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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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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说三个委屈。
长亭接不住,接住了就该折寿了。
人在帮她,她哪能跌颜面嫌弃人呢?陆家的家教是教导士族子女自尊,可没教过自傲。
长亭将幔帐更打开了些,眼神朝后一瞥,轻声问道,“那青梢怎么办?三姑娘?还是表嫂嫂?”岳番正要答话,长亭却摇着头笑起来,“你们啊你们,既然是拖家带口,女儿与儿媳都带了,三掌柜的媳妇儿呢?福顺号三掌柜能是个鳏夫吗?”
男人想事情真是。。。
长亭相信蒙拓行军布阵时能够算无遗漏,可事涉这种内宅夫人的时候,便开始想当然了。
岳番嘴角一滞,偏头想了一想,倒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再吸一口气,“诶哟”一声,拍了拍大腿那料到正好牵动了后背的伤,又轻嘶了一长声——跟演哑剧似的。
长亭笑起来,“行咧,你别想了,只好委屈青梢姑娘了。若问起来,说是续弦填房也好,说是受宠的。。。”长亭脸上红了红,轻咳一声恢复冷静,“若城门的官兵问起来,就照这样说,若没问起来,就万事阿弥陀佛。。。否则一个大商号的三掌柜是个可怜巴巴的鳏夫也太不着人信了点儿。。。”
是想说受宠的偏房吧?
岳番连连点头,正要策马朝前去通禀,却听长亭在身后一唤,又提了马缰回了头。
“记得叫青梢姑娘将发髻挽上去。”
长亭怕几个大老爷们不知道这细枝末节的讲究,轻声提醒,“妇人要挽妇人髻,姑娘家才将头发放下来。”
岳番嚷嚷着明白了,又提马缰抽身走,长亭再一把唤住,“。。。等安定下来了,叫阿宁给您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行一份儿大礼,谢过您救命的恩情!”
平成陆家的姑娘对他用了敬称。。。
岳番难得脸上一片酡红,没回头,手胡乱在身后挥了一挥,先是极自矜地提了马缰走两步,之后便雀跃地一夹马腹,策马前奔。
长亭抿嘴笑着看少年策马前行的背影,渐消弭在人潮里,再将幔帐一把放了下来,一转首,胡玉娘扭曲得嘴巴都歪了的脸庞当即映入眼帘。RS
第六十四章 幽州(中)【粉红46张加更】
第六十四章幽州(中)
“老子不想当大奶奶。。。”
胡玉娘呲牙咧嘴,“老子宁愿演三爷的填房偏房,也不乐意被那兔崽子占了口头上的便宜。。。”
阿宁和谢家阿燕是冤家,长英与谢询是冤家,胡玉娘和岳番从打眼第一面见就两厢生厌了,这人与人之间的际缘,当真妙哉。。。
长亭哈哈笑起来,笑过之后乐呵呵道,“。。。基于老天爷随心所欲定下的束缚和永难变更的既成事实,以及从古至今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印象断定,阿玉你的词句其实应当改一改。。。”
胡玉娘极为幽怨地瞥了长亭一眼,“说我能听得懂的话。”
长亭从善如流,“其实你应该自称老娘,而不是老子,否则就是对不起身上这件好料精做的高襦。”
胡玉娘神容一滞,面色僵硬地揽了揽长宁,向外挪了挪。
长亭就着绢帕捂嘴哧哧地笑。
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像弯月一般,肤容有些憔悴,谁经历了这几经折磨之后还能照旧神采奕奕,肤容细腻白皙呢?胡玉娘却仍然觉得长亭很漂亮,笑着的姑娘家都漂亮,总比整日整日哭哭啼啼的姑娘漂亮。
胡玉娘没得想起那青梢姑娘,生得倒是很好看,上回青梢蒙着面的那层布遭风撩了起来,她得以窥见真容,当即惊艳得说不出来话了——她就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姑娘,眼睛像珍珠,眉黛像青山,白净得像落在地面上的积雪,可她还是觉得阿娇更好看,一个是像开得正浓烈的菟丝花,一个像是直挺在浅水碧洼中的水仙花,一个风吹就倒了,一个却韧如丝。
胡玉娘顿生感慨,正要开口说话,却听窗外陡生喧哗。
“走走走!赶着马朝前走!”
