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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吸血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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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个女孩子哭着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哭着在他的手臂上咬下了一个齿印，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几乎是茫然地，用指尖沾起那滴眼泪送到嘴里。
咸的。
女孩哭着抬起头对他说：“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就在他的怀里断了气。
在她的身边，是几个道士的遗体。
她为了救他而死，而他杀了这些道士替她报仇，可是再怎么样泄愤也换不来她的性命。
如果当时他咬了她……
现在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就那么一念之差，他没有咬她，她就那样在他的怀里死去。
几百年了，他一直维持着让那个伤疤留在身上。可是，他却不敢去想，不敢回想那一幕，也不敢想起那女孩的模样。
真的，他现在越来越想不起她的样子，想不起她的脸长得什么样子。
可是就算不想，难道就能忘了？
几百年了，他变得越来越邪恶，什么坏事都轻而易举，眼睛都不眨地去做。可是，唯独这一样，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他不能接触那些得道的高僧和有为的道士，只能让人类，比如说周总这样能办事，又有求于他的人类，供他差遣利用，让他们去帮他寻找那个女孩的转世。
而今天，他忽然发现女孩的脸真的模糊了，反而另外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在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
那不过是一个供他消遣用的玩具对吗？
可是……
………【十八、佳郎非佳郎】………
云白桑不想想起那些事，但是它已经发生，不会改变——
扬州城最大最有名的销金窟：“西月楼”里，一张镶着珠玉的床榻上，一男一女正在做着十八禁的事情。
就在男人卖力地运动着的时候，他一抬头，从床榻上垂下来的紫红色的真丝垂曼间看到床榻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那人还在冷冷淡淡地看着他们在做的好事！
男人一下子就僵住了，满脸黑线翻了个白眼。而身下脸色酡红的西月楼花魁月媚儿顿时难耐地用柔滑的小手推了他结实的胸口一下：“苏郎，你怎么了嘛？”
苏楠努努嘴，示意她看床幔外的身影。满心不高兴的月媚儿还想嘟囔什么，然而一回头看到床前站着人，顿时“啊”地尖叫一声！伸手就扯过真丝的被子过来盖着肩膀和身子。
两个人一下子从难耐的激情中清醒过来，苏楠推开月媚儿，连件衣服也没穿，就大喇喇地走下镶嵌着珠玉的床榻上走下来，满心没好气——废话，会有好气才奇怪呢！地说：“云白桑，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否则我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那穿着一身白衣的云白桑淡淡道：“我心情不好，要找人陪我喝酒。”
苏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
他居然就这样衣服都不穿的，绕着云白桑转了一圈，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哦……你又是为了那个……”
云白桑淡淡地抬眼瞥了他一眼，他立即收口，“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哎，行了行了，知道了。陪你喝酒行了吧？交了阿桑你这个朋友根本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误，但是也没办法啦！谁叫我什么都不重视，就最讲义气呢？”
在床上的月媚儿一听说苏楠就这样要跟着那个朋友去喝酒，顿时赶紧穿了衣服，因为天气冷，又披上了床头一件小袄，也顾不上不好意思就下床来：“苏郎，苏郎，你这就要走啦？”
那苏楠正坐在软皮的矮凳上穿衣服，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霍然是个脸膛古铜色，长相极为英俊、倜傥的年轻男子，灿然一笑：“乖，我晚上再回来陪你。”
月媚儿又气又无奈，只好柔顺地点点头：“嗯，我等你。”
苏楠抬起手在她柔滑的脸颊上摸了一把，笑道：“乖。你放心，你那狠心的妈妈不会逼你见别人，我已经用银子把她砸晕了。”
月媚儿又羞又喜，用手掩着嘴笑一笑，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新找的？”一个淡淡的好听的男音传到耳朵里来，月媚儿抬头一看：只见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闯到房里来，莫名其妙打断她和苏郎的好事，非要苏郎跟他去喝酒的那个怪人——竟然是个年少的公子，面色莹白如玉，眉目像个豆蔻少女一样好看、秀雅，长长的睫毛更显得几分稚嫩之气。又穿了一身丝绸的白衣，脖子上围了条极蓬松豪阔的雪白狐狸毛围脖，衬得那脸越发*、俊秀。
月媚儿本来对这莫名其妙闯进来打断他们好事，又无比不礼貌的人十分的不满，然而一看到这人长得如此美貌，分明一*俊秀的贵公子，顿时那一颗埋怨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差点化成了一汪春水，哪里还记得“这人真讨厌”的念头来？
苏楠穿好了衣服，最后在腰上挂上晶莹剔透的玉佩，才完全大功告成。听到云白桑这么一句，便笑着揽过月媚儿，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捏了一下，笑道：“可别着急，我才刚找到的，你就是饿了也得等几天，我还没尝够呢！”
月媚儿不意他竟然这么说，难道他要她去陪这个阿桑公子？
想不到他们也有这种嗜好！
其实她也不是没看过那些公子哥做这种事，只是没有想到罢了……
其实……她偷偷抬眼看这个神情淡淡的，似笑非笑的阿桑公子，他那张脸在雪白的狐狸毛围脖里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了，还是不动神色？
