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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托尔斯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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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魔方，有人打开门，从逆光中走来了，“你又要离开我？”
果栀握紧了背包的背带：“你对我撒谎。”
布莱恩默然：“MG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是啊，它是你的自由。我走了之后，你可以自由地跟别人在一起了。”
布莱恩抓住了她提行李的那只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我承认也不是这个意思。”果栀想到她一次次对自己、对布莱恩许下的承诺，语气软下来，“但是我现在很生气，不能在这呆，要出去静一静。”
“多久？”
“我不知道。”
他手上好像拿了一本书，还是抓着她的手，他弯腰拿起了一个魔方，把魔方和书一起放进了背包里，“274号。”
果栀看着他的动作，不言语。直到他把背包的拉链再次拉上，她晃了晃，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在原地站定，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别跟上来。”
布莱恩果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动了。
找到了文学之和宋时京的住处，果栀敲门：“之之，能带我走吗？”
“至少送我一程。”
她一个人，没有什么远走的力气。
宋时京也是一副让人恼的了然的神色。果栀让他把手机交了出来，让文学之拿着。然后是宋时京开车，她跟文学之一起坐在后座上。文学之拉着她的手，“不要走太远，不要走太久。”
果栀莫名鼻子酸。
然而汽车开到半路就停了，放眼望去，前面全是车。果栀往后面看了一眼，也迅速地排满了。揉了揉眼睛，她不理解了：“叶川还没有在这个时间堵车的时候吧。”
20：08
宋时京把脑袋撇到后面来，幸灾乐祸地笑：“布莱恩先生报警，有重要物品丢失。”
“……重要物品。”果栀没有反应过来。
“该重要物品正潜逃出城。”宋时京有模有样地开玩笑。
果栀这才意识到：这是说她呢。“你妹！”瞪了宋时京一眼，果栀却正好看见，前面真的有警｜察把头探进了别人的车窗，连尾箱都在查。
“该不会真的是来逮我的吧？”
宋时京点头。
文学之拉住了果栀的手，“要不干脆不走了吧。”
果栀摇摇头，轻轻推开文学之的手，扯掉皮筋一把将头发放下来，“再见。”
越是这样，越想走了。明明是她在生气啊，他理亏啊，说不要跟上来就真的没有跟上来，可是他居然报警来抓她……
偷偷摸摸的，果栀在路边租了一辆自行车。看着路上一溜被拦下来的车，她干脆往偏僻了骑。飞机实名制、火车实名制……考虑过后，她在公交站牌外还了自行车，走路过去汽车站。
22：00
刚认识布莱恩那会儿她还不会骑自行车，对自行车有心理阴影。跟布莱恩分开那个寒假，她专挑自己不行的事情去做。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下竟然真的把自行车给学会了。
布莱恩现在报警逮她……直接从叶川出发回黎城太明显，果栀考虑了一下，打算折腾一下，绕道回家。没错，她打算回家。
果栀把头发往前面拨，尽量遮着脸。然而在排队买车票的时候，后面有人拍她肩膀。
果栀心里一紧——被发现了吗？
“小姐，你的书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89
“小姐，你的书掉了。”
果栀把书捡起来，那是布莱恩拿给她的书，里面夹了好几张发黄的明信片。明信片有一些年头了，上面画着她，当年的她……
“去哪里几个人？”
“九江，一个人。”
从九江绕道回黎城。
书里还夹着一份资料，她在车上的时候反反复复地拿出来看，又想哭又想笑。这次的回家散心，似乎并没有了必要。
“MG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啊，MG对他来说很重要，看到那几张盖了章的证明她才彻底理解。MG的全称是“Miss Guo” 。不是“想念果”的意思，而是——“果小姐”的公司？！
不仅是公司的名字，连公司的法定所有人也是她……布莱恩这是，在做什么？
很想找他问清楚，然而她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靠在车窗上，果栀想，等回家了再主动给布莱恩打电话。
