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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的女婿王国宝，是王坦之的儿子，因为谢安与王坦之的矛盾积累，直接导致这个女婿也不受待见，处处遭到老丈人的压制，凭借显赫家族背景，却只做到政府助理行政官，而王国宝对谢安也没什么好感，经常背地里说三道四。

　　　　王国宝的堂妹是会稽王司马道子的王妃，司马道子和司马昌明两兄弟都喜欢喝酒，关系非常要好，王国宝于是借着司马道子的关系，经常中伤谢安，并鼓励司马道子离间司马昌明和谢安的关系。

　　　　谢安在国内的口碑本就出现下滑，司马昌明受此蛊惑，对他越发疏远。

　　　　淝水战场上一吼定乾坤的朱序，与前凉的张天锡一起重新投入东晋的怀抱，朱序被任命为琅邪郡长，张天锡被任命为散骑侍从官，算是不错的结果。

　　　　京口的北府兵团则趁着胜利的余威，继续向北推进，鹰扬将军刘牢之进攻前秦的谯城，攻克，车骑将军桓冲派上庸郡长郭宝进攻魏兴、上庸、新城三郡，也都攻克。

　　　　桓冲在秦晋大战之前，曾在部属面前表现得很悲观，听到谢玄大破前秦南征军的消息后，顿感惭愧羞愤，没过多久便卧床不起，坚持到次年2月27日，与世长辞。

　　　　上游出缺，司马昌明原本打算让大功臣谢玄接任荆江二州督导官的职务，谢安为了挽回人心，特意表现出谦恭的一面，声称谢家已占据许多要职，特别推荐梁郡郡长桓石民担任荆州督导官、河东郡长桓石虔担任豫州督导官、豫州督导官桓伊调任江州督导官。

　　　　谢安此举确实为自己扳回一局，没过多久，便被擢升为太保。

　　　　因为东晋本身没遭受太过分的打击，战后恢复工作进展十分顺利，偶尔一星半点的不和谐，并不致影响大局，但前秦的处境就微妙得多了，迎接苻坚的将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剧变。

　　　　早在发兵南征之前，陇西鲜卑部落酋长乞伏国仁被任命为前将军，兼先锋骑兵司令，负责防卫西北边疆，等到淝水战败的消息传遍国内，乞伏国仁的叔叔乞伏步颓在陇西起兵，苻坚遥控指挥让乞伏国仁前去讨伐，结果叔侄俩反而合并一处，在部落中宣布：“苻氏集团把人民迫害得精疲力尽，不断使用武力，灭亡就在眼前，我们当齐心协力共同建立独当一面的事业！”

　　　　苻坚听说之后非常气愤，但局势已不受控制，乞伏国仁对附近的其他部落好一番威逼利诱，没多久就拥众十几万人，成了前秦的一大毒瘤。

　　　　北上的慕容垂更是彻底背弃了前秦，一边疾走一边规划割据东北的大政方针。

　　　　一行人抵达安阳后，慕容垂派军事参议官田山送信给镇守邺城的长乐公苻丕，请求进城共同防御外患，准备找机会抢占城池。

　　　　部属都劝慕容垂在二人会面时杀了苻丕，并接管邺城，但慕容垂无心害苻丕，只是想抢占城池而已，还是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拒绝了这一提议。

　　　　而苻丕听到慕容垂北渡黄河之后，担心对方可能会揭起****，便也想大打出手，侍从官姜让劝阻说：“慕容垂并没实际的叛变行为，你如今若把他诛杀，不是臣子的立场，不如用上宾的礼仪招待他，派军队严密监视，然后秘密上奏，报告他的表现，等接到批示后，再进一步磋商。”

　　　　两人这次会面还是很和谐的，慕容垂把南方的战事简单地描述一番，苻丕颇多感慨，暂时让慕容垂到邺西宾馆落脚。

　　　　既已放弃了擒杀苻丕的计划，如何兵不血刃地夺取城池，便成了天大的难题，就在慕容垂犯愁之际，丁零部落酋长翟斌公然聚众起兵反抗前秦，并向豫州州长、平原公苻晖所驻守的洛阳推进，远在长安的苻坚紧急下诏让慕容垂领兵讨伐。

　　　　有了这项官方诏书的许可，慕容垂终于师出有名了，不至于刚一加入战斗就遭政府军的镇压，而凭他的军事才能，只要能放开手脚开战，总是能看到复国的希望。

　　　　不过即便有了苻坚的诏书，骁骑将军石越仍旧不放心，警告苻丕说：“国家刚刚遭遇挫败，民心还没有安定，身负重罪、逃亡在外、盼望天下大乱的流氓地痞，为数众多，丁零部落这么轻轻一吆喝，十天半月的时间，就能聚众数千人，这就是验证，慕容垂是燕国元老，有复兴故国的决心，如今再交给他军队，可正是替猛虎插上翅膀。”

