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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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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够呛,脱逃、盗窃,动了手就是抢劫,还偷银行,还要抓典型,怎么样,够写
一个纪实了吧?你回去吧,让你有个新鲜劲,我得睡,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睡觉。”
兆龙跟易军讲了全部过程,临末加了句:“又一个我军忠诚的战士要牺牲。”
易军感觉浑身燥热,拿着脸盆去到厕所冲凉,推开门见“倒流”郑鸣裸着身子
哼着小曲:“星期天的早上我多么快活,吃着早点我上了汽车,两个指头一哆嗦,
一下子就是二百多……哎,兄弟也冲一把?”“哦,这天够一梦,都四十度了,车
间怎么还干活呀,真他妈的受不了。”易军回答着。“受不了也得受,这是哪呀?
是革命的大熔炉,知足吧兄弟,比农业圈强多了,给你个十来方土,甩锹活儿,不
死也得扒层皮。”
易军顺着郑鸣的手,目光停在他内侧,各文着一名裸体女郎图案,两个女人的
手都指向其生殖器。郑鸣感觉到易军的目光,得意扬扬地说:“正宗的‘二女托桃
’,让她们丫永远地被我骑着。怎么样,文得不错吧,在青海遇上了一个北京老炮,
祖传的玩艺,用五瓶酒换的。您看,活灵活现的,跟他妈的真人一样,你看这身材,
再看看这盘多亮,牛×死了。”
“它总得有个说法吧,总得代表点什么寓意?”
“嘿,一看你就是个雏,有的人咸着淡疼,像什么老虎下山呀、刻字呀,什么
都有,还有龙呀,玩意是玩意,但是真正像我这样大家的真品可不多,我这是表达
我的心声。”
“你是有什么刻骨仇恨吧?”
“你还真说对了,兄弟,哥哥我三次都是为了女人,可三个女人全跑了,这女
人就是祸水,你为她拼死拼活的,人得讲点良心吧,呸,女人的良心都给狗吃了。
你记住了兄弟,千万不能相信女人的话,这帮娘们儿,当你有钱的时候,恨不得整
个人粘在你身上,而你身处逆境危的时候,就狗×都不是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
磕终身,都是他妈扯淡,你不信?这年头没有大人头,你就是孙子,所以就得逮机
会,狠狠捞一把,玩遍所有的娘们儿,解解我心头之恨。你有钱,说东她不敢往西,
说北不敢往南,就是咱哥们儿八十岁,也能照玩不误,只要人民币大大的,什么样
的没有,只要肯吐血,你就招呼吧。”
易军对郑鸣振振有词的解释,点点头,虽然露骨些,但有许多赞同的地方,更
何况自己也有相似之处,他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双苍白的手,无助企盼的脸,那个跟
他一样在监狱忍受折磨的女孩。从某种意义上,自己也尝试了罚没自由的滋味,对
她的恨或多或少减轻了许多。毕竟严酷的惩罚,时间的消磨,应该对她有所见谅,
只是自己要寻找机会。司法程序,权力腐败,肯定有漏洞可钻,加之干妈的努力,
回归社会不是很难的事情。只有争取自己的自由,才可以帮她解脱磨难,时间会淡
泊一切恩恩怨怨,也许大家都有错,应该抛弃前嫌,往好日子奔,生活在不公的社
会,已经留下了不少遗憾,没有理由再因此互相残杀。
易军是这样的处世哲学,但是以后的变迁,使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恶毒、奸诈,
甚至不惜一切创造罪恶的人。
没多长时间监狱长退了下来,新老交替,监狱也因人事调动,干部对监管工作
由严变松,犯人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号里边熙熙攘攘,乱七八糟,串号已经
习以为常。徐德禄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唱着囚歌:“一不该啊二不该,你不该一
门心思想发财,想要发财自己挣也没关系啊,你不该偷偷摸摸往邪路上走。三不该
呀四不该,你不该把手伸到他人兜里来,把手伸到他人兜里也没关系啊,你不该把
那钱包偷出来。五不该呀六不该,你不该偷不成把人揍,把人揍了也没关系啊,你
不该把那个人儿往死里揍。七不该啊八不该,你不该打伤人后又灭口,杀人灭口是
死罪呀,你不该自己走上断头台。九不该啊十不该,你不该留下妻儿没人管,孤儿
寡母苦伶仃啊,你可让妻子儿女怎么活?”