2015年/6月5日 12：30
在路上呆了两三天，灰头土脸地也总算到了家。开门之前她特地看了看手表，心想，又是星期五，又是大中午的，应该都不在家吧。
插钥匙，推开门：她一眼就看到餐厅里其乐融融地坐在桌前的四个人。爸爸、妈妈和弟弟果枴荚凇Ｋ装穆杪杌乖谕桓鼋鸱⑶嗄甑耐肜锛胁耍靶∧俗卸喑葬塾悖灾荆牵┬院谩喑葬邸�
她推开门的时候，他们也都看了过来，除了那个“金发青年”外，三个人都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果栀还握着钥匙，砰地一声下意识就把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伸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是她家没错啊……穿越了吗？
愣神的时间，门又开了，不是“金发青年”而是果枴６夜麞‘还保持着一脸嫌弃的表情，“姐，你发什么傻，打开门都不进来？”
说着，接过了她的行李包。
妈妈已经给她拿了碗筷，换了拖鞋之后，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洗手间好好洗了把脸，梳了头发才迟疑着坐过去。
“你这女仔，一个人跑哪去了，让布莱恩等这么多天？！”
“今天星期五你们怎么都回家了，”果栀把脸埋在碗里，小心地问：“布莱恩来好几天啦？”
“你这话问得有意思，你弟高考难道不比一两天班重要？”果栀妈劈头盖脸一顶大帽子盖下来。
“可不是吗，”果枴胶停骸敖惴蚨几也沽撕眉柑斓目瘟恕�
“姐夫”是个什么鬼称呼啊？！还有——“他、给你补课？”果栀吃惊地张大了嘴，合都合不拢。布莱恩夹了一块回锅肉喂到她嘴里，一脸大尾巴狼的笑容。
果枴阃罚挚醋挪祭扯鳎劬镏泵靶切恰！�
这时候有一个毛绒绒的生物从房间里跑出来，三两下就到了她面前，跳到了她的腿上。果枴俣瓤艚馐湍Ｊ剑靶切歉赵谒跄亍！薄�
布莱恩微笑地看着她腿上的小生物。那个名为“星星”的小狐狸犬也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了布莱恩一小会之后，又爬到了布莱恩腿上。
喂！能不能有点骨气啊星星！
……
吃完饭布莱恩自告奋勇要洗碗，果栀妈自然是怎么着都不让布莱恩沾油腻的。在桌上收着碗的果栀咂嘴摇头：她亲爱的老妈被布莱恩给骗了吧，他就是意思一下而已好吗？
正吐槽，果栀妈回过头来叫她，“发什么呆呢你这是，还不快把碗端过来！”
果栀端着碗小声嘀咕，“我真是亲生的吗？”
布莱恩说了两句好话，哄得果栀妈去客厅了。果栀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直摇头。最终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人占一个洗碗槽刷完。
不安分地刷着碗，果栀终于忍不住问起来：“你给我爸妈喂迷｜魂｜药了吗？”
布莱恩摇头，一本正经地刷碗，看都不看她。
“喂，”果栀踢他一下，“别装傻啊，你怎么自己上我家来了？”
布莱恩低头笑，长睫毛一扇一扇，好看得不行：“守株待兔。”
“用错成语了傻瓜，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故意把脏碗往布莱恩那边放，果栀得意地纠正他，“没文化真可怕。”
然而布莱恩笑而不语。果栀正纳闷，就被人掐了脸，“你这女仔，说谁没文化呢，你咋这么不懂事！就知道欺负人家老实人？”
果栀妈教训完果栀之后就招呼布莱恩：“布莱恩你别理她，让她一个人洗算了。我洗了水果，你先和果枴タ词槌运 ！�
“……”果栀拿手腕揉了揉脸，看着俩人背影，直叹气：“亲男朋友，亲妈。”
……
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是最气人的。
“咱们家三个房间。”果枴锼Я艘淮脖蛔拥娇吞槐吒躺撤⒁槐呤骸暗枰桓龇考洌衣砩细呖夹枰簿惨桓龇考洌惴蛞桓龇考洹闼撤ⅰ！�
“……果枴！�
“咋了？”
“等你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带上布莱恩一起去做个DNA鉴定吧？”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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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黑色的影子来到了她的身边。果栀这才闭上眼睛，装睡，过了一会就被抱了起来。一路回到了她的卧室。她被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个傻瓜。
