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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人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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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灯光，从小木窗的缝隙中泄漏出去。天空中满是星辰，群山安稳的睡着了，这不禁让人想不通为何世界有时会那么仓促匆忙，有时又慵懒的如死去一般。
辰星疑惑地看着世人，想不通这些人的存在。更想不通这些人中为何有些一开始就认识，而和其他的有些人却至死都未曾相识。辰星发着光，暗夜中的树在魅惑的光芒下生出阴影，摇曳的如鬼影一般，似乎在嘲笑高高在上的辰星。在他们看来，人总是在寻找，寻找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甚至于有时他们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自己在寻找。上天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拿走了，让他们以自己力量去寻找，所以人这种生物一生下来就哇哇大哭，因为知道自己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必须重新寻找。大声的哭，即使完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应该是隐匿的这头和那头的线的影响。
第 031 章
持续不断的急促的敲门声，古桃头脑中着实觉得这让人有点恼火，意识渐渐清晰，似乎除了敲门声外还夹杂着另外一个声音，像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古桃睁开眼睛，头脑仍旧还有点涣散，急忙前去开门。林科一脸严肃着急的站在门前。
“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古桃歉疚的说。5点起来后，如往常一样去溪边洗了衣服。晾好之后，感觉很累，平时也会觉得累，但今天可能是有了今天休息一天的意识，所以瞌睡情况比以往都来得严重，大脑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便索性睡一会，没想到竟深眠了。马上想到林科站在这里，莫不是？忙又道：“今天应该不用上课吧？”心里半分疑惑地考虑是否自己太累了而稀里糊涂的自以为今天不用上课！
林科在门开时，顿时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我还担心……”林科闭口没说完。
古桃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听了林科的话，略微吃了一惊。随即由衷地道：“你真是个好人。”那像净化过的声音还有那只能在她脸上出现的让人看了心便归于平静的浅浅的微笑，林科慌忙地移开视线，心里隐隐存在一股深远的道不明的慌乱。
“你太拼了。”林科缓和口气用平素的声音说。
“你才是。”古桃说。“我很好，不用担心。”孕妇其实没有想的那么脆弱。
林科不赞同的皱皱眉，但也不打算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根本毫无意义，不管是两人中的谁都不可能在这方面改变什么，这也是没法的选择。
“今天赶集，要不一起去趟镇上？”林科道。两人近两个月没得空闲去镇上看看，偶尔去，林科也只是匆匆忙忙赶到镇上学校，主要是为了看一下镇上学习进度等相关学习方面的事，之后又半刻不停的赶回去。古桃差不多两个月待在村里没出去过。新课程计划才实施，两人必须再执行过程中，必须注意效果，根据每段时间效果两人再分析考虑，作出相应调整变动。一个多月下来，对照分析基础上，新的课程计划算是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孩子们也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不需要全天坐在教室的学习模式。周教学计划标准完全能达到多为超过镇上及县里一般标准。反正早晚餐在书记家吃，有些必须要的东西边托付乡亲们谁帮忙带一下，他们也乐意。
