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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不过一张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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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后退，我最终退出病房。脑子里满是医生的话。病人的脸大面积被烫伤，必须做植皮手术。至于肚子中的孩子没事，只是动了一点胎气而已。
身体上就只是一些擦伤而已，很快就可以好的。
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我抬头看着阳光，眼光微有些刺眼，低头，远处一群孩子天真的嬉闹着，生命是如此的鲜活。而去即将离开人世。生命是快到了尽头吧？现在我该何去何从？再一次离开欧家？然后死在宾馆吗？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哭喊声，似乎是从柳颜门口传来的，我一呆，下意识的拿起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到了下午，我这一发呆，时光就从我的手指里馏走了！
站起身来，朝着柳颜的病房门口走去，病房里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趴在柳颜的床上又是哭又是骂的。
“杀千刀的啊！我女儿这漂亮的脸蛋就这样毁了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哎哟，颜儿叫你把那小孽种打掉你就是不听妈妈的话，现在好了！顶个大肚子还被大老婆嫌弃，搞的好好的一张脸毁了！”看样子似乎是柳颜的母亲！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对母女哭的昏天暗地，欧俊并不在，也许又是柳颜想吃什么吧。正想着，病房里的哭声突然没有了，我抬头一看，只见柳颜一脸怒恨的盯着我，而她的母亲一副恨不得捏死我的表情。
这里显然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正准备退走。柳颜的母亲突然冲了过来，啪啪的就是给了我几耳光。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怒骂。
“你说你这个女人得了癌就早点死啊！为什么害我女儿这么苦啊？你怎么不早得癌死了啊？搞的我女儿没了漂亮脸蛋，你这样可叫她今后怎么活啊……”
脸上不是以往那种火辣辣的疼，而是骨头震动的感觉。身体失去了力量，我狠狠的跌倒在地上。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撞骨头的那种声音，然后抬头，柳颜母亲的脸放大，她抓着我的衣服，又是一耳光抽在我的脸上，然后又接着骂。
“你死啊死啊！怎么还不去死啊？那边有楼你去跳啊！去自杀也好啊！何必活着拖累别人啊！把我女儿搞的这么惨！你以为我女儿愿意当第三者啊！你说你离婚就离婚了，回来干什么啊？死在外面就好了啊……”柳颜的母亲掐着我的脖子，似乎抓破了我脖子间的皮肤，一阵刺痛。接着我自己都数不清的耳光连着痛到我的脸上。
脸上真的不疼，柳颜的母亲后面骂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了。因为我只觉得鼻子一阵狂热，然后有鲜红的血不断的流出来，我捂着鼻子视线越来越朦胧，摇晃的想站立起来。但是脑子里好象氧气一下子被抽空了的窒息感觉。血，一滴一滴的从手指间流出来。滴在干净的白色地板上。
柳颜的母亲还在骂“流血啊？流啊！流啊！吓唬我啊！我告诉你，老娘什么都见过，别在我面前装……”
我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变成两个，鲜血越流越多。想起医生曾经说的话，千万不能弄得身体任何地方流血，否刚血很难止住，而且你本身就贫血的厉害，再一流血，可能缺血，造成脑部供血不足而死！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好可惜呢……再也见看不到那个男人了。可是，可是终于要解脱了啊！
然后我看见柳颜的脸把曲了，惊慌的大喊。
“妈，不要再骂了！妈！妈！妈！”
“林金子！”虚弱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撑住，我回头对上男人着急的俊脸。
“你知不知道她是病人！”欧俊愤怒的大吼！我的神识被拉回了一些，惊讶的看着男人。原来他还记得我是一个病人！一个快要死的病人！这算是最后时光的同情吗？
