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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田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笑道：“数目不小，我用来租了房子，买了全套的设备，总算是勉强搭起了一个架子吧。”

“勉强？架子？”

听了田路的话之后费立顿时便有些无语了。虽然他没有去过田路的实验室，但是今天上午从神经生物学研究所的童向阳那里听说了不少，所以知道田路的实验室有大批先进的仪器和设备，而且那些设备比起学校那些研究所来也是不差什么，甚至还先进不少！

那诺菲公司买下田路的专利到底花了多少钱？

想到这里，费立不由得感叹道：“只有那么点儿人，而且才刚刚创建不过一年多，就取得了如此这般的成绩，小田，你可真是不简单啊！”

“呵呵。”

低低地笑了一声，田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好大一会儿不怎么做声的曹穹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小田，你最开始的研究是和学院的神经生物研究所他们进行合作，是吗？”

田路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事实上我们现在也依旧保持着合作关系，在血脑屏障和癫痫两个领域还在继续着。”

自从实验室建立之后，田路就把自己上班之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那里，而虽然同在一栋楼里面，但是研究所那边已经很少过去了，只不过原来合作的项目现在也依旧在进行着。

“那么……”

曹穹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看向了田路：“小田，有没有兴趣和学校进行更深入一些的合作？”

第294章　接手研究所？

“抱歉校长，我有些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田路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笑道：“我本身现在就是咱们学校的人啊！而且就算实验室那边也和神经生物所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不算是合作吗？”

田路的回答明显带着一丝敷衍的味道，不过对此曹穹也不在意，笑了笑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当然算是合作，不过我所希望的合作是更进一步，也是更加深入的合作！”

“不错！”

一旁的费立也正色道：“小田，我看了一下你和老童他们的合作内容，不够深入，也不够全面，这对你们两者都是一种损失嘛！”

听了费立的话之后田路心中一动，平滑的额头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

和刘明来到医学院之前，田路以为费立找他来只是问一下具体的情况，毕竟一次性发表那么多篇文章确实是一件比较惊人的事情，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对方对文章的事情非常清楚，并没有打算多打听什么。

至于现在谈的东西，田路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是他可一直以为这应该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见面时谈的内容了。

田路从不指望能够一直平平静静的走下去，事实上，从请保罗帮忙的时候开始田路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哪怕当年开启了血脑屏障，后来又关上了血脑屏障，恐怕也无法让两位大佬如此的重视。就像在他在建立实验室之前那样，虽然在基础研究领域已经站上了顶点，但是最多也只是让基础医学院的院长出面了而已。

不过，如果有那么一个实验室的话，那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一个顶尖的研究者和一个顶尖研究者带领下的研究团队，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如果只有田路一个人，那么哪怕他能力再强，效率再高，一年又能出几项成果？但是如果有一个团队的支持，哪怕这个团队现在还比较小，依旧可以把他的能力放大数倍，乃至十数倍，让他脑海中的知识一个一个的变成现实！

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同一时间九篇文章的震撼下，久在领导岗位上的费立和曹穹两人才敏感的发现了田路的价值所在。

沉吟了良久之后，田路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笑道：“那么，不知道两位领导所说的深入的、进一步的合作，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小田，曹校长和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向田路坐的位置上挪了一挪，费立很是亲切地笑道：“你呢，确实有着我前所未见的学术敏感性和科研能力，短短的四五年间已经在国际顶级杂志上发表了十余篇文章就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我始终有着一种感觉，你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完全的发挥出来！”

“哦？您的意思是……”

挑了挑眉头，田路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嘛！”

冲着田路微微一笑，费立认真的说道：“我侧面的了解了一下，你的那个实验室人员上似乎不是很充足，而且大多都是一些刚毕业的学生和其他机构不太得志的研究人员。当然，我并不是说他们的实力弱，毕竟能够在一年间完成你的那些研究设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你想想看，如果你拥有更多的人力资源，而且还是经验丰富的研究人员呢？”

“您的意思是……神经生物学研究所？”

这下子费立说的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所以田路也不愿意再装傻，干脆直截了当的挑明了。实际上费立刚一提田路就想到了童向阳那里，相对于田路实验室的辉煌战果而言，同在一栋楼里的神经生物学研究所却要差上许多了，所以只要脑子稍微转动一下，田路就猜到费立话中的意思了。

费立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神经生物学研究所！”

一边说，费立一边把眼角的余光瞟向了曹穹的方向，看到对方微微的颌首之后才猛地一挥手道：“小田，研究所那边的情况你也很清楚，虽然成绩不是很出色，但是人员却都很齐整，好几位博导，而且为数不少的研究人员也都拥有着博士学位，实力还是相当不俗的！他们的基础很扎实，欠缺的只是好的研究思路和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罢了！你不觉得这正好和你的情况是非常好的互补吗？”

“老费说的对啊！”

