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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给起的，小时候也学过些中药知识。不过绝对连门都没有入，连把脉都不会，怎么当中医？至于西医的本事，也就只能在1842年的欧洲、美洲混市面了，现在直接就穿在欧洲，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看来这个贼老天替自己安排的倒还是挺周到的，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让叶大小姐和自己一快儿穿越。

第3章　杀猪呢还是救人呢？

“鞑靼人！鞑靼人……您说罗伯特还有救是吗？”柔柔的女声打断了朱济世的思维，他朝那个满脸泪痕的漂亮洋妞，又看看躺在那只不停叫唤的胖子，点点了头。

“那就请您救救他吧，赶紧救救他吧。”

“救不了的，切开肚子容易，可是要怎么止血？”那个自称是“英格兰最好的治枪伤的医生”一边摇头一边追问道。

“用止血钳。”朱济世心想止血钳现在应该已经发明了吧？

“可还是会有极大的概率造成大出血的，丘吉尔先生多半会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医生还是摇头。外科手术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没有医生敢尝试，不过成功的概率太低，开膛破肚的大手术的失败率几乎是百分之七八十！其中造成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亡的最大原因就是出血过多。

“可以输血嘛。”

“输血！怎么输？”

“就是把血从别人身体当中抽出来，注入病人的血管。”朱济世顿了一下，补充道：“必须输入配血相合的血液，否则会出现溶血。”

“配血相合？溶血？”老头子摇摇头，朱济世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明白，迟疑道：“伤口感染问题怎么解决？要知道伤口感染才是造成枪伤死亡的最大原因！”

朱济世不知道，这个老医生的确有丰富的医治枪伤的经验，因为他是一名军医。18世纪、19世纪的欧洲可以说是连年战乱，而步兵作战的主要方式就是排队枪毙，那些战死的士兵往往不是立即死去，而是会和伤口感染搏斗很长时间，然后再痛苦的死去。

“做好手术消毒。”

“消毒？什么意思？”

“就是……”

“嗯哼！”地上躺着的胖子忽然哼哼起来打断两个来自不同时空的医生的对话，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朱济世：“鞑靼人，您真的有办法救我？”

“可以试一下，只有五成把握。”朱济世知道现在鸦片战争可能刚刚结束，考虑到没有电报这种先进的通讯手段，英国这里很可能还不知道大清朝已经屈膝求和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先冒出一阵子鞑靼人再说，免得让英国人把自己当清朝地下党给逮起来——实际上他现在就是说自己是中国人，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的。有谁见过像朱济世这样没有辫子，而且身材高大强壮（他的身高大约有1米75，在这个时代的欧洲也算是高个子了），还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清朝人？这明显就是沙俄统治下的完全西化的鞑靼人嘛！

朱济世这时又瞥了正在叫唤呻吟的胖子一眼，心想这个半死不活的丘吉尔搞不好就是自己今后几个月的饭票了。这货长得又肥又矮，居然还有女神级的妞为他流泪，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胖子家里暴有钱！如果自己能治好他，怎么都要宰上一千英镑！唔，如果自己以后能在欧洲混成名医的话，这个收费一定不能便宜，怎么都要代表中国人民把大清朝在鸦片战争当中赔出去的银子都宰回来！

不过要治好这个家伙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叶依人这个死丫头能和自己一起穿越就好了，她是学外科的，虽然理想只是当整形医生，但总比自己这个内科大夫要强吧？

听到自己居然还有一半可能可以活，那个半死不活的胖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五成把握吗？太好了！”他扭头对那个老头子医生说：“布隆施泰因先生，就让这个鞑靼人试一下吧。”

“是的，先生。”看来这个姓丘吉尔的胖子真不是一般人，老医生恭恭敬敬的点了下头，回过头来又对朱济世说：“鞑靼人，你打算在什么地方给丘吉尔先生动手术？”

“就那栋房子吧。”朱济世指着最近的一栋两层小楼，“我想那里的主人愿意把房子借给我们使用吧？”

“那是我的别墅，”叫伊莎贝尔的洋妞站起来答话道。她又抹了抹眼泪，回头对那个打伤了胖子的年青人道：“威尔，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帮忙把罗伯特抬过去。”