“林金子！林金子！你不能死！”男人的眼泪一颗一颗慌张的落在我的脸上！眼神是全所未有的慌乱与痛苦。
我低声笑着，然后看见老大一脸愤怒的站在病房门口。拳头朝着男人打来！
我下意识的对着男人低道。
“小心！”
然后恍惚的看见欧俊被打翻在地，而我依旧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眼一直安静的看着我。然后易翔全所未有的狂暴的一挥拳将柳颜的母亲打昏了过去。然后疯狂的扯断了柳颜手上的吊针，抓着她的头发，使劲的往地上拖去，残暴而恐怖的巨拳狠狠的落在柳颜的身上。
依稀听见老大在骂。
“你这个贱女人！我早该弄死你这个婊子！”然后满目的鲜血，依稀中还看见柳颜前面的门牙掉了一颗，嘴里不断的流出鲜血。一副想要反抗却抵不过老大惊人的力气的模样。最后外面不知道是那个医生还是护士喊，再打我报警了！我只得赶自己还没闭上眼之前，声嘶力竭的朝着老大大喊。
“老大！快跑！”
然后看见老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哀伤至极。但我来不极思考就陷入了黑暗。心突然安静了。我，终于要死了吗？
黑暗中，我听见老大说。
“快带她去抢救！我先走了！但我还会回来的！她死了我就杀了你！欧俊！”声音里带着亡命歹徒亡命天涯的凄凉感觉。然后声音彻底消失，我彻底的陷入黑暗。
然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和欧俊都老成半白头发的老人。我们一起坐在摇椅上，他为我扇着风，脸上满是老人斑与皱纹，嘴角的笑依旧优雅。午后的阳光透过摇晃的树影射出大片大片碎光在我们的脸上。
温暖而美好的画面。
我艰难的起身，说。
“老不死的，陪我去走走？”笑纹如花，带着淡然带着岁月的美好与安静。
男人微拘着身子，从摇椅上站起来，微笑着点头。放下手中的小扇子，伸出温暖的大手扶着我，带着我缓慢的走出家的院子口，他牵着我的手一直一直沿着那条似乎走不到尽头的羊肠小道。
风中飘着桂花的清香，我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走像光明的宛如天堂的路口。
真是一个温暖而美妙的梦啊。我平静的醒来，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男人的头靠在白色床单上睡着。我伸手抚摸着男人的头，鼻子里还插着管子，淡淡的笑。
真是一个好梦，也许，也许，以后做不了这么美丽的梦了。最后的梦吧！呵呵，我要的其宝很简单，就是一如梦中，和他，老了也牵手。
可惜，我终究已失去了机会。
生命的真谛是什么？我已经不大想去知道，也许，如花开，也许，如夜风，也许，如晨露。也许……样样透着美好吧。
欧俊很安静的照顾了我大概半个多月，期间柳颜的母亲几次偷偷跑进我的病房，意有所指的骂着。
我一直很安静的看着她，心里越发的安静。觉得她就像一个小丑一般可笑。又觉得她挺可悲的。大概是上世欠了柳颜什么吧！这辈子柳颜才做了她的女儿来折磨她！
而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了欧俊的，这辈子做了他的妻子，用爱还了一生。
柳颜的母亲骂了几次，最终骂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是眼神黯淡的沉默的退出了房间，微弯着身体，不断的痛苦呻吟。我看见她的黑发里藏了无数根的白发，最后扶着墙壁不断的摇头。用手背偷偷擦去了流出来的眼泪。
我突然觉得柳颜真的很可悲，爱上欧俊这样的男人。注定赔上一生，连身边该珍惜的都忘记珍惜了。她的母亲算是为她操碎了心吧。
人，就是这样一种可笑的悲哀者吧。
该珍惜的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还好，还好我及时的发现我身边还有一个爱我的小妹，逐渐的心如止水。不去那么在乎。
我和柳颜先后出的院，我先出的，回得家。欧俊两头跑，柳颜中间也闹着要回家，说脸再也见不得人了。她妈妈跪在面前求她做她手术。
柳颜要做植皮手术，我当时说，反正我要死了，我从我身上拿皮扶吧。
我真的不恨柳颜，我只觉得她可怜。
而我说这话的时候，柳颜很惊讶的看着我的眼，她大概永远也无法懂得我为什么这样去宽容自己的仇人。最后她受不了的抓狂般的抓自己的头发，大骂叫我滚，不需要我的同情，我的可怜。
柳颜的植皮手术最终没有做成，她压根舍不得自己大腿的皮肤！也舍不得自己屁股上的皮肤。她回到欧家的时候，我看见她脸上的纱布已经被拆开，露出里面烫的很难看的丑陋疤痕。
看见我盯着她的脸看，她当时就哭了起来。扑进男人的怀里，诉道。
“欧大哥。欧大哥！”而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觉得他们像一场闹剧。此刻，我只想过完我这最后安静的人生了。