外头的守城官兵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官话在吆喝。
紧跟着马队便随着大流“踢踢踏踏”地朝前走。
要过城门了。
长亭心头揪了揪,脑子却想到了诸葛先生玩的一出空城计,诸葛先生笃定司马懿顾虑甚多,不敢出兵破城,反而从容不迫地登城楼焚香拂琴,以混淆视听,驻地西城方得以保全。
蒙拓带的人马拼得过周通令举全城之兵的搜寻吗?
肯定拼不过。
外城是大,是地形险峻,是易守难攻。
可是在绝对的碾压性的实力面前,不敢存一丝侥幸心理,一天找不到那就第二天继续找,看一看是周通令分兵搜寻得快,还是他们跑得快?
既然拼不过,那就干脆撤吧。
往哪儿撤?
城里。
蒙拓是笃定周通令会以为他们在城外吧。
长亭脑子一直在动,好像这么十几天,她的脑子就没有不动的时候,要活命得动,要吃饱得动,要防备琢磨得动。。。她好想有不动的时候啊,就像她的父亲说的那样,“明明很聪明,却被惯得脑子都懒得动弹。”,如果陆绰能够看到,他会不会以她为荣呢?
如果。。。陆绰知道了那个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的人”是谁,他又会不会后悔呢?后悔通家书,后悔告知行程,后悔未曾防备,后悔太过信任。
“唯有利益与血缘不会背叛。”
长亭轻叹了口气,她至今仍记得陆绰说起这句话时,风轻云淡却笃定在握的神情。
长亭笑颜轻敛,熟悉的伤悲冒上头来,她很清楚多想无益,可这世上的裨益通常都意味着舍弃。
外头男人的吆喝声越近了,累在前面的马队庶民抬起手来任由守门的兵士搜查,长亭靠在车厢内壁听,外间窸窸窣窣的,兵士耀武扬威的怒喝声好像要把天际都刺破。
“这只银镯子是你的?”兵士声音蛮横极了。
庶民声音发颤,“是。。。回官爷。。。是贱民的。。。”
“放屁!”
兵士向地上啐了口痰,“你个狗日的衣服都没好的穿,还能私藏个银镯子?哄娘哄老子也不带这么哄的!”
“是贱民的!是贱民过身的婆娘留下来的。。。舍不得当了。。。”
那庶民哭丧起来,“官爷,那个不能私吞啊!那是贱民婆娘留下来的遗物啊!官爷!”
胡玉娘轻轻将幔帐掀了个小缝儿,凑拢朝外看,长亭眼睛尖,正好透过缝隙清晰地看见兵士朝那柄素银镯子上哈了口气,再往衣兜里揣,骂骂咧咧,“你他娘的放老实!私吞什么私吞!嘴上喷什么粪水!”
那兵士目光一转,嚷起来,“多少城镇都戒严啦!我们刺史大人吩咐只能放良民进城!身上有案底的,有前科的,没户籍木牌的统统都扣下来!你知道啥叫良民吗?不偷不抢乖乖坐着听官府话的良民!”把银镯子往后一搡,“你说你穿得破破烂烂的偷了东西,还敢往幽州城里蹿!你他娘的这不是找死吗!”
“啪——”
那兵士一个巴掌就把那庶民拍倒在地上了,“把他拖到大狱里面关三天!三天过后再审一审这银镯子究竟他妈的是谁的!”
紧跟着就有两个兵卒一左一右上来拖他,庶民赶紧拜倒在地,痛哭流涕道,“是您的!是官爷您的!贱民哪里买得起这镯子啊!是官爷您的!是您的!”
兵士手一抬,得意洋洋再把手向后一挥,两个兵卒随即放了手。
“还算识相!进去吧!别让爷他娘的再看见你!”那兵士咬牙切齿的说,边拿脚向那庶民后背狠狠一踹,庶民跌了个狗吃屎,围观的兵士却哄堂大笑,为首的那兵士愈发得意了,仰起下颌鼻孔朝天,“下一个——”
马队隔了片刻便向前耸了耸。
胡玉娘将幔帐撒下,手捏成了一把拳头,脸色发青,死命咬住后槽牙,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长亭也气,气这世道,气人心不古,气周通令治下无方。
却陡然想起如果这件事放在冀州弈城会怎么样?
石猛大概会一下马鞭便将那兵士打得求爷爷告奶奶。
“福顺号的三掌柜?”
