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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秘记-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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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天国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师父看了看远天,把目光收回来说:“我相信不会。”

    高老头儿咧咧嘴,“我觉得这事儿悬乎,你心就是善,容易相信别人。咱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万一再掉进小鬼子哩陷阱,也好有力气…”

    聂天国终于忍耐不住了,额头绽着青筋,怒道:“怎么不噎死你个老东西呢?没人让你跟着去!”

    “嘿…”

    我忙往高老头儿旁边一蹲,推了两下他的肩膀,“大爷,你少说几句吧。”

    高老头儿忿忿地拧了拧脖子。

    师父说:“吃点东西也好,赶路有力气。”

    “晨晨,扶爷爷到那里去…”

    聂天国让聂晨扶着他远远的离开高老头儿,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聂晨拿了一盒罐头给他,他把手一摆,说饿死也不吃高老头儿的东西。聂晨说是她买的,聂天国才哼了一声,接到手里。

    看着聂天国的侧影,我心说,这人到底是正是邪我们眼下也不清楚。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落到高凉手里的,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刚才的时候,聂天国让高老头儿举例他干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老头儿只想到南山林场的那个采药人是聂天国杀死的,还有一件事,我们也都知道的,高老头儿却没有想到,那就是,关于孙庙村的那座山神庙的事。指使孙贵川,几十年如一日守着那庙,并且拨款项给村里举办庙会的那个人,就是聂天国。孙庙村之所以那么穷,孙贵川孤苦伶仃大半辈子,最后却惨死在那些愚民的拳脚下…可以说,这一切都是聂天国一手造成的,所以,他能是好人吗?

    山风刮了起来,吹散了晨雾,远处的山头阴云密布,给人心头笼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爷爷,你之前怎么会在那个山洞里的?”聂晨试探着问。

    聂天国不回答,出神的捧着手里吃完的罐头盒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看样子,向他询问是别想问出什么来的,连聂晨都问不出,更别说我们了。

    高老头儿最先开吃,最后一个吃饱了,他心满意足打了个嗝,松了松裤腰带。

    “聂书记…”师父走过来说:“可以走了,不过,恕我唐突,我们从进山到现在也有两三天了,可是仍旧一无所获,时间不等人,后面不能再做无用功了,所以,我想知道,聂书记将要带我们去哪里。”

    聂天国冷冷的看了师父一眼,移开视线说:“你不是说,孙庙村那个东西跑掉了,你们担心它跟那另一个东西汇合,所以想找到它们,但却苦于没有线索吗?”

    师父点头。

    聂天国随手往西一指说:“我带你们去找线索,如果信得过我,那么,就跟我走。”

    看着这老家伙一脸僵着的表情,我心道,他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师父想了想说:“好吧,那走。”

    “等等。”聂天国说:“我先观察一下这一带的地势,大体估算一下距离,再决定走什么路线。”

    我们跟着聂天国来到一处高地,他上下左右的望了一圈,挥了挥手说,走吧。

    昨晚我们见到高凉,营救聂天国的那个地方,在西北方,眼下是在往西南走,可也难保不会遭遇到高凉,想到他是一个怪物,眼下也不知还有没有人性,我心里十分警惕紧张,边走边留神着周遭的所有动静。

    这样走了大半个小时,登上一座被雨水冲积形成的土丘,聂天国往远处一指说:“看…”

    放眼望过去,我们望到一片巨大的山谷,从那山谷的走势来看,正是我和聂晨当初为了寻找高老头儿所到的那‘牛角沟’。

    “爷爷,要进那牛角沟里吗?”聂晨问。

    “你们去过那里?”聂天国问。

    “当然。”我说。

    “那走吧…”

    距离上次进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这牛角沟里仍然到处残留着被洪水冲刷的痕迹。很多树都倾倒着,树身以及树枝上糊满干结的泥巴。阴云压下来,一片荒凉的景象。

    聂晨可能是想到我们当初在洪水中的经历了,悄悄的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晨晨…”

    聂天国一叫,把聂晨吓一跳,忙把手抽了出去,“哎?”

