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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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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
“还能假,咱们秋桂坊的消息传的快着呢,夏江家在给那位无妄被害的小姐大办丧事,棺材板从城北穿过城南。吹吹打打,一直送出了京城,看着是要抬到江南去。”
余舒挑眉,这事儿她倒是不知,难怪夏明明那天被找回去就没了音信,原是帮着走丧,她该不是已经回了南方吧?
“唉,要我说,那位小姐也忒可怜,堂堂一方千金。背井离乡死在外头——”
“又在偷懒,还不来干活,到后面抬酒!”
孙掌柜从后头出来,瞧见小二同余舒叽叽咕咕。便不悦叫唤他,小二朝余舒努努嘴,忙去了,孙掌柜无奈同余舒道:
“这小二最近愈发爱偷懒,又喜乱谈,余生莫听信他闲话。”
余舒笑笑,不接这话,“掌柜的你忙,我这就回家去呀。”
“今天这么早?”
“嗯,这天儿看着要下雨,掌柜的看后院有什么东西晾晒,早点收进屋里吧。”
余舒提醒了一句,就推着车子要走,转过身,那过路的商队刚好从门前经过,她随意瞄了一眼,见到货车的黄色棋面上黑标的“泰亨”二字,稍一迟愣,心忽地蹦跳起来,再转眼,便见那人群里一匹马上,坐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虎背熊腰——
不是裘彪还能是谁!
说是巧极了,她愣眼的工夫,那马上的人也扭头来看,两人就这么撞着视线,余舒眼皮子噔噔乱跳,飞快地背转过身,一手拂掉了摊车上的一沓纸碎,佯作捡东西,弯腰蹲在地上,头也不敢回,不知裘彪是否看着了她,有没有认出她来。
焦心地等了片刻,没有她担心的场面出现,余舒侧头看一眼路边,远远还能望见裘彪背影,刻不容缓,把地上纸张捡起来,往车里一塞,不露声色地冲孙掌柜道别,就推着小车,朝着同商队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去。
直到走出了秋桂坊,她才慢下步子,停在人少的路边,神色阴晴不定地喘着气。
当日在江流峡口,水匪血洗商船,被逼着跳入夜江的画面一幕幕涌上来,压的她心惊胆寒——
这伙人怎么上京来了!
***
“发什么呆,还不下马进来。”
泰亨商会在京城的分馆门前,货车停下卸货,毕青从马车中下来,对着正在马上走神的裘彪喝斥了一声,四周人听到,都假装未闻,私底下免不了议论毕老板同裘队长不和的传闻。
“嘶,不应该啊,”裘彪翻身下巴,把缰绳交给手下,跟着毕青一起进了门。
听见他嘀咕声,毕青扭头问道:“什么不应该?”
“老毕,我刚才好像瞧见个人。”
裘彪抓抓胡子,左右看看,拉了毕青到角落,在他耳边小声几句。
毕青脸色顿变,沉声道:“你在哪里见的?”
“就是刚才路过那条街上。”
毕青当即把卸货的事安排给手下,拉了裘彪出门,“走,找回去看看。”
裘彪不情愿:“犯不着吧,人不是都死了么,该是我眼花。”
毕青瞪他一眼,低声道:“你知道什么,当时死没见尸,我就怀疑他们是过水跑脱了。哪天我们做的事被他们捅出去,到时候不光你我遭殃,我大哥正在同那裴敬争到京城来管事的机会,一旦被揭出来,我们一船人都要翻。真要是他们还有活口,一个都不能放过。”
裘彪神色也跟着变得紧张,没再想着要省几步路,交待了护队的兄弟们,一前一后同毕青离开分馆,在街头会和,找回之前路过的秋桂坊。
***
且说余舒回到家中,景尘一开门,看到她脸色极差,忙帮着她把推车抬进来,问道:
“是不舒服吗?”
