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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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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乐天迎着剑锋,面无惧sè地踏上一步,“你尽管道来。”

    “杨乐天,你到底还爱不爱琳儿?”吴雨燕当头一喝,剑尖嗡嗡颤抖。

    吴雨燕别过头望向琳儿,琳儿却默默注视着杨乐天,虽不发一言,但内心极其渴望着这答案。

    杨乐天缓了一下,道:“爱,琳儿是我杨乐天此生唯一挚爱。”他回答时语声坚毅,神情凝重,不像是在说谎话。

    琳儿和雨燕听到杨乐天这话讲得如此动听,均稍感宽慰。

    吴雨燕缓缓垂下长剑,叹了口气问:“杨乐天,那你是否真的要入赘我吴家?”

    杨乐天轻轻点点头,“是的。”这话居然也说得泰然自若,真让琳儿微热的心又浇上了盆冷水。

    吴雨燕登时火冒三丈,她急跃一步,将寒刃直顶上杨乐天的脖颈,“你这话倘若当真,那么本姑娘问你……”

    这最后一个问题还未及出口,但闻杨乐天冷冷地道:“雨燕,既然我们都快成夫妻了,你何必做这么多事情。”

    “啪”的一声,吴雨燕一掌干干脆脆地打在杨乐天脸上,怒叱:“杨乐天,你对得起琳儿么?”其实她本想问杨乐天是否真的要和自己成亲,怎料杨乐天这么爽快的给了她答案,直惹得她惊怒交集,花容变sè。

    闻得杨乐天一言,琳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头的冷水立刻凝结,一颗被冰冻的心也不会思索了。

    琳儿站起身,也很想给杨乐天一记耳光,但她咬咬牙不忍心下手,反而柔声道:“雨燕,我祝你们两个……幸福……”琳儿话到一半,泪珠莹动,好似一朵晓露荷花,然而,在她那动人的美丽中却掩藏不住莫大的凄凉和哀伤。

    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上去怜爱,为什么杨乐天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道他也变成了一块冰,冻结着什么苦衷?

    琳儿长吁了一口气,飞身跃出门去。那乌黑弥散的长发,加之一身雪白的纱幔,似一朵浮云飘然远走,消失在黑漆的夜空中。

    也许那浮云本就不属于这片天空,或是被无情的黑夜吞噬掉了。

    “琳儿……”杨乐天yù言又止,晃晃脑袋,轻蔑地瞥了一眼吴雨燕,一言不发的与她擦肩而过。

    杨乐天虽然表面冷漠,心中却有难以言语的感情,他情愿把巨大的矛盾冲击隐藏起来,这是他的选择,无论错与对。

    此刻已过亥时,街上人丁稀少,偶有几个路人匆匆忙忙,却都是往城东方向去的。

    杨乐天一路从无名山庄出来,本为寻个安宁,但见这些人有说有笑,脚步急促,也心生好奇。反正自己是个随波逐流之人,去哪里都是一样,不如跟去看看。

    步随思行,杨乐天未走出一里,但见前方灯火通明,整条巷子被花红酒绿的亭台楼阁围拢起来,未入巷口,已闻一片丝竹嬉闹,唱曲行令之声。

    古语有云“烟花三月下扬州”,而洛阳这条烟花巷也绝不逊于扬州的升平。杨乐天虽从未到过烟花柳巷之地,但他心自是中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chūn香楼”坐落于整条烟花巷最明显的位置,也是这里最火的院子,这座金碧辉煌的楼阁足足架起了三层,首层应有三丈余高。

    杨乐天脚下随xìng,竟不知不觉也跨进了chūn香楼。姑娘们见了这般眉目清俊的男子,便争先恐后地如穿花蝴蝶似地迎了上来,可任她们左问右探,娇声百媚,杨乐天仍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chūn香楼四面皆为坐席,正中是一块圆形场地,用红绸子圈着。杨乐天寻了个位子坐定,招了手,却只点了一壶酒。姑娘们见他不是来寻欢的,顿时没了兴趣,不情愿地招呼丫头把酒送上来。

    唇齿微润,杨乐天一杯热酒入肚,忽闻一阵笛声响起,那笛声悠扬绕耳,确有高山流水之音。伴着这笛声,一缕如丝的红绸怦然出现,飘舞在空中。

    仔细看来,一名女子在红绸中若隐若现,她从半空中旋绕下来,落地之时,莲足轻点,又足足被梁上红绸拉起一丈余高,甩落那抹红绸,转又扬起直下,宛若一缕娇艳的晚霞,刹是夺目。

