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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之何人不起故园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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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失望的拂袖而去,居然只说了两个字‘真傻’

    是我从前没有真正了解你,还是一直错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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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清泪
    回到客栈,素儿在房间里等着我,我进屋关上了门,只是微笑的看着有些紧张的她

    ‘你觉得我会生你的气吗’我说

    她目光有些低垂,气息微弱的说‘我做梦都想治好你的病,郑陵他不是一般的大夫,他的父亲是郑苍卿,当年你父亲的医术便是他教的,不按年级按辈分,他和你父亲还是师兄弟,所以,或许郑陵可以治好你的病’

    我一惊,从没有想过,郑陵和父亲之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关系‘所以,你才把我的病告诉他们的’

    素儿点头‘箫恒远刚开始要我坦白,又说了郑陵和你父亲的关系,我也吓了一跳,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素儿’我目光泛起水雾的看着她‘我不怕死的’

    素儿疾声说‘可是我怕啊,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姐姐,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我

    未等她的话说完,便上前抱住了她‘傻丫头’

    ‘好好活下去好不好’素儿的头埋在我的颈边,眼中的温热透过衣襟沁入,心中的那根弦不断的颤抖着,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素儿也是这样不安的把我抱在怀里,说了同样的话

    我始终没有回答她,在夜深人静后,我轻声的从床上起来,在走廊上看着那些明灭不定的蜡烛,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场死寂,看到了齐桑落恨意的目光,看见万念俱灰的我喝下曼陀罗毒汁,看见箫恒远突然温柔的眉眼,素儿哭诉着的担心,在这微弱的光线里,眼中的泪缓缓的落下

    一方手帕递到眼前,我心中一滞,转头看向那人,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大晚上,为什么在这里哭’他问

    我迟疑着接过手帕,将眼下的泪擦干,微笑的看向他‘你的病好了吗’

    他的目光却一直打量着我头发上的簪子,目光渐渐冷冽起来,因为刚才起来懒得梳理,便就将箫恒远送的那根簪子绾了头发便出来了

    他的手轻轻一抽,我的头发便又重新散了一肩,我伸手去夺,他却退了一步,不喜不怒‘簪子挺好看的’

    我看着他,心中无限凄迷,转身想走,却又被他拉住,将簪子放回了我手中,淡笑着说‘你对我笑一下’

    我有些不明白的回头看他,什么叫对他笑一下,而他的目光,似乎很是认真的看着我

    ‘笑不出来吗,那我讲一个笑话给你听,从前有一个小孩,他头上戴了一顶价值千金的珍珠帽子,一日,他娘带她在屋子里玩,一个穿戴整齐的人走进来,对小孩说,‘叫我一声爷爷’,孩子的娘说,‘孩子,叫声爷爷’,那人又说,‘你不叫声爷爷,我就把你帽子拿走’,说着,将小孩的帽子拎起,说‘你不叫我爷爷,我真的将你的帽子拿走了’那孩子的娘说‘宝宝,快叫声爷爷啊’ ;那人拿着帽子开玩笑的大步走出门外‘你不叫我爷爷,我把帽子带走,不还你喽’ ;孩子的娘说‘宝宝,你叫爷爷,爷爷就把帽子还给你啦’ ;他娘以为,这是乡里人和孩子开的一个笑,结果过了一会出门一看,门外那里还有人‘

    我怔怔的看着他,手中握着的簪子越握越紧,有些难受的情绪悄无声息的蔓延着

    他说’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好了,从前有一个商人’‘齐桑落’我喊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可以对别人笑,为什么不能对我笑一下,你对我的每一个微笑,都是那么假’他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凄哀的转头,无声的失笑起来

    我浑身渐渐僵硬起来,今晚,我和箫恒远,他都看见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是应该一副很讨厌很轻蔑的样子,像往常一样说出‘我不会如你们所愿,我会折磨你’为什么要我对他笑,为什么要讲笑话给我听,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落寞

