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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犹豫不定】………

　　　　在车上，有一段时间高寒的大哥大根本没有信号，所以他没有接到姜伟波的电话。此时见高寒回来了，姜伟波赶紧关好房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听完姜伟波的陈述，高寒说道：“这么说，是涛子占理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是，县公安局不会这么浑吧？非但不抓闹事一方，反而把主持正义的自己人给抓进去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兄弟，你别纸上谈兵了！郑苍山这个老狐狸哪会那样笨呢，县公安局长朱振奎也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啊！他们用的借口是国家公职人员，还是警察，无端与普通群众打架，而且把人家给打伤了！所以才被抓起来的。”

　　　　高寒不笨，他要摸清楚现在的形势，特别是县委刘建功书记和郑苍山两派势力之间的对比，然后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从目前看，建功书记没问题，因为这次去阳东，程书记已经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县武装部政委邱爱华，同时也是县委常委，他作为程铁军的老部下，更是板上钉钉，不在话下；县委常委、秘书长吕晓民，组织部部长钱恒昌应该也在此列，否则若与刘建功不能穿同一条裤子，他俩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干的住；剩下的一个常委——姜伟波跟自己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这么分析，县委九个常委里有四、五个能够把握，如果加上平时对郑苍山飞扬跋扈有些不满的常委，要想撬动益林的政局，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当然，涛子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动用常委们开会讨论解决，毕竟还上不了哪个层次，应该属于县公安局内部问题，在内部处理就可以。高寒之所以这样分析，只是为了日后自己如何在益林县立足！那么，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怎样让县公安局长朱振奎放人了。

　　　　“姜老兄，朱振奎这人怎么样？”高寒问道。

　　　　姜伟波摇摇头，“不可救药了，是郑苍山的铁杆。”

　　　　朱振奎以前是县看守所所长，后来老公安局局长退休，趁局内几个副局长内讧争抢局长职位造成的混乱，由郑苍山的强挺和力排众议，直接升任为公安局长的，对此他怎么能不感恩戴德呢！这几年在郑苍山的指派下没少干坏事。

　　　　“哦，我知道了。”

　　　　高寒问明了原由，不禁有些失望，看来朱振奎这里不能抱任何希望。涛子那样的身份，依靠县委解决不靠谱，县政府不能指望，剩下的，只有从阳东市公安局，或者海东省公安厅这两个地方打开缺口了，毕竟一个系统，内部的问题自己解决好一点。

　　　　姜伟波见高寒脸上阴晴不定，以为他没什么好办法。

　　　　“兄弟，要不要我想想办法啊？”

　　　　其实，姜伟波本身就与郑苍山貌合神离，涛子惹下的事端，又与郑县长息息相关，即使他动用所有关系，也不一定见成效，相反还有可能会被郑苍山抓住时机，趁机要挟他就范，那样一来，把高寒的整个布局都会搞乱了，得不偿失。况且郑苍山现在处于上升阶段，老姜是下属，对姜伟波他更有可能一口回绝，目前还是不惊动他为妙。

　　　　高寒摆摆手，他决定立即去找刘建功书记，看看能不能利用他撬动郑苍山，毕竟老刘在益林经营了大半辈子，说不定不通过阳东和省里就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因此，高寒决定现在就去拜见他，一是把程书记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办好，二是顺便问问涛子这件事情，他有没有好办法可供参考，甚至直接干预解决。

　　　　那么，刘建功会不会答应呢？那天程书记交代自己，要向刘书记表明市里的想法，特别是市委在这件事情上所作的努力，让刘建功知道程铁军在其中所起的关键作用。从这一点上看，将会完全处于刘建功的意外，是一件他难以想象到的特大喜讯。此时，向他提出一点要求，应该不会被拒绝。

　　　　可用什么方式开口合适呢？高寒左右为难。坐在姜伟波的车上，拿出大哥大想给杨东海打过去，现在遇到了难题，只好请他帮忙支招了，或者直接请他帮忙，肯定很快会搞定。他刚拨了几个数字，想想又不妥，遂重新收了起来。唉，这事还是自己看着办吧！于是转而拨了刘建功的电话。