依旧是那个兵士,语气变了变,“户籍名帖儿!木牌过路信!都拿出来啊!”
“过路信?”岳老三声音一僵,愣了不过片刻却扯开嗓门笑起来,“有有有!官爷您请清点好嘞!要这信封儿不够重,咱这处还有呢!”
又是一阵扣扣索索的声音。
兵士声音很高高在上,轻哼一句,“爷就最喜欢你们这些走过南闯过北的生意人,识相!上道儿!”眼神往后头一瞥,伸手一指,“车厢里头都是谁呀。”
“都是某的家眷,两个闺女一个儿媳妇儿。”
岳老三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还有个宠妾。。。家里头的闺女和那小妾处不来,某只好让她们隔远点儿,生怕打架!”
兵士也跟着桀桀地笑起来,猛地想起前两日上头下下来的死命令,这过往的来人要清查干净,特别是过往的两个独身的小姑娘和十七八的郎君,不能手里收了金鱼儿银子就偏听偏信,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兵士笑声渐小,脚步朝车厢走了过来,猛地一下将车帘掀开,便瞅见里头确实待了四个女人,两个小姑娘一个挽了发髻的妇人,还有个丫鬟打扮的,都很老实地埋着头做女红。
四个姑娘都生得好看,兵士头再向里探了探,便正好凑到了长亭的身侧。
兵士嘴一斜,伸手就揩了把长亭的脸,嘿嘿笑起来,“。。。三掌柜的闺女儿长得不赖呀!”
油手摸在脸上,长亭从胸腔至上泛起了一股子恶心来,却硬生生地将干呕憋回去,商贾是最低等下贱的,顶有钱的商户之家都得跪在衙内县丞跟前答话,商贾的闺女是没多大底气来顶撞镇守城门的兵头的——长亭低着头告诫自己。
蒙拓骑在马上,眸色陡深,下意识地伸手摁剑,却被岳老三猛地一把按下。RS
第六十五章 幽州(下)
第六十四章幽州(下)
那兵士脑袋还想往车厢里钻,长亭将头埋得更低了,一点一点地半侧着身往里挪,兵士近一寸,长亭退一寸。
胡玉娘手握成拳,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蓄势待发。
长亭低着头却恰好卡在胡玉娘跟前。
长亭一张小脸素白,眼睫耷在净白的肤容上,眼神向下瞅却如秋波无痕,长亭的神情看起来平静且怯懦,而从蒙拓这个角度望过去,却能正好看见小姑娘咬得死死的下颌角和半没在宽袖之中紧捏得青筋暴起的手。
蒙拓手上死死扣住马缰,缰绳翻起的短茬子扎进了满是老茧的手掌心,再慢慢松开。
岳老三已掀袍下马了,几个大跨步走近。
“官爷——”
岳老三笑得很爽快,从袖里再摸出一方磨得光亮可鉴的羊脂玉摆件儿极顺手地塞到了那兵士手中,揽过那兵士的双肩,半侧过身去,神容谄媚地悄声耳语,“等进了城,某给官爷备上几个好雏儿再从商号顺几壶上好的酒酿给您捎带过去。。。”
那兵士手头一温,再眯着眼掂了掂,意犹未尽地拿眼从上到下再细瞅了厢内几个女人一番,将摆件儿往怀里一揣,眼神横向下一架马车,嘴朝上一努,“那是岳掌柜的如夫人?”
岳老三赶忙先将内厢的幔帐放下来,佝身让开一条道儿来,赔笑道,“正是正是。。。某带官爷去搜查搜查?”
兵士“哼”一声儿,踱步向后走。
幔帐坠下,将光与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也隔绝在了外面,长亭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面颊上好像贴着一大块脏东西黏糊糊的,像蛇蠕动躯体带了冰凉油腻的粘液一寸一寸地向上爬。
长亭手心发凉,愣了一愣后,抬起手来使劲擦了擦刚才那人指腹摸过的地方,擦了一下又一下,翻来覆去地擦拭。
小长宁靠在长姐怀里,紧紧地揪住长亭的衣襟。
胡玉娘将长亭的手腕扣住,蹙眉轻声道,“都要擦破皮了。。。没事儿啊。。。没事儿。。。”
除了没事,还能说什么呢?