她心里一阵娇羞：这两个公子一个长得极为英俊，一个长得俊秀美貌，实在是两个不可多得的人中翘楚，各有各的好看。如果苏郎真的要她陪这位阿桑公子的话，那……她就半推半就好了……
月媚儿心里还娇羞地转动着这个念头，哪里知道她完全了苏楠话里的意思——
什么饿了，什么尝够，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会知道了。只不过那个结局跟她想的，会是完全不一样。
到时候，她会后悔认识这个又英俊又潇洒又倜傥又多金又大方的“苏郎”！
………【十九、不要缠着】………
苏楠和那位“心情不好的、需要人陪他喝酒”的贵公子云白桑已经坐到了扬州城最好最豪华的酒楼里，红木桌子上，众星拱月地摆着水晶肘子、贵妃鸡、龙井虾仁、翡翠丸子，还有最上等的女儿红。
“阿桑，我说你真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看看我，像我这样多好？每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全天下的美女任我挑选，我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潇洒多快活！你怎么就突然想不开呢？”
云白桑用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拈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如果我能控制自己，哪有何苦烦恼？”
苏楠看着他眉宇间淡淡的忧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缩着肩膀夸张地道：“真受不了！你本来是比我还潇洒一万倍的人，自从认识那个人类以后……你就变得太不正常了！哎！幸好我尝尽天下美女，却不知道情为何物！佛祖保佑我永世都不知道什么情不情的是什么滋味好了！太可怕了！”
云白桑本来心情很郁闷的，听到他这话忍不住扑哧地就逗笑了：“佛祖？还佛祖保佑你？说这话不怕天上打雷来劈死你？”
苏楠摸着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孔，笑嘻嘻道：“怎地？佛祖是不收我的？只是那帮道士别来烦我就行了……”
云白桑听到“道士”两个字又是一阵郁闷，苏楠暗自吐出一口气，摇摇头：“哎，冤孽！我说看你以前也不像我这么喜欢女人，怎么你惹出来的桃花劫就一个比一个麻烦！”
云白桑抬眼淡淡瞥他一眼：“我是心情不好，让你来陪我喝酒的，为什么我感觉你在我面前以后，我的心情更不好了呢？？”
苏楠一愣，然后失笑：“好好好，我不说废话，我陪你喝酒！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了陪你喝酒，我可是在最要紧的关头都停止了来陪你的！看我今天不把你灌得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就不叫苏楠！”
云白桑撇撇嘴：“啰嗦！”
他将脖子上的雪白狐狸毛围脖一摘，抱起桌上女儿红的坛子：“来啊！”
苏楠哈哈大笑，也抱起一个坛子：“好啊！怕你怎地？难道我还输给你个小白脸不成？”
两人居然就抱起女儿红的坛子，直接灌酒起来。
这一喝就上午喝到了晚上，西月楼的花魁月媚儿还在那间华丽的卧房里绕着手帕娇啧地等着她的“苏郎”呢！
夜晚，不知道是什么节，路上有三三两两举着花灯的行人。苏楠那个没正行的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路，一边还不忘对路上看花灯的美女抛媚眼，大着舌头说：“小姐，有有有……有礼啦！”引来姑娘们吃吃地掩着嘴发笑，然后一下子娇羞地散开，一边跑走一边还偷偷回头看这两个喝醉了的俊美公子。
对于苏楠的行径，云白桑鄙视地撇撇嘴。不过他也喝得晃来晃去的，所以也不理他怎样了。
云白桑醉醺醺地跟苏楠告别，醉醺醺地摇晃着走回自己的家。因为近，他也没有坐马车。
但是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路，他发现不对了。猛地转过头来，身后只有路边五颜六色的花灯和长长的街道上三三两两走过的行人。
他摇摇头，又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蹲下来，捂着肚子，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这下，一直躲躲闪闪地跟在他身后的人忍不住了，从巷子里跑出来，跑到他的面前：“阿桑，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云白桑猛地抬起头，竟然是异常清醒的一双眼睛，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里冷漠得像冰一样，可以把人冻死。
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他不过是故意做出那个样子，骗她现身罢了！
那人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摇着手：“不……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听你的话，不再跟着你……”
她一边说，一边心虚地低下头，转身就想要跑走。
云白桑猛地站起来，一把狠狠地拽住她的胳膊。
她以为他又要更讨厌她了，难过地吸吸鼻子，天气冷，她就穿着个薄薄的夹袄跟在他后面那么久。
她低着头，低低地说：“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的……你说让我不要再缠着你，我记得的……”
………【二十、只是我说不出口】………
云白桑拽着她的胳膊，此时听到她低低的、弱弱的辩解声，漆黑美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在雪白的狐狸毛围脖簇拥下，那张醉酒后微微发红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哦？是吗？不是故意的？”他淡淡地说。
她快要哭了。
又心虚又难过又紧张。
抬起头来想要解释，但是一看到他那高深莫测的表情，忽然一下子就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吭吭哧哧地说，忽然眼睛红了，一下子就蹲在地上，一下子哭起来了——压抑得太久，太久的委屈，太久的想念，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捂住脸，小小的脸孔本来就在风里冻得红通通的，现在一哭更是惨兮兮——她知道的！
现在，她这个样子，他一定更讨厌她了！
更看不起她了！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故意惹他那么讨厌她的！
