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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托尔斯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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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发烫。果栀迟钝了两秒，立刻恢复过来，还是翻回最下面选择了星星、他和她那张被偷拍到的合影，截取头像。
布莱恩正在摸星星的下巴，逗星星玩。果栀拿着手机，忽然觉得，手机变得沉甸甸的，不知道怎么放下来。
——在她嫌弃他，说他是电灯泡的时间里，在她奇怪他怎么做到自娱自乐的时间里，他已经在注视着她了。
果栀，你何德何能？20分钟之前还在彷徨的你，何德何能？
“你去哪里？”她觉得很重的那支手机，布莱恩很自然地接了过去。他问她去哪里。
“下午没有课，”果栀想了想，“应该要回宿舍比较好吧。”
话一出口，就见布莱恩撇了撇眉毛：“6楼……”
啊，确实，她要爬6楼。可是她住在6楼，也没有办法啊。最近都是盼着上午下午前两节没课的，有课的时候，她比平时提前半个小时就起来了。
一个每天要爬楼梯上床睡觉的人，瘸了腿之后自然是爬不了梯子了，于是她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床。全宿舍齐心合力帮她抱了一个床垫回去，每天晚上她就摊开床垫开始打地铺。幸好这个季节已经没有多少蚊子了。
反正下午没有课，待会花个20分钟慢慢爬上去就好了。
出食堂的时候，布莱恩伸手过来扶她，手指触摸到了她的手腕。果栀缩手躲了躲。
——虽然不知道布莱恩会不会有受伤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布莱恩会不会有受伤的表情，但是她还是赶在他有反应之前，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明明是平淡得不行的动作，她却在牵到他手指的时候，感觉心脏活跃得要冲破身体跳出去了。
布莱恩看过来，果栀鼓起勇气跟他对视，“你那么高，我搭着你肩膀会很累。”
一秒、两秒、三秒，布莱恩紧握住她的手，露出牙齿笑起来。
……
“到楼下就可以了，男生是不可以进女生宿舍的。”到了9栋楼下，果栀义正言辞地跟布莱恩做申明。
布莱恩也不跟她争，对她弯下了腰，经历了几遍之后果栀已经能够看破这样的动作，退后不了就站在原地，“就算你要送我进去，抱着走也太……浮夸了吧。”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布莱恩站起来，好像是有点困扰，他抓了抓头发。
看到布莱恩的动作，果栀的眼睛刷一下就热了。
——不管有没有听懂，发现她不认同他的做法，他就没有继续了。他愿意听她的。
然后，果栀又看到他打了一个响指走过来。让她背上了他的书包，他在她面前蹲下了。
果栀犹豫了一会，还是趴上了他的背，拐杖拿在手里。大概是看着她腿上绑着石膏，宿管阿姨也没有拦他们。
布莱恩背着她一点点往楼上爬。
她曾经感觉阴影弥漫的楼梯，她如今觉得寸步难移的楼梯，竟然有人背着她跟她一起走。
把脸靠在布莱恩的后颈窝，果栀有点难过地发出三个音节：“布莱恩。”
“嗯？”
“你对我很好，你……”
“嗯。”
“我也……我会对你好。”
“……嗯。”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也许是因为转弯，也许是因为想要听清楚她的话，布莱恩停了停。
果栀鼓足勇气发出自己内心的声音：“如果你哪一天不想让我负责了，一定要告诉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算难过，她也不会像对待安森那样对待他。她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给他留下好一点的回忆。利落走开，给他留下好看一点的背影。
到宿舍的时候，他和她引发了全宿舍的惊呼。其实在走廊上的时候，就有人撞见，并且把室友叫出来围观他俩了。不过，那些人，不认识，所以不重要。
果栀坐在桌前，看着宿舍三只外加听到消息跑过来的文学之一起“盘问”布莱恩，可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毕竟她被全宿舍勒令不许说话说话会被记录在案了。