　　　　临近县委大院门口，高寒下了姜伟波的车，虽然大院里没几个人认识自己，但他觉得此时姜县长与自己同坐一辆车，让县里其他领导看见有点不恰当，于是独自步行至大院。

　　　　益林县与阳东市一样，党委、政府都紧挨着，只不过一个是东西方向相对，一个是南北方向对头而已，所在的街道叫中心街，路的两旁商店林立，属于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进的县委大院，没有几个人认识高寒，当然，与在阳东市遇到的情况类似，进门时亦得到了门卫的“特别照顾”，当他向门卫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并没有受到歧视，毕竟到了县里，一个乡的副乡长也算个人物，没有几个人敢阻挡的。

　　　　因为路上已经跟刘建功联系好了，此时也打听到了书记的办公室，于是顺着门卫指点的方向，来到了办公楼三楼。三楼属于益林县委的“核心地带”，县委办公室、保密局、文秘科等重要部门、科室，包括秘书长都在这一层。剩余的副书记们和县委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等，分别用了其他楼层。县人大、政协、纪委等部门则在另两栋楼上办公。县委办公室唐风主任领着来到刘建功的办公室。

　　　　一见高寒，刘建功热情招呼道：“小高来啦，坐！小唐，你给高乡长倒杯水。”

　　　　见唐风倒完水走了出去，刘建功坐到了高寒身边，“呵呵，小高，那天铁军书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对你交代了一些事情，事情急不急啊，没有耽误吧？”

　　　　高寒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两天自己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正好提供了很好的借口，同时，他也有故意晚两天再来刘建功这里汇报的意思，让他知道即使程书记安排的事情，他高寒也不一定立马执行，让刘建功多猜测几天、等待几天未必不是好事。

　　　　“哦，刘书记，真不好意思，我原本只请了三天假，去阳东一来一回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这不刚到咱们县城，却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坏事，因此耽误向您汇报了。”

　　　　刘建功着急问道：“什么坏事啊，大不大，你好处理不？”看来他比高寒还要着急！

　　　　高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今见刘书记入了套，他摆摆手，反而不紧不慢起来，“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先不说这个了，程书记托我带话给您，是这样的……。”



………【第048章　多喜临门】………

　　　　上次去程铁军的办公室，程书记曾经问过高寒认不认识省委林、鞠两位副书记，林副书记自然是指林厉声，另一位鞠书记排名在林之前，原本是海东省省长热门人选，呼声非常高。谁知本次中央党代会却从京城空降了白景琛过来，让鞠演法的梦破灭了。

　　　　高寒哪里认识什么省委副书记呢，不过他长了一个心眼，因为他对白羽一家的家底非常清楚了，而且知道到了程铁军这个层次，对中央一级的大员，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因此，他告诉程铁军，自己认识白省长，杨东海是远房表哥。仅仅提到白、杨两家这几个字就足够了！白、杨两家是亲戚，这个程铁军知道，而这位姓高的小伙子与两家的关系真值得玩味！他原本以为林书记如此关爱一个小青年，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原来如此啊！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于是把一件重要事情托付给高寒，让他给刘建功捎个话，这里面的含义是相当深远的！

　　　　坐在刘建功的办公室里，高寒稳了稳情绪，“刘书记，前些天市委组织部是不是代表省委组织部来过？”

　　　　刘建功非常纳闷，自己县里一个小小的副乡长……？转而一想，方才明白过来。

　　　　“恩，是啊，怎么……？”市委组织部是来过，而且规格不敌，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来的。当时，重点围绕自己、郑苍山以及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工作情况进行考察的，他当时以为跟年底考核有关，也没太当回事，只是郑苍山如临大敌，因为他正在积极争取进步呢，所以伺候的非常周到，难道是……？

　　　　“快过年了，双喜临门啊，恭喜你！刘书记。”高寒微微笑了笑。

　　　　他感觉从自己嘴里说出这样的词语非常可笑，好像成了地下组织部长似的，这几天接连用了好几次了。

　　　　刘建功一愣，难道还有希望？他明年三月底就五十五岁，按照海东省规定，正处级干部到这个年龄实行“一刀切”，退居二线，过年是一喜，另外一喜何来，自然是跟自己的职务调整有关了。怪不得人家要求这对这次考察严格保密呢。他内心一阵狂喜，但经过多年官场历练早已经波澜不惊了。

