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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且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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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媚,朕送你回江南,你可愿意?”
  
  “跟她作邻居,同你想爱的人在一起,过逍遥无拘的生活,你可愿意?”
  
  “言儿你自不必担心,他也是朕的儿子。”
  
  “喝下这药,半个时辰内便如同假死之人,届时朕送你们回江南……”
  
  江南。江南。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那是她最大的梦啊。怎能不忆江南。
  
  真的,还能够回去么。
  
  画媚看着那个帝王笃定的眼神,也学着景如月的模样,极豪爽地灌下整杯茶,不知觉中泪已盈睫。
  
  史书载,治统二十年,巳月立夏,如皇后景氏,寝病渐笃。六月丁巳,崩,年二十八。谥曰仁孝皇后。昭仪画氏,闻噩旧疾突发,咳逆唾血,于是日崩,年二十五。昭令即时发葬。是时,立太子,四皇子迁入东宫,其母画氏追封贵妃名号。帝令大赦天下。一时朝廷哗然,天下言论或同或异。帝于民间素有“血帝”之称,此亦为治统年间唯一大赦。
  
  浅且言不知母妃崩殂的真相,悲痛至极便昏睡过去。醒来却是在马车之上,意识仍模糊,记忆在下一瞬便汹涌而起,浅且言怔怔望着马车上另一人,唤:“且歌?”
  
  正在静息的浅且歌这才睁眼,淡淡地看着对面那人,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去:“姨给你。姨和母后娘亲都去江南,我们也去江南。但是浅且言你睡很久,耽误很多时间。”
  
  浅且言仍是不懂,但最后一句让他最是疑惑:“我睡很久?”
  
  “一天一夜。”浅且歌有问有答地道。
  
  “这么久?那……且歌你刚才是说,我们俩要去江南?还有母妃和皇后娘娘?”浅且言继续问。
  
  “嗯。”
  
  浅且言细细读信,母妃已然将事情始末写得清楚,甚至提到她曾爱慕的男子,一言一句,尽是对江南的情深惦念。浅且言虽自小便是面热心冷,最亲近的人莫过于母妃,幼时童言亦称要娶母妃那般温柔善良的女子。却此时才发现自己并不懂母妃的心。一直都是不懂。
  
  浅且言执信怔怔发呆,且歌又闭眼静息,不理他——父皇不在身边,肯定是无法入睡的,他便要花许多时辰去静息,才能保持充足的精神。
  
  二人行程很快,不论白昼黑夜都是在赶路,本以为不久能追上负责送人去江南的暗影,却丝毫不见踪迹。驾车的青无猜测,她们可能半道上改水路而行,虽慢,却不会过于颠簸辛苦。两个半大孩子倒是体谅,仍是继续没日没夜地赶路。一路行程辛苦,却不见麻烦,连荒道山岗亦无一人匪徒,浅且言不解,青无看自己的主子一眼,然后才答:“我们马车前后都有暗影护着。”浅且言吃惊,而后才又安心。
  
  浅且言与浅且歌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交谈不多。浅且言性子宽厚,却并不是多话的人。三年以来,因着母妃的关系,与且歌时常相处,甚至连众兄弟都不知的冷园他都常去帮忙——逐渐也便找到了与且歌安心相处的方式,其实这方式也并不需如何废力寻找,只要按着自己的性子,守在那如精灵般的人身边,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去寻话题说话以免气氛尴尬,也不用努力猜测彼此的想法,揣度对方的心意——只要做自己,便最好。
  
  于是,浅且言不知觉中,便逐渐养成了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那月白衣裳的小人儿的习惯。呆在他的身边,心会安静下来,尘世喧嚣永远遥远,可以看得清阳光的模样,可以听得着青树鼓掌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风中精灵守护的姿态……
  
  偶尔想到所谓“距离”,浅且言仍会不知所措,却也逐渐找到在他身边自己可以存在的方式。他不是精灵,但他可以像守护精灵一样,隐了自己的身自己的心,默然守护。
  
  其实当某一天在冷园,从那一地的望日莲中间望过去,见着且歌昂着头在阳光下静默的模样,的那时候,浅且言心中是存有莫大的窃喜与侥幸的。因为他终于找着了一个任何人也无从得知的角度,去守望自己从心底里喜爱的东西。那日的阳光是如此灿烂,倾泄而下,望日莲昂着头,有着它自己神秘的幸福。任何旁的人都无从得知。
  