至于欧俊的爱，我要不起了。那样心会被扎痛的！这是从被推倒的那一刻，我明白的一个道理。
29［VIP］柳颜被打。
天气遂渐转凉，柳颜的肚子越来越大。经常发脾气，而且意有所指的当面骂我。我听了什么都懒的说，只是笑。
近来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了，金子的眼泪一直拖着，写得非常缓慢，有时候只写了几行，我就再也动不了笔了。
欧俊在这几个月里，明显的苍老了。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眼尾纹，他一直以来都很沉默。沉默的为柳颜肚子里的孩子跑东跑西，沉默的抱我上床，抱我下床。
我的左腿由于疼痛，此刻已经很难走路了。所以大部分都是男人主动来抱着我的。
日子过的很平淡，欧俊现在每天都陪我出门，他用轮椅推着我。我们两人大部分时间不说话的走在温和的阳光下。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平淡我很满足了。对于太高的，我已经奢求不起了！
有一次欧俊看了我很久，眉头皱了几次，又松了几次。最终化为一声淡淡的叹息。他说。
“你说要是一开始我就对你诉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了？”至于那个诉了一切，我没问，他后来也一直没再提过。
男人和小妹出门似乎是去采购了。我和柳颜两个人在家。柳颜接了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扶着肚子焦躁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看她。
偶尔偷看她脸上的疤。家里现在没有一面镜子，只要谁盯着柳颜脸上的疤看，她就会大哭大闹。连欧俊都不行！有次欧俊盯着看得失神，柳颜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死要活的。而小妹有次盯着看，翻了个白眼。柳颜当场就摔了碗，跑了出去。淋了一夜的雨，回来后发了一天的高烧。
总之柳颜现在的心态一会风一会雨的，我只得在家里越来越沉默，好多次小妹说，怎么好象她才是女当家人一样！我都只有淡笑。现在一切都顺着她吧，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为欧家留个后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你看什么看？”似乎注意到我盯着她的脸看，柳颜又撒起了泼来。而且眼睛一红，眼泪水儿就要掉下来。
“我……”我想说我没看，但我确实看了。只能什么都不说。头转过去安静的看着电视。
柳颜看着我，正又要开口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她给了我一个白眼有丝不安的去开了门。
“你这个不要脸！还在别人家丢人现眼！还不跟老子回去！”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老头，一脸威严，看上去跟着军人似的。一进来就泼口大骂，抓着柳颜的头发往外面拖。
后面又是一道尖音。
“你个老不死的！你敢打我女儿！我我我……”声音我了半天什么都没我出来，我一看，却是柳颜的母亲正把老头的手从柳颜的头发往下来。
“爸！爸！另打我！求你另打我！”柳颜一下子就吓哭了起来。
听见柳颜喊爸，我呆了。
“别打！老子非打开你这个不孝女！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却破坏别人家庭！你给人当婊子！你给人无偿生儿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啊！”柳颜的父亲看起来气的不行，一把就挥开了柳颜的母亲，耳光直接啪啪的落柳颜脸上。
“哎哟！哎哟！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打我们娘俩！你再打我女儿，我就死给你看！”柳颜的母亲晃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哭天喊地的骂。
“爸！你打我？”柳颜捂着脸，看起来非常震惊。
“我打你又怎么样？我是你老子还不能打你怎么着？李淑芬你娘的你再拉老子，老子连你一起打！颜儿这样还不都是你惯得！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的女儿！”柳颜的父亲气的手指不停的发抖。
“柳建军你在老娘面前发什么威？你就没惯着她？老娘惯又怎么样？老娘自己生的女儿还不含在嘴里怕疼了！就你这老不死的下这么重的手！你不知道她肚子里现在有孩子啊！”柳颜的母亲狠狠的一推柳颜的父亲，瞪着双眼，疯狂的撒泼。