    为什么今晚的齐桑落和箫恒远,明明是认识了十多年的人,在此刻,竟如陌生人一般,我看不透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听不懂他们的每一句话

    用手中的簪子将头发挽起,从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映在这烛光中,即模糊,也寂寥,我突然很想知道‘桑落,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我的’

    他没有回头,亦没有一丝动作,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不冷不热的说‘怎样想你的吗,若是我说,想放过你了,怎么办’

    顿时,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般,脸色随即苍白‘不行’我站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你放过我,就是等于放过杀害你全家人的凶手,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齐桑落看着我,目光变得越发沉寂,他的手却在身后渐渐收成拳头,语气冷冽‘我,会找你算,以命偿命’

    我松口气般的闭上了眼睛,身边是他的擦身而过,带着凉意的气息,我也飞快的跑回房间,关上门怔怔的立在门后

    ‘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些债背自己身上,曾经你也为了救他付出了很多啊’素儿将灯点亮,倒了一杯水,又将我的药准备好一起放着

    我走过去,服下药,有些微的疲惫说‘这样,对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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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之初
    一大早,箫恒远就有些神色慌张的到了我房间来,却又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问,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

    ‘京城那边出了点事,宛儿,我得回去’他说完,外面已有小厮在催他

    ‘出了什么事’我连忙问

    ‘别担心,我先回去看看,去府西的路上,我不能陪你了’

    我点头,待他走后,我听素儿打听回来的消息,心中久久不能静下来

    箫南风因贪污,滥用私权的罪名,已被收押在天牢,这罪名属实,龙颜大怒,令择日问斩,曾经权贯朝野的箫丞相,谁能料想的了有今日,想前几月,他还意气风发的和我说着话

    素儿还说,检举的人竟是臟西候的旧势力,我不解的是,当年虽然萧家与臟西候因两妃争宠而彼此不和,只是多年过去,臟西候也早已归西,他的旧势力为何突然出现,还一举推翻了萧家的要害

    我和素儿走出客栈,门外两辆马车都在装点,看见齐桑落笑着靠在一辆马车上,问我‘怎么,今日心情不好吗’

    素儿和我对视一眼,目光有些焦虑,我说‘我们可不可以先回京城’

    他冷笑‘怎么,箫恒远刚走,你就舍不得了’

    我心中大约明白他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此时,我又怎么能安心和他去府西呢

    ‘二少爷,你不会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小姐怎么能不回去’素儿说

    齐桑落假意揉着额,目光却是凉薄之意‘箫南风罪有应得,但是,她不能走’

    我缓缓皱起眉来,手心越攒越紧‘素儿,你先上车等我’

    素儿看了我一眼,上了马车

    我声音轻微‘桑落,这件事,和你有关对不对’

    他一笑,笑的云淡风轻般‘你在猜测什么’

    我没有猜测,也不需要猜测,从他的眼睛里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心里有少许的震惊,我闭了闭眼‘你该恨的,只有我一个而已啊’

    他谩笑的凑近我耳边,一字一句‘我要恨的,是该恨的,我不会忘记找你报仇,但是,别想让我将这些都算在你一个人身上,我还没那么傻’

    如冰冻了一般,真个人如置身冰窖,他的话那么清晰的在耳边,他的目的,说的那么明确

    原来,一直是我太天真,才会以为,你只是回来报复我而已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箫南风也有参与,他萧家,一为权二为私,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什么为了查箫贵妃的死,不过是想借此毁了齐家,好让他们坐稳京中势力,说到底,你,和你娘,亦不过是棋子’

    知道这些后,没有惊讶,因为我原本就知道,我唯一感觉到的,是心冷,害怕,有些仇恨,本就是冤冤相报,无时能了,我愿意用自己的死让他放下仇恨,可是,他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命,我看着他,有无限的恐惧与忧伤,渐渐开始疼痛的头部让我开始微微发颤

