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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密码之夺宝-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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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门在丹田!

    显然是说欧阳璋催命符法的命门在丹田。可是常人一般认为的丹田,都是下丹田腹部。只有真正知道中医气理、明白道家功法的人,才知道丹田分为上、中、下三处。

    ——如果单攻向下丹田,断难得手;而且那就是表示皇甫枫流没能在须臾之间,领会清微秘法的精要!

    精气神,本为一体!

    击三而破一,本是兵法和道法的合成。

    所以半生道长才会说皇甫枫流“学识过人”!

    画疯、丐欧阳和半生道长当下都不由想,这年轻人,当真是了不得。

    只是心境大为不同。

    不过下半生道长却摇了摇头说:“也不尽然,其实老道本有死志,如此我不欠他、他不欠我,岂不甚好?可是他强留下你们,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去了,你们也定要遭其毒手,那老道的罪孽,又深了一重!”

    皇甫枫流一惊:怪不得当时看到半生道长眼里浓浓的倦怠之意!

    要不是他们留了下来,他真可能以身饲虎了!

    躺在地上的欧阳璋却是一阵感叹:如果不强留下众人,这半生真会任自己下手?

    自己机关算尽,反害了自己失去功法?

    他虽有些不信,却更加觉得茫然无适——命运,到底要和他开多少玩笑?!

    已经靠过来了的应双儿插口道:“要杀人的是他,怎么会增加你的罪孽?”

    “欧阳师弟变成这样,都是老道和未了师兄所至,师兄早就以死赎罪——如果再让他害人,岂不是加重老道的罪孽?”

    “道长也错了。”

    说这话的是皇甫枫流。

    他说欧阳璋错了,连欧阳璋本人也理解了;

    可他突然说救了他两次的半生道长也错了,就连半生自己也理解不了。

    大家都看着皇甫枫流。

    皇甫枫流看了看地下的欧阳璋,又看了眼脸上血流虽止却依然有不少血点的半生道长重复了一句:“你们都错了。”
第118章 命运
    “你们都错了,因为你们都没有真正理解宜真道长的苦心!”

    “或者说,你们没有真正理解‘命运’这两个字。”

    皇甫枫流再说完这句话,连地下的欧阳璋也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中仍有着浓浓的恨意,却加了更多的愤慨和疑惑。

    命运!

    欧阳璋几乎要苦笑起来。他本是公子哥的命,却行了乞丐的运,这,不都是拜清微门几人所赐?

    还是真的只能怪命运?

    半生只淡淡的盯着皇甫枫流,等着他的下文。

    皇甫枫流转身拱手对那三清殿中的道像一礼,方转回来对众人道:“命,原指人的命盘,包括了人出生时的时辰八字、天时地利和家庭环境——这,人本无法更改;”

    “而运,原是指天上星斗的每二十年一变的三元九运;这时天运,人力也无法更改;”

    “但对人而言,还有大运和小运和岁运。所谓小运,是之人出生之后,起大运之前,每一年的运程;而岁运,就是俗称的流年;但决定人一生关键的,是大运的走势。”

    画疯、半生和欧阳璋,都是道门中人;灵宝派也会为人占算,却不大用到命理之数;清微派以内丹和雷法著称,基本对命理持半反对态度。

    但他们起码都知道皇甫枫流所的基本术语。

    却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所以半生道长问道:“那又如何?”

    “大运在人,本是指人每十年的一个大运;人之大运名合天干地支之数,实究阴阳五行之理;一般每两个相近的大运,其天干的五行基本一致,只是一阴一阳而已……合起来正合天道之一大运……”

    欧阳璋本来极为疑惑,可听皇甫枫流淡淡的叙说,不由恨意又起,故而嘲讽道;“你准备教我们算命不成?”

    皇甫枫流慎重的摇了摇头:

    “命为先天,运是后天;命是注定,如人的出生、父母、性别;运其实是在不同时期人所做的不同选择。”

    “比如司马迁出生史家是命、生在武帝一朝是命,可为李陵说情却是运!是他自己的选择!而遭遇宫刑后太史公坚强不息、愤著史记更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才是运!”

    “又比如因缘,遇见某人是命,但通过双方的努力携手白头则是运。古贤人所传命理之言,不是教人放手由天;而是要我们由此审时度势、自強不息!”

    “这才是命运!”

    沈君忧好奇道:“可是……这欧阳、他遇见这几位师兄,并不是他的选择啊!”

    皇甫枫流点了点头:“可是,这是他父母的选择;而且后来他的所为,更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看了一眼欧阳璋,道:“晚辈无意冒犯前辈先人,但为何老欧阳先生当年要请未了大师上门,而受骗上当?”

    “欧阳先生出生时的命盘本不错,那‘算命先生’以你抓周之象蛊惑贵先翁,本无多少道理可言,可未了道长当年说你父亲的话,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欧阳璋闻言心里又是一恨,若功力未失,早一巴掌打上去了!

    皇甫枫流却继续道: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意思是命为格局、运为气势,而风水,却对命局气运有调理之效!”