　　　　苻丕不以为然地说：“慕容垂住在邺城，反倒使我有一种靠着老虎，枕着蛟龙的感觉，一直担心他会突然发难，而今打发他走得远远的，比留在邺城要好得多，翟斌凶恶狂悖，一定不肯投降慕容垂，坐观他们两虎相争，岂不是最好的策略。”

　　　　石越还有隐忧，但一时也无法清晰判断，只得放任苻丕作主。

　　　　但苻丕也不傻，只交给慕容垂一些损坏的盔甲武器和老弱残兵两千人，又让广武将军苻飞龙率领嫡系氐人骑兵一千人，作为慕容垂的副手，并秘密吩咐苻飞龙：“路上一旦发现他有异心，或是不受节制，不用上报，直接诛杀，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本章完）

第206章　后燕兴起（）　
苻飞龙向领导表了表决心，很快就跟随慕容垂上路了。

　　　　慕容垂虽然知道苻丕不会善罢甘休，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此绝招，若不是后来有人通风报信，也许真的遭暗算了。

　　　　临行前，慕容垂向苻丕陈述了自己的心愿，请求进入邺城的祖先祭庙上柱香，毕竟已有十多年没祭拜过了，但苻丕却当即回绝了，下令部队火速出动，前往讨伐丁零叛逆。

　　　　先是分配老弱病残和破旧武器，又派人一旁监视，如今连祖宗都不让拜了，慕容垂压抑多年的怒火终于蓄势待发，但为了大局起见，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等部队南下之后，又折返回来，化装成平民秘密进入，做最后的尝试。

　　　　但他在邺城何其知名，岗哨司令发现后严令阻止，慕容垂忍无可忍，一刀砍了他，接着纵火焚烧岗亭，然后才忿忿而去。

　　　　石越得知此事，赶紧报告苻丕说：“慕容垂敢如此轻视侮辱国家大员，杀官烧营，谋反已有具体事实，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把他铲除！”

　　　　但苻丕仍不想背这个锅，还是准备让苻飞龙动手，回说：“淮南失败，慕容垂保护天王忠心不变，这项功劳，不可以忘。”

　　　　石越说：“慕容垂对他的祖国都不效忠，又怎么可能效忠我们？今天不捉住他，后患无穷！”

　　　　苻丕却已打定主意，坚决不许，石越一时忧愤加身，跟朋友发牢骚说：“公爵父子，最喜欢小仁小义，而不管国家大事大计，终有一天要栽在别人手里。”

　　　　慕容垂虽一时失控，但并没有彻底与苻丕闹僵，双方仍旧处在微妙的和谐之中，一方面苻丕笑里藏刀，一方面慕容垂包藏祸心，两人倒是旗鼓相当。

　　　　军队南下之前，慕容垂把慕容农、慕容楷和慕容绍三个后辈留在邺城，名义上是让苻丕认可自己的忠心，以放松警惕，实际上则是让他们打探城中底细，见机行事。

　　　　慕容垂一行到了安阳时，前燕的旧臣从邺城偷跑出来，并把苻丕吩咐给苻飞龙的话告诉慕容垂，慕容垂倒没有恼怒，反而以此来激励他的部众，说道：“我效忠苻姓皇家，可是他却专心谋害我们父子，我就是想忍气吞声，又怎么能够！”

　　　　仍对前燕效忠的一批遗民果然都义愤填膺，慕容垂于是对外声称兵力太少，自做主张地停留在河内，招兵买马，只用了十天时间，部众已达八千人。

　　　　此时被翟斌困在洛阳的平原公苻晖，派使节责备慕容垂，催促赶紧出兵，洛阳已经岌岌可危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扩充自己的势力。

　　　　慕容垂便借机对苻飞龙说：“现在盗匪近在咫尺，应该白天隐蔽，夜间行军，这样才可以发动奇袭。”

　　　　苻飞龙有恃无恐地答应了，倒想看看慕容垂这老葫芦里究竟卖了些什么药。

　　　　383年12月27日深夜，慕容垂派世子慕容宝率军当先头部队，幼子慕容隆统御主力，跟随自己，然后下令氐人士卒，每五人组成一个战斗单位，深处两军中间。

　　　　苻飞龙丝毫瞧不出这么安排的用意，让部属服从慕容垂的安排，却不知大祸就此酿成。

　　　　慕容垂踌躇满志地亲自击鼓行军，一声鼓响，慕容宝的前锋部队忽然回军，对苻飞龙的氐人部队展开突袭，氐人士卒被分割后，战斗力大打折扣，加上受到慕容两兄弟的前后夹击，没过多久，苻飞龙和一千氐兵全被屠杀。