余舒摇摇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在街上看见裘彪那伙人的事情告诉他。
景尘关上门。扭头看她还站在门口发愣,觉得她不对头,又询问道:
“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不小心丢了块银子,”余舒想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假如裘彪没有认出她。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没必要再多一个人瞎担心。
对这说法。景尘虽觉得不妥,却也没有再追问,而是看着她微微发青的脸色,道:“你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去屋里躺一躺吧,我烧了热水,待会儿给你沏壶热茶。”
余舒点点头。心神不定地回了房里,穿着鞋子在床上躺下,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毕青和裘彪两个,都是凶人,尤其是前者,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那一晚船上都是相熟共事之人,他们却能下得去手杀害,真要被他们发现她还活着,未免他们的恶行被揭穿。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她灭口。
泰亨商会在京城的势力,她稍有打听过,虽不是一等的大商会,但也有名号在外。毕青是个十分阴险狡诈的人,有泰亨商会这个后台,她想要撕下他的面皮实在是件难事,为今之计,只有暂避。
想到这里,余舒忍不住安慰自己,只是一眼,裘彪就算看见她,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事情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严重。
不过未免万一,这秋桂坊,暂时是不能去了。
***
却说余舒躲在家里,几天都没出门,薛睿那边得了闲空,就到秋桂坊去找她,结果扑了个空。
孙掌柜不在,他问问店里伙计,听说这几日都没见她人影,只当她是有心拒绝,才故意躲着自己,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进的太多。
既然来了,免不了喝上一杯,点了酒要上楼,却被从店门外走进来的孙掌柜叫住:
“薛少。”
“嗯?”
孙掌柜摆手让小二去做事,引了薛睿到另一桌坐下,想了想,开口道:“余生似是惹了麻烦。”
薛睿狐疑,“怎么说?”
孙掌柜道:“这两天,总有人上门来打听他的事,还询问余生住处。”
薛睿皱眉,“对方是什么人。”
孙掌柜摇摇头,“这不清楚,我瞧他们不像是京城人士,说话带有一点南方口音,薛少,我看你同余生关系不一般,最好是去找他知会一声,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薛睿沉吟片刻,道:“多谢掌柜的相告,此事还要麻烦你一回,若这群人再来,帮我想办法探寻他们来路,介时我定有重谢。”
孙掌柜摆手道:“薛少客气,上一回我内家侄子的事,还要多谢你肯帮忙,这回不过举手之劳,怎敢要你酬谢。”
两人正说着话,孙掌柜忽地一转脸,看向门口进来的俩人,神色微微一变,那两人已经看到他,径直走了过来。
“掌柜。”
“又是你们,”孙掌柜冲薛睿使了个眼色,转过身,面露不悦:“我不是说过,那人只是在我家酒馆门外摆摊,我哪里知道他住在何处。”
薛睿一听,便知这来人就是要找余舒的了,他抬头打量,看眼前两个男子,都是二十出头模样,穿着尚且得体,臂膀鼓胀,显是会武的。
这个发现,让薛睿心生了警觉,道这不是简单的寻麻烦,来者必然不善。
“掌柜的,咱们实话同你说了,那姓余的小子是个骗子,原同我们是一个地方上的,讹诈了我们家主人好一笔钱财,逃到京城,我们是抓他归案的,你莫要心存包庇,最好是赶快告诉我们他的下落。”
听到这两人诈唬,薛睿暗自生笑,那丫头骗人确是在行,想当初他都曾经被她糊弄过。
孙掌柜脸色变了变,道:“这。。。我实在不知她住在哪里,不如你们留个去处,等她来了,我便派人去通知你们。”
两人一听,交头商量了两句,便留下一个去处:“要是她来了,你就派人上后面的百全客栈找姓徐的就是,切记不要惊动他,免得人跑掉。”
“好,我记下了。”
薛睿在一旁听了个清楚,手指在膝上轻敲两下,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心想着待会儿就让人去这百全客栈打听打听,看看这伙要抓余舒“归案”的人,是何方神圣。
想要从他手里头逮人,有那么容易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找上门 T
第一百八十九章 薛大少的心思 T
第一百九十章 引蛇出洞 T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尘VS薛大 T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要后悔 T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难兄难弟 T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余舒示警
余小修在街上东张西望地等着,有车有马从前面大路经过他便要多看两眼。
薛睿一到回兴街就让马夫停下车,从车窗往外一看,正瞧见站在路边的余小修,便下了马车,朝他走去。
“小修。”
“曹大哥!”余小修尽管已知薛睿本名,但是以前叫习惯了,一时难改口。
薛睿看看四周,“你姐姐呢?”