……

罗伯特·查尔斯·斯宾塞·丘吉尔，第五代马尔博罗公爵的小儿子，就是那个大肚子上让一枚滚烫的铅弹开了口子的倒霉胖子，现在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放在一张位于厨房里面的长木桌上面。手脚都被麻绳牢牢捆在木桌的四条桌腿上了——这不是朱济世的主意，而是那个老医生卡尔·布隆施泰因的主意，因为这个时代的英国也没有什么很有效的止疼药，虽然老医生的药箱子里面有鸦片和烟枪，但是这玩意儿对剧烈疼痛的效果不是很明显，所以只能像杀猪似的把胖子先捆起来。动手捆人的是胖子的心上人伊沙贝尔，她全名叫伊莎贝尔·德纳芙，是个居住在英国的法国女伯爵。看她那个手脚麻利的样子，朱济世很怀疑这妞儿是不是经常用麻绳捆人玩儿来着？

“露茜，去把丘吉尔先生肚子上的毛都剃干净了。”看到伊莎贝尔动手捆完丘胖子后，朱济世就吩咐一个名叫露茜的年轻女仆去给某个赤条条的胖子剃毛——看着真有点像杀猪。

实际上吸饱了鸦片的丘胖子也觉得自己就是一头待宰的大肥猪。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卖的话，他愿意拿出自己从老爹，也就是第五代马尔博罗公爵那里继承来的全部遗产去换一颗后悔药。身为堂堂的马尔博罗公爵的儿子，未来不知道有多少锦绣前程在等着自己，不知道有多少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要睡。怎么能一时冲动答应和威尔·海明这个爱尔兰破地主的儿子决斗呢？对方不过是个平民而已。

不就是为了一个法国妞儿吗？女伯爵什么的还是从一个波拿巴分子的前夫那里继承来的，法国的奥尔良王朝根本就不承认！这样的家世在正宗的贵族看来不过是普通平民，根本配不上马尔博罗家族的少爷，所以结婚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个情人而已，犯得着为她去和威尔·海明决斗吗？唉，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威士忌才同意决斗的！

不过现在最让丘胖子感到后悔的却是不该一时贪生怕死，让那个鞑靼医生来给自己开刀。结果弄得自己像一条待宰的大肥猪一样，扒光了捆在桌子上面，还要把毛刮干净！上帝啊！这个鞑靼人该不是个杀猪的屠夫吧？就算不是杀猪的也一定是个兽医！给人看病哪有绑得那么结实还要剃毛的？唉，堂堂马尔博罗公爵的儿子，伟大的军事家约翰·丘吉尔的子孙，如果死在子弹下面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要是让人当成一头猪给活活治死了，还死得那么难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里，丘胖子又用力哼哼两声——他的嘴已经让伊莎贝尔用手绢堵上了，据说是害怕听到他的惨叫声！所以现在我们胖胖的丘吉尔先生想要体面的死去也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等着朱济世这个二把刀蒙古大夫（鞑靼不就是蒙古吗？）给他来开膛破肚了。

第4章　活生生的刨腹啊

“鞑靼人，你要抽我的血……”

高贵美丽的伊莎贝尔·德纳芙女伯爵张着嘴巴呆呆看着眼前的鞑靼人，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又要掉眼泪了。

刚才这个好像是医生的鞑靼人，也就是朱济世用一根从女仆露茜那里取来的缝衣针扎了她的手指，取走她了一滴鲜血——据说是要验血型。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女伯爵还是任凭对方拿针扎自己，呃，其实女伯爵并不是很怕疼，还觉得蛮好玩的。

只是那个鞑靼医生在用一架显微镜（从布隆施泰因医生那里借来的）和几个玻璃片摆弄了一会儿从房子里面的几个人——包括鞑靼医生自己、伊莎贝尔、布隆施泰因医生、威尔·海明、丘胖子还有三个仆人身上取来的血样之后，居然宣布自己的血型和那个死胖子相同，所以要抽自己的血！还拿来一个看上去很大的玻璃酒杯用来装血……

“鞑靼人，难道不能用我的血吗？”威尔·海明挺身站在伊莎贝尔跟前，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捋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

“不能，输错血会害死胖子的。”朱济世耐心解释了一番输血和血型之后，又像伊沙贝尔保证，少量抽血不会损害到她的健康。

“鞑靼人，你的意思是人的血液是有几种特殊型号的？”老医生布隆施泰因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这套理论是谁提出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套理论……这套理论实际上是我总结出来的！”朱济世本来想报卡尔·兰德施泰纳的名字，但转念一想，现在好像是1842年，这位奥地利医学家多半还没有出生呢，所以就昧起良心将这个诺贝尔奖级别的伟大发现给窃为己有了。