“倒流”张山接上:“净玩虚的,你配有儿女,在外面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圈
里的常客就千不该万不该,就应该给你丫冒了。”
“杀了没关系,死的时候就让你当垫背的。”徐德禄也不示弱地反击着,“提
起了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那女的十八岁呀,美貌……”
“别他妈酸了,下来侃会儿。”张山将徐德禄拽下来,不小心,将徐德禄摔在
地上,引起哄堂大笑。“哥们儿,真不是成心的,罪过罪过。”张山直抱拳,给徐
德禄沏了壶浓茶,算是赔罪。“兆龙,易军,过来喝口,正宗一百一两的。”
都都开心地说:“行,不错,整个一个茶话会,胡×乱侃,上税不要钱,许牛
×不许抬杠。”
张山先吹上:“不是说你们嫩,都说这个扛电、那个禁打,真正的活儿你们没
见过,挥手巾把那是个学问,用铐子先铐上,用毛巾一绑,上一道下一道,用力抓
住一头的毛巾,使劲一甩,借着力道,毛巾脱落,人也飞出去,来个十个八个,人
也就够劲了。”
后赶过来的曲学延插话:“嘿,雷哥们儿招多了,用老式电话,上下头一接,
一左一右,整个一个电极,一摇那感觉,完全一个腾云驾雾,一打一个激灵,人也
彻底趴下。”
大林子说:“我听说,七处有电刑,必须得一级批,专门是对付杀人的,死活
扛,就用这法子撬开他的嘴。”
林子抢上话:“七处有地下室,有秘密枪决的,听说全是隔音的,一点响都没
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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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道:“小日本那个能干的娘们儿,川岛芳子,中国名字叫……”
易军补上:“金碧辉。”
“对,就是这名,就是让国民党在咱们监狱枪毙的,就在花房前边那地方。”
兆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谁发到过新疆?”
“咱哥们儿呀,让个地。”众人挤了个位子,刚进来的麻庆山人模狗样地不由
分说喝了口茶水,“八三年关的人扯了,国家没辙,得找地方呀,不知哪位高人出
了个绝对高的主意,发配边疆,够绝的,死不了让你活受,哥们儿到死也忘不了这
日子。八三年九月十七号,前一天宣布人名,当场有挺不住的晕了过去,别的我不
知道,反正闹事的借机会颠丫子的大有人在。谁都没经历过呀,戈壁滩呀,一望无
边,谁听了不犯怵呀,反正是破罐子破扔,磕死一泡稀了。十七号中午整理行李,
每人发了一袋食品。到下午,开始了安全检查,一查不要紧,真有不少家伙,水果
刀,锯条、小锤子,这帮孙子也傻×,这不是嘬死吗?这非常时候,行李必检查无
异常。到了晚上,开始上家伙,两人一副,无期死缓是上下件,三十六斤的,够损
的都带毛刺,得包上……”
哈德门插上一嘴:“那都是在咱们这儿现打的,锻工组连夜加的班,弄的。”
麻庆生嚷着,跟有功似的:“给棵好烟呀,哥们儿讲革命传统,也不意思意思
……可能是快七点上了大轿子,警车多了去了,打着笛,那阵势可不小,大街上、
胡同口,看热闹的人山人海,等一进站台,才知道是永定门火车站。那路上罪受的
呀,熬了五天五夜,那他妈的电扇根本不管用,闷呀,水也供应不上。你说那是人,
不是牲口。闹的事就多了,反正从一上车就较劲。也怪了,那几天队长真够能忍的,
骂不还口,还挺殷勤。你们猜怎么着,那是怕出事,听说出发前都写了决心书和遗
书,在车厢里不许出入,跟咱们待遇一样,后来听他们讲,别的地方犯人有一个车
厢暴了,连队长在内,都给灭了,一个也没活。”
小崽周平好奇地问:“那边怎么样呀?”
麻庆山回答:“要讲起来呀,八天八夜也讲不完,像你这样的,不是说你小崽,
还真扛不住,真正苦大仇深就是这拨人。也别说这些人出来心狠毒辣,那都是让那
边逼的,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应,能活着回来,就是好样的。不是卖关子,而是
提起那些事,打心里恨,刻骨铭心,咱聊别的吧。”兆龙拉了一把易军:“哥们儿,
别听他们侃了,说一千道一万,没尝到什么滋味,没亲身经历,是不会体会到什么
的,聊聊你吧。我没什么稀奇的,孤儿一个,长大后就跑了出来,一直到现在,你
呢?”易军拿起烟点着:“一家一本难念的经,这一个大家族,最让我深深怀念与
感激的,是我姥姥,一个最可亲可敬的老人,这个孝也是为她老人家戴的。”
兆龙忍不住问:“是不是上次在老莫那位老人?”
