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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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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眼眶一热,轻声唤了声,“父亲。。。”,陆绰纵马打头,离得极远,自然听不见。长亭眼风一拐,果不其然,却见不远处高崖之上有火光四泛——贼人盘踞高崖,自然能居高临下,以雷霆之势先逼退陆家前路!



  林子高树耸入云霄,箭矢无用武之地,贼人凭什么相信和陆家过千将士近身肉搏,他们也能胜券在握!?



  长亭后背打湿,额上冷汗小粒儿小粒儿直冒,手心攥得紧紧的,脑子里满是纷扰,却无从找起。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这个道理,陆绰自然也清楚,一退进林子里,便将轻骑、重兵整合,形容肃穆地摆盾放弩。符氏紧紧搂着长宁,内厢静默无言,长亭面色沉默,伸手让百雀靠过来,附耳轻语。



  百雀连连点头,面色惊惶,伸手撩帘佝身向外走。



  “她去做什么?”符氏神容惶然,语声沙哑。



  “找活路。”



  长亭将丝帕平铺在腿上,心下恐慌,她的右眼皮又跳了起来,她不信哪家悍匪流民能有这样强大的实力,更不信盘踞高处的贼人会打无准备之仗,陆家被铺天盖地的雷霆之势逼得无法前行,唯一的路就是择林掩护,这就等于贼人亲手将陆家送入闷瓮。



  陆纷的援兵还没到,仅有千人随扈。



  陆家死士骁勇忠诚,长亭一千个一万个期许,期许能倚靠这群汉子闯过这一劫。可,若是闯不过呢?贼人敢将陆家往这处逼,自然笃定在这里只有一个口儿,若输了陆家逃也没有地方逃。



  她让百雀告诉陆绰的便是这些东西,她能想到,自然陆绰也能想到,让百雀告诉陆绰,只是为了自己心安——若输,陆家至少应该有人活下去。



  长亭埋下头,掌心攥紧,一眨眼,凉滋滋的眼泪一下子便出来了,砸在丝帕上落成了两朵深色的花。



  前头在排兵布阵,长亭在心里头默数,将数到五十五,外间便如沸水溅油,瞬时喧杂。



  是贼人俯冲而来了!



  长亭挺直脊梁,深吸一口气。



  外间男人喊打喊杀,人声高喝与烈马嘶鸣混杂在一起,长亭艰难地吞咽,伸手一把将帘帐撩开,当即愣在原处,原本静谧的高林顷刻间便飞沙走石,火光飘忽不定,分不清是我是敌!



  重盾安放如折扇半展,马车轻骑便镇守于半环之中。



  长亭耳畔轰鸣,目中有泪光,腹间嗓子口陡翻酸水,只好将手一把抓住横栏,眼神跟着火光而动,却愈发惶恐。



  她找不到她父亲的身影了!



  陆绰在哪里!?



  她的父亲难道不应该同她们一道安守于重盾之后吗!?



  长亭鼻尖发酸,泫然欲滴,却在仓皇中陡见高马之上有一袭青衫长衣挥剑斩空,马扬蹄上扬一腾,长衣拂风陆绰似在高呼,长亭脑中空白,隔得太远,她听不清她的父亲在高呼些什么!



  “扣扣扣”



  窗板有人在敲,长亭神色恍惚向下看去,却见周管事焦灼惊恐的脸。



  “国公爷让夫人与姑娘先下马!”



  长亭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周管事急得已经变了声调,手颤抖地扶在窗板边,埋首四下看了看,眼神很焦急,可以压低声调,“将才斥候在背山小沟里寻到了一处可蔽之地,深河谷幽。。。夫人与姑娘先下马。。。国公爷说要早做打算!”



  早作打算!?



  做什么打算!



  长宁陡然嚎啕,长亭心渐渐沉了下去,形势比她预想的更糟糕。。。眼风飘忽地朝外一扫,战事正吃紧,可林子外头的不远处仍有火光四溢,贼人还有后手,还有援兵。。。



  长亭再回望过来,可着青盔冷甲的陆家兵士面目狰狞,似已搏尽全力。



  符氏仍犹豫不决,长亭转头,轻声问周管事,“父亲在哪里?”



