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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去，你选。”
　　还是让她选吗？“……好。”
　　“我，买单。”
　　“好。”答应完果栀才觉得不对劲，“诶？”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61

　　“你知道吗？”果栀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你们国家的婚姻法规定是14岁就可以结婚，你们国家的离婚率高过50％，当然，离婚之后，绝大多数单亲妈妈都过着悲惨的生活。”
　　布莱恩在等着她的下文。
　　“如果一辈子指的是从交往到达厌倦，也许所谓的一辈子也只不过是一两年，最多七八年。”
　　“也许我还真的还得起。”
　　布莱恩眼睛里有了不赞同的意思，像是在阻止她说下去。
　　“我确实欠了你，”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果栀并不想停下来，也许下次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所以，你在这里的时间，我可以给……”你也不会留太久的吧？
　　他拔了安全带靠过来，抢走了她的花，一甩手就扔得没影了。被他堵住了嘴，果栀又气又恼，手上握紧了拳头却被抓住。
　　2013年到2015年，她换了号码，换了企鹅，换了微博，换了微信。然而那些加满了人的新账号上，她没有发表过一条状态。当年为他而注册的VK也没敢再登，生怕显示在线，被他看到。是，她很怕他联系她，看到她。
　　可是她更怕的是，他看到了她，也是不闻不问。怕他已经把她给删掉了。
　　这两天他来找她，多么像个美梦。没有未婚妻，没有婚约，可是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只是未婚妻吗？他到现在还记得，是她主动让他走的。可是，阿丽莎告诉她，她是第三者。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那么傻下去，会连他现在这么一点惦念都不剩了吧。
　　她跟他说，他的话她全部都信。可是事实上，他也很少对她解释过什么。她相信情话，更害怕失去。那些无边无际的恐惧感，不是简简单单“我是你的”四个字可以解决的。同时，也不是，“我要的是你的一辈子”可以掩盖的。
　　他回来得太快，龙卷风一样把她带到了他的身边。她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可是，稍一思考，她的安全感就无影无踪了。
　　“布莱恩，唔……Please。”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布莱恩停下动作。从她身上离开，抬起了头。他的脸色变得很冷：“你宁愿相信那些网站无聊的统计数据，也不要相信我。”
　　“……”不是那样……她只是，只是害怕给了自己太多期待。对一个一两年没有见过的人。她只是，觉得现在的他很危险。
　　“宁愿相信我是回来跟你玩玩的，也没有关心过我们的未来……”
　　他们真的有未来吗？他回来，难道不是短暂的停留而已么？比两年前还不如，至少那个时候，他因为是来学习，名义上要在中国呆上一年。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支冰箭。被击中了，她的心也一点点被冻结，变得坚｜硬。
　　“如你所愿。”
　　他说如她所愿。从放CD的地方拿出一张卡片，他几乎是甩到了她的腿上。
　　委屈的感觉，揪紧了她的心脏。果栀撰着那张卡片，看也不看布莱恩，拉开车门就开始跑。不想让他追上来，她慌不择路，快跑下了人行道去拦车。中途险些被撞到，有两个司机对她按了喇叭，还伸出脑袋来对她竖中指。她什么都顾不上，一见到有空的士停下就赶快上去。
　　“去大学城！”上了车，有点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看到她的表现了吗，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个小丑？
　　……
　　靠着车窗，果栀摊开手，看着那张和名片一样的坚硬的质地，却被她捏皱了的卡片，悲从中来。那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除了地址也别无其他。
　　“哈，哈哈，”果栀把卡片举高了一点，那边缘泛着光跟镶了金子似的，布莱恩果然很有钱，连住址都要印成卡片，是不是每次参加什么酒会都要带一打，见到对他抛媚眼的女士就发一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司机大叔跟她搭起话来。