  浅且言那时觉得,自己的这一辈子,从今而后,再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可能会不幸福。
  
  而他还不知道的是,这个念头,会悄无声息地刻入他的骨骼血脉、心肺脏腑——直到深刻得,让这之后许多的日子里的所有的疼痛悲伤,都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的,神秘的幸福。
  
  疼痛悲伤如何成为幸福,永远无人得知无人理解。
  
  然而到最后,那个一夜白头的年轻男子,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眼底眉间仍然染着动人的笑意,很长的睫毛,在提到某一个名字时眼睛会闪光,白玉般的面庞,嘴角微微地扬着,说话的时候神情恍惚仿若入了梦境:“其实,我真的,心底已然有许多的满足喜悦,为何,你们竟不懂呢……”
  
  其实,我真的,心底已然有许多的满足喜悦。
  
  ——这句话,他真是痴痴说了一辈子。临死了,仍然在说。
  
  看似宽厚悯人的性子,其实心底总有莫名坚持。
  
  要不,怎会说一句话就说了一辈子呢。
  
  要不,怎会,把一个人装进心里,就不论疼痛悲伤地,痴了一辈子呢。
  
  旁人都说,年少时当温柔地去爱一个人。然而,谁人都不知爱上那人,未来将喜将悲。只知爱时要如同飞蛾扑火,态度分明,不顾禁忌,无视礼法,一心一意将自己全部燃烧掉——如此,才不枉年少。
  
  因而,浅且言即使心思细密,也从未想过未来是疼痛悲伤,还是喜悦感动。
  
  他此时只是记着要喊厌食的那人定时吃东西,当然还不能吃太多的辣椒。或者偶尔从书中抬眼的时候,见着解手可及的不远处那精致的面庞,心中只顾喜悦感动。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细心去经历与感受,生活不在远方,幸福也不在远方。
  
  如此细心,以致于许多年后,浅且言仍能轻易记起,那个晃动的车厢里,闭目静息的人儿,由车外跳跃而入的细碎阳光落在他的额上发间,也是一路摇晃。有时山林里砍柴的老樵会响亮地唱起民谣,听不懂的方言,却是好记的调子,随着马车行进吱悠吱悠的声音,凝刻在不停歇的时光里,会被时间一直带到许久的以后。 
  




41

41、章节41 。。。 
 
 
  临近苏州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青无小声向车内的人解释:“主子,是青风他们。”
  
  浅且歌睁眼,听到浅且言问:“青风?可是且歌的近侍?”浅且歌“嗯”了一声,便兀自下了马车。
  
  而青风等几人都已迎了上来,看到主子的身影便极为惊喜。
  
  “主子!”白寂走在最前,笑得嘴都合不拢。
  
  夜绝却依旧是寡言,只有眼底不经意的激动泄露了他的情绪。
  
  青风走在最后,也是不掩兴奋地道:“主子,园子的事青风已安排妥当了,青风带您去。”
  
  “流陌?”
  
  “流陌在总部处理事务。”
  
  浅且言见着这几人,只觉眼熟,疑惑地问:“且歌,这是?”
  
  浅且歌却并不答,只道:“上车。”
  
  青风向浅且言微微作鞠:“四殿下。”浅且言见如此情形,便也不问了,淡淡笑着对几人道:“都上车吧。”
  
  一行六人便这般入了苏州城,马车再次停下来,是在一个构筑精致的园林前。青风道:“主子,这园子很大,东院是月夫人住的地方,画夫人住西院。”
  
  “月夫人是什么东西?”
  
  “咳……主子……是皇后娘娘让这么叫的……”青风失笑道。
  
  “母妃何时到的?”
  
  “两天前。从易城到苏州,水路比较快。”青风说着这话,浅且歌便抬头看了他一眼:“青无说水路慢。”
  
  一下车,青无便“消失”了,隐隐听到主子这句话,面上微哂,他确实是以为陆路行程快些……
  
  “白寂先带浅且言去西院。”浅且歌说着,便走入了院门。白寂便引着这位四殿下往西院门走去。
  
  夜绝和青风随后,青风还一路走一路继续道:“主子,青风只为夫人安排了两个丫头侍候,其余便是厨师园丁等,加上管家也不过十余人,平日里也不会妨到夫人的作息的。”
  
  浅且歌点头。细细看着一路走来的小桥流水,假山清池,并不作评价,只问:“青菜萝卜呢?”
  