费立刚一说完，曹穹就适时的插了进来，笑着说道：“我想，我在科研上面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你的实验室虽然成绩非常出色，但是队伍的梯次设置确实有些不太合理，有经验的研究人员太少了！如果只是做一做现在那些比较零碎的研究，虽然也能出成果，但是一旦开展那些系统的，大规模的研究和实验的话，高层人才缺乏的弊端就会显现出来了！”

曹穹的话音一落，田路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的这番话正好戳到了田路的痛处，让他虽然有心反驳，但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言辞了。

确实如曹穹所说的那样，别看实验室一口气在国际顶级杂志上发表了八篇高质量的论文，但是除了都是在田路已经出了成绩的领域之外，实际上这些科研课题都是相对比较独立的，而且更多是需要进行繁琐而细致实验的课题。那些真正需要系统化、规模化开展科研和实验的领域，田路却是连碰都不敢去碰一下！

基础研究，尤其是医学上的基础研究，是一个非常复杂，也非常精密的过程。基础研究是为临床服务的，而如果一种临床上的现象如果要用理论去解释的话，对于基础研究的工作量要求是极为庞大的！就好像田路现在做的癫痫临床合作研究一样，只是进行难治性癫痫手术前的病灶定位，就需要首先建立起标准而精确的癫痫动物模型，然后联合数家科研机构进行不知道多少次的实验才能够提供有分量的理论依据！而几乎是在同时开始的癫痫生理病理基础研究，更是要至少进行两年之久，才能为临床的药物治疗提供足够的证据！哪怕神经内科的鲍主任再着急，也只能耐心地等待着田路这边的基础研究结果。

田路只所以联合那么多的科研机构共同进行，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希望能够尽快出成果，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的原因。这种实力上的不足，不仅仅是人力上的不足，同时也是因为他手下没有能够统筹规划研究工作的人才。

说白了，韩军只是管理实验室，但是他无法管理一项研究！

看到田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曹穹和费立也不着急，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良久之后，田路才缓缓地抬起头，沉声道：“曹校长，费院长，我想问一下，如果按您两位说的那样进行深入的合作，那么具体如何操作法呢？”

听到了田路的问题，曹穹和费立不由得相视一笑，他们知道，田路这是心动了！

今天请田路过来之前，两位学校的领导就已经做好了初步的打算。他们都是科研人员出身，自然知道以田路现在的成就而言，不可能会因为行政上的职位高低对两人有什么畏惧情绪，毕竟除了提供一个神经外科医师的职位之外，学校并没有能够牵制他的地方。所以要想打动田路，就只能依靠实实在在的好处！

想到了这一点，曹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也知道，童向阳的年龄也不小了，我们的想法是请你接手神经生物学研究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接手神经生物学研究所？”

听了曹穹的话之后田路浑身一震，顿时便愣住了。

即便是猜到了这么一种可能性，但是听到曹穹这极具魄力的提议之后，田路还是忍不住露出了震惊之色，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明此时更是张大了嘴巴，一双眼珠几乎都要突出眼眶之外了！

接手京师大学医学院下属的一个研究所，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田路再次沉默了下去。

可想而知，曹费两人能够对田路和实验室的情况如此了解，自然是因为童向阳的缘故，而如果是从童向阳那里得到的信息，那么两人不可能不知道一点，那就是田路绝对不会放弃神经外科医师的工作，转去神经生物学研究所担任全职研究人员。

那么曹穹说这话的最大可能，就是让田路兼职接手研究所！

这个决定可是太有魄力了！

要知道，那可是京师大学下属的一个研究所！虽然相比于其他研究所和实验室来说神经生物学研究所的规模和成绩都不尽如人意，但是毕竟也办了那么多年，人员等方面的积累可不是田路那个实验室能够相提并论的！

田路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心动了起来，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此事的可行性。

曹穹的邀请如果是在两年前的话，田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掉，但是现在，这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说句实在话，田路并不觉得研究所的那些博导、博士们适合自己，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固定的科研思维方式，而且因为年龄等方面的原因未来的成长性也不够理想，如果出于长远考虑的话还是自己培养起来比较划算。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田路才会在实验室和神经外科两个地方都更多的招收刚毕业的学生，自己一步一步的开始培养。

但是，神经外科方面还稍微好一些，而实验室建立后的一年多时间，让田路发现了这种方案的局限性！

田路看到了未来，但是却没有顾及到现在！

眼看着明天就要去见洛西斯，说不定到时候很快就会把那种抗癫痫化合物的专利权再次转让出去，而如果能够再次得到一大笔资金的话，田路可就很难满足于这样零打碎敲式的研究方式了。

他希望能够开展一些真正成规模的，而且具有巨大影响力的研究课题！

但是那样的话，实验室现有的人员结构恐怕就很难满足田路的需要了。缺乏足够成熟且有能力的学术领导者是个硬伤，像夏若离真正成长起来还为时尚早，而没有足够时间天天呆在实验室的田路，恐怕短时间内还真无法解决这么一个难题了。

