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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才高手都市行-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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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时节已是到了深秋。
玄天宗所在的道场，也有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到了秋天，自然百草凋零，落木萧萧，天地间尽是一股子肃杀之意。
柳毅就像是一座雕塑，一直站在半道峰大殿之内，凝神打量着殿外的山山水水，看着云雾中那芸芸众生，花草树木，身形整整数月时间，都不曾动过，只睁大了眼睛，凝视着，静静地观察这一切。
看到了春蚕到死，看到了蜡炬成灰。
看到了秋蝉僵亡，看到了草木枯败。
一直如此，一直到冬日。
柳毅身形纹丝不动，处于一个悟道的状态当中。
直到第一缕春风，吹拂在玄天宗七座灵山之上，吹得大地归春，吹得繁花盛开，柳毅恍然间笑了一笑，宛若是佛祖在菩提树下捏花悟道，整个身形都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仿佛这一步他还在玄天宗，下一步就将跨越亿万里虚空，横渡星辰大海，去往混沌深处，再不会回到这人世间……
“原来如此！”
柳毅微微摇了摇头，淡然一笑，缓缓走出了一年不曾离开的大殿，走进了春雨飘飘的山林里，一步步踏足在香风飘荡的林花之上，心中想道：“草木有枯荣，飞禽走兽有生老病死，草木等到春日再来就能万木逢春，飞禽走兽却靠着繁衍生息，代代相传，薪火不绝，如此一来，才算是长长久久。这种天地万物有起有落，有生有死的过程，才是存在于天地玄黄之内的自然规律。”
“我辈修行之士，吞云霞食烟火，随着修为提升，寿命越发的悠长，神魂境就可以活五百岁，到了纯阳境修成元神可以活数千岁，等到修炼至太乙金仙，则可以活百万岁。如若修炼成神，则长长久久，则长生不老……如此一来，岂非逆天而行，岂非是打破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矩？”
“在这天地之间，只怕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就不想要让众生修炼成神！”
一念至此，柳毅经不住回想起先前曾经见到过了，出现在虚空深处的那一条天意大河，以及三千八百支流，顿时神色又变了变，沉吟道：“天意既然不让人成神，为何显现出三千八百支流，为何上古之时会有老祖在讲道之时，说三千大道、八百旁门，条条皆可以成道？”
只是这个问题，却有些过于遥远。
柳毅的当务之急，还是成神。
“这冥冥当中的天意，讲求的是均衡之道……既然天意均衡，为何多宝道人等人却说，天道不公？这其中，只怕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
柳毅隐约觉得，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而成神之事，也决不能如此草率。
轰！
一方小世界，被柳毅抛了出来，悬浮在虚空云海当中。
柳毅召来贪狼，对它叮嘱一番，说自己闭关修行去了，让两位娘子以及诸多道友不必担忧。
只等贪狼一点头，柳毅就身形一闪，飞进了自己的小世界当中。
一座高不可攀的不死杨柳树，矗立在小世界正中央，宛若是世界之树，支撑着天与地。
柳毅的本尊法相，则盘膝坐在不死杨柳树之下，仿佛是盘膝坐在菩提树之下的阿弥陀佛，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感觉。
柳毅一步步走向杨柳树，等到他来到本尊法相勉强之时，本尊法相倏然间睁开了眼睛，朝着柳毅微微一笑，淡然言道：“成神，就在近日！”
“的确如此！”
柳毅点点头，又说道：“可我却觉得，若再斩杀一位太乙金仙，就此成神而去，竟觉得自己就像天地间所有的神人一样，似乎都难以逃脱出冥冥天意之外，心中十分不安。”