  青风听到这问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菜地在最北边,屋子朝南,屋前有一个与外边园林景色隔开的小园子,屋后便是菜地……绿央主子平日练武的地方也在屋后。”
  
  浅且歌又点头。
  
  “主子,那边便是月主子与绿央主子居住的地方。”青风道。
  
  还未走近,便听到院里的说话声:“景如月,你给我下来。”
  
  “不下。”
  
  “且歌看到了要气你了。”
  
  “他敢!我还气他呢,怎么说我也是个皇后,居然被这么窝囊地送出宫了……”
  
  ……
  
  “下来。”不期然间,一个着月白衣裳的小人儿已站到了树下,仰起头见那浅绿色衣裳的主人坐在并不粗大的树干上悠闲地晃着脚,便直皱眉。
  
  而景如月听到这清透的声音,怔愣住,而后惊喜大叫:“且歌!”
  
  “母后,下来。”浅且歌淡淡重复道。
  
  景如月撇嘴:“不下!就不下!”
  
  “且歌何时到的?你母后听说你可能今日到,便一大早去爬树了,爬得太高这会儿怕是不敢下来。”绿央蹲下,理理且歌的衣领,又道:“且歌先去梳洗,可好?”
  
  浅且歌点点头,却忽地飞到树上去,不一会儿就将某个惊魂未定的女人安置到地上,然后转身随着青风梳洗去了。
  
  “绿央你怎么能说我不敢不下?很没有面子的……”某女人回头看着那抹月白消失在墙角了,才记得转过头来抱怨。
  
  “好了,别折腾了,都晌午了,肚子不饿?”语气中满是宠溺。
  
  “有一点点,今早我可是准备了三块糕点才去爬树的……不过,爬树的时候掉了一块……”景如月讪讪地笑着说道。
  
  “真不知你怎么想,就不怕摔着。”绿央伸手拍掉景如月身上的木屑。
  
  “不是说站得高看得远么,我都好久没见那笨小孩了,当然想早些看到啊……不过枝叶太密了,什么也看不到,失策失策……”
  
  “且歌不喜欢你爬树,刚才皱眉头了。”绿央屈指敲在景如月的额上。
  
  景如月用手揉着被敲疼的地方,却不记得喊痛,只是不服气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生他的气。”
  
  “你记不记得且歌小的时候,你一直念着要来江南?”绿央看着眼前这人,突然满心柔软,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极温柔。
  
  “啊,记得啊。可是后来且歌大一些了,我都没怎么说过什么江南啊。”
  
  “你怎么知道且歌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绿央看着景如月的额头被她越揉越红,便拉下她的手,自己用大拇指轻轻揉着。
  
  “……”景如月不言语了,直接挨进绿央的怀里,抱住了才轻声唤:“绿央。”
  
  绿央抱住了撒娇的人,也轻轻地说:“那笨孩子不懂揣摩人的心思,你不要一直念叨着生气啊不高兴啊,不然他会以为你不喜欢这里呢。而且把画媚也送出宫来,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景如月赌气地一下下用脑袋去撞绿央的肩窝:“谁让他不问我的意见,莫名其妙送我出宫……”
  
  “好了好了,哪儿这么多孩子气,且歌怕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惦念着送咱们出宫的事情呢。”
  
  “……”景如月又不说话,许久的静默之后,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通红,委屈极了的表情,声音都开始哽咽模糊:“可是我以后会见不到且歌啊……我一想到这个我就要疯了疯了……”
  
  绿央捧着景如月的脸,擦去她的泪,柔声道:“且歌不会舍得让我们看不到他的,不哭了。”
  
  景如月突然不管不顾地在绿央的衣裳上蹭掉眼泪,绿央正疑惑中,却发现且歌已换了身衣服,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直皱眉。绿央也看着怀里乱动的脑袋,无奈地摇头,眼神却流露着赫然的宠溺。
  
  夜里,浅且歌第一次与两位娘亲同睡在一个床铺上。自然是浅且歌睡到床铺中间。景如月本来还极兴奋地拉着且歌说话,甚至嚷嚷着要讲鬼故事,却不一会儿便睡熟了。而右手边的绿央,依旧少言,只在景如月睡得熟透之后,才轻声问:“且歌何时走?”
  