  “国公爷还在阵前杀敌。。。”



  这是压垮周管事的最后一根稻草,四旬男人跟着长宁仰头咧嘴,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说时迟那时快,外头陡然漫起狂风暴雪,其间夹杂如狂沙席卷的浅黄石灰粉朝风一扬,镇守重盾的兵士瞬时捂眼高声哀呼,重盾失守!



  周管事老泪纵横,神色悲哀地看向长亭。



  长亭长吸一口气,垂眸看向长宁,万幸万幸,长宁今日着的是深靛青色高襦。长亭当机立断,一手牵过长宁,一手牵起符氏,从车厢之后佝身绕路而出。



  双脚发软,却带着两个女人紧跟在周管事身后。



  长亭脚下一停,陡然发问,“我哥哥呢!?”



  “国公爷已为大郎君安排好的烈云,姑娘,快啊!来不及耽误了!”周管事埋首向前走。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然明了陆绰的安排,若输了,陆家必须有人活下去,活下去的是她,是陆长英,是陆长宁,是陆家更小的一辈,是女人,是孩童,可就是不是他自己!



  “我要和父亲在一起!我不能将父亲一个人丢在那里!”



  长亭倔气拗了上来,将长宁往符氏身侧一推,反身向后跑,将跑两步,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扭身来看,是符氏。



  “老爷在这样短的时辰内便为我们找好退路,你一介女流纵是去了又如何!?反倒让老爷分神分力!”符氏一边将长亭往内扯,一边哭嚷,“好歹想一想你早逝的母亲,想一想你用心良苦的父亲啊!阿娇!”



  耳畔怒吼嘶鸣,生杀两栖,金马刀戈,余光看去正刀光剑影,生死相搏。



  长亭胸口泛酸,想哭极了,眼泪旋在眼眶之中却深吸一口气,拿手背一抹眼睛,重新牵起长宁埋头向前走。



  斥候找的这个地方离林子不远,处俯低地势之下,谷深洞悬,长亭先佝身入内,长宁紧紧揪住长姐的衣角,符氏紧随其后,躲避的地方隘窄闷腐,一入内,外头怒马嘶鸣之声就如隔空传音,闷在了石壁高崖之间,长亭屏气凝神,隔了半晌,方轻声道,“。。。里面有水声。。。这深谷是同溪涧小河相连的。。。”



  符氏环住长宁,神色惶惶地透过石间缝隙向外瞧,未有心绪答话。



  谷间风凉,长亭四下寻觅,终叫她找到了谷涧深处有水流滴答,水声之处她还看不见,可在她这处看过去,似有九曲连环,其中过隙极窄,若要寻到水源,怕很是艰难。可水动则身动,沿溪涧小河而游,这预示着定能从另一个口儿出这个林子!长亭心头一喜,这不是闷瓮!这是八宝玲珑瓶!不止一个出口的!她们可以出去的!



  刚想开口唤符氏,却突闻外间有高喝凄厉之声。



  “究竟是谁!?”



  是陆绰的声音!



  长亭连忙将脸贴在石壁之上艰难地向外看,石壁冰凉,有露水蜿蜒而下,沁在长亭面颊之上,细缝很窄,长亭细眯着眼朝外瞧,火光未歇,似有更胜之意,迷离恍惚之间,她嗅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儿,忍下胸腔之中翻涌而上的干呕,手指扒在石缝里,左眼看了换右眼,狠不能将石缝展得更宽些。



  可她还是看不见陆绰!



  “一个你永远也猜不到的人!”



  外间又有男人高声怒喝,长亭心头一紧,双膝一软,身形倚靠石壁直直坠下,眼神却猛地从双壁石孔之中穿过,异常清晰地看到一黑金斗篷蒙黑面之人,高举长剑,啸声刺向正面对其那人的胸膛!



  那人着青衫长衣,被长剑穿心,身形一抖,凝空半刻之后,侧身俯倒于地。



  青衣染血,白雪覆地,胸膛的剑口噗噗地向外涌血,不一会儿,长衫青衣便氤氲成了一件红衣,红衣与初雪,颜色冲撞得如同千军万马策马狂奔。



  长亭瞪大了双眼,浑身发抖,眼中干涩,似忽有血冲上脑,长喘几口气后,手指死死抠住石壁,喉间无意识地发出呜咽哀鸣,如失怙之幼兽。



  那是她的父亲。。。



  倒地身亡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陆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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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很肥,情节也很快,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几章。阿渊写得晕晕乎乎的,大家晚安。
第二十六章 逃亡(上)
  第二十六章逃亡