    那姑娘步法轻盈,舞动之间如流风回雪,轻飘飘地落于圆场zhōng yāng,三丈红绸撵在掌心。她轻轻一笑,旋即转身三周,将整缕红绸包裹于身,那身后绛红的长长的拖尾,犹盛一件嫁衣。

    这女子一出场,整座chūn香楼立时静了片刻,跟着整个楼里喧声四起。

    杨乐天盯着那红绸入了神,回想起当初琳儿和自己私逃出梅山的时候,琳儿正是穿着一身红sè的嫁衣,还为了他伤痕累累,琳儿真的为他牺牲了太多……想到此处,杨乐天登时将酒杯一掷,拿起整个玉壶来一饮而尽。

    “杨兄,一起喝如何?”来人一掌落在杨乐天的肩头,原来是他的好兄弟来了。

    “飞鸟!”杨乐天愁容一展,“你也来此逍遥快活?”

    “呵呵,天下之大,总要有个地方容我飞鸟苟且喘息啊。”飞鸟淡淡笑着,“再说,这个地方不错啊,酒和女人都有。”

    “哈,杨兄说得对!”杨乐天将空空的玉壶一放,挥手招呼,“快,再拿酒来!”

    “好,你我兄弟就在此喝个痛快。”飞鸟倒也爽快,接过刚刚端来的酒壶,随手斟上了两杯。

    “好,正好有佳人助幸,我们且喝个痛快,来,干!”转眼间,三杯热酒下肚。

    便在此时,周围喧闹忽熄,二人目光同时转向场中。只见刚才那位女子退在后面,当前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体态稍胖,浓妆艳抹,打扮花俏,显然是这chūn香楼的老鸨。

    老鸨一抖手帕,勾起献笑的嘴角:“落花姑娘,可是我们chūn香楼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的,这是早就定下的规矩。如果有哪位大爷看中了她,可以稍后带她到厢房单独为您调琴唱曲。不过,我们这位落花姑娘身子骨单薄,每晚只接待一位客人。倘若哪位大爷出得起高价,便可有落花姑娘陪您共渡良宵。”

    “落花?”杨乐天惊觉,瞅瞅一脸镇定的飞鸟,“莫不是飞鸟兄提过的那位姑娘?”

    飞鸟微微一笑,“杨兄果然好记xìng。不错,这姑娘正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次中毒多亏了她,否则到了清明,杨兄可就有得忙了,呵呵。”

    这话戳到了杨乐天的痛处,他举起酒杯,朗声致歉:“此事是杨某对不起兄弟,现自罚三杯,给飞鸟兄赔罪。”杨乐天一口气又是三杯下肚,竟不知什么滋味。

    眼见落花美艳撩人,风sāo而不失端庄,杨乐天不由赞叹:“有幸得这样一位红颜知己,飞鸟兄你好福气啊。”

    飞鸟轻轻叹息,吟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这诗是说给杨乐天听的,飞鸟了解杨乐天的心思,亦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也许他可以为落花做任何事情,但永远不会去爱这个女人,因为爱情会束缚他zì yóu张开的翅膀。

    杨乐天听飞鸟吟得凄凉,不禁眉间触动,眼眶酸涩。

    此时,已有好sè之徒出一百两银子买下了落花唱曲。

    二人眼见落花怀抱琵琶,随着那名恩客上了楼,却在入屋之前,落花脚下一顿,回眸向楼下盼去,恰与飞鸟四目相对。似水的秋波中,少了几分惊讶,反倒出一片含情脉脉、恋恋不舍的神情来。



………【第十三章 风子道长】………

    飞鸟用微笑回应着楼上的佳人。

    落花眸中两汪清水,似向飞鸟表达着复杂的情愫,楼下的白衣侠客依然微笑,她只得无奈摇头,直到被那恩客强拉硬拽了进去。

    “飞鸟兄不觉得可惜么?”杨乐天脱口问。

    “这是她的选择……”飞鸟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

    二人沉吟片刻。杨乐天忽道:“飞鸟兄,你每天都来此么?”

    飞鸟苦笑:“不,这是我的避难所。”他突然将酒杯紧紧持住,在桌上敲了两下。

    杨乐天察觉飞鸟神sè有异,问道:“有事发生么?”

    飞鸟撂下酒杯,淡然一笑:“其实没什么,不过我也没什么可隐瞒杨兄的。那天拭剑大会后,你暗自跟随琳儿而去。你师父诸葛前辈便认定我就是毒害妙龄的凶手,因为在毒发之前,仙姑最后见到的人是我。况且我也承认,仙姑的确是喝了我敬的茶后才毒发的。”

    杨乐天骇然失sè,飞鸟反而气定神闲,淡淡地问:“杨兄相信么?”