“你总结出来的？能行吗？”布隆施泰因一脸怀疑地看着朱济世。

“行不行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朱济世指着那个被捆在桌子上正哼哼叫唤的胖子，“如果不想他死掉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

布隆施泰因医生和威尔·海明的目光都把目光投向了伊莎贝尔，女伯爵犹豫了一下，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朱济世，把一条胳膊伸了过去。“鞑靼人，把我的血输给罗伯特吧！”

朱济世看看女伯爵的表情，又看见那老医生还有那位闯了祸的青年都是一脸的怀疑，心道：“救活这个死胖子大概就是自己莫名其妙来到1842年后的第一个考验吧？要是能救活，这个姓丘吉尔的胖子，还有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女伯爵只要稍稍提携自己一下，自己就不难在1842年的欧洲立足了。至于将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抽血的过程倒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虽然朱济世的手脚很重，用来抽血的针头又粗得有些吓人（这个时代的金属加工工艺大概也就只能做出那么粗的针了）。不过女伯爵还是咬着牙任凭朱济世扎了她两回，抽了足足有400CC的血液，居然也没有哭出来，倒让朱济世刮目相看了。

“鞑靼人，这样真的能行吗？”从朱济世手中接过一个装满了鲜血的酒杯，老布隆施泰因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邪教教徒，那个被洗刷干净捆在那里的丘胖子好像是个什么祭品似的。

“输血是没有问题的，听我的指示，用针筒抽杯子里的血输入丘吉尔先生的血管就行了。”朱济世话虽然说的信心满满，不过心里面也在犯嘀咕。刚才抽血和待会儿输血都用一个针筒，而且连针头都不换！天知道会不会有传染病通过血液传播？

“那开刀呢？真的有把握？”布隆施泰因医生迟疑着问。其实心里面已经做好被英国陆军开除的准备了，他是丘胖子所在的英国皇家近卫骑兵旅的资深军医，丘胖子是旅长的副官，今天他是被丘胖子强拉过来做决斗公证人的！不过现在可不是中世纪了，决斗可是犯法的。当决斗公证人也同样违法，如果丘吉尔先生真的死了，自己大概只有立即辞职才能保住体面了。

“布隆施泰因医生，鞑靼医生，手术刀、止血钳和缝合针都处理好了。”那个名叫露茜的女仆端着一盘子的手术工具凑了过来。这个红头发的英格兰小姑娘倒颇为伶俐，把“护士”的工作干得有模有样。她刚才按照朱济世的吩咐，把手术刀、止血钳还有等会儿要用来缝肚子的针都用沸水煮过，又用碘酒和酒精反复擦拭了几遍。

朱济世打开叶依人的背包，看了眼里面那本德文版的《外科学》课本，说实话他现在很有把这本书拿出来读一遍再给丘胖子开刀的冲动。不过最后还忍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这本书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自己如果能在英国站稳脚跟，只要从里面抄几篇课文寄到《柳叶刀》杂志（这个时代最权威的医学刊物）去，说不定就能打出一个“东方神医”的名头来了！所以现在不能把这本书拿出来曝光。至于给丘胖子的手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解剖学、法医学什么的自己都是学过的，不就是开个刀取个铅弹嘛，一定没有问题！

一番心理暗示之后，朱济世已经不怎么慌张了，打开背包里的药盒，取出一包可吸收缝合线和一副一次性橡胶手套。看到朱济世戴上手套，布隆施泰因低声道：“这个手套倒是很别致啊，什么东西做的？”

“橡胶。”朱济世说出这个名词，才想起来硫化橡胶很可能还没有发明出来！回头有空就去注册一个专利，说不定也能卖点钱。

“橡胶？”布隆施泰因摇摇头，显然不知道橡胶除了能擦铅笔字迹之外还可以做手套用。

朱济世也不理他，从露茜那里取过一根和缝衣裳针没多大区别的手术用针，穿上可吸收缝合线，然后又用另一根缝衣针穿了布隆施泰因提供的丝线备用。最后取过一把磨得明晃晃发亮的手术刀就到了丘胖子跟前。