胡玉娘深恨自己的口拙嘴笨,凑过身去,拿从袖里掏了张发白起毛球的帕子出来,笨手笨脚地帮长亭擦了擦脸,声音脆生生地一下一下轻声安抚,“没事啊,脸上没脏。。。咱落稳之后再找个地儿拿香胰子洗洗,脏的是那兵头儿,不是咱。”
长亭鼻头一酸,险些坠下泪来。
外间叫叫嚷嚷的,牛角号一声吆喝,车队便有“轱辘轱辘”向前走。
青梢也过关了。
车厢里的光由亮渐暗,幽州内城古城墙修筑得极厚,隔了许久,车厢里才慢慢亮了起来。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将过城门,便惊闻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车队一侧疾驰而过,马蹄带风,风撩车帘,长亭便透过狭小的缝隙隐约看见了那是一纵轻盔红缨的将士,他们策马狂奔得极快,风尘仆仆地好像将外城积下的风霜都带进了古城门中。
红缨插头,高翎覆身,重盔裹头。
和那夜戴横领的兵一模一样的打扮。
中看不中用。
长亭轻轻仰了仰头,探身将幔帐掩得更严实一些,一路纵队全军覆没,至今失联,一路纵队无功而返,周通令派了多少人马出去搜索呢?一城之兵概有以万数计,而搜查的人手只能从心腹将士里选,万中取千数,顶多有近千人分散搜寻,只是戴横的运气着实比别人好,一把就找到了他们,可惜他的好运气在搜索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周通令现在应该很着急吧。
找不到她们,就交不了差,交不了差,就没有办法宣之于口,没有办法宣之于口,就意味着不可能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
长亭猛地就有了很隐秘且幸灾乐祸的快意。
马车左拐右拐,渐渐过了人潮熙攘、十分热闹的地方,喧杂人声离远了些,周遭逐渐静下来的时候马车停了,满秀先下车,立在马车旁扶着三个小姑娘下来,胡玉娘很不自在,小声和长亭抱怨,“。。。抓着人的胳膊,痒死了。。。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下个马车还得让人搀。。。”
长亭挽了挽胡玉娘,下颌一抬,示意胡玉娘瞅。
胡玉娘撑着脖子瞅。
这是她们这么十几天头一遭见着这么气派的小院儿,不对,这是她活了这么十几年头回见着。。。青瓦灰墙,檐角一弯儿连一弯儿搭得轻丝严缝的,她们停在正门前头,一抬头正好能看见红漆匾额上的“李宅”二字,再一佝头两只昂首张口的狮子镇着宅邸,不对,狮子怎么有长须,老鹰?也不对,老鹰怎么可能没翅膀。。。
胡玉娘一下子思绪就飞了,凑过身问长亭,“那是啥啊?”
长亭看了一眼,正欲小声回答,却听岳番声如洪钟,“貔貅!福顺号要来财,貔貅只吃不吐,是商号贾家聚财的好寓意!”又折过身,指了指街口对门,让胡玉娘瞅,“你瞅,那是啥?”
胡玉娘不识几个字儿,模模糊糊瞅着了个铜板模样的招牌迎着风挂在那店家门口,迟疑道,“银号?”
岳番挺挺背,嘿嘿笑着点头,“没错儿!貔貅的嘴正对着银号,就是意思要把这幽州银号里的钱财都吞进自个儿的肚里,当初为了争这个宅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就图个意头吉利!”
大晋的银号泰半都是各州的官家自个儿开的,福顺号敢筑个貔貅石像正对着官家的银号,想要吞官家的钱。。。
长亭偏头想了想,也是,石猛那个老无赖是做得出来的。
胡玉娘被唬得一愣一愣地连连点头,岳番扬扬马鞭,得意洋洋地耸肩抬头,一个不留神牵扯到了后背的伤,低“嘶”一声,年少得意的丰姿一下子就没了。
有些人生下来就没丰姿绝伦这项天赋。
长亭闷声笑起来。
里头迎出来了人,左一个岳掌柜,右一个表少爷地迎,也有女眷迎了出来,岳老三介绍说是李家夫人,是幽州福顺号管事的妻室,李夫人先同长亭福了个身,口气很模糊却很是上道地恭恭谨谨地唤,“。。。大姑娘一路辛劳了,备了火锅就等着你们来了!”
长亭颔首回礼,李夫人先领着几位姑娘进了宅邸,男人们就在外院栓马、卸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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