    杨乐天木讷地摇摇头,微张的嘴没有合拢,煞白的脸也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飞鸟笑了笑,拍上杨乐天的肩头,“果然是兄弟知我心。”

    叹了口气,飞鸟又拿起玉壶,缓缓地向空杯中斟着酒,“不过我也习惯了,即使天下人都把我飞鸟看作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也无所谓,清者自清,一切无愧于心就好。”

    杨乐天明白了飞鸟话中的意思,虽对此话不以为然,但也十分佩服飞鸟的肚量和气魄。他点点头,举起杯中酒,“飞鸟兄果然真君子。来,干!”于是,他又连敬了飞鸟数杯。

    虽说古人喝的米酒不算是酒,比今人还差一大截,但那毕竟是“看着象水,喝着辣嘴”的酒。

    杨乐天酒气上蒸,加之郁结于心,这劲力来得更加猛烈。正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杨乐天心中难过,渐感头晕目眩,他暗暗顺了顺气息,忽然按住飞鸟正要举杯的手,“飞鸟兄,杨某有一事相求。”

    “杨兄请讲。”

    “我想……”杨乐天被酒气顶了一下,眼中有点模糊,用力眨眨眼睛,才看清了面前的白衣侠客,“我想拜托你替我照看琳儿一个月。”

    “杨兄是担心琳儿出意外吧,你不该让她伤心。或许你可以选择更好的方法。”飞鸟的酒量显然胜过杨乐天,几壶下肚,头脑依然清明。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杨乐天手指在飞鸟的手背上扣得更紧,抬起沉重的头,看着飞鸟,“有劳飞鸟兄了。”

    飞鸟皱眉,杨乐天的手指抠痛了他。但见兄弟神情坚决,义无反顾,沉吟道:“自古情事最难解,希望杨兄不要辜负了你的琳儿,更不要把雨燕作为牺牲品,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

    “不会。”杨乐天肯定地摇了头。

    “如此甚好。我飞鸟在此答应杨兄,一个月后,我会将琳儿姑娘完璧归赵,亲自送还到杨兄身边。”

    杨乐天心事定下大半,便与飞鸟道别,飞鸟本想和他多逗留一会儿,但身负嘱托,也不便驻足于此。于是二人一同离开chūn香楼,杨乐天回无名山庄,飞鸟则一路寻着琳儿而去。

    茫茫黑夜,偏偏赶上天公不作美,一时间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飞鸟刚出了洛阳城,恰逢有座破庙可以暂避风雨,便直奔过去。他正yù抬手推门,怎料半扇门板“咿呀”一声,突然向内倒去,飞鸟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寻思:“这破庙许是年久失修,门板才会渐渐腐蚀断裂。”

    破庙内漆黑一片,再加之外面电闪雷鸣,愈加yīn森恐怖。

    飞鸟只身进来,忽闻房梁上一阵sāo动,咚咚作响,间或传来“吱吱”之声。此时换作平常人恐怕早已三魂去了七魄,但飞鸟却毫不在乎,像老鼠搬家这般寻常之事,他见得多了。

    这些年,飞鸟漂泊在外,风餐露宿早已习以为常,更何况有瓦遮头,不必淋雨受冻,简直是享福了。于是,他决定在此小憩片刻,等暴雨稍息再行寻找琳儿。

    席地而卧,扫地风拂在身上丝丝入体,飞鸟借着浑身酒热,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待睡到朦胧之际,飞鸟隐约听闻呼唤之声,睁开眼睛,果见面前突现一人。他登时清醒过来,心下大骇,因为凭他的武功,有人进来理应察觉,但眼下这个人又当如何解释。

    那人破衣烂衫,头发蓬乱,由于破庙内光线极弱,样貌也看不大真切。飞鸟见他手中端着个钵,心道:“原来是个乞丐。”

    乞丐一直咧着嘴嘿嘿地笑,也不多言,就是不住地点头。

    飞鸟心地善良,既然同为天涯沦落人,理应仗义相助,于是从身上摸索出些碎银子丢到那钵里。乞丐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垂涎yù滴,急忙放进嘴里咬。

    飞鸟见状大为不悦,难道还怀疑我给的银子作假不成。谁想那乞丐竟咬得把门牙崩了下来才肯住口,登时鲜血迸涌,抓起那把碎银子,狠狠地向地上一掷,骂道:“龟他娘的不能吃!老子都饿了三天了!”