　　“没有什么，”果栀低下头擦掉满脸的湿润，“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
　　“哦，又在上Q｜Q呢，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玩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她低头的样子太像玩手机，司机大叔也没有听到她语气的异常而附和起来。
　　Q｜Q……她的企鹅，即使换了号码，又是多久没有用过了？她用心回避的，真的是他吗，还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回忆就是回忆，她变了，他也没有例外。在不知道还会不会相遇的未来，谁又会等着谁呢？
　　打开手机，企鹅，设置，添加新账号。
　　输入旧号码，密码。
　　「为了确保您的信息安全，请输入验证码」
　　登录上。只有零星的几条信息，还是班级群和企鹅官方、新闻通知。
　　果栀自嘲地笑笑：看吧，有谁还记得你呢？
　　正打算灭屏的时候，手机的动静大了起来。果栀愣愣地拿着手机，眼看着各种各样的小红点往外冒。
　　邢亦翔。99＋。点击查看全部信息。果栀没有选择往上跳，只看了最后一条：「给你发了好多好多信息都没见回，学姐你是换号了还是被盗了？！」
　　原来邢亦翔一直在找她？这下好了，他去了莫斯科，连用标点的习惯都改了吗？那些消息，等她有时间再慢慢看吧。当时冲动换号的时候没有告诉邢亦翔，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退出去，却看到了“不删除”发来的消息。同样也是99＋，一整排的消息里，就是他那一栏显眼得紧，刺目得紧。　
　　「点击查看全部消息。」
　　「2014/1/3　21：18：26：我做错了」
　　「2014/1/4　11：10：36：我想见你」
　　「2014/1/8　10：23：28：＇图＇我找到一只小狗很像，星星，它叫布丁了」
　　……　
　　「2015/4/25　12：56：45：看到你了」
　　「2015/4/26　04：54：55：醒了，昨天睡得很好」
　　「2015/4/27　14：32：53：模拟了很多开场白，让垃圾桶装满了，毕竟没有一个让我够胆走过去，对你说好久不见。」
　　……
　　“小姑娘，别玩手机了，到大学城了。”
　　果栀呆呆地抬起头来。鼻子酸，视野里一片模糊。　
　　刚回过头来的司机大叔脸上呈现出惊慌的神色，他摸索着，把副驾前面的纸巾递过来，“你这孩子，看段子咋就看哭了呢？！”
　　“……谢谢，”拿着纸巾，果栀把才掏出来的车费递过去，“大叔……麻烦您，我现在要回刚才那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62

　　把卡片上的地址背得滚瓜烂熟，下了车，果栀就不要命地跑起来。
　　被保安拦住，查身份证，给出卡片问路，却又直接给她过了。小区太大，差点迷路。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在电梯里按错了楼层。站在那扇门电子屏幕前面的时候，擦了5分钟的脸，害怕被人看出来哭过。
　　按一下门铃，有点忐忑。不知道他在不在。
　　再按一下门铃。过了半分钟，电子屏幕亮起来，但是刚亮就熄灭了。
　　门开了。
　　果栀咬唇，看着门后那个发型凌乱，脸上写着余怒未消的人。
　　“布莱恩……”
　　“呵……”布莱恩用一种疲倦中透露着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你还是来了。”
　　“嗯，”果栀迈进门里，仰头看着他：“我爱你。”
　　布莱恩瞳孔微缩，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果栀轻轻踢了一脚把门关了，然后，踮起脚尖，却只吻到他的下巴。哦，她忘记了。本来就穿着高跟鞋，再垫脚尖也没有用了。
　　一个猛烈的转身，他主动把她压在门上，呼吸很重，不是她所熟悉的频率。
　　对不起，她说相信他，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去等他的解释。她懦弱到什么也不敢问，所有事情都只能靠猜。她恶意地猜他是回来玩玩的。
　　承接着他的吻，果栀也仰起头用心回应。
　　踢掉了鞋子，衣服一件件落在了地上，到危险来临的最终那一步的时候，他低声呢喃，“不是这里。”
　　抱住他的脖子，果栀正面攀住了他。
　　汗水热烈如同大雨磅礴，他伸手一拽就让她绑头发的皮筋滑了出来，丢在了地上。慌乱中扯掉了几根发丝，他有一秒钟的发怔。
　　没关系。