“你们俩有情况吧，”孟葡萄坐在楼梯上往下看，她的椅子已经贡献给布莱恩坐了。“布莱恩你可小心别欺负我们果果了。”
“呸呸，”宋甜甜嗤笑了一声，开玩笑：“就她那样还被布莱恩欺负？要不是伤了腿蹦跶不了，早就把布莱恩睡趴下了。”
果栀无奈地看着布莱恩。她宿舍画风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觉，幻觉！
布莱恩也在这个时候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无限温柔的眼神。他眼睛里有笑，她看得出来。
文学之是打圆场的那一个：“你们够了啊，注意点形象。这又不是宿舍卧谈会。”
“是呢，”宋甜甜喝着娃哈哈还嚷嚷，“我们宿舍现在多个地铺，就是来开卧谈会也没在怕的。”
“……”果栀扶额。
一直没有发话的夏白看向布莱恩：“你对果果是认真的吗？”
布莱恩点点头，大概是觉得点头还不够，他顺便还回答了一声，“是。”
“咱们女生宿舍有一个习俗。”夏白神秘地笑。
全宿舍都朝夏白那边看过去。布莱恩不例外，果栀也不例外。
“谁要跟宿舍里的妹纸谈恋爱，一定要请她室友吃大餐。”
话一出口有人扫兴有人鼓掌。
果栀捂着脸把翻译拿给布莱恩看。
布莱恩眉开眼笑：“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58
继文妈妈来叶川那一次之后，这还是首次全宿舍出动。嗯，这一次宋甜甜没有缺席，比那一次人还要齐。
洗手间里，果栀很艰难地把腿搭在椅子上，给自己擦身体。十月和十一月两个月的经历都够她写两本书了，第一本书叫《论失恋不麻烦别人的自我修养》，第二本是《论瘸腿不麻烦别人的自我修养》。
要是按结果来看，两本书她都不及格，第一本书的时候她影响了朋友们，第二本她又严重影响了……布莱恩。要是如果可以按照她用心的初衷来看就好了，也许可以是100分吧。
比如说，宁愿自己提前下楼等着，也不要室友搀着，耽误大家时间。比如说，宁愿自己慢一点，也不要舍友帮着洗澡，又尴尬又麻烦。
伤了脚之后，才知道原来可以活蹦乱跳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同时也明白了，装X遭雷劈，她风光了2分钟，回头要治4个月的伤。
吃饭，只能吃清淡的，所以她就是在食堂吃饭，也不能指望满足自己的口味；穿衣服，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又只能穿阔腿裤。穿的时候，还得先伸右腿，右腿好了之后，再坐下来伸左腿；睡觉，睡地铺；走路，走得越来越慢了。偶尔心急碰到了右脚，那种钻心之痛简直不是盖的……
感谢上帝，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不用像夏天的时候，需要那么勤快地洗澡洗头。
果栀正想着，外放着音乐的手机忽然传出叮咚一声响。
还是等穿好衣服再看吧，果栀想。给布莱恩装了企鹅的那一天，她把他的备注改成了……“不删除”。同时把自己跟妈妈的一张合影给他发了过去，在没有教他用企鹅的基础上。
「＇图＇我和姐姐~」
没想到布莱恩真的回复了：「en」
他难道还相信了吗？果栀好笑：「＇猪头＇不是姐姐，是妈妈啦~她漂亮吧~」
「＇憨笑＇漂亮」
嗯？好乖啊。让她有点无话可说：「谢谢~＇玫瑰＇」
话说，其实她也偷偷把那张照片下载下来当头像了，心里暗暗地想，这也算是个情侣头像了。以后有人跟她一起换情侣头像？呼，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虽然有点不公平，布莱恩非玩企鹅的话，几乎就是跟她一个人聊天。几乎算得上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安装的。
穿好衣服，果栀拿起手机，看到的还真的是布莱恩发来的消息：「＇图＇」
大概是想跟星星自拍一个吧，照片上，星星伸出爪子对着镜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眼睛对着屏幕瞪得更圆了。然后布莱恩自己也许是想卖萌？光是歪了头，没有笑，也带出笑容来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糊了。看小图还没有看出来，打开来看，他跟星星都有重影。
果栀看着屏幕噗一声笑出来。虽然是她把星星带回来的，但一直是他在带着星星，养儿子一样。
莫名有一家人的味道。保存下来好了。