    “走累了吗?”聂天国目光慈和的看过来,语气却硬邦邦的。

    聂晨笑了一笑,把头摇摇说:“不累。”

    高老头儿插嘴道:“妮儿你说,问我累不累哩人要不就背我走,要不就别废话…”

    “我跟晨晨说话,要你个老东西插嘴了?”

    “我也跟人小妮儿说话,要你搭腔了?”

    “哎呀好了好了!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聂晨打断两个老头儿,随口问,望向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该不会是去那个,国民党的军事基地吧?”

    聂天国不禁一愣,“你们知道那个地方?”

    高老头儿冷笑道:“他以为自己多牛逼似哩,还搞哩神神秘秘,没想到那地方我们早知道嘞…”

    “你个老东西再不闭嘴…”

    “好了。”师父道:“两位老哥哥,你们也都一把年纪了,凡事可以好好商量,没必要吵架,对吧?”

    两个老头儿同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把头分别扭向两边。

    聂天国的确是要带我们去那个军事基地,他带我们所走的路线,比我们上次从那军事基地逃出来走的路线,要近一些。

    但也一直走到将近中午,我们才来到那条山涧。当初就是在这里,我们把那个叫‘王木贵’的连同独木桥一起推进了涧里。

    现在,涧上又有了一座桥,是那个胖子带人搭的。与其说是桥,倒不如说是棵树,树皮和树枝都还在,也没刮除。

    往底下看,涧水很深,但流速很缓慢,水面绿汪汪的,没多少波澜。过了桥,聂天国顺着涧便往右方走。

    “爷爷,不是那边!”

    聂晨叫他也不搭理,我们只得跟着走过去,一直走了将近上百米,聂天国回头问师父:“有没有香跟纸?”

    师父抽了几支香给他,然后又给了他一叠纸。他把香点燃,插进涧边的石头缝里,然后点着纸。

    烟雾四荡中,聂天国样子很虔诚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拜了三拜,我们瞧的很不解。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聂晨把他扶起来问。

    聂天国表情冷峻的说:“当年这里死过人,死了很多,那些修挖军事基地的劳工,都被驱赶到这里,用机枪射死了,然后尸体烧掉,扫进了涧里。”

    我们的心情都沉了下去,光阴变迁,现如今,这里早已看不出死过人的迹象,只是草似乎比其它地方的要茂盛一些,不知是不是那些残留在泥土里的尸骨灰一直在滋养它们。

    “走吧…”

    聂天国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看情形,他以前应该没少来过这里。顺着涧绕过山梁,当我们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过密林,来到那座像是堡垒一样的石头屋子时,天空飘起了雨。

    由于山梁的阻隔,这里没什么风,雨垂直的落在林里,腾起很多水雾,到处飘荡着腥湿霉腐的气味儿。

    由那石屋里的暗洞,我们来到被四面山包围的那个军事基地。阴云雨幕下,基地的那一座座木屋子,丛林般排列着,漆黑腐朽,仿佛某种古代遗迹。

    由那间大屋席子底下的洞而入,我们来到地下工事。

    上次过来我们所看到的,甬道两旁的那些煤油灯都已经不见了,这地下工事里漆黑而又阴森,脚步声空荡回响,手电光一晃之下,石壁上似乎浮凸着很多扭曲的怪脸,想要钻出来。

    进入‘禁区’,很快,我们便来到那个位于山腹深处的巨大山洞,眼前便是那‘死人坑’。虽然眼下我们五个人,可是看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骨头堆叠在坑里,我心底还是直冒寒气。

    那口黑乎乎的大箱子,依然在‘死人坑’正中的那座石台上放着。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口箱子是豫西的山神进贡给阴间的。这样一个给阴间的东西,也可以在现实当中存在,感觉很不可思议。

    聂天国用手电照了照那箱子,说:“进去这坑里,把这只箱子抬出来。通过这只箱子,我应该可以知道,孙庙村跑掉的那个东西,现如今去了哪个地方…”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阴间的箱子() 
“把这只箱子抬出来?”我皱眉问。

    “对。”聂天国说。

    “抬到哪里去?”我问。

    聂天国冷眼看了看我说:“抬到外面去,这地下工事的外面。”

    聂晨说:“爷爷你帮我们照着吧,我们四个下去抬。”

    聂天国抬手挡住她,“不用,两个人去抬就够了。”

    高老头儿拧了拧脖子,“你说俩人就俩人啊,我们偏四个去抬哩!”