　　　　如此一来，慕容垂彻底摆脱了前秦的束缚，离复国大业更近一步，因为声名在外，消灭苻飞龙的当天，便又接纳了许多前来投奔的汉子，部众人数爆涨至三万。

　　　　慕容麟因为之前出卖父兄的事迹让慕容垂当即杀了他的母亲，并把他遗弃，但后来慕容麟无处容身，便又投奔父亲的怀抱，表现得还算忠诚，慕容垂也正值用人之际，便重新对他提拔重用。

　　　　事发次日，慕容垂南渡黄河，焚烧了桥梁，把辽东鲜卑人留在河内的沙城驻防，然后派人到邺城，秘密通知儿子慕容农，让他们迅速脱离邺城，南下会合。

　　　　接到密报时已近黄昏，慕容农与慕容楷就在邺城住下，而让慕容绍先行出城，前往蒲池，盗取苻丕的战马数百匹，埋伏等候。

　　　　384年春节，苻丕大宴宾客，派人去请慕容农，这才得知慕容农已不在城中，派人四处寻找，三天后才知慕容兄弟早已逃奔列人，并且已集结了武装部队，起兵叛变。

　　　　就算这种情况下，苻丕仍旧没把慕容一家当回事，放弃了最佳的镇压机会。

　　　　与此同时，围困洛阳的丁零部落酋长翟斌，已得知慕容垂起兵的消息，在部属的劝说下，率全军投奔慕容垂，并劝慕容垂登极称帝，但慕容垂担心引来前秦的大举镇压，于是决定暂时低调行事。

　　　　慕容垂以为洛阳四面八方都可以受到攻击，没有强有力的屏障，所以维持原来的计划，打算夺取邺城作为基地，于是率军东进。

　　　　一路上慕容大军又招降了许多部众，大家都劝慕容垂即使不称帝，也该有个称号，于是他便自称最高统帅、总司令官、燕王，执行皇帝职权，并设置临时最高统帅部，部属们都称臣，一切文件文告以及任官封爵，与帝王一样。

　　　　虽没正式称帝，其实已经做起了燕国燕国皇帝了，因与前燕相隔多年，接下的这个政权称为后燕，以示区分。

　　　　燕国复兴，那些功臣们当然免不了共享富贵了，慕容垂下令擢升弟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封范阳王，侄子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封太原王，翟斌为建义大将军、封河南王，扶余蔚为征东将军、最高统帅部左军政官、封扶余王，卫驹为鹰扬将军，慕容凤为建策将军。

　　　　从洛阳到邺城的路上，慕容垂再度展现其惊人的吸引力，不觉已拥众二十多万，从石门渡黄河北上，直指邺城。

　　　　（本章完）

第207章　列人之战（）　
逃到列人的慕容农也没闲着，开始游说前燕的旧部一起复兴大燕。

　　　　他首先拜访的是乌桓人鲁利。

　　　　得知昔日幼主来访，鲁利十分激动，拼着家里的老底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招待慕容农。

　　　　但慕容农意不在此，微笑着拒绝了。

　　　　鲁利有些窘迫，以为饭菜太过寒酸，对妻子说：“恶婆，郎君可是贵人，如今家里贫穷，拿不出像样的饮食怎么办？”

　　　　妻子的心思倒是很细腻，回道：“郎君雄才大志，无缘无故地到我们这破落小户，一定是有大事相告，绝不是为了吃一顿饭，你赶快出去好生侍候，看郎君有什么指示。”

　　　　鲁利恍然大悟，立即照办，慕容农也意识到这老两口对燕国并无二心，这才对鲁利说：“我打算在列人集结武装部队，然后复兴大燕国，你能不能依仗？”

　　　　鲁利顿时喜形于色：“无论生死，全凭郎君吩咐！”

　　　　慕容农满意地退出鲁利家人，再去拜访另一个乌桓人张骧，游说他：“我家大王已经起兵举事，丁零部落的翟斌一致拥戴，远近响应，现在看你的态度了。”

　　　　张骧再三叩头：“能再度侍奉旧主人，岂敢不尽死力！”

　　　　燕国遗民在前燕覆灭之后的处境虽不是太惨，但也算不上美丽，如今有难得的机会扭转局面，当然要拼一拼了。

　　　　没过多久，慕容农已招徕一大批同道中人，于是裹胁列人居民充当士卒，砍下桑树榆树的枝条，当作武器，把衣襟撕下来，做成军旗，正式起兵响应慕容垂。

　　　　紧接着屠各人毕聪和乌桓人刘大等，也都带着自己的队伍前来投奔，慕容农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竟已拥众近万人，为了提高部将的积极性，任命张骧为辅国将军，刘大为安远将军，鲁利为建威将军。