　　没关系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果栀也低下头去吻他的眼睛。
　　摸着她的头发，他吻着她，抱着她，一直到了卧室。她被他放在了干净而绵软的被单上。
　　这次换他居高临下。
　　“告诉我……”他褪下了她最后一点防备，“你为什么来。”
　　被单，真的很柔软。灯光，被他拉了下来，只剩下还在转动的光点，在整个房间里制造着迷离。他问她，为什么来。是来回应他的“玩玩”，还是他的“未来”……
　　抬起脚去蹭他的痒处，果栀对他笑，“对不起。”
　　布莱恩皱起眉头，撑着手在她上方，项链一晃一晃。
　　她故意说的对不起，故意让他误会。可他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气她。
　　这样的表现反而让她感到心疼。布莱恩可以是骄傲的，任性的，让人不能靠近的。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脆弱的，敏感的，对她念念不忘，还在原地等待的。
　　“对不起，我爱你。”
　　还笑着，眼角却漫出大片泪水。
　　六个字，让他再次吻过来，暴风骤雨的热烈。
　　“只有你，”果栀不想再开玩笑，再制造什么误会来跟他赌气，“除了你，谁也没有……”谁也没有这么吻过她。
　　“我知道。”
　　清清楚楚的三个字。可她的意识正躺在一片温软里，捻不清，也化不开：“嗯。”　
　　到了最后一步，他们全然面对彼此的时候，果栀紧张了起来：“我只在电影上……”看过。小说里，看过。　
　　“嗯，”布莱恩应了一声。他先是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才是扶住她，“可以吗？”
　　“……”都到这一步了，他又反过来要她的意见了。果栀无语，无语间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的错。当初在质疑他感情史的时候，拼命对他宣传，中国的文化传统里感情和身体是不分开的。爱一个人，不是精神忠诚就可以，身体也一样……
　　其实好多人都不这样了。她教给他的，几乎是一个玩笑。
　　但是，他说，守身如玉。
　　他把玩笑记得那么牢靠。　
　　“可以的，”果栀也扶住他，“我也是你的。”
　　先是手指。羞耻也心动不已。
　　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是她的。
　　两个人都怔忡起来。果栀闭了闭眼，厚着脸皮说，“不管了。”
　　电话铃声果然响够停了。　
　　之后，连空气都湿润起来。　
　　果栀更加紧张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电话铃声吵到，她感到原本的气氛跑走了一大半，填充过来的是相对的浮躁。她有点浮躁，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点点的没入。比温暖多一点点的那种热。
　　此刻，果栀深知，她应该害怕的是疼痛。可是心里害怕也期待的内容却转向了另一个方面。
　　然后……
　　铃声又响了起来。
　　“扑哧。”果栀又惭愧又好笑。因为是她的手机，所以惭愧，因为她隐约猜中手机会再响，所以又觉得格外好笑。于是到最后好笑还是盖过了愧疚的心思。
　　布莱恩闷哼一声滚到旁边躺下来。
　　果栀想要爬起来接那个催命符一样的电话，却被布莱恩一个被单卷过来。
　　两个人被卷在了一起。
　　果栀这回是好笑又无奈，这个人怎么那么孩子气。反正贴得近，她顺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却还嫌不够，拉着她的手，让她碰到了一整个晚上的重点。
　　考虑到他的郁闷，果栀更想笑了，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乖啦，去洗冷水澡吧。”
　　布莱恩嘟着嘴连人带被单卷回去。
　　果栀得到自由，爬起来，顺手抓起床头的，浴巾还是什么东西披在了身上。绕过满客厅的凌乱，果栀捡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机还在振动，还在响。　
　　看着来电人显示。果栀觉得，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一晚上不接，手机也会响一晚上直到没电。
　　“喂，甜甜。”果栀微微靠着沙发。　
　　“喂，果果，你在哪里？”
　　“我……”有点不好意思，并且不知道怎么说，果栀只好撒谎，“在学校啊。”