    聂天国眉头一皱,就要发作,师父急忙道:“冷雨,你跟我两个去抬,高老哥和晨晨你俩在坑边等着吧。”

    师父说完,当先迈进了坑里。我先是像试探游泳池的水温一样,伸了一条腿下去,脚尖接触到骨头,再慢慢把脚后跟往下放,落脚的力度由轻到重,完全踩实,这才抽下另一条腿。

    这坑里的骨头一踩就酥,随着起脚跨步,发出‘喀喀嚓嚓’像是饼干被踩碎的那种牙碜声响,同时脚板心莫名刺痒,往上一抽一抽的,随时想要抽筋的那种感觉。

    我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一鼓一鼓的搏动。不知道是由于人多,还是别的什么其它原因,这一次进坑,没有发生像上一次那种诡异的情景。

    我紧跟着师父,一步一步的来到那口箱子旁。回头望过去,高老头儿他们三人站在坑边上,感觉很遥远,他们像是被迷雾给包裹了起来,无声的立着,影影憧憧的,仿佛和我们处身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把目光收回来,只见师父正在打量那口箱子。我也用手去触摸,仍然是那种冰凉凉的感觉。手电光打在箱子上,没有任何反光,像是被它给吸收了。

    “你抬那边,我抬这边。”师父说。

    这石台不大,箱子的两端都往外伸出一截。绕过石台,我来到对面,手心里全是冷汗。把袖子挽起来,我两手托住箱子的底部猛往上一抬,差点失手松脱箱子,人往后仰躺下去。

    怪不得聂天国说两个人抬就够了,这么大一口箱子,看着又这么的厚实,居然比泡沫还要轻,像是完全没有重量!

    我看向师父,他的脸上也流露着惊讶。单手托着箱子,我腾出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弹在箱壁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感觉这箱子相当结实。

    “走。”师父说。

    我和师父小心翼翼抬着箱子往回走,由于它太轻,我感觉两手就像托着空气,生怕稍微使力过大,它就会飞走。

    从坑里出来,我们离开‘禁区’,顺着甬道走,就听哪里也不知在掉水,滴答滴答的响,带着回音。

    来到甬道的尽头,沿着石阶往上走时,师父倒退着走在上方,我走在下方。高老头儿和聂晨两个颇有些紧张的在两旁护持着,聂天国不吭不响的跟在后面。

    上方的那个洞,刚好能容纳这只箱子竖立着出去,好像是专门为它挖凿的。出了洞,我们回到了木屋子里,把箱子轻轻放落在地。

    这只箱子,在那地下工事的死人坑里放了有些年头了,眼下被我们给抬了出来,它又重见天日。借着由屋外透进来的光,除聂天国以外,我们四个仔仔细细地对着它上下打量。

    这口箱子,也就普通的家用浴缸那么长,但却有浴缸的两个那么宽,像是一口加宽了的棺材。整个黑乎乎的,像是涂抹了纸灰的那种黑,完全看不出它是用什么木料做成的。

    当年它被抬去那山寨里,把里面的那东西放出来时,那个王道仁,又叫安倍义仁的,根本就控制不住。寨子里土匪们便用枪扫射,在这口箱子上留下了很多枪眼。如今那些枪眼都还在,只是被用蜡给封住了。

    除了枪眼儿以外,这口箱子的箱壁上,还刻有许许多多密麻而又细小的符号,夹杂在那些枪眼儿之间。那些符号若隐若现的,要目光斜着往下看才能看的到,换一个角度看,它们就消失了…这些‘符号’,便是那陈连长所说的‘阴间文字’了,豫西的山神刻了,呈给阎君看的。