    “真乃可怜之人呐,还好他不是个哑巴。”飞鸟心中叹息,他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打开来看乃是半个白面馒头,飞鸟本打算路上作充饥之用,此刻见这乞丐心生怜悯,也就拿了出来。

    饥不择食的乞丐见了馒头登时眼放金光,怒气全消,立刻笑嘻嘻地凑上来,讨好着拱手:“谢谢大爷。”眼见这馒头就要到手,飞鸟却倏地收手,将馒头扯在身后。

    “等等,你要这馒头不难,但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只有你据实回答,这馒头就是你的了。”

    乞丐一晃悠脑袋,“什么问题?”

    “你今晚可否见过一名白衣女子,中等身材,清纯美貌?”飞鸟是想打听琳儿的下落,每个可能的机会他也不愿错过。

    乞丐一愣,又点了点头,“见过,见过,那姑娘向着北面的骷髅岭去了。”

    飞鸟偶得琳儿下落心头大喜,但这“骷髅岭”三个字,又是听得一惊:“骷髅岭乃是埋葬死人的地方,琳儿一个弱女子去那里做什么?”

    “你可知此处距骷髅岭还有多远?”飞鸟问。

    “不远,离此五十里,半柱香的事儿。”乞丐满不在乎的道,眼睛却死盯着馒头,炯炯放光。

    飞鸟惊闻此言,登时脸sè大变,想自己轻功不弱,半柱香也就最多能行三十里。这乞丐貌不惊人,居然能行五十里?但见乞丐说得轻松,倒不似玩笑。又回想起适才乞丐入门之时,自己竟丝毫未觉之事,看来这乞丐的轻功果真不可小视。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飞鸟捏着馒头,心生一计。

    馒头高高擎在手中,飞鸟和乞丐谈起了条件:“你想要这馒头?容易啊。先带我去骷髅岭,如何?”

    乞丐两颗豆大的眼珠滴溜一滚,吸了吸鼻子,“好,你可不许反悔。走!”这个“走”字刚吐出来,飞鸟已经被他牵扯着掠出破庙。

    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那乞丐用足尖点着水洼,在苍茫的月sè下急速飞掠。飞鸟就算用尽全力疾速跟随,也如被拉着飞驰的马车,只有被牵着的份儿。而乞丐一口气奔出五十里,还带着飞鸟这个累赘,根本不以为然,他轻松自如地一踏坠地,身行骤然而止。

    这一驻足不打紧,飞鸟根本毫无准备,身子一摇,这乞丐却将手顺势一放,他身体刹那间失去平衡,生生地被横甩了出去,正跌在一个大的水洼中。

    飞鸟入世以来,从未如此狼狈,他挣扎起身,看着满身的泥污,哭笑不得。一抬头,又见那乞丐擎着馒头,正得意地冲他笑,“骷髅岭到了,馒头归老子了。”

    想来那馒头定是乞丐驻足之时夺将了去,既然乞丐实现了承诺,飞鸟自不必计较,反倒是见了乞丐狼吞虎咽进食之丑态,心中又是一番悲怜叹息。

    悲天下可怜之人,叹自身亦在其中。

    “啊!”怎料半个馒头还没啃完,那乞丐猛然间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

    飞鸟近身一探,乞丐已然气绝,突现一记菱形叶片封在喉咙。

    “天神教!”忽闻风声有异,树枝凌动,飞鸟不假思索,一个健步撵了上去。

    飞鸟的轻功虽与那乞丐不能同rì而语,但在江湖上也非见一般,眼见目标越来越近,这背影一身白纱,体态娇小,步伐轻如浮云流动,飘飘yù仙,“莫不是琳儿吧?”飞鸟此念一生,便刻意变换步法,放慢了速度。

    行出一里,来到密林深处,那女子忽一收步,轻松收步,她身形一转,飞鸟这回看得分明,“果然是琳儿!”他喜出望外,可又一转念:“莫不是琳儿杀了那乞丐?”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琳儿对着黑漆的林中高呼。

    萧瑟的夜风袭来,吹得尚未凋零的黄叶簌簌作响。滴滴答答,有雨水从叶片上滑过下来,溅得飞鸟一头濡湿。

    “居然被她发现了,难不成是疏于练习,轻功退步了?”

    飞鸟心里一突,用手遮着头顶,正yù现身,忽闻林中似有闷咳之音,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掷来:“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树冠摇动,又滴落了无数的宿雨。那是一个黑影,漆黑的斗篷罩头,完全看不到脸庞,若不是他自动现身,在这漆黑的子夜根本无从找寻,完全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飞鸟瞬间咬破了嘴唇,因为那个黑影动了,正是面向他的方向。他看到了那双眼睛,在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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