余小修道:“我姐昨日扭了脚,今天肿起来不能出门,就让我在这儿等你,曹大哥,我姐请你上我们家去一趟。”
薛睿眉头一皱,昨晚上天也黑,她没说他倒也没注意,这怎么严重到路都走不了了。
他和马夫交待了两句,就同余小修走了,薛睿路上是有试探着提起景尘的事,本是想打听打听那人什么来路,但是余小修言辞闪躲,好像不大愿意多讲,这便让薛睿起了几分疑窦。
他看那景尘相貌堂堂,身手不凡,然而一个年轻男子与女子同住一宅,非亲仅友,大失体统,显然是江湖人做派。
再一深想,之前那夏江敏是和余舒住在一处,这么说,也是和这景尘同住了。难怪夏江鹤郎会不想声张此事,夏江家的小姐若要婚配,必是一方高官富甲正房,即便是下嫁,男方也断容不下女方婚前和男子交从过密,遑论是同檐相处。
薛睿认识余舒不是一天两天,知道她虽在男女大防上有点马虎,但事事都有计较,绝不是个粗心之人,如此,分明那景尘不是一般的朋友了。
想到这里。薛睿心中更觉不妥,走到人稀的巷子口时,故意放慢了步子。侧头对余小修道:
“小修,在百川书院读书还习惯吗?”
提起这事,余小修赶忙道谢:“嗯。谢谢曹大哥,我都听我姐说了。全靠你帮我打点的这家学堂,人家才肯收我一个京外人。”
薛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从城南到城北路远,每天要起很早去上学吧,来回走那么远的路累不累?”
余小修挠挠头,老实道:“是挺远的,不过每天只用来回走一趟。没什么。”
薛睿趁机提议道:“要不要曹大哥帮你们另找一处宅子,离百川书院近些,这样你每日上下学都能少走一段路。”
余小修想也不想便摆手道:“别麻烦了,我们就住这里挺好的,我姐还要到秋桂坊上摆卦,要离书院近了,我是少走几步,我姐不是尽走冤枉路了吗。”
薛睿眼神闪闪,脸色温和,伸手拍拍他肩膀。“不枉你姐姐这么疼你向你,你能知道替她考虑就好。”
他于是没再对余小修提这搬迁之事,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余舒家门口,门虚掩着没关。余小修上前推开门,朝院子里喊了一声,侧身请薛睿先进去。
“姐!曹大哥来了!”
余舒刚刚换好了衣裳,正坐在床边缠袜子,听到余小修声音,忙提了鞋子,一蹦一跳到窗口,看到刚进门的薛睿,朝他道:
“快进来吧,真是麻烦你还要再跑一趟。”
说完就扶着墙,一只脚跳到外面堂屋饭厅去等。
薛睿看见余舒在窗口露脸,未有打个招呼就见她没了影儿,暗笑她做事急快,正要随着余小修往里走,就见西屋门前多了个雅白的人影,静看着他。
“景公子,早啊。”薛睿微微一笑,对着景尘点点头,也借机打量了他两眼,昨晚看着便是个俊秀人物,白天见了,更觉得此人样貌生的好,气质文若,不是猜到他可能是江湖人士,或要以为是哪家书香门第的少爷。
只是他那拧成一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刚起来没来得及整理吗?
“早。”
薛睿见他一个劲儿地看着自己,不好只招呼这么一声,便停下问道:“手上好些了吗?”
景尘同人接触的不多,不晓得薛睿这只是客气话,抬了抬那只被缠的鼓鼓的右手,回答道:
“好多了,小余刚帮我换过药。”
薛睿挑眉,这话听在他耳中,不无一丝挑衅,遂笑笑,“那便好。”
说完就没再搭话,转身进了大屋,余舒正翘着一只脚,站在桌边等他,见他进来,便招呼他坐下:
“快说说,怎么样了,毕青抓到了吗?审问过了他们了吗?”