闻言，本尊法相突然间睁大眼睛，轰然言道：“若我即天意，那又如何？”
我即天意，那又如何？
本尊法相口中的“我”，实则指的就是柳毅自己。
这一段本尊法相与柳毅之间的对话，看上去是柳毅与自己的本尊法相在一问一答，实际上却是在自问自答，只因本尊法相所思所想，就是柳毅自己的所思所想，本尊法相在不死杨柳树之下悟道，也相当于是柳毅自己在悟道，本就是一体同源，不分你我，只不过这段对话在形式上给人一种是两个人在一问一答的感觉，归根到底，是在叩问自己的道心，是在自问自答。
我即天意，那又如何？
哈哈哈哈……
柳毅仰头大笑，凝视着小世界当中渐渐变得完善的山川河岳，凝视着远远近近的层层白云，呼吸着浓浓的天地灵气，心中豁然开朗。
只因，在这小世界当中，完全没有冥冥天意。
就连冥冥天意大阵，在这小世界当中，也起不到作用。
早在许久之前，柳毅就曾经试探过，在这小世界当中布置出了一座冥冥天意大阵，想要借此来试探一番，看看那冥冥天意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石头同样的有效。可到头来，那冥冥天意大阵却是引来了一条天道大河，以及三千八百条支流，要灌入这小世界当中。
可是，在天道大河与三千八百条支流出现的那一瞬间，一直扎根在小世界当中的不死杨柳树突然暴起，挥动着树枝，猛然一刷，就把显现出天道大河与三千八百支流的虚空缝隙刷爆了，硬生生把那天道大河赶出了小世界之外。
从那一日开始，柳毅就知道，自己的这一座小世界，并不受到冥冥天意的影响。
以至于，此时此刻，柳毅心中所想，乃是要在自己这小世界当中修炼成神，而并非是像其他修行之士一样，在面临成神的最后一步之时，竟是兴奋得难以把持住自己，只顾着一心成神，却不考虑其他事情。
“道友请归位！”
柳毅朝着本尊法相点点头，本尊法相化作一道剑光，灌入了柳毅下丹田当中，然后柳毅才缓步走到了不死杨柳树之下，盘膝坐了下来，就这么吞云吐雾，采集天地灵气，凝神修行。
天地之间，本无修行之法，修炼的人多了，才有了修行之法。
这就像地上的路。
有人说，这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天地间是否本来就有大神，又或者是修炼的人多了，慢慢就有了大神，柳毅并不知晓。
他最为理解的，最为了解的，还是自己这一座小世界。
这小世界当中，从未有滋生出什么大神，甚至连冥冥天意都被不死杨柳树隔绝在了小世界之外。
“我即天意！”
只有在这小世界之内，柳毅这一句话才算是掷地有声。
这是他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才有自己的规矩。
柳毅凝视着天空，忽然间竟是站了起来，闪闪飞到了不死杨柳树顶端，伸出了双手。
一手，指着天。
一手，指着地。
此时此刻，柳毅就这么肆无忌惮，指天画地言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便是修炼小有成就。而今我顶上三花恢弘无量，胸中五气生生不息，又有这一方世界在手，合该就此成神！”
这话，并无太多的逻辑。
可是，当柳毅口中说出此话之时，小世界当中天地灵气竟是激荡不休，阴阳相悖，并作一道道雷霆，在天地之间显现出无穷无尽的闪电，铺天盖地，将这世间打得光彩琉璃，一片奇光异彩。
“我合该成神！”
此话，比起先前那一段话语，更是毫无来由，更是没有依据。
为何他就合该成神，难道就没有理由吗？
可就在此刻，一道道七彩光辉，显现在柳毅身上，一道道赫赫神威，从柳毅五脏六腑当中滋生出来，沿着浑身经络运转着，乍泄于身躯之外。
竟是真的成神了！
果真成神了！
柳毅眼神有些惊叹，可心中对于此事，却并无太多惊讶，只是在心中念想道：“果真如此！果真与我心中所想，一般无二，与我心中所想的一样！这小世界，乃是我自行炼制而成的一方世界，我便是这世界当中的主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所下的每一个法旨，在这小世界当中，都是天意，都是规矩。所谓出口成宪，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就是如此！”