　　　　有着许多功名的诱惑，这一万人马战斗力奇强，很快就攻陷了馆陶，并俘获所有军事用品和辎重武器，接着慕容农又派人夺取牧场里的战马数千匹，加上新近归附的士卒，步骑兵竟达数万人。

　　　　张骧等人一致推举慕容农使持节，兼任黄河北军区司令长官、骠骑大将军。

　　　　慕容农深得其父真传，带兵很有一套，统御部下的将领，依照他们的才能，分别任用，上下严整，硬是把一批乌合之众，带出了正规军的模样，在当地攻克无数城池，而且军令严明，号令森严，秋毫无犯，男女老幼无不欢欣鼓舞。

　　　　因为慕容垂还没抵达，慕容农一时不敢对将士们进行过分地封爵赏官，前燕旧臣赵秋建议说：“军中如果没有奖励犒赏，官兵便不能战斗，今天前来投效的人，都是一些贪图建立一时的功劳、追求万世利益之辈，应该代表大王，行使职权，使国家中兴的基础得以扩大。”

　　　　慕容农想来确实如此，于是采纳了这一建议，前来投奔的人果然前后相继，蔚为壮观。

　　　　几天后，慕容垂大军行将抵达，慕容农于是和慕容垂一南一北向邺城进击。

　　　　苻丕这次终于慌乱起来，派骁骑将军石越率步骑兵一万人讨伐慕容农。

　　　　慕容农只觉好笑，跟部属说：“石越算得上是邺城的名将，现在不南下对抗我父亲的大军，却先来对付我，估计是害怕大王，看我好欺负而已，这样的话，就必定傲慢放纵，军营也必定不会戒备，看我怎么用计谋将其降服。”

　　　　部属们却以为自己这边兵力毕竟有限，要求加强列人的城防工事，慕容农当即拒绝了，说道：“身为指挥官，首要做的就是让士卒信任，增强他们的信心，是打胜仗的必备条件，单纯依靠城墙武器，很难让他们做到义无反顾，况且我们是复国的义军，应四面八方地寻找敌人，把高山大河当作城池，仅只修列人的城墙，有什么用？”

　　　　部属们都被他这傲人的气魄折服了，纷纷争抢先锋，慕容农经过慎重的筛选，最终让赵秋率领迎战石越的先锋部队。

　　　　正月7日，石越大军抵达列人城西，慕容农的军事参议官赵谦，在城头观望之后，劝慕容农：“石越兵团的铠甲和武器虽然精良，可是放眼望去，军容不过如此，士卒也并不积极备战，应该很容易击破，最好立刻发动攻击。”

　　　　慕容农深以为然，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夜间发动突袭，下令军中严密戒备，等候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石越发现列人城池内外都风平浪静，一时倒被唬得不轻，担心中了埋伏，于是构筑营寨木栅，保护阵地，准备先观望下形势再动员全军出击。

　　　　慕容农听到探子报告，忍不住笑说：“石越的军队既是精锐，在人数上又占绝对优势，不趁着士气最旺的时候发动攻击，却来搞什么防御工事，我原来还想会多费些时间对付他，但现在看来，石越不过如此，一战便可将其制服。”

　　　　黄昏悄然而至，慕容农大营响起战鼓，在列人城西列阵，营门官刘木请求直接攻击石越的营垒，慕容农笑说：“人们看到美味可口的食物，谁不想先吞到肚子里，你怎么能独占，然而你的勇气可嘉，就让你当先锋。”

　　　　刘木受此鼓动，更加精神抖擞，率领壮士四百人，摸进了前秦阵地，然后开始拼命地砍杀，前秦毫无防备，瞬间陷入混乱，慕容农接着督促主力大军尾随而上，大破石越兵团，并于战场上擒杀石越，把人头送给了慕容垂。

　　　　石越的死讯很快传开，北方各地的盗匪纷纷崛起，争相分一杯羹。

　　　　正月26日，慕容垂终于抵达邺城外郊，与慕容农合并一处，得知儿子近来的成就，非常欣慰，接着废除了前秦年号，改号为燕元年，服饰全改成前燕的规章，立慕容宝为太子，堂弟慕容拔等17人以及外甥宇文翰、舅父的儿子兰审，一律封为亲王，其他慕容家族、功臣、共封了37个公爵，89个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

　　　　后燕在慕容垂父子的带领下，得以顺风顺水地发展壮大，复国大业十分成功，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