  谷幽深静,穿堂风由北至南呼啸而过,风声憋闷于深谷之中,如泣如诉。



  长亭一直大喘气,气从胸腔上提起,两肋生疼,嗓子眼像被人死死卡住,张大嘴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符氏与长宁没有看见那时情景,符氏单手撑住长亭,眼神焦灼,在长亭脸上四下探寻,指甲掐进长亭胳膊上的肉里,才看见继女缓慢地扭头看向她,继女目光空洞,双眼充血。



  怎么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符氏张嘴想问,却遭长亭一下子捂住了嘴,再看长亭,小姑娘目光渐渐回神,一张脸煞白,面色沉凝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人,还要让兄弟们搜吗!陆家的小娼妇们都被憋在马车里了,就剩两个丫头和那陆家大夫人没找着!”



  外间汉子声音粗糙腻人,透彻地响在深谷幽静里,闷出了几道回音。



  谷间水滴从钟乳石岩间顺流而下,砸在积水的地表上。



  “滴答。。。滴答。。。滴答。。。”



  一下又一下,一滴又一滴,好像是无常催命的钟。



  符氏电光火石之间瞬间明白过来,两串眼泪紧跟着扑簌簌地向下坠,一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长亭,嗫嚅嘴唇,手颤抖着扶住长亭的肩,长亭一把反手扶住符氏,一手捂住嘴,一手再静悄悄地指了指外头。



  外头的贼人还没走,他们要对陆家赶尽杀绝,陆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



  端糙瓷碗大口喝烈酒的秦副将,精打细算着粗布麻衣的周管事,会软软地笑会轻声轻气地唤“姑娘,您的茶好了”的百雀与百乐,满面褶子肃穆端严的陈妪。。。



  还有她的父亲,她那遗世而独立,如谪仙风华绝代的父亲,被人一剑穿心,死在异客他乡。



  长亭死咬牙关,紧闭阖眼,半侧身靠在石壁之上,弯腰捂住小腹。



  她并没落泪,符氏未曾出声,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个人回不来了。



  可是父亲啊,您能不能睁开再看看阿娇,再看看您可怜的女儿。。。



  她疼,阿娇好疼,父亲。。。父亲。。。



  “搜!把那几个娘们都找出来!要做就做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外头声嚣渐盛,透过石缝,火光逾近,贼人穿过重盾,距洞口怕只有不到千米。



  长宁双手捂住嘴,满脸是泪地朝长姐与生母中间靠去,幼女身体温软,肩头发颤,后背抵在符氏身前,如幼兽临危,幼女浑身发抖,符氏却一瞬间便止住了泪,她发觉自己一辈子也未曾这样清醒过。



  刹那间,一念清明,万念俱灰。



  符氏利落弯腰将裙裾一把捞起,紧捏在手头,再伸手将长亭推进深谷之中。



  “进去。。。逃。。。”



  符氏紧盯长亭的眼睛,再将长宁推到长亭怀中,张大嘴,做出口型,“逃!”



  伏兵在即,这个洞口虽九曲迷窍,可一点一点地寻,慢慢地找,终究可以找到这里来,到时候三个人没有一个活得成!不,让女人家最难受的并不是死,是凌辱!她的女儿,陆绰的女儿,陆家的姑娘,必须活下去,带着陆家的尊严活下去。



  后有水路通向外界,只要她能拖住贼人,只要两个小姑娘平安凫水而出。。。



  她们就能活下去!



  长宁被力一冲,扑倒在长亭怀中。



  长亭身形随即向后一坐,瞬间明白符氏妄图做什么了,伸手紧搂长宁,顷刻间泪如雨下,边哭边无声摇头,很使劲地摆手再摆手,没用的,没用的,徒劳而已,符氏不过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要拖住千百军士,她怎么做?!



  无谓牺牲罢了!



  长亭坚决不走,符氏一会神情焦灼地看向外头,一会扭过头来推搡两个女孩。



  长亭拖着符氏的手默声哭,眼泪一串接一串砸在符氏手上,眼看火光愈发逼近,符氏一咬牙从袖中掏出一支火石,还有一只绘纹的小青瓷瓶,一把将木塞打开,便能嗅到桂花的味道。



  是那日在弈城夜市买的桂花头油!