　　　　“多谢！高乡长……。”一个县委书记对自己管辖下的一个副乡长表示感谢，两个人怎么想怎么别扭。

　　　　特别是刘建功，他暗自琢磨：程铁军书记让这个小伙子传话是什么意思？那天他打来电话也只是说因为上次计划生育检查的事情，找了他们益林龙山乡的副乡长高寒，另外也就是问了几句姜伟波的情况，其余并没有特别交代或者透露其他方面的事情。

　　　　这么说，这位“高乡长”来头不小啊，难道跟林书记……？刘建功不敢继续猜测下去了，联想起小伙子报道以外发生的种种，他已经觉察到其人背后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巨大的神秘力量，趁现在自己还是县委书记，看来得好好考虑考虑对这个小伙子的安排和使用问题了！

　　　　“哎呀，你看，高乡长，都是我老刘不好，对你们这些市里挂职的干部关心不够，工作方式方法上也很欠缺，死脑筋一个，我这个大老粗给你道歉了。像你们这些优秀人才，怎么能窝在龙山那样的破地方呢！”

　　　　刘建功一个劲地检讨，幸亏当初自己完全按照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加上谢光庭的特别嘱咐，亲自把面前这个惹不起的小青年送到了龙山乡，否则话……后果不堪设想——他想的太严重了。

　　　　“这样好了，明天我马上找老郑商量，让老钱他们重新研究一下你们这几位干部的锻炼问题，你们都是咱们益林宝贵的人才啊。至于你……，呵呵，我亲自安排！”

　　　　统一到乡镇挂职，是阳东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如果益临县做出改变的话，会不会变了味？高寒有心阻止，但想想不妥，毕竟不是仅仅涉及他一个人，还有六七个呢！平时与其他同志电话联系时，大多数人早已经怨声载道了，特别是有几个在阳东成家的，两地分居，孩子老婆没人照顾，每个礼拜只有一天半休息时间，回家一次非常不容易。再说好处还不一定呢，谁知道这项政策执行两年后是什么结果啊！

　　　　至于自己，高寒觉得无所谓，无论在什么位置，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他都有一定之规，那就是老老实实为老百姓办点好事、真事、实事。但对于刘建功的好意，还是要感谢一下的。

　　　　“谢谢刘书记的夸奖，其实在龙山挺好的。”

　　　　经过他一提醒，刘建功好像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哦，对了，高乡长，你上次采取的那个征收‘三提五统’的做法，阳东日报齐主任写了内参连同你们的调研报告报给省委、省政府以后，被省里肯定了，认为咱们益林能够突破框框、方法得当、思路灵活、群众满意，只是当前形势下不宜大面积推广，毕竟各个地方都有实情嘛！”

　　　　高寒心中尘埃落定，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利用这个问题做文章了！老百姓刨土找食弄几个钱不容易，必须要公平公正才能做好群众工作，这项政策国家迟早会有重大改变的！

　　　　“嗯，我知道了刘书记，谢谢您的支持。”高寒由衷感谢。

　　　　其实，当初刘建功是为自己争口气才顶着压力与郑苍山唱反调的，市政府、徐市长不通过他这个县委书记，而是直接给县长下指示，自然让他很不爽，反正要退居二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郑苍山的一些做法，他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没有最佳机会他绝不会轻易出手！

　　　　“哦，对了，高乡长，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件坏事吗？能不能告诉我，看看我能帮你解决了不？”刘建功想起，刚才这位高乡长好像有件难事很难处理。

　　　　高寒连连摆手，刘建功不同于姜伟波，他这样一口一个“高乡长”地叫，让高寒非常不适应，“刘书记，您别叫我高乡长了，您直接称呼我小高或高寒都行！”

