,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们,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何苏叶小心的靠近陡坡,柔声安慰他,“没事,哥哥拉你上来。”伸出手拉住他,把他拖了上来,小伙子在一旁迅速接过小孩子,贴近了用手电筒查看,不由得松口气,“还好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最后一个“事”还没有说出来,何苏叶猛然觉得脚下一软,一股不可抗拒的自然力将他浑身的力量卸去,整个人腾空。
小伙子回头,大惊,“何医生,小心!”伸手想去拉他,只见他整个人连着倾泻而下的泥浆碎石,只一瞬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大雨中。
天已经大黑,雨势渐渐的减小,医疗队的医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每个人都成了水人,从裤管到袖口都流淌着雨水,有医生喊,“蒸桑拿还没有这么淋漓尽致过!爽透了简直是!”
方可歆给他们递毛巾端热茶,招呼他们,“冲个热水澡,我让厨房阿姨给你们准备一点红枣姜茶,祛祛寒!晚上煮点薏苡仁粥,这里天气太湿,利水消肿。”其他人感叹,“有个女医生随行真的不错,细心,对待我们就像对待病人一样。”
方可歆不好意思笑笑,眼睛一直在向外飘忽,强风伴着细碎的雨星,把她的额发全数打湿,她伸手去摸,手心一片冰凉,原本包扎好的伤口透出殷殷血迹。
在厨房帮忙,她坐不下来,也站不定,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渐渐浮现,胃里泛酸,强压下想呕吐的念头尝了两口粥便丢下勺子,摸出手机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
无人接听的回应更让她害怕,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自己太敏感了,俗话说关心则乱,何苏叶没事的,可能只是有事耽搁了,也许就在一下秒,他就会推门而入。
锅里的薏苡仁翻腾,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烦躁、不安、慌乱织成一张密密的网,让她没法呼吸和思考。
忽然,院子外面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呼喊,“医生们,出事了!快打120!”
身子重重的颤了一下,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大脑,她慌忙的丢下围裙跑出厨房,院子里两三个当地人,拉着医生就往外面跑,“何医生,他人是找到了,可是现在昏迷中,身上还有几处瘀伤,我们又不敢动,生怕外行坏事,只是找了几个人守在那里。”一瞬间痛的无法呼吸,但是身为医生的警觉让她立刻清醒,“我也去!”
从卫生院到村头的几百米的路,她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漫长,遥遥的不知尽头,周围的一切都烟雨茫茫,她只得尽力的奔跑,再跑,仿佛错过一秒,就错过了一世。
她眼前一片迷茫,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盘旋,何苏叶,只要你没事,我只要你没事,如果上天让我放弃一切,我都愿意。
村头已经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到他们跑来万分欣喜,“医生来了,来了!”
为首的医生冲上前,她也围上去,眼前的情景让她差点把持不住落泪。
有经验的医生看了一下,“脑震荡,挫伤,外表看没什么大伤了,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或是脑部移位。
暂时还不能做最好的打算。”那个人,闭着眼睛,像是熟睡了一般,却给她永远不会醒来的错觉。
恐惧,绝望,冷到及至,无法呼吸,连神志也不是很清晰了,模糊的视野中是一片朦胧的灰暗。
所有的人只能祷告救护车快点到来。
不知道多久,忽然一阵警笛声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震,随即救护车打开,几个医生抬着担架下来,熟稔的把何苏叶抬上去。
她也跟着跳上去,“我跟他最熟悉,还是我去吧。”
雨水已经把她的眼睛打的睁不开,仍是勉强的睁着看医生给他量血压、测脉搏,头脑中全是嗡嗡的杂音,她拼命的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快给邱天打电话。
摸出手机,费劲全力按下号码,那边邱天很快回答,“方可歆,什么事?我在值班。”
像汪洋江流中的浮萍抓住了一地的根,她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一阵激烈的痛楚从全身各处尖锐地爆发出来,濒临崩溃的边缘,她颤抖得厉害,连牙齿都发出咯咯的声响,“邱天,快,快赶去军区总医院,何苏叶,出事了,皮外伤不甚明显,暂时昏迷,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诊。
还有,通知他爸爸。”邱天毕竟是老练,“我知道了,你稳住情绪,我马上就去,千万别慌!”
毕竟是军区医院,急救速度很快,等确诊何苏叶只是轻微脑震荡,骨折后,立刻被送往VIP病房。
一切只等病人清醒。
这时候,方可歆全部的力气都被抽空,扶着墙壁缓缓的划下,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但是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无力再撑下去。
心里一牵一牵的痛,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眼泪顺着脸直淌下来。
这么长时间都忍着的痛,都在得到他平安的消息后烟消云散。
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幸福,没有什么不可以妥协退让的,难道这不是爱一个人的形式,只要他平安幸福,自己才能幸福。
直到有一个人轻轻的喊她,“方可歆,方可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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