    ‘怎么,觉得我可怕吗’他眯着眼,目光沉沉

    我没有回答他,缓缓抱着手臂朝马车上走去,跨出的每一步,都觉得难受到想要昏到

    身后的齐桑落,一直在原地站着靠在马车上,表情捉摸不定,很久后,金香到他身边提醒他该走了时,他才上了马车

    我一直透过马车的窗子看着前面的他,直到他上了马车,我才将窗帘放下

    素儿说‘这个世上就是有太多东西来不及,所以后悔也无用,过去的二少爷用情至深,不会像现在这样肆意伤害你,那是因为已经错过了,无法回头’

    我嘴角微微扬起苦笑‘素儿,我,很恨当年的我’

    早上出发,到了晚上便已到了府西,这边钱庄几个管事因为闹内讧已经对我们的到来翘首以盼的了,安排了住的地方,便几个一同进来诉苦,一阵乱起八糟的喧闹下来,不止是齐桑落开始用手撑头,我本来也没有那份心做这件事,而且,自己现在疲惫的很,便想和素儿走出去,却被一个年纪四十出头,体态臃肿,留着一把小胡子的管事拦住‘大小姐,我们这事还没有处理好,你怎么就要走’

    我打量了他一下,实在没有情绪和他扯‘齐家二少爷在哪里,有什么事就和他说吧’

    ‘那怎么行,这件事你必须得在场’

    素儿有些生气‘你怎么这样,没看见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那人却说‘小姐不舒服那我们就请大夫,但她管了三年这生意,现在出事了怎么可以不管’

    ‘你们这事全耐你们自己,和我们小姐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这里是齐家发源地,我们还来都不会来一趟呢’素儿急的眼红的说这话,却将那管事激怒了,指着素儿便说‘你这丫头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着便向素儿一巴掌打来,我见势急忙将素儿拉到身后,那巴掌也没有打下来,被齐桑落用手握住,那管事回头,见齐桑落黑沉着脸,刚才的气势也焉了下去

    ‘赵主管,你这脾气还真大’齐桑落冷厉的说着,将他的手放开

    ‘二少爷,这府西钱庄有人中饱私囊,假公济私,赵禅这是急啊’那人苦着脸说着

    齐桑落看着我‘你和素儿先出去吧’

    我点头,拉着还有些生气的素儿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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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者上位
    第二日,我问齐桑落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他说‘钱庄三个管事,赵禅是其中一个,还有两个叫齐科戚和吴魏,齐科戚你也知道,是爷爷在世时的远方亲戚,赵禅说他中饱私囊是不假,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倒是赵禅那个脾气很让齐科戚和吴魏厌烦,吴魏呢常常假公济私,将自己的人不断的提拔,久而久之才闹出这一事,既然他们三个都说要把对方撵出钱庄,那我不如将他们全部撵出去’

    我一惊‘你真的这么做了吗,他们可都是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老管事了’

    ‘可他们就仗着自己这倚老卖老,这样的人,齐家不需要,我早说过,该回去养老就得回去,但是他们毕竟对齐家做过贡献,一人给他们一笔不菲的养老钱,谁不欢喜’

    我看着他,觉得他说的也对,可是‘钱庄需要管事的’

    他一笑‘在京城,有两个人正好合适,老梁和徐解,老梁稳重,徐解年轻却很有经商的能力,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你当初说京城没位可替,所以他们都没有用武之地,再者,他们两个在京城都是没有牵挂的’

    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想法和处理方式是对目前形势最好不过的,老梁和徐解当年是我招进齐家的,我知道他们有才干,却只能将他们干放着,如今齐桑落接触齐家的生意没有多久,却知晓的很多,不管是账目还是底下人,账目他将近几十年的帐查的一点不落,出了这件事他也能很快从齐家那么多人中找出两个最合适的,他的治商能力,我依旧是低估了