  “两天后。”
  
  “以后……在宫里要注意些,不要让你母后担心,知道么?”
  
  “嗯。”
  
  “还有你父皇……”
  
  “如何?”
  
  “嗯……没什么,且歌大些就会懂了的。睡吧,明日跟阿娅去绑秋千,好么。”
  
  “嗯。”
  
  屋子的谈话声就此静下来,且歌听着耳旁轻轻的呼吸声,看着窗外月明,眸子逐渐染上晶莹的银色。
  
  他想念父皇。很是想念。
  
  然后笨小孩并不知道,这样心房膨胀的酸涩感觉,竟是“想念”。他第一次,学会想念一个人。
  
  而后两天,画媚与浅且言大半时间都呆在西院,谁都不知这对母子谈了些什么。只是相比来说,东院要热闹得多,浅且歌陪着她的母后四处“胡闹”,绑秋千,挂吊床,种下许多知名的不知名的花,当然后院空置的菜地也开始翻地播种,绿央还领着两人上街采买……
  
  浅且歌虽然仍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却也会看着母后的笑脸发呆。虽然景如月以前也常到冷园去,却看不出她对“青菜萝卜”的热忱,但是在她自己的后院,干活时却劲头十足。
  
  笨小孩便是由此知道,母后是真的很喜欢宫外的生活——宫外的母后笑起来更加好看。
  
  浅且歌是在景如月睡午觉时离开的。景如月午觉醒来,找不到人了,装模作样地嚷了几句之后,便安静了,默默坐在秋千上,微微荡着,兀自低头想自己的事。
  
  绿央看了她这模样,也不说安慰劝解的话。等到景如月终于从秋千上跳下,大声嚷着饿坏了要吃糕点,才笑着把糕点香茶都端来。
  
  然后告诉那狼吞虎咽的人:“如月,且歌要你每日写信去。每日一封。”
  
  “他要我写我便写,岂不很没面子?不写不写,他能奈我何?”某女人闻言扬眉,口中继续嚼糕点,终于把手中的糕点都啃完了,才舔舔手指,小声地默念:“嗯,至少今天要写信去说说,小孩子怎么能这么没礼貌……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有……”
  
  绿央听着了,摇摇头,宠溺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啊。暂且这样吧。今晚这些章节都没有大修。




42

42、章节42 。。。 
 
 
  
  三年后。依旧是苏州城西的大园林内。
  
  石桌旁立着两棵大桃树,当下桃花正盛,莹莹粉白点缀着枝头,随风轻晃。着粉绿宽袖云裳的人正不怕脏地趴在石桌上,细看还会发现她的一只手臂横跨在一着月白衣裳的小人儿肩上,用力压低小人儿,刻意小声地神秘兮兮地建议道:“宝贝,咱今天偷偷去西湖看荷好不?”
  
  小人儿没犹豫地摇头,虽然被肩膀被压得很不舒服,可却是一点抱怨都没有,手里还捧着书低头在看。
  
  “哎,没孝心的小孩,不准看了……咱娘儿俩聚一次也不容易呀,跟娘说话啦……娘好想且歌的……”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了,只是下一刻,那近年来越发漂亮精致的小脸便被捏得变形。
  
  “父皇说,娘儿俩的说法很愚蠢。”浅且歌的脸颊上指印青白,想也知道某个女人下了多重的手,不过小孩儿自己倒不很介意,想起了父皇的话,便语气淡然地提及。
  
  只是景如月向来不及她的儿子淡然,听到“愚蠢”二字便大跳大叫:“愚蠢?!儿子,他是说你最最喜欢的娘亲愚蠢?”
  
  景如月很适时地低头玩手指,作委屈状。
  
  “聪明的话可以说,愚蠢的话也可以说。”浅且歌看着低着头的母后。
  
  “可是且歌的娘只会说聪明的话,且歌的父皇才说愚蠢的话。”
  
  “娘不要说父皇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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