「学姐。听说你们今天要去吃大餐。。」可巧，刚保存完照片，邢亦翔的信息就过来了。
「这你都能知道？！谁告诉你的，招出来！」果栀有点惊讶，又给他回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餐吧。」
「我女朋友。我们和好了。。学姐。你其实还认识她。。」
「谁？」
「尤娜。她说跟你一起出去吃饭。。我有话想跟你说。。什么时候要不要出来聊一下。。」
「尤娜是你女朋友？！！！」果栀很诧异：「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一看到你有话说，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想听坏消息的话。也不着急。。啥时候联系我都成。。」
还不如不跟她说呢，说了个开头就不继续了。除了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之外。邢亦翔也真是的。「……」
「学姐玩得开心」
……
最后决定在明珠广场一家餐厅吃海鲜。阿丽莎和尤娜、她们宿舍加上文学之、最后是布莱恩，一行8个人，在桌上坐下来的时候，果栀暗暗地想笑，全是女生。
这对布莱恩来说会不会就像上一次邢亦翔请她吃饭一样，一大桌的男生，唯一的两个女生还是邢亦翔怕她尴尬而召唤到的学妹。
聚餐，除了见面的时候跟尤娜的拥抱，第一件事应该算是自我介绍。阿丽莎一报完名字，果栀就听到文学之问，“阿丽莎你好漂亮啊！我可以勾搭你么……”
“……”果栀扶额。之之可以收敛一点么。
阿丽莎微微一笑，“勾搭？”
“我们可以偶尔出去拍个照什么的。”
“好。”阿丽莎答应了……还问文学之：“你的号码是多少？”
文学之高兴地跑到阿丽莎那边去交换号码。这边菜单回到布莱恩手里的时候，他单点了两份粥。
气氛好像还不错。
对于布莱恩点的单，果栀还没有说什么，宋甜甜就开始遮眼睛了：“哎哟，没良心的，光棍节把我们拉出来就算了，还秀恩爱。”
“闪瞎了闪瞎了。”
“……”到底是谁比较没有良心啊，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不能吃还非得坚持要选择海鲜。好吧，选不选海鲜，她都不能吃。果栀对宋甜甜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甜甜环住肩膀，说好怕好怕。
布莱恩扭过头来，“甜、甜，说什么？”
“看在大帅哥叫我甜甜的份上，”宋甜甜咳了两声没等她开口就截过话头，“我原谅你们了，可以允许你们再秀两分钟的恩爱。”
孟葡萄捂嘴笑出来，夏白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忽然问，“布莱恩，阿丽莎是你的朋友吗？”
“阿丽莎？”布莱恩眨了眨眼睛，那又长又密的睫毛看得果栀有点惭愧，也伸手遮眼睛，“是，姐姐。”
“……”姐姐吗？
“亲姐姐？”夏白还在提问，“还是学校里认识的姐姐？”虽然问题有点不礼貌而且咄咄逼人的感觉，但是语气还是柔软的。对阿丽莎吃过醋的果栀一下子就懂得了夏白的用意。
夏白问出了她不敢问的问题。感激地朝夏白看过去，夏白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嫌。
布莱恩抓了抓头发，没说话。还掏出了手机。
包间里在两个人的对峙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在他们俩和夏白之间来回。
夏白还是笑着。
果栀接过布莱恩的手机，一边看一边念出来，“舅舅的女儿，我们一起生活。”原来阿丽莎是布莱恩的表姐啊。夏白听完，看着布莱恩，“别介意，没有冒犯。”
布莱恩也点头：“没关系。”
但是他在说“没关系”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那边文学之又开始展示一级热情，听说阿丽莎有微博，就开始要求互粉。宋甜甜又开始尖叫，“啊啊为什么我们宿舍只有最宅最小的一只‘嫁’出去了！我们可怎么搞！”
也不是她一个人脱单，还有孟孟啊……果栀和孟葡萄对视一眼。孟葡萄对她眨眼睛，拿纸巾擦了擦嘴巴。
果栀立刻明白了，保持沉默为妙。
“布莱恩你还有没有表哥来介绍一下啊，表弟也可以啊，话说你今年多大？”
“18……”果栀代替布莱恩回答了。
“18是94、95年的意思吗，你和果栀同年啊？”宋甜甜有点诧异：“几月生日，该不会比果栀还小吧？果栀小学跳了两年，简直变态。”
果栀也看向布莱恩，对他解释说，“生日，birthday。”