    我一直在出神,直到他轻咳了两声‘我说下午你去齐科戚那里带些东西去一下,毕竟,他是齐家真正有关系的人,如今解雇了他,自然要安慰一下’

    我听后,点头,手中握着茶杯,静静的看着他‘桑落,从前你一直让所有人认为你是商道上的庸才,也不上进,装的可真像’

    他手指随意的在桌面上敲打,微微一笑‘从前是真的不喜欢,现在是无可奈何’

    齐家需要现在的他,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不好受,那个向往自由无束的齐桑落,再也不见了吗

    中午,素儿将几张单子揣进怀里,正准备要出门,见了我,支支吾吾的说‘小,姐,我出去买些东西等一会儿回来’

    我手托着下巴,一步步的靠近她,狡黠的笑着‘怀里是什么’

    她不肯说,直到她被我不停地在身上乱摸,她才求饶,原来,郑陵也跟着来了,她怀里的是我病情的一些记录,因为箫恒远,郑陵说一定会治好我的病

    知道后,素儿便出门去见郑陵了,而我也没有和她说等会儿要去见齐科戚

    在去的路上,齐桑落让金香带了些东西,我和金香见了齐科戚后便往来时的路回去

    路上,金香突然目光犀利的问我‘你和桑落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有些微烦的叹息,这丫头怎么就爱问我最讨厌的问题‘你不需要知道’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对不对,那晚你们在走廊上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为什么,箫姨娘知不知道’她说

    我回头看她,那晚她看见了,所以才问这样的问题,可是,就算她知道又如何,不会成为阻碍,也不会对我有益‘她不知道,可你也不必知道,我说的,是为你好’

    她撇着嘴‘就知道你有问题,你不是齐家的大小姐,为什么还要呆在齐家’

    我尽量平心静气的和她说‘很多东西你不知道对你没什么坏处,你这丫头怎么老是爱问东问西的’

    她生气的甩了甩手,咬着唇说‘你以为我爱问吗,是桑落哥哥和你之间很不正常我才问的’

    我义正言辞‘我们没有不正常’

    ‘那你喜欢他吗’金香皱着秀美,一脸怀疑的看着我

    ‘我’理直气壮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无视她的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下一秒,一团黑布便罩上了眼睛,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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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迷离
    似乎有很大的雨声在耳边,迷迷糊糊中我睁开眼,四肢很是无力,睁眼看到的人居然是那个素儿讨厌到极点的赵禅

    ‘你’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捆着我,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绳子给绑着,以及这个像是一个破庙的地方

    ‘齐大小姐,你最好别乱动了’他说着,满脸横肉,目光里满是冷笑

    眼前有什么白光一闪,仔细一看,才看见他的手上,是一把长长的匕首

    ‘你为什么绑我’我定眼看着他

    ‘为什么吗,那你告诉我,在府西钱庄我干了二十五年,你齐家小少爷一句话就把我辞了,我能甘心吗’他含着冷意的笑着,目光充满了不屑

    ‘你常年仗势欺压下面的人,对你不满的人不在少数,再说,齐家的生意自有我们做主的道理,念在你曾今有功,在钱财方面对你的待遇已经是不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说

    他渐渐有些怒气,大声说着‘老子当年为齐家做事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现在你们两个小毛孩来指责我的不是,你们有什么资格,齐科戚那混蛋那么贪财,你们还那般待遇他,难不成你们姓齐的就得比我们高一等吗’

    这赵禅的脾气真是让人厌恶,怪不得在钱庄没有一个人喜欢他,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想着现在没有下雨,那声音像是瀑布的,这破庙在山上吗,那他带我来干什么‘你不满就绑我吗,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当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他匕首横放在面前地上,指着我说‘你,是我谈判的筹码,那女人吓得跑还来不及,况且老子绑她也没用,我告诉你,这钱庄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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