“只怕在云海世界当中，以我的修为实力，也应该已经能够成神而去，却有冥冥之中的禁锢，冥冥之中的某些事情，在压抑着我，在困顿着我，就像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困顿着所有将要成神的修士一样，逼迫着我去做那均衡之道，去遵循那得失二字……”
“而已经我已经修炼成神，却并未像冥冥天意所说的那样，真正的在得失二字之间成神！”
“横山魔帝所说之言，有一些道理，却并非完全有道理！”
“我不是横山魔帝，他的成神之路，与我不同！”
第一千零二章求道与证道
柳毅不是魔帝，无需真正靠着得失二字修炼成神，不需要执着于均衡之道，也不需要遵循着冥冥之中的天意……
至于成神之路，柳毅与诸天万界当中，任何依仗着修行而成神的修士，全不相同。
当柳毅从入定当中醒来，一步跨出了小世界，站在半道峰顶端之时，竟然没有七彩缤纷的神威，纠缠在身边。
轰隆隆的雷霆响声，更是没有出现。
柳毅就像是一个寻常修士一样，位于半道峰峰顶，只是在他迈动步伐稍走几步之时，浑身气度与寻常修士完全不同，隐隐有一种自身即将融化开来，即将消散成风、融入天地之间的迹象。
人与地合，地与天和，天与道合……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明明已经修炼成神，却没有七彩神威显现在身上，很显然我这神人修为，并非完全得到了冥冥天意的认可！这诸天万界之内，有一条天道大河，三千八百支流，直贯古今，横跨无边虚空，几乎无物不包、无物不涵……”
柳毅心中略生感慨，眼中精光勃发，朝着空中看去，只见到远空云雾深处，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大河与三千八百支流隐隐约约，横跨在长空深处。
一阵阵苍凉古远气息，从大河与支流中散发出来。
仿佛自诸天万界生出的那一日开始，这大河与支流就隐含在苍穹深处，涵盖整个诸天万界，不曾消失。
这就像是一张无形大网，网住了整个诸天万界。
“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天意果真是无处不在！只怕不仅仅这云海世界，就连我以前去过的横山地界，以及琼玉地界，也有着一条大道与三千八百支流横在空中，只是我那时候修为不够，无法看穿这番景象而已！”
柳毅遥望着大河与支流，心中念想道：“恰恰是因为诸天万界当中，有着这些无处不在的大河与支流，才导致冥冥天意大阵能无往不利，能约束住诸多修行之士……”
冥冥天意大阵极为不凡。
一旦在阵中发出了誓言，若是违背了，必定会惹来天谴神罚。
不管是大仙还是大神，叛逆了誓言，必会被天谴神罚轰杀得灰飞烟灭。
天谴神罚，就源于这天道大河与三千八百支流。
念想至此处，柳毅再无任何保留，只将体内法力滚滚运转，以神人境修为，施展出了一道冲霄拜剑诀。
轰！
剑锋冲天而起，割裂长空，重开重重叠叠的厚厚云霄。
此剑一出，立时有诸多天地异象，显现而出。
一道烟霞，从东方天空照射而来，落在柳毅身上。
烟霞汇聚，显现出七彩光芒。
神威！
赫赫神威！
柳毅是在自己那一方小世界当中，以言出法随出口成宪之法，强行成神，方才还没有赫赫神威显现在周身，而今在这诸天万界里施展出一道剑诀神通，此神通远超了太乙金仙的手段，立时引动了冥冥之中存在的天意，周身神威尽显。
终究是逃不过这种七彩光辉缠身，周身雷霆炸响，挟裹着赫赫神威的结局。
可是，柳毅脸上，却露出了一份难得的笑容。
“我业已成神，在施展出一道大神通之后，终究是惹来周身神威赫赫，可是……我却并非是诸天万界之内成神，终究是在成神的最后一刻，躲过了这冥冥天意的算计，算是脱离出了这万古不变的困顿！”
柳毅深吸一口气，隐隐约约间，已是察觉到了，自己似乎从一种万古不变的因果当中挣脱了出来。
此等手段，与寻常大神，截然不同。
轰隆隆！
伴随着雷霆响起，玄天宗七座灵山当中诸多修士，全都被惊醒。
不管是在沉睡休息，还是闭关修行，不管是在炼丹炼器，还是在传道**，诸多玄天宗剑修齐齐放下了手中之事，朝着半道峰飞驰而来。
柳毅正站在半道峰上空千米之处，头顶苍天，脚踏大地，周身神威赫赫，给人一种凌空御风，身与天地合的错觉。
“恭喜师弟！”
凌万剑当先飞到柳毅身前，拱手抱拳恭贺了一句，又道：“玄天宗剑修凌万剑，拜见柳大神。”
“掌门师兄何须如此客套？”
柳毅摇头微笑，与凌万剑絮叨了几句。
随即唐佳文亦是飞了过来，师徒二人免不得又有一些话语要说。