云白桑站在那里，看着她蹲在地上，低着小小的头颅，捂着脸哭得那副惨兮兮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还是无动于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在袖子里已经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血都流出来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惹你讨厌……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她哭得鼻子一吸一吸的，稍稍抬手擦了擦将眼睛模糊的泪水，“我也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可是……可是……阿桑，我想你，我想见你……”
她用手背揩去不断流下的泪：“阿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一个猎人的女儿，我长得也不好看，我什么也不会……可是，可是……我只是想偷偷地、远远地看着你……”
她用那双泪眼看着云白桑，咬了咬*，也想勇敢一点——她怕她这个样子更惹他讨厌！
可是，没办法，眼泪就是不断地流下来。
“阿桑，求你了，你就当刚刚没发现我，可不可以？”她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到了青石板上。
远远地，夜晚有烟花点燃的声音，那么美，那么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美得不可思议。
而她这里，却是凄凄惨惨，蹲在地上，小小的绣花鞋那样脏——云白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心里却知道：她是走过了多少地方，吃了多少苦，才能找到他。
所以，她的发髻上的朱钗都是倾斜的，绣花鞋是那样脏！
他明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转身狠狠地、决绝地走开，头也不回，不给她一点点的念想。
他已经这样做过了，不是吗？
可是，她这样低着头，蹲在地上，低低地抽泣着，只求他不要讨厌她——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不讨厌她！
他说讨厌她，赶她走，只不过是因为……因为……
他不是人！
他不想害了她，也不想有朝一日看着她在他面前老去、甚至是死去。
所以，他才那样对她……她不知道。
他心里说：云白桑，赶她走，叫她走！就像上次、上上次那样，让她滚开，再也不要出现！
说啊！说啊！你说啊！让她彻底死心！
这样对她是最好的，也是对你自己最好的。
可是——他却居然慢慢地蹲了下来，蹲在她面前，抬起手帮她扶正了发髻上歪斜的朱钗。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跟着我吗？”他低声说。
他的声音好听而清冷，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她第一次听到他睁开眼睛对她说的那句话，就像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现在，她听到他说话。
就算是责备的话，她还是一阵心酸，又心酸又喜悦，眼泪扑簌簌地就纷纷往下掉。
“对不起……我想见你。”她鼓足了勇气，咬了咬*，说：“你别赶我走……好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堵住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蓦然放大的面孔。
他紧紧地拥她入怀，狠狠地肆虐她柔，嫩的唇。他的怀抱真温暖，她冰冷的手碰到他的肩膀都觉得有了热气和勇气。
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吻她。
她先是惊骇地睁大眼睛，但是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吻他——这像是一场梦吧？
在黑色的夜幕中，一朵接一朵绚烂的烟花不停地绽放，美得像梦幻一般。而巷子里拥吻的两人，也像梦幻一样。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他没有骂她，也没有赶她走，他居然还亲她——这样温柔，这样热烈。
就算是一场梦，醒来以后，让她立刻死了，她也无怨了！
当云白桑松开她，她已经双眼迷蒙，气息紊乱，那张被冻得发白的小脸也变得红通通的。
云白桑握着她的肩膀，深深看着她，而她却居然低着头，嘴里还嘟囔着：“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云白桑哭笑不得，伸手在她娇俏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笨丫头，那你现在醒来了没有？”
啊，是疼的！
她一下子反射性地抬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大大的圆圆的眼睛转动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没有赶她走？
他没有骂她？说她讨人厌？
他没有叫她滚，说她妄想高攀？
他对她笑了？还……还亲了她？
还捏了她的鼻子？就像当初她救了他，他在她家修养那段时间一样，那样亲昵地、说她很可爱那样地对她？
她的眼睛一下子又模糊了，却是喜极而泣！
她扑到他的怀里，雪白的狐狸毛柔软的抚着她的头顶，她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哭过后的抽抽搭搭：“阿桑，你肯理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推开她啊！
快推开她！
云白桑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他伸出了手，迟疑了一下，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因为，只因为，他也一样地想她啊！
只是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二十一、苏小小】………
“啊呀，你醒了！”
云白桑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在那里喜悦地叫起来，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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