其实爸爸妈妈还有果枴敢饨邮芩踔痢捌鄹骸彼运茫乔煨业摹：芮煨摇Ｋ恢毕嘈牛祭扯鞅纠淳椭档媚敲炊嗟陌？墒撬刀底职涯切┌贸隼椿垢！�
眼看着布莱恩往外走，果栀抓住了他的手，“一起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布莱恩顿了顿，然后真的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我睡不着。”果栀看着满天花板的荧光“星星”，主动跟他说起话来。
“嗯，”布莱恩赞成地应了一声，“可以把书拿给我吗？”
“什么书？”
布莱恩侧身过来，越过她去够她身边的所谓的书，两个人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果栀心道，大概他在她房间睡的时候，睡的就是她的位置，所以他看的书放在她这边。
四目相对。果栀的心跳在黑暗中极速飙升。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90
果栀心跳快得不能自理。然而显然是她想多了，布莱恩拿到那本所谓的书之后很正经地在她旁边躺下了，还顺手开了灯。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
果栀郁闷地看向旁边，只看到布莱恩手里的白壳书上，写着《谢谢，托尔斯泰》几个大字！
她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找到的？”
布莱恩笑着比了个“嘘”的手势。
果栀忙捂住嘴。
可恶，他这些天都是看着这本“书”睡觉的吗？那么他也看到了她幻想出来的，向希跟“尼基塔”后来的故事了吗？好羞耻……
果栀愤然伸手去抢，布莱恩含着笑果断把书拿得远了一点。她过去一点，他又把手伸远了一点……两个人伸胳膊的时间，果栀成功地撑着胳膊，对布莱恩变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
大概是想着她胳膊不够长，绝对够不到那本“书”，布莱恩眼睛里装满了得意。果栀不服气，灵机一动，松了手趴到了他的身上。下巴撞上下巴，嘴唇对上嘴唇。
布莱恩的手果然往回收了一点。
果栀抓住机会抢回了书，一把扔到了柜子里。然而布莱恩在这个时候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伸长手顺便就把灯给关了。暧昧与黑暗同在。
他不过是吻她，并不做其他的事情。在吻与吻的间隙里，他审问她：“星星没有丢？”
“是的，当年之之为了让我跟你断得干净一点，骗我说星星丢了，实际上她是把星星寄回我家里来了。”
看着黑暗中他的眼睛，她也问，“果枴裁茨敲刺愕幕埃俊薄�
“1分钟玩了一场游戏，他输了，很惨。”
“什么游戏？”
布莱恩笑了，扣紧她的手指，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你猜？”
……
六月7、8号果枴呖肌�8号早上上班的时候，果栀爸兴致高昂地表示回来要给布莱恩做他最拿手的红烧全鱼。然而他又想到，回来的时候万一太晚买菜就来不及了，就打发果栀跟布莱恩两个闲人去超市，买菜。
果栀不自觉就走到了零食区，一边选饮料一边“发牢骚”，“果枴挂呖寄亟裉欤野侄济荒钏凰狄阕龊焐沼恪Ｎ壹蛑狈四懔恕！薄�
因为事先跟布莱恩说好了，买点饮料去等果枴际浴５人纪炅嗽偃鋈艘黄鹇虿耍哉饣嶂皇茄『鹊亩选�
“你该不会是我们家失散多年的……”
“傻瓜。”布莱恩没让她说下去，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爸爸爱我，是因为他爱你。”
一起去结账，果栀摸了摸鼻子，想，布莱恩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管她爸爸叫爸爸，管她妈妈叫妈妈，“你说得对，他爱你。”
“几点了？”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果栀掏出手机看了看，“4点40。”
结账的时候，显然又受到收银员的注目：“你男朋友很帅，他能听懂中国话吗？”
果栀不假思索：“NO。”
布莱恩笑着摇头：“不能。”
“……”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4点55，已经有一部分考生出来了。等人无聊，只要有贴出来的字她都拉着他看一眼。在一群等儿子女儿的叔叔阿姨之间，修竹一样的布莱恩赚足了小姑娘们的注目，果栀得了便宜又卖乖地揶揄布莱恩，“很多人喜欢看你嘛，你还挺有市场的。”
布莱恩却看着学校办公楼上面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大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没有任何抱怨地被果栀拉着走。