古桃拿了把椅子给林科，自己也拉过另一把。林科从她手中接过两把椅子。
“多谢。”古桃道。林科选了个平坦处把椅子安放稳了。两人随即在门前坐下。
“当散散心。”林科补充道。
“好。”古桃回道。
林科对她这么爽快的答应有点吃惊。
“我确实有点东西要买。”古桃对林科笑道，“我在想这之后我还是自己准备早晚餐。”
“自己准备？”自己准备，这没什么不好，不过她现在这种状况时机不对，起码等孩子生下来。
“天气再冷些，地面会霜冻，走过去多少有点不太方便。我想这个新年我也不方便回去，到时候会有诸多不便。”
“新年你也不打算回去？！”
“不方便。”古桃说。
“他不来接你？”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和有没有人接无关。”古桃淡淡地说，说出这句话，她不禁在心中苦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他回老家了那封信应该早到了，也托付阿姨如果他来了，自己又不在就告诉他自己的去处。想想这些多么不正常？！这全是自己应该绝对不可能做的事，而自己确确实实悉数做了。真的没有渴望太多，只想他如果确实还想和自己在一起，不至于找不到自己。如果已经受不了了，那我也不会强求。这么一想事情简直是乱的让人恼火！“我到底在干什么？”古桃心里叹息。所以她才喜欢忙碌，至少忙着的时候意识不会如此集中的去纠结这件事。
“咳…”林科假咳一声，他从来没有看到脸上有过哪怕一丝困扰神色的她，永远，她似乎永远给人一种坦然，处变不惊的感觉。就是天大的事搁她身上也跟没事一样的感觉，而刚才她却蹙眉了，从那侧脸映照出的忧郁，林科不由得整整气息，心中那股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悠远的不安越发强烈。
“什么时候去？”古桃道。
“你什么时候方便？”林科压制住内心膨胀的不安问道。
“什么时候都行。”古桃答，“最好早点。”
“就现在。”
“行。”
取了件外套。两人便上路了。古桃仍旧没法坐车，车子弹跳的太厉害。
“去一趟镇上学校吧。”古桃说。既然要去镇上，不去他们那里走一趟总有点说不过去，晓雯可是隔两天就打电话联系，总不忘问一句什么时候来镇上，来镇上一定要来找她。这么诚恳的关切，古桃怎么也无法放置不管。
“行。”林科回答。“小桃，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你刚说的事。”
“什么？”
“你不是说新年也不打算回去。我觉得这不太好，你……总之最好有亲近的人在身边好些。”林科心中突然涌现类似不耐烦的心难安的感觉，这个寒假他是肯定得回去的，说来也有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你说的没错。”古桃道，很明显她根本没有考虑，只是单单随口附和，“在这之前我会好好考虑考虑，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林科重复一遍，这会心里竟像又升起一股怒火似的。尚清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样任随情感支配。“没什么大问题”，以她那种不愿接受人帮助的独立的近乎钻牛角尖的个性，在随时都可能生产的情况下呆在山里怎么也没法让人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今天可能会买挺多东西，到时麻烦你帮一下忙了，林科。”古桃说。
“嗯。”林科忙答应。
“新疆那边最近还好吗？”古桃很享受这种不冷不热像是一身无事地踱步在乡间的感觉，放松下来的思想瞬间转到不久前听林科说的关于新疆蠢动的新闻，这也算不上是新闻了。新疆地区一直都存在不安定因素，三不五时的搞点动静。