“鞑靼人，您真的有把握救罗伯特吗？”看到这个苦苦追求了自己好些日子，还被自己骗了不少礼物的胖子马上就要挨刀了，女伯爵的眼泪又哗啦哗啦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有把握！不过不要再叫我鞑靼人了，我有名字，我叫……杰森。”朱济世没敢报中文名，而是报了自己的英文名。而“杰森”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也注定会传遍这个时代的欧洲。不过此时的朱济世是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很快就会有一个极有威慑力的绰号——开膛手杰森了！

“呜呜……”丘胖子听到“有把握”也哼哼了两声。

“放心吧，丘吉尔先生，既然上帝让我遇到你，那你就一定死不了的！”这个话还真是有点道理的。历史上的这位丘吉尔肯定是逃不过此劫的，而朱济世穿越之后又恰恰遇上身负重伤的丘胖子，自然是冥冥当中就注定的机缘，怎么能把丘胖子治死呢？

第5章　开膛手杰森

不过丘胖子听到这个话，当然就更不放心了，他知道自己和上帝是没有什么交情，从小到大就没有认真祈祷过，实际上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处女生子，什么上帝创造万物之类的疯话。这个鞑靼人真要是上帝他老人家派来的，那也一定是来折磨自己，而不是拯救自己的！

朱济世也不管丘胖子怎么想，只是冲他重重一点头，就用手术刀在胖子肚子上的伤口旁边划了一刀，不过……没有完全切开胖子厚厚的肚腩肉和脂肪，看起来这个手艺真的不到家！朱济世摇摇头，又顺着第一刀的切口再来一刀，然后就看到鲜血涌了出来！

“真疼啊！”丘胖子在心里面吼道。现在他真是遭罪了，他的鸦片抽早了，现在药劲过去一大半了，根本挡不住疼啊！现在的情况就是不打麻药活生生刨肚皮，别说是丘胖子，就是变态的日本武士里面十个也有九个熬不住要找人了介错的。

被捆住手脚的胖子拼命挣扎，但是在海明和布隆施泰因的合力之下，朱济世还是顺利把胖子的肥肚皮给切了开来，然后又把手伸进胖子的肚子里面，摸了半天也没摸出铅弹，最后愣是把胖子那根臭烘烘的肥肠给掏出来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那个叫露茜的女仆更是尖叫一声晕了过去，紧接着丘胖子也两眼一番不醒人事了。朱济世这时却非常镇定地指着肠子上面一个破洞说道：“子弹把肠子打穿了，如果不及时取出子弹，丘吉尔先生就死定了。”

难道现在这样还不死定？布隆施泰因和海明对望了一眼，伊莎贝尔女伯爵的脸色也难看的要死。忽然又听朱济世喊道：“布隆施泰因，输血！海明，给我止血钳！”两个人忙回过神，一个把止血钳递给朱济世，好让他用来夹住几个正在喷血的出血点，另一个则用注射器给把酒杯里面的鲜血注入丘胖子胳膊上的血管内。

“找到子弹了。”随着一声轻响，一枚变了形的铅弹掉在了木桌子上，朱济世又道：“针线。”

布隆施泰因赶紧把实行穿好的缝合线递给朱济世。前文说了，朱济世学的是基础医学，通俗点讲就是内科。开刀的手艺是没有的，只晓得一些原理，上过解剖课而已。所以刚才切丘胖子的肚皮就拉了好几刀才拉开，这会儿缝针更是深一阵浅一针缝的七扭八歪，如果让叶依人看到准要笑话上三个月。不过最后总算是马马虎虎弄好了，不仅把肠子的洞给补上再盘好放回去，还把胖子肚子上的肌肉和表皮全都缝好。还用布隆施泰因医生提供消炎药敷在伤口上面，又用纱布把伤口裹起来。至于抗生素什么的，朱济世还不准备给胖子使用，除非胖子真的伤口感染发高烧，否则能省还是省了吧，在自己把青霉素、链霉素“发明”出来之前，那个背包里面的两板头孢可是堪比灵丹妙药啊！

……

“真疼啊！”

就在朱济世、布隆施泰因和威尔·海明合力把丘胖子搬进卧室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了起来，胖子已经醒过来了。

“嘿嘿嘿，别乱动，你知道你有多重吗？”那个几乎要杀了丘吉尔的威尔·海明这时一脸不屑地道。“不就是肚子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