婉儿与陆凝霜却只定定的站在远处，一种似有若无的离别情绪，出现在二女心头。
所有玄天宗修士，包括那些灵智俱全能够飞行的灵兽，都齐齐飞至了半道峰旁边，仰视着业已成神的柳毅，在空中叩拜不休。
崔思琪，也在半道峰中。
她曾是琼玉地界的圣女，曾经在柳毅面前说过，五百年内她必定会修炼成神。
她也曾经口口声声把柳毅叫做大神，一心一意认为柳毅是由神人高手伪装成了后辈修士，而今柳毅真正修炼成神，身上神威尽显，崔思琪却认为这是柳毅终于肯卸下伪装，终于不再假装自己是后辈修士了。
远处云雾深处，一扇大门，轰然出现。
大门高达百余米，雕刻点缀着诸多符箓图纹，开在空中。
一道身影，扛着长达七八米的大镰刀，从门中飞了出来，直达柳毅面前。
令狐一族的巡天大神。
“柳道友有礼了！”
这大神将镰刀背负在身后，朝柳毅拱手施礼，言道：“恭贺柳道友，求道有成，终于步入神人之位。”
求得神人之位？
崔思琪神色勃然大变，却犹然不肯相信巡天大神的话语，只在心中想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今日才求得神人之位，他本应该早就是大神才对。”
“令狐道友此言差矣！”
柳毅与这巡天大神，也算有一面之缘，知晓此人必定也姓令狐，虽不知其名，但以令狐道友来称呼他，那就绝无差错。“我这数十年修行，算不得是求道二字，最多……只能算是寻道，寻道之后，则是证道！”
“哦？”
巡天大神眼中十分疑惑，问道：“柳道友何出此言？”
第一千零三章成神而去
“求道二字当中，有一个求字，自然就有一种苦苦追求，甚至求而不得的意思在里头。我辈本事剑修，理当挥斥方遒，理当顶天立地，理当宁折不弯。我辈修行一生，理当是中平正直，怎能有半点祈求的意思在里头。若是求道，则终究逃不过一个求字，也不只是在祈求别人，还是在祈求冥冥之中的天意……”
柳毅凝视着远远近近悬浮在空中的玄天宗修士，傲然言道：“我被剑修，修行一世，理当是寻道，寻找到了自己的修行之道以后，就是证道！所谓证道，就是印证自己的道路，如若此路正确，则成神可期！”
众多玄天宗弟子，轰然应诺：“弟子牢记在心！”
就连那巡天大神，也朝柳毅拱手抱拳，言道：“受教了！柳道友果真气势如虹，这种寻道证道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可细细一想，才发现果真如此，区区求道二字，怎能代表修行一途？”
堂堂巡天大神，竟对柳毅如此恭敬！
公孙无殇远远看着，心中惊骇。
可唐佳文等人，却是见怪不怪。
柳毅在空中沉默了片刻，旋即飞驰而下，落到了半道峰大殿之外的亭子当中，摆上酒水果品，请那巡天大神坐下，再问道：“令狐道友此番来到我玄天宗，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诸天万界当中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任何修士在修炼成神之后，都要成神而去，离开原来的那一方世界，前往中央大世界当中，去圣殿报到。”
这巡天大神说道：“我令狐一族，在这诸天万界当中巡查四方，不仅仅有着六域巡天的职责，更是有着将新近成神的修士，带到圣殿的职责。”
“道友的意思是说，要我随你一起，前往圣殿？”
柳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然间神色微变，问道：“我若是不去，不知令狐道友会如何对我？”
“柳道友若是不去，我又能如何？”
这巡天大神将杯中美酒一干二净，口中赞叹着“好酒”，旋即又说道：“若是寻常成神的修士，我若一再劝说，他都不肯随我成神而去，前往圣殿，我迫不得已之下，也会强行将他带走。可柳道友若不肯走，我却绝对不能动手。”
柳毅问道：“不能动手，又该如何对我？”
“此事到也简单。”
这巡天大神略略一想，回答道：“那我就一直跟随在柳道友身边，柳道友去哪儿，我也跟着去哪儿，吃你的、喝你的，烦也要烦死你。等到有朝一日，柳道友不甚其烦，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和我前往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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