“没什么大变化，但是还是不太安全相对来说，疆民们其实也都厌恶暴行的……”林科说。新疆问题一直隐匿在平和下，但近两年似乎明朗化了，老头在家总提及此。前阵子的新疆骚动问题，他隐隐的担心新疆问题会如老头担心的会扩大化。闹事的其实就只有那一小波人，但因为他们的缘故，使得疆内经济发展受到阻碍，更使得疆内同胞生活在不安全不稳定之中。如果可能，他希望能够谈谈，到底他们是为了什么感到不满要闹别扭，做的不好可以改进，站在全国立场，所有进步改革都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归不能起内讧，就像人与人相处多些理解，切记冲动行事。
天南地北的说了很多，多半都是林科在说，古桃听得认真仔细，偶尔提出些疑问。
一只莽撞的蜻蜓撞在古桃身上。翅膀发出强烈的扑腾声。
“今天的蜻蜓还真是多。”古桃略吃一惊，小冲击过后，边轻柔地捏起蜻蜓放飞边带笑意说。
“希望不要下雨才好。”林科皱着眉看着数量不少且飞得很低的蜻蜓，这可是个十分明显的下雨的征兆。不过天气预报说不会下雨。
“是啊，希望不要下雨。”古桃看了看眼前景象说道，心下想：真要下也没法，人没法逆天。下雨了虽然路会变得不好走，对她来说甚至可以用危险来形容，但是她是那种决定要做的事基本上是做定了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或什么，有时固执的不可思议。这会她顶着下雨路不好走的风险，也要去镇上是因为想自己去买自己准备饭食的必需品，而且这种思想这时是最强烈的，不趁着最意识最强烈的时候去做，很难说这之后自己还有那个心。当然她也毫无来由直觉到孩子一定会顺利出生，而且是几乎确定肯定会这样的直觉。实际上这种要下雨的趋势，甚至更让她想冒这个风险，疯狂的逆天思想作祟，柏杨就提过她有时喜欢“乱来”，还为此而动过怒，这种情况要是柏杨知道了肯定发怒。想到这，心里苦甜参半，古桃不由叹口气。
“小桃，我看寒假留与否的事还是等那时看情况再说。”那个问题一直还盘踞在他脑海中。
“到时再说。”听到他的声音，古桃从回忆沉思中回到现实，回道。
天气还是挺舒服。古桃清了思绪，再度专注到眼前。
当…当…再次听到悠远的钟声。钟声让她心像飘起来般无尘放松，还有不可思议的安宁，脚踏实地地走着，脸上不自觉浮出浅笑。
脚前有一滩水，林科自然伸出手牵引她过去。“女性原来是这么柔软吗？软绵绵的触觉好像棉花一样。”他不是没接触过女性，不过并不是这种感觉，人与人之间有差别。感受到像棉花般的触觉同时也因此给人一种轻柔脆弱的几乎随时都会消散的感觉。这种不该有的思想越来越频繁的出现，总让想到此的林科心慌。其实，他很清楚，当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已经开始在意她了，只是意识刻意忽略这点。当时，她的身影进入视野，那一瞬间该说是吃惊好还是吓一跳的好（所以才没法移开视线），或说那一瞬间就为能和她共同呼吸一片空气，同处一片天空下而觉得满足。她给人很强烈的圣洁感，这或许与她给人无形的距离感有莫大关系，很难想象的一个人用神秘来形容也许恰当。
第 032 章
“啊！小桃姐，你们来了！”晓雯一见到他们便抑制不住惊喜道。靠近古桃，拥抱住她。
“我可以摸摸吗？”晓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古桃询问道。
“当然可以。”古桃笑道。
“小宝宝……”晓雯用惊喜伴激动的声音道。
“他们都在上课？”古桃说。
“是，我上午两节课上完后到下午才有课。”晓雯把手贴在古桃肚子上说，下午满课。
“林科，你看小桃姐都瘦了，孕妇不是都会长胖吗。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她？”晓雯转过身对自行在椅子上坐下的林科道。这才仔细注意林科的她补充道“你也瘦了，但还是不能忘了孕妇呀。”转口气感叹道：
“你们俩在那里到底得有多累？！”
“不累。”古桃笑答道，又用她那独特的声音柔和的道“你自己，真的清瘦不少。”
“真的？！”晓雯半带兴奋的口气问道。
“故意的吧。”林科在一旁笑着揶揄。
“六月飞雪啊，”，晓雯伸冤道，字尾才出口马上又道“不过能瘦几斤也是求之不得啦。”
古桃笑着摇摇头。
“都是因为小桃姐太苗条了，弄得我老觉得自己太胖了。”晓雯撒娇般拉古桃坐下粘着她说。
“……”古桃无语的笑着，她从来就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当然晓雯绝对不胖。