布莱恩打了个响指：“12月，二十、八。”
话一出口，宋甜甜跳起来：“靠！同年同月同日生！缘分啊！”果栀吓了一大跳。听到那个数字都没有反应，倒是被宋甜甜惊吓了。还是夏白把宋甜甜拉了下来。
果栀回握住布莱恩的手。他们生日是在一块吗？
“我是93年7月13的，你看看有跟我同年同月生的表哥吗？没有表哥，帅同学也行。”宋甜甜双手捧脸，眼睛狂眨。
布莱恩对她笑，然后对宋甜甜摇了摇头。
果栀想，也不一定是没有，肯定是布莱恩不记得那么多。
宋甜甜靠着夏白的肩膀假哭，“嘤嘤嘤，就是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没有挑好日子我才找不到对象的。”
夏白也摇头，“依我看就算你妈挑好了日子来生你，你也不见得可以找着对象。”
两个人闹起来。
……
因为基本上都是不敢吃，尝一口都怕过敏的海鲜，所以果栀都没有吃什么。布莱恩点粥是对的。一个中午她往肚子里填得最多的就是粥水了，所以没有多久就想要去厕所。
还好孟葡萄孟孟也跟了过来。
“果果你现在开心吗？”她问她。
“很开心，”果栀如实回答，“除了伤了脚不方便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恭喜你。”
“谢谢，”果栀扶着孟葡萄的手，忽然心生感慨：“孟孟……”
“怎么啦？”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姚舜宇的事情呢。你们的事情如果可以公开的话，大家一起来祝福也是挺好的吧。”像她就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
“我一开始没有说，现在才提的话，会被认为是欺骗。所以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孟葡萄温和地解释，请求道：“果果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一定。”果栀坚定点头。好像也可以理解一点了。
孟葡萄忽然笑起来：“果果你真的改变很大。”
“有吗……”
“跟安森分手之后，每一次都是征求了别人的肯定才去挽回的吧。”
“诶？”还真的是。
“甚至跟安森刚开始的时候，也是问了夏白和文学之才开始的吧。”
“嗯……”这个也是。
“这一次却是不一样，这是你自己想下的决定吧。还是宿舍盘问才暴露给大家的。”孟葡萄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和高兴，果栀想，孟孟是在为她而高兴呢：“如果你相信一件事情是对的，你就不再那么需要外在的肯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59
跟孟葡萄一起走出洗手间，却见到布莱恩站在外面。
孟孟把她交到布莱恩手上，笑着先走了。
十指紧扣，果栀问，“你怎么出来啦？”
他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贴在了他的胸口。
果栀摒住呼吸，渐渐地感受到了那个位置的跳动，不可思议地说：“跳得好快……”
跳得好快……“你想我了。”
布莱恩没说是不是，干眨了一下眼睛。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需要他说是不是，不需要口头上的确认了。深呼吸一口，果栀放下手跟布莱恩一起往回走，“刚才你跟他们在聊什么，没有说我坏话吧？”
布莱恩吐出两个字：“围脖。”
“围脖？你想要围脖吗，觉得天气太冷？”果栀没有明白，“现在好像还没有到用得上围脖的时候，不过现在开始准备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织一条。
“鲜肉。”布莱恩又说出两个字，嘴角翘着。
“围脖和鲜肉有联系吗？”果栀更纳闷了，“等等！”
布莱恩停下脚步。果栀心里那叫一个翻腾啊，鲜肉？平时说鲜肉当然不是指吃的肉了，而是“小鲜肉”，指长得好看又是生面孔的帅哥。当然，偶尔开玩笑说身边的人是鲜肉也无可厚非。
“小鲜肉”出现最多的地方，不是“围脖”，而是“微博”。再联系一下，跟她自己有关的，好像就只有刚和安森在一起那会儿，她在微博上评论的那条微博了……
这都被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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