易军深情地说:“是的,可惜呀,生我一场的是爸妈,养我一切的是姥姥,而
到最后……”他说不下去了,眼眶红润。
兆龙对他讲:“晚上进车间,咱们聊聊。”
晚上,兆龙特地炒了四个菜,准备了酒,易军开始讲起了往事:“寻根思源,
还得从我父亲说起,他老人家是放牛娃,老家河北沧县,那地方人都习武,回民支
队就在那儿拉起的队伍。受他们的影响,父亲十三岁就参了军,从县大队逐步升级
到主力部队,打的是重机枪,到现在手还条件反射呢,然后又到警备一团,保卫毛
主席。他们进了北京城,那时候,傅作义的旧部很混乱,破坏军纪的人极多,将我
父亲他们插入部队,整顿军纪,整编成六十八军。抗美援朝爆发,父亲所在的军也
上去了,而老爷子留了下来,根红苗正年纪又小,组织上挑选他们有意识培养。这
些人有两条路,一是学技术,二是学文化,父亲选择了后者。那个时期的人组织观
念强,积极上进,而他又勤奋刻苦,从一个无知没文化的庄稼汉,一步步努力,直
至到刘伯承统帅的南京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后到装甲兵学院任主任教员,专业是通
信无线电,在国内军队中是顶尖的先进技术,这都是听我母亲讲的。我父亲人深沉、
内向、厚道,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可什么事都有数。他下边有三个弟弟,天各一方。
我母亲是咱老北京人,姥爷家做买卖,姑爷爷有钱,开汽车行的,姥爷既给他开美
国大道奇,自己还撑着个小门脸。这可是个冷门,有名有姓,开在米市大街上,叫
‘平心增’,这是租赁的行当,谁家有红白喜事,那么多请客的家伙,所以姥爷就
提供桌椅板凳,八仙桌、八仙椅子,茶碗茶壶,那可都是全套的。姥爷家住的是一
个大庙,里边有小四十户街坊,名副其实的大杂院。我记得小时候到正殿去玩,大
半个屋子,堆得跟小山似的全是家具,码得到顶,放到现在值点子。姥爷说,这是
‘文革’后期落实政策退回来的,以前老鼻子了,都是姥爷自己置下的产业。那条
案、八仙桌,个顶个的漆红色正,漂亮,绿豆盆,套碗餐具,红的红,蓝的蓝,精
致的图案,地道。”
兆龙给易军点了棵烟,又对喝了一口,听他接着讲:“解放了,人都进步着呢,
五五年我母亲参军,在部队当打字员,组织上一介绍,她和我父亲结婚,到现在相
片还留着呢。两人都穿着苏式军装,登着大马靴,呢子军服,大壳帽,腰扎武装带。
哥们儿,真不是吹牛×,老两口年轻的时候漂亮,是装甲兵的一位司令员当的介绍
和主婚人,整个一个金童玉女。哈哈,喝一口。”
易军与兆龙举杯喝口酒,继续说了下去:“我姥姥家人口多,三个姨三个舅,
生活困难呀。听我母亲讲,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姥姥和大舅经常饿昏在马路上,
母亲大,排行老二,为了救济家里,经常在部队节衣缩食,省吃减用,换些粮票寄
回家里,弄得她老人家浑身浮肿,幸亏那时候部队号召自给自足,开着车到内蒙古
那边,开着机枪,扫黄羊吃,回来一分,就寄回姥姥家。母亲是个热心肠,军人出
身,快人快语,将很多的爱和帮助给了弟弟妹妹,到今天一直受到姨、舅舅们的尊
敬和爱戴。我生下来的时候,部队不允许带亲属,搞运动,生下来的第十七天,父
母就将我送到姥姥家抚养。
“那个时候,姥爷、姥姥、姨、姨夫、舅、舅妈,都拿我当宝贝,尤其是姥姥,
从我到北京,一直到我高中毕业都是跟姥姥在一起,没离开一天。老人特伟大,不
但做这么多人的饭,拉扯我们这一辈的五个孩子,还在一个绣花厂上班,晚上还要
拿活儿来,人工绣花,贴补家里。老人解放前都裹着脚,现在放开了,有鸡眼,经
常看到她一拐一拐地辛劳,操持着这一大家子的生活。
“老北京过节有讲究,年三十前半个月,姥姥和我大舅事先蒸出一水缸的馒头、
花卷、糖三角,而且还要将菜都做出来,冻在沙锅里,说是过节不动刀。姥姥做的
菜棒极了,好吃,荠末堆、酱瓜、炖肉、烧茄子,现如今,没人继承,味就是不一
样。尤其最好的是‘一锅热’,就是烫饭,那味,现在真是尝不上了,真的。”易
军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兆龙很理解地静静感受着他的情感。