“小桃姐真的是我所见过遇到知道的最温柔最有气质最真诚最漂亮的女性。”晓雯说。
“那我不就成圣人了。”古桃当玩笑话地回应她。
“不是，我倒觉得你不像人。”
“别吓我，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不属于‘人’了。”古桃笑道。
“不是，不是，不是。古桃姐，你别当我像小孩子在乱说，真的，我的意思是你太完美了，非人所能及。”
“根本就是小孩子。”古桃有点无可奈何地想着。
晓雯的手一直放在古桃隆起的腹部上。
“晓雯，你不会上课时遇学生不听话会手足无措的哭？”林科见古桃面露难色，忙岔开话题将话题迁到晓雯身上。到这时，几个来支教的年轻人已经混的相当熟络了。相互之间也非常了解了，难得见上一面，隔三差五也会电话联系，这也是必须的，询问一下他们那里课业进度，古桃、林科两人好就此为参考来看他们是否落后了，以作及时调整，跟上普通水准，但基本上没有落后过，达标还能保持一定超过。两人会甚是欣慰地松口气。除了聊学生，聊学习之外，还学聊到生活琐事。处于扩音状态，就跟大家坐在一起闲聊似的。明显的发起人就是晓雯，说一起来的就自己和小桃姐两个女性，偏偏又和小桃姐两人被拆散了，想说女孩子之间的话的机会都难得，还说非得时刻保持电话联系，免得被那些大男人同化什么的。所以就三不五时打来电话，林科多半是被她极高嗓门拉着加入这些奇怪的电话粥，久而久之也觉得这样其实挺不错。
晓雯就是一个大孩子。两人意见统一的看一眼。虽然有点幼稚，但从中反应出的那份难得的单纯、天真却让让人忽略她那不可思议的幼稚而喜欢她。
“怎么可能？！”晓雯忙纠正他道，“我是面对你们时才是这样，上课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毕竟是老师嘛”
“我觉得这很好，这是你独特的个性。”古桃说。
晓雯开心的笑了，她一直都在笑只是刚刚笑得有点区别，像是受到特别喜欢的人褒奖的小孩。手依旧在古桃腹部上轻柔地抚摸着。
“啊！”突然，她惊喜地叫起来，古桃、林科两人疑问的看着她。一副惊喜的表情：“动…动…动，小宝宝…动…动了！”
两人才知道她突然情绪激动缘故。
“这可不是需要这么结巴，才说的出来的话。”虽然自己在当时也心情亢奋，那未知晓的生命总觉得很神奇。
古桃浅笑着，心中感激这些如此真心为这个孩子存在感到高兴的人。很想对她说声谢谢，感觉不说更好，说了倒还显得生分（家人一样的感觉，我们中国人，家人之间是不需要道谢的，因为心知肚明，因为我们可以不借助言语就感觉到那份深沉的感情）。
“刘老师…”正当几个人笑谈时，插入一个小心翼翼地女孩子询问的声音。
几人立刻从闲聊中分出神。
“蒋洁呀，有什么事吗？”晓雯用温和的声音询问，眼光也看向站在门口眼看就很紧张的女孩。
女孩正非常担心自己是不是打扰到老师了！听到老师柔和的声音几近反射性地答道：
“刘…刘…刘老师，张小叶她不舒服，刚刚吐了。”蒋洁颤声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些一看就和当地人不一样跟电视里人一样个个漂亮细长的人总是紧张的要命。
“小叶，不舒服…”晓雯脸色凝重起来重复一遍道，“在教室吧，我马上就过去。”晓雯说。眼光看向古桃、林科。
“赶紧去呀，孩子是大事。”古桃说。林科点头。
蒋洁原本刻意忽视周围一切以免自己紧张的语无伦次，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不由自主的朝那里看去。一刹那，不由得瞪圆眼睛，呆在那儿。打从娘胎出来她就没见到过长得这么标致的人，就算是偶尔看到的电视里的人都没这般漂亮，那简直就是…仙女。这是第一个出现在她头脑中的词。
注意到愣在那儿的孩子。古桃笑着像她打个招呼：“早上好，蒋洁。”是听晓雯刚才叫她蒋洁。
“啊，早…早…早上好。”蒋洁结结巴巴地回答，心里狂喜，觉得自己都快飘起来了，“她，她，她尽然知道我叫蒋洁！”
“麻烦您了，刘老师。”，“老师们，再见。”丢出这句话，蒋洁急急忙忙转身。上楼梯时，边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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