  带火石是壮胆和正气,带头油是为了修饰妆容。



  长亭连忙扭头看向洞口,周管事为了遮蔽此地,在谷口处累了许多茅草与竹节,长亭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去仍拽着符氏不撒手,她不能让符氏去,让符氏去了,长宁便无爹无娘了!



  长亭默默地无声地哭,手上却执拗地死死拽住符氏。



  外头喧杂愈近,符氏满面是泪,眼神从长宁脸上移开,狠心将长亭的手一把拂落,陡生无限气力,将姐妹二人推进漆黑一片的深渊之中,凑拢长亭耳畔,声音极小。



  “长姐如母,阿宁就交给你了,我往前有对你不住的地方,来生再还。”



  长亭瞬时眼泪喷涌而出,牙齿死命咬住嘴唇,终究在人生里第一次尝到了血。



  甜腥发腻,便如那瓶桂花头油。



  长亭边哭边摇头,说不出话来,身上发着抖却一只手紧紧搂住长宁,一手死命揪住符氏,符氏伸手一推,双手重重地摁在长亭肩上,一字一顿,“阿娇,冷静一点!三个人,活不了。。。两个人,可以活。。谁都知道这笔账怎么算!”



  一语道罢,顿了一顿之后,却笑了起来,眼神变得柔和极了,“求你让我去陪你的父亲好吗?”



  最后一句话似暮鼓晨钟,透彻心扉。



  长亭仰头哭,泪眼婆娑之中却见,谷中积水颇深,石钟乳被水光一晃,恍如隔世。



  小姑娘仰面张大嘴哭,却哭得悄无声息。



  手渐渐放开,符氏微眯泪眼,伸手轻柔地将长宁拥怀入内,未隔半刻,果断放开,转身而去。



  “娘。。。”



  长亭佝下腰,抱住长宁,两个小姑娘猛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长亭再抬头时,泪光盈然,俯身于地,哭得不能自己,“娘。。。阿娇用自己的命去护阿宁。”



  符氏身形一顿之后,加快脚步,敛起裙裾向外走。



  九曲迷窍,未隔半晌,便再难看到符氏身影。



  长亭跪在地上,狠吸了几口长气,猛地起身,单膝半跪在地,与幼妹长宁对视半晌之后,忍住哭,再一把将幼妹揽在怀中,扶住石壁一点一点起身,快步向里走。



  水声越近了。



  “滴答。。。滴答。。。滴答。。。”



  长宁呛地一下哭出声,“长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长亭单手捂嘴,顿时泣不成声。



  “轰!”



  气温陡生,深谷之中桂花香味蔓延开来,洞窟进口火光瞬时漫天,火舌遇油,便如星火落草,在片刻之际,即能轰地燃起,再加之干茅草与水分极低的竹节,火势顷刻便窜得极高!



  以火封口,以命护女。



  长亭攀扶住潮湿阴冷的石壁,却陡见不远处有银光水潭,沉住气将长宁身上披的大氅脱下来,重重丢进水潭里,身先士卒,先踏入水中,再牵长宁没进水里。



  水很深,阴沟暗流涌动,水流如大蟒之力,水寒如三九之功。



  长亭艰难地划臂动腿,一手护住长宁,一手攀执在壁角,竭尽全力向前游动。



  她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



  纵然艰难,纵然希望渺茫,可她和长宁必须活下去,带着陆家这么多人的期望活下去。



  北风南吹,火势被风一搅,越发大了。



  长亭轻阖眸,眼前似有符氏在火光之中朝她婉约浅笑,如同烈火之莲,眉目清晰,如临其境。



  长亭搂住长宁,趁火势“轰轰”作响之时,终于可以放声大哭。



  少女的哭声并不好听,却如一支再难寻觅的挽歌。
第二十七章 逃亡(中)
  第二十七章逃亡(中)



  水深,且道长险阻。



  这水道沉在珏山山崖以下,数以百年,终形成这道暗河。初冬已至,暗河蔽阴,水流带潮湿寒气,很容易透过冬日厚重的衣物,冰到肌肤骨头里去——就像陷入冰窖里,不,比冰窖更难过,水会从襟口、袖口,一汪一汪地灌进你的身体中,用难耐的永恒存在的寒意镇住你的五脏六腑。



  静默让人恐惧,长亭瞪大眼睛向前看,可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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