“小时候我最不懂事的就是,倚小卖小,总是抢着吃好的,现在想起来真是可
笑。可当时为了贴补家里,姥姥和大舅就糊鞋盒子。哥们儿,你知道这加工活利润
可低得很,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才几十块钱,那硬纸壳,折起来手可疼了,可总得
干吧。想起当年姥姥和大舅一下一下的刷糨糊,一个一个地糊,到什么时候我也忘
不了,这些全是一天的工作,劳累做饭的艰辛之后又干下的辛苦。小小的我,永远
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要受这罪,姥姥、大舅凭什么就要干这么多活儿,尤其是
姥姥,拖着伤脚,奔波一天。哥们儿,十几人的饭菜呀,且得干一阵子,还要抚养
我们五个小的,姥姥永远是微笑的,到今天,我也忘不掉。那时候,姥姥就有两个
念想,一个是我,一个就是钱能不能花到明天。印象中,为了维持家用,姥姥借过
院里所有的人家的钱,十几口人的吃喝拉撒,是姥姥在扛着肩膀支撑着。任何人都
不知道,在我很小的年纪里,就萌发着一股仇恨,一种抱负,多少次都暗暗发誓,
长大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孝敬老人,报答养育之恩,让姥姥吃好的,穿好的,不
受累不受罪,这也对我以后走上社会为人处事有很直接的影响。
“我大姨是个幼儿园老师,她是我们家最漂亮的一个,姨夫是个体育老师。老
人好玩,尤其是跳舞,那是她的最大的喜好。兆龙,老唱片你知道吗?就是硬胶木
的老式唱片,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娱乐文化,她不惜装病装精神病,将暖壶打碎,
赤脚踩在尖利的铁片上和热水上,将抄家的红卫兵吓走,自己也因此得了轻微精神
病,还住过安定医院呢。我特喜欢去他们家,跟我们住的大杂院隔两个门,美妙的
音乐,欢快的舞步,让我一切都感到新鲜。她家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小弟弟
很早搞体育,练游泳的,家里跟供神仙似的,吃最好的,牛奶巧克力,他的零食,
我和大姐姐雪梅都不能动和碰,小弟不常在家,住队训练。雪梅姐是我少时最好的
朋友。
“小时候我挺牛的,每天早晨一毛钱的早点钱,那是雷打不动,日子再怎么紧,
姥姥都要给我挤出来,一个星期去吃一次上海小吃店三两饭团,或是翠华楼的一套
炸焦圈,其他就是雪梅姐所在的春芳小吃店俩油饼一碗糖浆。雪梅姐和她爱人沈哥
是一个单位的,一个卖油饼,一个炸油饼,哥们儿我享受最佳待遇,油饼比别人大
一倍,糖浆随便喝。他们小组长不在的时候还能免上一次早餐费。外面人多,哥们
儿可以坐在里面操作间吃刚炸热乎的。你说也邪性,那个时候,就这么点托雪梅姐
的神气沾的小光,哥们儿特自豪,感觉特好,进去的时候都挺着胸,好像比吃早点
的人都高了不少,现在想起来,真挺可笑的,那个时候,感觉真挺美好的,虽然穷,
但挺找乐的,梅姐给了我很得意的童年少年的回忆。前几天给我来信,小沈哥哥当
了副科长,雪梅姐经过自己的艰苦努力,已经当上了律师,我真为他们二人高兴。
活得挺不容易的,人家也争气,这背后有多少苦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母亲只有一年一次的探亲假,每次回来很陌生,吓得我往姥姥怀里扎,但
是一身的军装特吸引我,那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也是最高兴的事,父母拉着我去
王府井,一大堆小人书属于我,别的就不考虑了,根本就没想过与父母团聚亲热,
以致母亲每次走都热泪满面。小,什么不懂,只有他们才有酸甜苦辣的滋味,等他
们回到北京,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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