17：00。
铃声响完之后，果栀拉着布莱恩偷偷从小门里跑进了学校。果枴涎У难Ｒ彩撬哪感＃谡饫镉刑嗷匾洹Ｋ潮愦祭扯髡飧瞿墓呖级疾徊渭拥娜烁惺芤幌赂呖嫉钠铡！�
走到主校道前面，人流汹涌起来，同时，楼上还有学生尖叫的声音。果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生“哦吼哦吼”地兴奋地喊着，一边“飞”了一本书下来。
“他们很兴奋……”果栀感叹着，“你觉得呢？”
问完之后没有得到反应，布莱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果栀看了他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舔了舔嘴唇，评价：“有点疯，看起来像下雪。”
果栀这才返回去看楼上的学生，发现他们已经开始撕书，“天女散花”了。不知道果枴遣皇瞧渲幸桓觥０谆ɑǖ牟淮怼裣卵箍频难┗ㄓ写蟮秸庵殖潭嚷穑�
栅栏关着，外校学生太多，很少有人找到出口。于是所有人都堵在楼下，仰头看着那些疯狂的本校生，看着越来越多的书本变成碎片。
“很浪费。”果栀嘟嘴，对那个明显紧张的布莱恩没话找话：“你有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吗？”
“有。”没想到布莱恩一口答应了，“我有把他们带下来的方法，你喜欢玫瑰和巧克力吗？”
“什么？”
17：10。
布莱恩的话没落音，就有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紧接着又来了一架，接二连三地，五六架直升机在他们头顶围成了差不多两圈。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头顶，就连那些学校顶楼的学生也不例外，撕书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布莱恩打了一个响指，这时候直升机的门一齐打开了，往下落了无数巴掌大小的降落伞，小降落伞上全都绑着玫瑰花和酒心巧克力。
楼上的学生伸手去够，第一批巧克力落下的时候，楼上就有人伸手去够，有的人成功，有的人不成功。于是楼上的学生都放下书，往楼下跑。
接到巧克力的人都看到的降落伞上的那句话，果栀也不例外，因为她也接到了一个。
“果栀，嫁给我。”
“我的果栀——”
布莱恩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了下来。虽然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枚戒指形状的巧克力……周围的学生迅速退开，给了他们一个小圆圈的小空间。
小降落伞还在一批一批地往下落，像是在下一场最温柔的巧克力雨。
“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眼睛像是写意画一样温柔，果栀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可是，以往别人当着所有人面前求婚的行动，都会受到观众的声援。然而今天，所有的小观众都屏息以待，现场安静得连脚步声都没有。只有一个个小降落伞还在落下。
“你得先告诉我，MG是怎么回事？”
布莱恩低头笑了。
他笑她。好吧，她在求婚现场做这样的提问，很不浪漫。她心里有一千一万遍个YES，也有，不得不说的疑问。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是聘礼。以后我将继续为你工作，你的工作是，驯养我。”
他的眼神是那么地虔诚。果栀深呼吸一口，“我们，现在还很年轻。”
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笑了。因为年轻而害怕婚姻吗？
“我们吵架，也误会，更多的是，幸福……”布莱恩顿了顿：“你是我的另一半人生。”
果栀领悟过来，跟上和布莱恩的口气，一齐说：“从此以后我们也将一起吵架、误会，一起幸福……”
“那么，嫁给我，好吗？”
现场又静了，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就连抱着试卷的老师也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
时间滴答的声音……
1、2、3……
接过那一枚巧克力戒指，果栀深深地呼吸一口，绽开最美的笑颜，“好的，我的布莱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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