    虽然我曾经下过两次阴间,但是醒来以后却都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仿佛那些经历并不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记忆也在我的头脑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可是眼下,这口阴间的箱子却是切切实实的存在于现实当中。当初,它就被埋在我们县城老中学的食堂那个位置,那里原本是一片荒地。那些日本伤残兵,就是在曾经埋过它的那大坑里,集体自杀被炸的稀巴烂的。而他们死后的残魂碎魄,被吸纳进聚阴池里,最终变成了残灵。因为这口箱子,日本发动了侵华战争,害死了千千万万的中国老百姓。也是因为它,韩复榘被蒋介石处死,留下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惊天谜团。

    孙贵川,陈连长…等等那些人,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它的出世而死的。孙贵川连鬼都没有做成,而那陈连长,则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所以这东西真是个祸害啊。

    想到陈连长,我不禁想到他是聂天国的亲生父亲,于是抬眼看向聂天国,只见他正直直的盯着那箱子看,脸上挂着一种和他平常大不一样的复杂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的那种表情,总之,他看的给人感觉好像不是箱子,而是自己亡故亲人的尸体。他的那种样子,令我对他不再那么讨厌了,而是由心底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聂书记…”

    聂天国猛一下子回过神,收起那种表情,变回原本那种冷漠孤傲的样子,“什么事?”

    “你不是说,通过这口箱子,你可以得知到,孙庙村跑掉的那个东西,目前在哪个位置吗?”师父问。

    “嗯。”聂天国说。

    “要怎么得知?”师父问。

    聂天国朝外面望了望说:“找个东西把这箱子盖起来,别让它被雨淋到了,然后抬了跟我走,要找一处高地。”

    师父把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展开盖在了箱子上,可是箱子太大了,根本盖不住,我把自己的也脱下来,又从地板上捡了一些没完全沤烂的稻草铺上去,这才把箱子给盖住。

    抬着箱子出了木屋,聂天国朝东望过去。合围这片军事基地的山,最东边的那一座,往上大概七八层楼的高度,有一道平崖。聂天国指着那平崖说,走,到那崖上去。

    以前那支驻扎在这里的国民党部队,应该是把这平崖当成了一座可以俯瞰整个基地的岗哨台,于是在山壁上开凿了一级一级的通往平崖的石阶。这些石阶依山而凿,既简陋又陡峭,想要两个人抬着箱子往上走,根本不可能的。于是,师父自己把箱子托举了起来。

    虽然箱子不重,但它很大,如果托着中间往上走会撞到山壁,所以只能托最边上,所以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师父稳稳的把箱子托在头顶,每上一步,连衣服都不颤动一下,看起来,像是希腊神话里的大力神。

    远看这崖很平整,但其实是倾斜的,而且并不平。来到崖顶,把那箱子放在正中,用一块石头顶住,免得它顺着坡滑下去。聂天国说,眼下雨太大了,要等一会儿。

    蹲在崖上,我心里焦急不安的等待着,雨噼里啪啦往下落,冲刷着底下那些黑乎乎的木房子,整个基地迷迷蒙蒙。高老头儿一时站起来,一时蹲下去,不断用余光瞥向聂天国。

    聂晨明白老头儿的心思,摇晃着聂天国的胳膊,撒娇说:“哎呀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知道那东西的位置吧。”

    聂天国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头发。

    “聂书记,你就说说吧。”师父也道。

    “好吧…”聂天国一一看了看我们,指着那箱子说:“在这口箱子上,刻着一副隐形的地图。”

    “隐形的地图?”聂晨问。

    “对…”聂天国目光悠悠的说:“是一副古时的豫西山区地图,只要那东西没离开豫西,我就可以通过这副地图,知道它的位置。”

    “卫星定位吗?”我愣问。

    高老头儿冲我咧嘴,“啥腚位?还脸位哩,你就是个木脑瓜子。”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聂天国说。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雨终于小了下来,几近停止了,聂天国命我们把箱子翻过来,箱底朝上。这底下既没有枪眼儿,也没有阴间文字。

    把袖子挽起来,向师父讨了一叠黄纸,聂天国一张一张的铺在箱子底上。他喝了一口酒,均匀的喷向那些黄纸,顿时到处都是酒味儿。

    “你,坐在地上,眼睛闭住别动,把右手的食指随便点在一张黄纸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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