但是，如果能够接手神经生物学研究所的话……

第295章　左右为难

“他们想得美！”

狠狠的一拍沙发厚厚的扶手，钱乐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地说道：“早干嘛去了？咱们实验室刚建立的时候怎么不谈深度合作，现在等咱们真正出成绩了才谈？这明显是要来摘桃子嘛！”

虽然没有女徒弟这般的激动，但是很明显，韩军的脸色此时也相当的不好看！

和三位领导吃了一顿表面上融洽的晚餐之后，田路不顾时间已经很晚的现实，回到小区后立刻便来到了韩军家里，并且把已经上床了的钱乐乐也给拎了起来。而且不出田路所料的是，把今天和学校那两人谈的事情一说，当场就激起了钱乐乐的强烈反应。

“咝……”

如同牙疼一般，韩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了压手势沉声道：“乐乐，你先别着急，咱们坐下来好好的分析一下对方的意图，然后再分析一下对咱们的利弊以后再生气也不迟！”

人的感情确实很复杂，也很微妙。如果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那么哪怕自己身处高位，遇到这种情况韩军和钱乐乐也绝对不会如此的激动，但是对于田路的这个实验室，两人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投入！

钱乐乐自不必说，作为田路十几年的老同学加好友，钱乐乐也极为喜欢这份工作，再加上田路对她未来职业的定位，让钱乐乐更是几乎把实验室当成了自己的产业一样对待，自然容不得旁人染指的野心。而对于韩军来说，他选择离开熟悉而舒适的美国回到京都，为的就是通过实验室来实现自己当初的理想，感情的投入从平时工作的辛苦程度就可见一斑了。所以可以负责任的说，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对实验室的感情恐怕都不比田路这个主人差！

韩军的话对于钱乐乐还是很好使的，她脸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不过双眼中闪烁的光芒提示这种安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而且起伏稍显急促的胸部也清楚的说明了一点，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依旧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紧紧地皱着眉头，韩军看向了表情相对比较平静的田路：“田路，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他们这次和你谈的目的主要包括了三个：一是因为童向阳很快要退休的缘故，想让你接手神经生物学研究所的工作；二是想要入股实验室；三是想让实验室并入研究所。你觉得他们是这个意思吗？”

沉吟了片刻之后，田路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不过听他们的口气，对这三个目标似乎也是抱有着不同的期待。”

“不同的期待？”

听了田路的话之后，韩军和钱乐乐都不由得一怔。

“是的。”

田路再次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关于让我接手神经生物学研究所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认真的。一方面童向阳很快就要退休了，但是研究所那边还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另外一方面这些年研究所成绩不佳，需要一个优秀的学术带头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路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而韩军和钱乐乐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田路就是接任童向阳的最佳人选一样。

“至于说入股实验室的话，我觉得只是一种试探！”

稍微顿了一下，田路接着说道：“没有具体的详谈，不过听口气他们对股份的要求可不低。另外，他们很清楚咱们实验室里面那些仪器设备的总价值，不过似乎对新发现的那种抗癫痫化合物了解不够，所以谈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没有太过重视。”

“哼！”

田路说到学校想要入股实验室的时候，钱乐乐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心中的强烈不满。实际上实验室名义上的股东并不多，为了保证自己对实验室的绝对控制，田路占了70％的股份，其他的叶兰占28％，研究所和附二院各占1％，其他人，即便是韩军和钱乐乐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股份，所以也就难怪钱乐乐会觉得对方是在做梦了。要知道，她可是最清楚田路是多么重视实验室研究独立性的人之一的。

这倒不是田路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只不过虽然他对这方面的东西了解不多，但是至少也明白两个道理，一是产权的独立性决定着他自己研究的独立性，二是想要参与分享就必须先做出贡献！实验室上到韩军，下到做出成绩的研究人员们现在还都没有人能够达到可以拥有股份的程度，毕竟实验室的发展几乎有一大半是靠着田路的力量来推动的。

至于说学校想入股的话，他们又凭什么？

“最后，关于研究所和实验室合并的事情……”

田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他们的期待就不考虑了，除非京师大学愿意将合并后的研究所独立出来，并且确定我的领导权，否则就当是一个玩笑好了。”

田路说的随意，而看看韩军和钱乐乐的表情和反应明显也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

其实认真来说，三人从心里面都是比较赞成两个单位合并的，但是前提是合并时绝对不能影响到田路的领导地位！也就是说，合并后的神经生物学研究所必须要在田路的控制之下，行政上的权力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干涉！

这一点，几乎是京师大学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接手神经生物学研究所是件好事儿，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倒是建议你接受下来。”

琢磨了好半天之后，韩军郑重的建议道：“反正按照你在咱们实验室的表现来看，如果不在那边招收学生的话恐怕也费不了太大的力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