“你不提孩子还好！你一提孩子！老子就有气！你还不跟老子去医院把孩子打掉！留着这个孽种是给人看笑话怎么着？简直就是把老子的老脸丢光了！我柳建军活着大半辈子没丢过这样大的脸！你知道隔壁的都怎么看老子吗？老子走出来都觉得脸上无光！活像没穿裤衩光身子走一样！”柳颜的父亲拉着柳颜就要出门。
我一惊，吓得不轻。正整备开口阻止。
柳颜突然愤怒的大吼。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不？从小就苛刻我这苛刻我那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柳建军你还有什么不满啊？你说啊！一次都说出来啊！大不了我们断绝父女关系！”我看着柳颜，完完全全忘记了说话。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亲说这样的话！
“我苛刻你什么了啊？老子那是教你做人的道理！你看你，整天崇洋媚外的搞个满头卷毛！现在都不要脸的把肚子搞大了！拿断绝父女关系威胁老子啊！行啊！现在就去法院！老子柳建军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柳颜的父亲气的直翻白眼。
“啪！”猛得一声耳光响。
我呆了，原本以为是柳颜父亲动得手，没有想到却是一直帮着柳颜的母亲动的手。
“你在说什么？他是你爸！断绝父女关系你还跟他骨血相连呢！”柳颜的母亲看着自己的手，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妈！连你也打我！”柳颜眼泪不池的往外流，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老头子我叫你和声和气的跟她说！你这是干什么？一来就动手？你还要不要女儿了？”柳颜的母亲朝着柳建军骂道。
“是她说要断绝父女关系的！”柳建军显然被这句话气得不轻。
“孩子的气话你也听进去？都什么年纪了？你那臭脾气也不改改？老娘当初怎么瞎了眼嫁了你？”李淑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恼。
“那她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现在这孩子说什么也得打了！别人有家有
老婆的好生生的被她折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白眼狼？”柳建军的老脸偏向一边，气哼哼的。显然冷静了很多，只等女儿给个台阶下。
“要我打孩子，我宁愿跟你断绝父女关系！”柳颜万分愤怒的大喊。
“你说什么？”柳建军手中的拐杖举起来就朝着女儿的头上一阵敲打！
“哎哟！你这死孩子！你怎么就不会看脸色啊！你等他气消了，慢慢跟他磨啊！你那孩子那能随便打！都那么大了，打也打不掉了！真打还不得去半条命啊！你爸到时候还不得顺着你把孩子生下来？”李淑芬一急，把心里的话都急出来了。
柳颜一楞，然后沉默的不说话。
但是柳建军却勃然大怒，狠狠的一挥妻子的手，愤怒的骂。
“你不把那孩子打掉！以后别姓柳了！老子死不承认有你这样的女儿！”说完，柳建军就气呼呼的走了。
“那我跟我妈姓！”柳颜朝着柳建车的背影说。
“胡说！还真想断绝关系啊！你别跟他争！你把孩子生下来，他屁都吭不了一声！”柳颜的母亲安慰着。
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我还在屋子里。
柳颜安静了一下，最后才不甘愿似的点了点头。抬起头看见我时，立刻抓狂的朝我骂道。
“你看什么看？巴不得我被我爸打死是吧？想我把孩子打掉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哼！平时装什么善良！现在我爸打我！也没看你吭一声啊！”柳颜不满的翻着大白眼。
我无奈的低叹一声，我怎么帮？这算是她自己的家事不说，而且我自己压根就无法下地走路！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痛！
“不是的！我希望你为欧家留个后！”最后，我只得如此轻道。
但是柳颜显然自从脸被烫了后，就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直接走过来一口口水吐在我的脸上。骂道。
“林金子你别在我面前装！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你要真想做好事！你就滚出这个家！跟欧大哥离婚！”
我顿时一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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