    “可惜常人理解风水,粗浅的就是算命和阴阳先生,或者请点法器、摆放神位;高超的知道要调理阴宅、阳宅收山川河岳之灵气,趋吉避凶,却往往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皇甫枫流慨然道。

    “那你说,最基本的是什么?”应双儿似乎对风水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皇甫枫流看了她一眼,又道:“福报!”

    “影响风水的,自然有山河大地之形势,日月星辰之灵秀,但基本的,却是人的福报!”

    “所谓修善积德,才是第一风水!你看那些豪门大户,爆得钱财后又是风水局、又是请大师,可为何终难逃命运捉弄?因为后天之风水,必须和先天之风水结合,不然,就是神仙也帮不了你!”

    “那些大师未必不知道这道理,但即有人出润金相请,也就姑往一试——这些看似让大师们俯首帖耳的人物,不过做了大师的试验品罢了;”

    “——当然,要是碰到的是骗子,那些风水局就更荒诞不经了……就像当年身在江相派的未了道长一样,不过利用人不行善因又想求得善果的心理来行骗罢了!”

    画疯道:“你的意思是,这丐先生的命虽好,但他父亲的作为影响了自己的风水福报,最后改了他的运?!”

    皇甫枫流略摇了摇头:“也不能完全由此而说,毕竟报应之事无法捉摸——欧阳前辈之运里有乞丐之像,却不是主像;故一般风水师看不出,也化解不了;但若其父早做防备,就算家财散尽,也未必会让他真成乞丐!而且,真正的运,本是欧阳先生自己造成的!”

    欧阳璋一阵狂笑:“一派胡言,江湖骗子的话你倒是熟悉!怎么又成了我自己造成了?”

    皇甫枫流正色道:

    “命乃天定,运在人为!你即不信命,又不自求好运!本来入得清微门下、得拜不世出的高人宜真真人为师,几乎可以称作因祸得福!就算不能完全放下冤仇,但潜心修炼也不难成为一代名士——报仇之心,谈不上对错,可你选择了残害旁人性命的修炼功法,被逐出师门,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么?”

    “你若不以此法求报仇怨,也不至于不能在江湖中立足——何况,你看今天,你若不是费尽心机想杀拐道长,你不用刻意留下我们,而认命的半生道长或许自甘送命与你手——起码,以半生道长的修为,就算应付你,也未必要像晚辈一样全力一击,又怎么散去你的功法?”

    “你若不是想赶尽杀绝,又怎会到今天这番田地?”

    这一番话说下来,欧阳璋虽脸上仍是不服之色,可心里,却的确泛起嘀咕来;难道……我真的错了?

    不是命运弄我,是我误此生?

    半生道长却问:“那小先生又说老道错了,是为何意?”

    本来以半生道长的辈分和地位,比皇甫枫流高出不知多少,听他一番丝丝入理又正气凛然的话下来,不由也称呼他为“先生”。

    皇甫枫流却不敢怠慢:“晚辈不敢!道长早年穷寒,是命;选择入骗人之邪道,仍是运!”

    半生微微点头。

    皇甫枫流又道:“可后来道长得宜真真人教诲,不仅尽改前非,甚至连师弟的故意加害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应该说,道长年轻时虽有错,可已用了半生来赎罪!道长已尽力在修改自己的运了。”

    半生没有言语,画疯却略略点了一下头。

    皇甫枫流又道:“宜真真人留几位在山上,本就想以天杰地灵之青城山和清微派的千年道化,改变各位的运,能由恶入善。”

    这下连半生道长也不由点了一下头。

    皇甫枫流又道:“可是道长心虽向善,却总记得自己当年的恶,由此姑息师弟为祸人间,难道不是错了?”

    “今日若不是道长心存善念,护卫晚辈等,想必已甘心去了——这亦是道长选择的运;可是道长是否有想过,如果晚辈等真的前面下山,道长与师弟恩怨尽消,可是当年宜真真人留各位在山上的本意!”

    半生道长汗水涔涔而下!失声道:“当然不是!”

    皇甫枫流点头道:“自然,若真人当年要让欧阳前辈报仇,何必明言,让他害了你便了——想来欧阳前辈必感激不尽,却也未必会走上魔道——那道长今天这么做,不是完全违背了先师的愿望?这选择的,又是什么运?”

    说完这句,皇甫枫流停住没有说话。

    却觉得自己后颊背汗都冒了出来。

    为不让救了自己两次的半生道长再有死志,他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话,以前想到过的、没想到过的,他都说了。

    至于有没有用,他没有把握。

    而画疯等人终于知道他前面不肯离去的缘由了。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半生道长年轻时虽有错,可他已用了半生来赎罪。

    甚至在隐忍苦行十年之后,准备用自己的命来赎罪!他有再大的过错,如今也抵消了!

    黄昏已过,夜幕开始深沉,天上出现几点明星。半生道长仰天长叹一声,向皇甫枫流作了深深一稽首。

    “多谢皇甫道友点拨!老道有一不情之请,望各位答应!”
第119 章堂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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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甫枫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欧阳璋——他明白拐道人半生道长的意思。

    心中暗叹一口气,转向古国平道:“古兄,能否讨个商量?”