薛睿看她并不避讳余小修,便坐下,先看了一眼她腿脚,才道:
“都抓到了,审也审过了,那裘毕二人虽死活不肯松口,但他们的手下里有人已经招了,正巧就有一个是参与了你们那趟行船的护队。他们派人灭你口被抓了个现行,我昨晚拿着口供趁夜去拜访了那泰亨商会的主人,将此事相告,对方勃然大怒,当即便派人去信捉拿当日劫船事件留下的其余‘活口’进京,这么一来,只要再核查一番,到时候你过堂去做个人证,他们一个都别想跑掉。”
余舒神色一喜,拍桌子大快道:“好极!”
这下一网打尽,她方可高枕无忧了,之前害怕惊动毕青一伙人,她甚至不敢联系裴敬,现在总能写信去义阳向赵慧报个平安。
薛睿看她高兴,便又顺势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昨晚对你行凶的那杀手也已查明身份,正是长青帮的副帮主,姓瞿名海,此人早年在江湖行走,人送外号‘刀靶子’,这行凶杀人的买卖,也不是头一回做了,城南有一起富商惨死的旧案似同他有关系,具体还要再进一步查证,不过他人被关在牢中,是难有机会出来。”
余舒听的一惊一喜,后又迟觉到,他这么一晚上来回跑,办了这么几起事,岂不是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便盯着他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竟还是昨天那件衣裳,袖口略有皱褶,再瞧脸上,不难发现他眼中血丝。
余舒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面有愧色:“这原是我的事,要你东奔西走,早知昨晚我就该同你一道去,亏我还在家里睡大觉,真是惭愧。”
薛睿摇头,坦白道:“我也不是尽是为了帮你,这桩案子在开封县内轰动不小,如此被我查明,不光是一桩政绩,那商会主人也要承我一个人情,我并非一无所获,明年吏考若算在内,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半级,加些俸禄。”
他这么一讲,余舒顿觉心里轻松了一些,笑道:“是么,那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看看你什么何时升官发财。”
薛睿以为她玩笑,便配合道:“好啊,你帮我算算,就当是谢我这回顺手帮了你。”
如此正中余舒下怀,她喊了余小修进屋去拿纸笔,就要薛睿把生辰八字写下。
薛睿看她兴致高,不忍扫兴,便依言给了自己的八字四柱。
“你等等啊,”余舒当场就提了笔写算,薛睿被晾在一边,喝着桌上粗茶,看她运笔,但见她写在纸上歪歪扭扭全是他看不懂的瞎字,偏她手上嗖嗖不停,不似在为人批注,倒像是在画符,遂好奇出声:
“你这写的是什么?”
余舒全神贯注时,向来少长了一双耳朵,半句不搭理他,倒是余小修在旁边插嘴,有些得意地小声凑到薛睿耳边道:
“曹大哥,你别看我姐字写的不好,她卜事情可准了,我跟你讲,只要我姐说了明天会下雨,就一定得带伞,从没一次放空过。还有上回我出门跌了一跤,我姐都能提前知道,是不是很厉害?”
薛睿闻言,暗生惊讶,别人或许会说大话,但余小修是个实诚孩子,这话即便夸张,应该也有九分真,他原来只道余舒算学好,那天带她到定波馆,又见了她的旁的本事,现在看来,她竟在别处竟也不是假把式。
有这样的能耐,是要比他见过一些易学世家的子弟都要强多,这些本事,她究竟是打哪儿学来的?
薛睿坐等了好半天,余舒足算了他往后十日的祸时,才停下笔,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如何,可是算好了我何时能够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肯定是有的,”余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后一犹豫,“不过有一件事,你确要小心为妙。”
薛睿神色不变:“何事不妨直讲。”
“今日是初九,后天,也就是十一这天,你最好是不要出门。”余舒正色道。
薛睿不解:“为何,你是算到了什么凶兆吗?”
余舒点点头,“具体是什么事我便算不清楚了,但这卦上显象,你后天会逢祸,貌似事还不小,”她想了想,又道,“你若信我,就再找一位精通凶兆的先生卜一卜,当避则避,切不可大意。”
她的祸时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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