　　　　刘建功哈哈大笑，“哈哈，不要紧，反正也叫不了几天了，快说说是啥事！”高寒不急，他反而好奇起来。

　　　　见刘建功一个劲儿地催，高寒只好把涛子与郑县长儿子之间发生的冲突讲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又恳切说道：“刘书记，给您添麻烦了！如果您感觉为难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几个月来，高寒大体知道一些刘建功与郑苍山之间的事情，路上他就担心刘建功难办，或者干脆不办，那样只好找杨东海想办法了。

　　　　刘建功笑笑，亲热地拍了拍高寒的肩膀，“老弟，你也太小看我老刘了，呵呵。我与郑县长在工作层面或许有些冲突，看问题的出发点或许有些偏差，但在私交上没什么问题，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高寒心中一惊，原来是这样！两个人之见的个人感情真好吗？那么自己几次三番与郑苍山闹矛盾，会不会……？

　　　　刘建功仿佛猜透了高寒的心思，“呵呵，工作嘛，谁都有自己的方针策略，难免不一致。县委是制定全县发展大方向、大思路的，是决策者，政府那边是执行者，有时候我也不得不听从两套班子大多数人的意见呐！但是，这并不表明县委站在从属的位置，所以说，我让的多了，到归还的时候，应该有个果吧？”

　　　　交浅言亦浅，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听了刘建功的解释，高寒恍然大悟，看来刘与郑之间没什么私交，只是最近几年刘建功主动退让的多，郑苍山咄咄逼人的多，所以他才说现在应该轮到郑苍山让一下了。

　　　　高寒见刘建功既然答应了，证明他有绝对的把握，这是好事，不用自己和姜伟波费心操力了。不过，涛子放出来可以，他以后呢？原来的副所长职务怎么办呢？高寒暗地里嘱咐自己不宜操之过急，等有机会再解决好了。

　　　　“呵呵，那太感谢刘书记啦！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这次去阳东，程书记突然问我姜县长的事情，好像以前提名姜县长担任副书记没通过是吧？”

　　　　刘建功一愣，程铁军在此时此刻多次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他为什么会对姜伟波如此关注呢，难道……？

　　　　他那光亮的脑袋晃悠了几下，双手按在大腿上来回游动起来，自己——市里；郑苍山——县委书记；姜伟波——县长，难道市委有这样的考虑？心里画着这幅路线图，思路越来越清晰，很可能是这样！如此一来，自己原来考虑的推荐人选需要重新琢磨了。



………【第049章　因祸得福】………

　　　　高寒感觉，自己突然说出的这个话题非常不妥，有越粗代庖之嫌。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根本不可能！

　　　　刘建功千思万想，好像没明白程书记什么意思似的，只好微微点头，“我也不清楚程书记什么意思，不过我会专门给程书记打电话的，请市里两位领导放心，我们益林一定与市委、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

　　　　刘建功明白，像这样的话，是不能通过这个高乡长传给程铁军的，一定要自己亲自跟程书记、徐市长说明。

　　　　高寒亦心知肚明，反正上次去程铁军那里顺便把姜伟波的情况告诉了他，那是程铁军问起自己的情况时，高寒主动说出来的。凑巧的是姜伟波与程铁军原来属于同一个集团军，而且都知道杨东海的老爸曾经担任过该军某师的师长，是他们两个人的首长。姜伟波符合调整的条件，因此，程书记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县级干部任命需要省里确定，还是要完全按照组织程序过的。

　　　　一席谈话，多喜临门。

　　　　晚上刘建功吩咐县委常委、秘书长吕晓民和唐风准备个局，人数不要多，再叫上姜伟波、钱恒昌、方海琼和朱振奎，一起吃个饭。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知刘建功用了什么办法，涛子已经从看守所被放出来了。直到这时，高寒才搞清楚，原来县委秘书长吕晓民竟然是位女同胞！也是三十多岁。席间听姜伟波介绍，她原来在教育局工作，后来不知走了什么途径从了政，老公是县第一中学的副校长。

　　　　一桌子九个人，只有吕、方两位女同胞，吕晓民面貌清秀，举止文雅，谈吐不急不躁让人感觉很熨帖舒服；方海琼美艳撩人，富贵大气，说话干脆利索。大男人们自然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