    古国平一愣,旋即明白了皇甫枫流的意思,一时却踌躇起来。

    皇甫枫流恳切地说:“一来,欧阳璋两次下手,目标都是我,如果我都不追究了,是不是可以……;二来,如果不是半生道长,我们本也拿他没办法。”

    古国平听到前面大家所介绍欧阳璋的劣迹,心想此人应当和不少悬案有关,而且又是地劫门的人,乘这个机会把他抓起来,也是咎由自取。

    何况他职责所在。

    可是听了欧阳璋的经历,特别是方才半生道人竟生以死赎罪之心,忽觉得很难拒绝半生道长的要求。

    一时他没有说话。

    应双儿却快要跳了起来——她才听懂,原来皇甫枫流是要为欧阳璋开脱:“什么时代了?还装什么以德报怨?你追究是一回事,但法律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半生道长浑似完全没听见他们的讨论,俯身扶起了丐欧阳。

    范小龙忽昂长道:“怨就是怨、德就是德!有人对我好,我就加倍对他好!有人敢惹我,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和他对着干!”

    应双儿一听范小龙难得的附和自己,不禁点头道:“是啊!”

    皇甫枫流也点了下头,说的却是另一个意思:“那半生道长两次相救的德,我们又怎么报呢?”

    范小龙一时无语了。

    “再说,若拐道长真要带丐欧阳离开,我们岂拦得住?就算拦下了,我们还要沿路继续探访,请问,你准备派谁押解?难道你认为,区区的一副手铐,就能困住名动一时的锦衣玉丐?”当皇甫枫流说完这段话,半生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的光,却并不言语。

    因为皇甫枫流这段话说得并不确实。

    首先,如果换在平时,拐道人要带人离开,在场的的确没有本事阻拦;可他刚刚新伤未愈;

    第二,欧阳璋的情况也不好,短时期用手铐是能够暂时制住他的——虽然不清楚能制多久。

    不过他说的另一点却是实情:要看管、押解欧阳璋这样的高人,肯定要分兵,起码要皇甫枫流或画疯两人中有一人参与押解才行。

    应双儿嘴一翘,正要争辩,却又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

    半生已扶起了欧阳璋,对众人道:“不管怎么说,老道要带他回青城!这一切由老道而起,自然应当由老道来终结!你们要拦,就现在拦……不然,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皇甫枫流忙行礼道:“多谢前辈相救,前辈保重。”

    半生只一摆手,迈步出了院子。

    没有人阻拦。

    看着这年过六旬的半生道长,拐着腿背着欧阳璋,却一点也不吃力的走向观外,众人都有点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并不真实。

    夜幕、山道,拐腿、负人,这后面的路,不知道这师兄弟二人怎么走。

    那欧阳璋,真能由此改邪归正吗?

    众人不知道是急着继续去探访岩香骨道、还是想看下拐道人怎么下山,也跟了出来。

    夜色茫茫,笼四周。

    天边月将圆。

    却哪里还有拐道人的影子?

    皇甫枫流忽对古国平说:“古兄,我们说好的,到了地方,由我指挥。”

    古国平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

    皇甫枫流是帮他把责任扛在可肩上,他眼里狡黠的光芒一闪,点了点头。

    “那你说,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皇甫枫流却回首往水帘洞望去,月色下岩壁上的摩崖石刻依稀可辨:

    “自古晴檐终日雨,春秋花月一帘珠。”

    这月,亘古未变;可这些花,断不会是以前的花了。

    他没来由心中一寒,道:“我们也走吧……”

    **********

    顺着岩香骨道,过章堂涧和武夷崖居,从鹰嘴岩往慧苑寺而去的路上,有几处非游览路线的山口。特别是过鹰嘴岩之后,有一条山间小路,层层叠叠直往莲花峰方向而去。

    可那里并不通车,只有步行前往。

    而且首先是山路。水帘洞的入口在山腰,有车可乘;而往章堂涧去的路,是退到这山腰再沿石径向下步行几百阶,然后再转入山道。这段路不近,风光也不算很出色。

    但走不了多久,就是章堂涧。

    章堂涧,是武夷山北部最大的涧谷之一,两岸峰峦耸立,树木葱茏。只见岩石陡峭嶙峋,道路往往被遮挡在浓密的林木之中。这山脚武夷岩茶零星分布,因为这山中几大水系之一。

    在武夷,东西向的山涧最著名的就是这章堂涧;

    南北向最著名的是靠近大红袍的流香涧。

    相比之下,章堂涧的树木更茂盛,涧水也更急、更深。雨季的时候,谷口几乎无法度涉,所以涧中有一石桥。

    拱桥古朴狭小,年代久远。如果春日夕阳下观此桥,清澈见底的涧水倒影半圆之石拱,与桥形成一个环形玉盘,托着水中太阳的倒影,犹如托着一枚火红的龙珠。

    而远看,又如一道惊鸿。

    虽然现在涧内的水很浅,但要过章堂涧,必要过这石桥。

    可现在这惊鸿上有人。

    有个人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却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清风袭来,明月斜照,他虽然站在那里,可你却会觉得他本不是站着的;他几乎和那清风、和那月华本是一个整体。

    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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