　　卧室里的巨婴裹着被子过来了，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神情郁闷。果栀好笑得电话都要拿不稳，“怎么啦？”顺便对布莱恩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在机场，孟孟半小时之后就到……你要来接我们吗？”
　　“当然啦！”孟孟和甜甜都要回来了，真好啊。　
　　“那我在这边等你啦。”
　　“好的！”
　　挂了电话，果栀觉得心情空前地好。大半年没有见到大家了，不能说不兴奋。扭过头，看到那个巨婴还站在一边对自己嘟嘴，果栀笑起来，“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布莱恩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宋甜甜，我觉得我才是被布丁记恨的辣个人=v=

　　☆、Thanks　to　Tolstoy　63

　　“洗你个头！”果栀哭笑不得地把布莱恩推进浴室，捡起衣服，捡起皮筋，自己也去了另一个洗手间，迅速地冲了个凉。
　　准备跟布莱恩一声别再走，所以也没有立刻离开。清爽的风吹过来，窗帘都飘起来了。果栀把窗帘推到一边，却忍不住走上了阳台。
　　她光知道布莱恩住得高，却没有想到在他住的这个地方可以随时看到海。
　　夜晚星星点点跳跃着的光斑，被串成了一条条明珠项链。原本应该一片幽静的海，也沾染了城市的颜色变得波光粼粼。
　　有人把手搭到她腰上来的时候，果栀捉住那只手，牵住了：“你在这里不像是住一两天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布莱恩微笑：“不能说。”
　　“……”好吧。这个为什么不能说呢，果栀撇撇嘴，“我要去机场了，我们明天再见面吧。”
　　“不。”
　　又是不……为什么？果栀侧身面对他。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这么一瞅，果栀倒是发现他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搭着毛巾，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看着很舒服的短T，以及同色4分休闲短裤？
　　不像是白天时候的西装领带的一丝不苟，这样倒是有了一点烟火气，以及……幼稚的感觉。
　　看他这样，倒是觉得时光又倒流回来了。
　　“我去拿点东西。”想去浴室再找一条干毛巾给他擦头发。果栀这样说完，就松开了手。可是自己松手好像一点用也没有，左手还是被布莱恩的左手牵着。而且他就跟连体婴似的黏在她身后。手机铃声一响果栀又要去接电话，这回坐也不能坐……会变成尴尬的状态。肩膀上还搁着他的下巴。
　　老实说，他的下巴戳到了她的肩膀……果栀有点郁闷：究竟是为什么，身为男孩子的布莱恩脸要长得那么窄，下巴要那么尖？！
　　果栀接起电话：“喂，甜甜？”
　　“嗯，果果，你过来了吗？”
　　“啊……”应该是有意的，一看她接电话，布莱恩无耻地用他的脸来蹭她的脸，痒就算了，时不时还有一两滴水甩下来。果栀一边躲着布莱恩，一边艰难地接着电话，“我快了。”
　　“哦，快到了？那算了，我就是想告诉你孟孟坐的航班其实晚点了40分钟，让你不要着急。”
　　“好的……好的。”
　　没等说再见，果栀主动挂了电话。布莱恩用一双闪着光的眼睛看着她，又要缠过来，果栀直接拿食指抵住了他的额头，“你别闹了。”
　　他还是靠过来，她还是抵过去。
　　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果栀举了白旗，“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也去。”
　　“……”他要是真的过去，真的不会吓到大家吗？有点犹豫，但是看到他的头发还是湿答答的，她还是心软了：“不如我先帮你把头发擦一下吧。”
　　……
　　叶川机场。
　　果栀赶到的时候，孟葡萄正从国内通道走出来。而宋甜甜拖着行李站在接机大厅里。
　　一见到她，宋甜甜就伸出双手抱了抱，然后就是出口抱怨，“你不是早就到了吗，怎么拖了这么久。”
　　果栀讪笑。去接宋甜甜的行李箱，但是宋甜甜一拽就拿到了身后，“推得动，不用啦。”
　　显然早就看到了她们，走过来的时候直接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果果，好久不见了。”
　　接过孟葡萄的行李箱，果栀还是讪笑，“好久不见。很想你。”
　　“……”孟葡萄比宋甜甜稍微敏感一点地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热感冒了吗？”
　　“没什么。”迅速否认了，果栀鼓了鼓脸，挽住孟葡萄的手，另一只手拖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